辛小寶不可思議的掃視對方,轉頭對謝連成道:“爹爹,這就是孃親經常跟我說的愚孝麼?”
謝連成笑不可抑還得裝成尷尬的樣子對辛小寶兇道:“小寶,你要學會凡事就算明白是正確的也不能說出來!”
恩,一個比一個氣死人。
嚴簡臉色已經很不好看,謝連成連忙解釋:“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一點都沒發覺他自己的問題。
辛小寶趁熱火上澆油,一邊故作成熟的長輯道歉,一邊還要咕嚕:“嚴叔叔大人大量不要跟小寶計較啊!雖然小寶說的對,可是小寶忘記了爲人處世之道。孃親經常教導我,凡事就算知道,在狂妄的大人面前也要裝作不知道;凡事不知道,在自作聰明的人面前也要裝作知道而什麼都不說;任何事情,對方說對了小寶就要虛心受教;對方錯了小寶可以選擇不說話,也可以選擇私下裡去跟對方對峙,但是絕對不可以在衆人面前反駁,那樣會讓對方很沒有面子,從而在重要場合跟我一個小孩子斤斤計較,最差的情況下甚至會危及小寶的性命。對不起,小寶糊塗,忘記了孃親的教誨,被壞爹爹誤導,從而得罪了嚴叔叔,小寶這裡慎重像您道歉了,希望嚴叔叔看在小寶還是稚童的份上原諒小寶的無禮。否則被孃親知道了小寶會要挨板子的,嗚嗚嗚……孃親打板子的時候好疼的,嗚嗚嗚……會連着幾天下不了牀,會連續好多天不能去珍顏堂找美女姐姐們吃糕點,不能放心的任她們抱來抱去的要親親,嗚嗚嗚……嚴叔叔……”
說到最後那故作成熟的小娃兒已經哭成了淚人兒,大大的眼睛儲滿了淚水,雙頰通紅,兩顆細小的門牙緊緊搖着下嘴脣,怎麼看都是被人欺負得想要大聲哭又不敢的樣子,讓旁邊的兩個大人一腦門的黑線。
謝連成也沒想到這辛小寶還有這麼一招,手忙腳亂的安撫他:“小寶不哭哦,孃親要打你板子的時候爹爹會攔住她的。”
小寶無限同情的看着對方:“到時候孃親肯定也會打你板子的,而且會比小寶多很多,因爲我是在你的身邊說錯了話做錯了事,嗚嗚嗚,咯……咯”哭着哭着居然還打嗝了,順道拿起面前的男子的衣襟擦鼻涕,可憐的謝連成想想着辛小縵一手拿着木板,一手拿着殺豬刀磨牙霍霍向着他們一大一小走來的情景,忍不住的冒冷汗。
“你孃親端莊賢淑,應該不會那樣吧!哈哈哈……而且,她真的要打我會帶着你跑的,放心,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夠讓一個女人給欺負了呢!”盲目樂觀的人開始自己給自己打氣。
小寶一臉看白癡的表情:“爹爹,你忘記了!前段時間你就被孃親給打暈過。還跑的話,到時候我們兩個會連家門都進不了的,嗚嗚嗚……”
謝連成還真的忘記了,他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痛的男人,按照辛小縵的說法是‘他是一個偉大的男人’!多麼貼切啊!
嚴簡一會看看謝連成,一會兒看看他懷裡的辛小寶,開始的怒氣早就被兩個人的胡攪蠻纏,自怨自憐給衝擊的片瓦不存,一時間臉上由白轉青再轉紅轉白,早就不知道該要說什麼,甚至於都不知道要拿出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這兩人。
最後只得任命的妥協:“嚴某今日是來談生意的……”
辛小寶見風轉舵,狂點頭:“是啊是啊,嚴叔叔要什麼只管提就是了,小寶絕對給您優惠。”
奸商!不過這次不知道要說誰!
反正某個得了便宜賣乖的男人也就順水推舟:“那嚴某卻之不恭了,只是還不知道小哥的姓名,到時候我們肯定還會多有來往……”
辛小寶心裡大叫:大奸商!對方明擺着以後會依次爲要挾來要求生意上的‘優惠’。嗚嗚嗚,辛小寶是笨蛋!謝連成是大笨蛋!
小笨蛋抱着大笨蛋的脖子,委屈得驚天地泣鬼神,一口狠狠的咬在某人頸脖上,告訴對方他很委屈,他很生氣。
謝連成疼得直吸氣,擺手對嚴簡道:“他叫辛小寶,是辛老闆辛小縵的……兒子。”
嚴簡疑問:“他不是你的兒子麼?”
謝連成乾笑:“他從母性,我們對外人說他是辛家最小的少爺。”
嚴簡點頭表示領會。一般的富家子弟如果家族血脈單薄,總是會想出一些保護重要繼承人的法子,顯然這也是一種。看辛小寶的談吐,以後也定成大氣。
心裡一想通,人也就活絡了。他看着那辛小寶淚痕未乾的臉頰,心裡不由得一片柔軟。
只問:“謝兄,不知我可否抱抱他?”
謝連成一震,雙目中映出嚴簡那疼惜,無奈,嚮往,悔恨的臉頰,一雙手將懷中的小人兒緊了又緊。辛小寶舔舔自己的嘴脣,賞心悅目的欣賞了一下自己在大笨蛋脖子上留下的一圈完整的牙印,欣慰之情滿懷,只覺得自己是在是太可愛太善良的人了。腦袋裡面只轉着要怎麼利用謝連成彌補這次事件的損失,而且還要小心的不讓辛小縵發覺,渾然不覺站着的兩個大人之間的氛圍。
他能知道什麼呢?
他不知道剛剛被他耍着玩兒的叫做嚴簡的男子其實是他的親生父親。
他也不知道他現在所抱着玩笑一樣喚着‘爹爹’的男子是間接造成他們父子分離的罪魁禍首之一。
他只知道他不喜歡對面的男子,因爲對方迂腐,矯情,冷傲,自私,有着末路富豪的一切虛僞表情。
他還知道謝連成對他那不是父親勝似父親的愛護,偏袒,無所求的奉獻。
他還知道自己其實是辛小縵辛辛苦苦生下的最疼愛的孩子,是她的命根子。她愛他逾越自己的生命。
他覺得自己有親身母親辛小縵和勝似父親的謝連成就夠了。
他們愛他,他也愛他們。
他不曾一次的想過,如果遇到自己的親生父親,他會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