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春山閣連波獻技

16春山閣連波獻技

回了時晴軒,吳知雯的貼身丫鬟聽琴趕緊關緊了房門,孫姨娘纔敢說話:“姑娘,你這到底是要鬧什麼?怎麼就那麼眼皮子淺呢?老太太的東西,賞給誰還不是隨老太太的喜歡?何況這些年,老太太也沒少賞你東西呀!”

吳知雯雖然是庶女,卻是吳若釗的長女,幼時生得漂亮,無論父親還是祖母都是十分喜歡的。除了嫡長子吳知霄,就是吳知雱這個兒子也沒越過她去,下頭的庶妹知霏就更不用說了。吳老太爺雖然去得早,可是位居一品大學士之職;父親也是一路順遂,近來又升了正三品;生母雖然是個妾,卻是祖母的身邊人,縱然是嫡母也要容忍三分;加以她自己琴棋書畫皆精,出外作客時在京城的貴女們中間也說得上話,多少養成了驕縱的性情。如今乍然來了兩個表妹,老太太居然就爲了她們改了請安的時辰,這口酸氣哽在胸口,自然是難受。

“給我的那些東西,哪一樣也比不過喬家丫頭頭上戴的那支釵!還有周家丫頭,珊瑚拿着一匣子呢!我就是想去看看,祖母是有多偏心!”吳知雯跺着腳,“喬家那丫頭,一頭頭髮跟雜草似的,也配戴那樣的好東西?”

“大姑娘!”孫姨娘伸手就捂住了吳知雯的嘴,“你說說周家表姑娘就罷了,喬家那表姑娘,你可不許去招她!”吳知雯看不出來,她卻是看得出來的,雖然兩個都是表姑娘,老太太偏着哪個,那真是一目瞭然。說是給了周綺年一匣子的東西,那看不見的好東西還不知給了喬連波多少。畢竟喬連波姐弟是身無分文來到吳府的,日後兩人身上的任何好東西,還不都是顏氏給的?

不過這話她可不敢說給吳知雯聽。吳知雯是打小被嬌慣壞了,有些事情根本想不到。她不過是個婢女出身,縱然生了兒女,在主母面前也不算什麼。吳家這種地方,莫說李氏還生了嫡長子,縱然李氏無子,寵妾滅妻的事也不可能發生,除非吳若釗不要前途了。

自己之所以能有如今的面子,不就是因爲顏氏不時地在擡舉自己嗎?而顏氏又爲什麼要擡舉自己?真爲了李氏生知霄傷了身子不能再生育,所以要納妾生子嗎?真要納妾,納什麼樣兒的不行,爲什麼非要納自己呢?

孫姨娘暗暗地嘆了口氣。這話她是不敢跟吳知雯說的:顏氏之所以把自己身邊的貼身丫鬟賞了吳若釗,日後又擡舉丫鬟,不就是爲了給這個繼子和繼媳之間添點堵嗎?她寵愛知雯和知雱也是這個道理,因爲自己所生的兒女得寵,自己的地位也就穩固,就更能讓李氏心裡不快,免不了就要對吳若釗有所隔閡。而兒子和媳婦越是不和,她這個老太太的位置也就坐得越穩,越能拿捏住人。

可是喬家姐弟卻是不同,那可是老太太自己親生女兒的骨血,那份兒寵愛,跟對吳知雯又怎能相同?

吳知雯拉下孫姨娘的手,怒衝衝道:“爲什麼!”

“你怎麼就不明白呢?”孫姨娘真是有些發愁,這女兒長得跟自己像,怎麼這心眼兒一點都不像呢?

“喬表姑娘,那是你三姑姑的孩子,是你祖母的親外孫女!”

吳知雯心裡算了算,立時不吭聲了。孫姨娘鬆了口氣,放軟了聲音:“喬表姑孃家裡已經敗了,這次過來那真是身無分文,你祖母自然更心疼她些。你是做表姐的,怎能這般小心眼兒?”

吳知雯垂頭想了想,仍舊有些不忿:“那周家丫頭呢?我可聽說了,大姑母當初有五六千銀子的嫁妝,如今都在她手裡呢。”五六千銀子不是個小數目,別看她是吳侍郎的親女兒,按庶女出嫁的例,公中能給她的銀子也就差不多是這個數了。嫡母恐怕不會額外給她添什麼,生母又是個妾,並沒有孃家的嫁妝可以補貼她。憑什麼一個三品大員的女兒,要跟一個六品小官兒的女兒差不多?

孫姨娘嘆了口氣:“大姑娘,那都是大姑奶奶的東西啊。”這女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姑娘千萬別犯糊塗,老太太喜歡把東西賞誰,那是老太太自個兒願意。姑娘好好孝順老太太,將來求老太太給姑娘說一門好親事,那纔是最要緊的。只要嫁了好姑爺,這些東西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嗎?”

吳知雯沉着臉不說話。她再有兩個月就滿十五歲,按本朝例,女兒家十五歲及笄就可以談婚論嫁,早不是一說婚事就臉紅跑掉的小姑娘家。孫姨娘說的這些話,字字句句都是實在道理,縱然她再不愛聽,也不能反駁。

孫姨娘見女兒不吭聲了,鬆了口氣,叫聽琴收拾東西:“上課不能晚了。好孩子,分香那丫頭太小,你卻是個穩重的,姑娘有時看不到,多提點着些。日後姑娘好了,你自然也好。”

聽琴比吳知雯大一歲,身形已然長開,眉眼秀麗柔順,雖則不如吳知雯美貌,卻別有一番韻味。這種跟着姑娘一起長大的丫鬟們,若無意外,將來都是要陪嫁過去的;那長得美貌的,十個裡倒有八個是給姑爺準備的通房。聽琴在吳府這些年,自然知道,聽了孫姨娘的話,登時滿臉通紅,嗔道:“姨娘說這話……伺候姑娘是奴婢的本分,姨娘若這般說,奴婢可要惱了!”

孫姨娘笑了一笑,不再說什麼,哄着吳知雯緩了臉色,叫聽琴分香送着去了學針線的春山閣,這才鬆了口氣,想了一想,回自己院子取了新做的鞋子,袖着去康園伺候顏氏了。

這邊綺年一路回了蜀素閣,湘雲笑嘻嘻迎出來:“太太說,姑娘打今兒起就跟着家裡的姑娘們一起上課,奴婢這邊已經準備好了東西,又叫如鸝找了姑娘從前繡的花樣兒出來,一會姑娘去了春山閣給針線師傅看看,也好叫師傅知道從哪裡教起。”轉眼看見珊瑚,便上去雙手接那匣子,“珊瑚姐姐還跑這一趟做什麼,有什麼東西,叫小丫鬟們來傳個話,我去拿就是了。”

珊瑚也笑:“這裡頭是老太太給姑娘的東西,正好拿過來。再者,老太太已經把我賞了姑娘,以後都是蜀素閣的人了,妹妹可別跟我客氣。”

湘雲一怔,隨即恢復了笑模樣:“那就更好了。太太總說我不穩重,怕那些細緻地方不周到,有姐姐來幫我盯着,那就萬無一失了。”歡歡喜喜拿了匣子,“這匣子奴婢在老太太那裡看見過,這雕花真是精緻,裡頭一準是好東西。”

綺年聽這兩個丫頭說話也是話裡有話,自己一時竟然都沒完全品得明白。看着年紀都不過十六七歲,居然一個個的都這麼厲害,相比之下,自己那兩個丫鬟簡直就是小呆子了。再加上自己這個呆子,三個呆子落到一羣人精裡頭,也不知道是什麼下場。

湘雲將匣子捧到炕桌上,小心翼翼打開了,登時低低驚呼:“姑娘快來看,真是精緻。”如鸝站在一邊也伸頭看了,縮不回來。

綺年不是很有興致地過去瞄了一眼,不禁也愣了一下,有點收不回眼睛來。匣子裡放了三樣首飾:一對翡翠鐲子雖不是滿綠,但也是水種飄翠,晶瑩剔透;還有一對同色的耳墜;真正亮眼的卻是那支金釵,釵頭上是衣帶飄舞的嫦娥,手捧一輪明月,那明月卻是一顆滾圓粉紅珍珠。且不說珍珠光潤,單隻那栩栩如生的嫦娥,手工便價值不菲。

如鸝看得目不轉睛,想摸摸又不敢。珊瑚笑道:“這釵子奴婢從前在老太太匣子裡見過一回,說是老太太出嫁的時候特地在江南萃寶齋打的,咱們家大姑娘都不曾見過的。”

綺年聽了最後一句話,只覺得這精緻的釵子簡直像個燙手山芋,強笑道:“實在是太精緻了,立意也新穎,我竟覺得戴都不捨得戴呢。如燕快好生放起來,回頭若出去做客,有那大場面,再拿出來替我壓壓場。”

珊瑚抿嘴笑道:“萃寶齋跟京城這邊的多寶齋,一南一北是齊名的,只是江南那邊的首飾跟咱們京城的不同——哎,奴婢嘴拙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拿出來就是不一樣的。”

就是南北風格有異唄。不過綺年沒什麼精神,也懶得多說,看着如燕仔細把東西收拾起來,想想又加了一句:“把那耳墜放在我匣子裡,回頭戴了去給外祖母請安。針線師傅那邊該去了,第一天上課,若是遲到了可是難看。”

春山閣正在怡園寧園康園的交界之處,旁邊是姑娘們讀書的秋水齋,地方都不大,卻是敞亮。

春山閣居於高處,說是閣,其實更像個大臺子,裡頭一排擺開姑娘們的繡花架子,旁邊是裝線的筐子。四面都有長窗,上頭糊着薄薄的明紙,早晨太陽一出便照進來,十分明亮。綺年進去的時候,衆人都已經到了,靠北窗處一架特大的繡架,旁邊坐了個三十出頭的青衣女子,見了綺年便站起來。綺年想這必然就是安繡娘,便上前行了個禮:“安師傅。”

安繡娘是南邊人,因着家鄉水災逃荒,來京中投奔舅舅。結果舅舅家的表哥反而打起她的主意,她沒了辦法,仗着有一手好針線,便離了舅舅家,先是在京中雲衣坊做繡娘,後來又在各家裡教導小-姐們的針線度日。吳家兩年前請了她來,一向只教導兩位姑娘,今日忽然多了兩位表姑娘,又聽小丫鬟說還是老太太格外疼愛的,心裡也不由得有些忐忑,見綺年進門便來行禮,態度尊敬;前頭喬連波也是柔弱安靜的模樣,心裡微微鬆了口氣,急忙閃身避了:“表姑娘切莫多禮,今日初來,兩位表姑孃的針線如何,我尚不知,可否請了兩位姑娘的針線來與我瞧瞧,也好知道日後這課如何上。”

如燕立刻拿了綺年繡的荷包出來遞上去,安繡娘拿在手裡仔細看了看,點頭笑道:“表姑娘這繡得有趣。針法且在其次,最是立意新鮮設色雅淡,不是俗手。”

吳知霏湊上來看了,卻是一個藕合色荷包,繡了一隻粉紅色小豬崽,正拱着一叢墨色蘭花,不禁也笑起來:“綺表姐真有趣,別人繡花只繡花鳥蟲蝶,表姐怎麼繡一隻小豬呢?便是繡只小貓也是好的呀。”

綺年不禁想要扶額。吳氏極注重女兒的針線,就是後頭要管家,每天也得繡一個時辰的花。衣裳什麼的她做不了,就是繡個手絹啦荷包啦,又沒那麼多人可,除了吳氏,就是送給冷玉如和韓嫣,就連丫鬟們身上多少都掛幾樣。

既然是送自己人的,綺年就想到什麼繡什麼,如鸝最喜歡稀奇花樣,綺年繡出來的小豬多半都掛在她身上呢。這次從成都搬到京城來,又走得倉促,那些七零八碎的東西都沒有帶,這個荷包多半是如鸝這小丫頭帶在身上的,這時候拿了出來。

吳知雯瞥了一眼,鼻子裡哼了一聲:“表妹果然有趣,這般的髒物兒居然也繡。”

安繡娘微微皺眉,將荷包還給如燕,又問喬連波:“喬表姑娘可有什麼物件?”

喬連波有些怯怯地捲了衣角,低聲道:“我沒有帶什麼針線過來,若是安師傅——我現在繡給師傅看可好?”

翡翠在一邊已經樹起了繡架,安繡娘便讓喬連波自己去繡,自己自來這邊指導。吳知雯與知霏的花都繡了一半,自然繼續。如燕將繡架替綺年架好,手腳麻利地取了白綾繃上,不安地低聲道:“姑娘,都是奴婢不是,只覺得那個荷包繡得有趣……”

綺年輕笑了一聲:“這有什麼,連安師傅都說有趣,還有什麼不妥當的?”

如燕瞥了吳知雯一眼,綺年已經坐下來叫她分線:“幫我想想,可繡什麼呢?”

安繡娘從後頭過來,含笑道:“我看姑娘立意新鮮,功夫也紮實,只是有些細微之處不夠細緻,不妨繡一隻貓,我也看看姑娘的針法。”

獸類其實難繡,需要用到多種針法,像荷包那種小東西還好,這樣大幅的白綾,繡起來就頗考驗工夫了。綺年埋頭苦繡,一堂課上了一個半時辰,也不過才繡了一個貓頭。安繡娘不時指點,尤其教她如何繡貓眼才傳神。果然不愧是專業的繡娘,各種針法都精通,一堂課下來,綺年伸了伸腰,倒也覺得收益頗大。

知霏年紀小,拿着針戳來戳去也還不怎麼成樣子,一聽下課連忙跳了起來,又怕安繡娘覺得自己不愛上課,便跑去看喬連波的繡棚:“表姐繡的是什麼?呀,這麼大朵的牡丹花,表姐繡得真好。”

春山閣裡衆人都走過去看,卻見大幅白綾上半朵紫牡丹,大如碗口,花瓣層次分明,設色濃淡有致,雖只繡了一半,卻已是栩栩如生。安繡娘大爲驚訝:“喬表姑娘年紀小,這繡工竟如此出色。”

喬連波臉頰緋紅一片,站起身低聲道:“在家時無甚事做,時常繡幾針的。”

吳知雯素重詩書,並不愛繡花,每日只是應付功課罷了,但聽安繡娘誇讚喬連波,又覺得心裡泛酸,輕輕嗤了一聲:“喬表妹每日不知要繡多少時辰?”

喬連波臉漲得更紅。其實喬家自罷官後便已敗落。父親喬諸樑爲了周旋起復,便拿了妻子的嫁妝銀子去打點,誰知大把的銀子投了進去,只如落在水裡,連個響聲都不曾聽見。祖母身子不好,每日要吃七八分銀子的藥,從前家境寬裕之時還好,後來就漸漸窘迫。父親納了四房妾室,七七八八生了一羣兒女,個個都要吃要穿。家境敗落起來,竟只不過是兩三年的工夫,到了最後,姬妾奴婢皆已賣盡,父親終日酗酒,只靠她和母親姐妹們日日做針線來養家,連祖母的喪事也是草草置辦。

想起那些日子,喬連波不由得緊緊咬住了脣。祖母先死,母親又亡,父親仍舊只管酗酒,連弟弟讀書的束脩都籌措不出。若不是父親酒後失足在河中溺亡,說不定這些兒女都要被他賣了,幸而他死得早……

猛然醒悟自己這想法實在大逆不道,喬連波急忙斂了心思,低頭道:“母親日日督促我刺繡,大約總要繡上兩三個時辰……”其實這已經是少說了,那時候哪天不是要繡四個時辰左右。

“兩三個時辰?”吳知雯故做驚訝,“那表妹可還有什麼時間讀書習字呢?”

喬連波低頭不語,手在繡架之下已經緊緊攥了起來。喬家未曾敗落時她倒也讀了幾年書,只是已然忘記大半了,何況筆墨皆是耗錢之物,後頭家裡衣食尚且不周,有哪有時間和銀錢讓她讀書?還是母親於刺繡之餘,教她背過幾首詩詞。無奈吳若蓮自己在家做姑娘的時候便不愛詩書,出嫁之後操持家務又拋下許久,哪有多少墨水可以教給女兒?

綺年笑起來道:“老子曾言‘少則得,多則惑’,可見學東西其實貴精不貴多。似我這般樣樣皆通卻樣樣稀鬆的,到頭來沒有一樣拿得出手,才叫做笑話呢。早知這般,當日我也該仔細只學一件。”端詳着喬連波的繡架連聲稱讚,“也該拿去讓外祖母看看,必然喜歡。”

安繡娘也點頭稱是:“表姑娘不如把這牡丹繡成後做一柄紈扇,夏日裡敬獻給老太太,也是一番孝心。”喬連波的臉色這纔好起來。

吳知雯聽了心裡更加不舒服,又想起孫姨娘的叮囑,不再去刺連波,瞥了綺年繡架上的貓頭一眼,要笑不笑地道:“綺表妹這貓繡得倒也不錯,既說了樣樣皆通,想來那琴棋書畫也都有所涉獵了?”

綺年可不想跟她糾纏不輕,掩嘴一笑:“我是樣樣稀鬆的,只一樣最精。”

知霏年紀還小,聽不出這些脣槍舌劍,接口奇道:“綺表姐最精什麼?”

綺年笑道:“我最擅吃,若有好菜只管端上來,包管我吃得香甜,贊得勤快。”

一句話說得安繡娘都笑了。她是在高門大戶裡走過的,聽得出這些小姐們之間的爭鬥,順着綺年的話便一起打圓場:“可惜我沒有做菜的手藝,不然立刻下廚做一道來,也讓表姑娘稱讚幾句。”

綺年笑嘻嘻道:“安師傅雖不會,想來廚下一定有會的。說起這些,我倒餓了,眼看快到午時,少不得我要懈怠一二,先回院子去等飯吃了。連波表妹的花雖好,只可惜不能入口啊。”這是真話,早飯只吃六分飽,這時候是真餓得不行了。

這話又引起一場笑聲,翡翠笑着接了喬連波手中的針線放好,道:“可不是,眼看着就要用午飯了,若回去晚了,少不得老太太又要罵奴婢只顧貪看姑娘們繡花了。好表姑娘,多謝你提醒,免得奴婢捱罵。”

一片笑聲中,只有吳知雯似笑非笑道:“也是,下午還有張先生的課,晚了可不成。如意記得把我昨日寫的字帶上,只怕先生下午要查的。”說完,領頭走了。知霏想到下午先生要查功課,不由苦了臉,趕緊也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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