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心中一緊,看着智澤的眉頭皺緊:“我爲什麼要和你玩這樣的遊戲,你無聊,難道我也陪着你無聊不成?”
“你覺得你有的選擇嗎?”智澤說着話,若有似無的看向牀上的蘇恆。
蘇淺忍不住倒退幾步,可這一退卻是正好退到牀前,一個踉蹌竟坐到牀上,還好她及時想到恆兒還躺在牀上,剎住慣性的動作,讓自己坐在牀沿,沒碰到蘇恆。
蘇淺小心的看了眼身後的蘇恆,見他並沒有醒來,才安心的重新看向智澤:“你究竟想做什麼?”
蘇淺略帶哀求的看向智澤:“你可知道,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找你?”
“找我?找到我,然後殺了我,除去一個世上威脅到你性命的人嗎?”智澤冷冷的看着蘇淺,溫度絲毫不進他的眼底。
蘇淺倒吸一口涼氣,她沒想到再一次見到智澤,智澤竟還會這樣說她。
難道一次錯,便是生生世世的錯嗎?
也是,誰會在面對朋友當面背叛後,還相信朋友的,智澤智澤除了這般想又還能想什麼?
蘇淺苦笑:“對不起。”
聽到蘇淺的話,智澤彷彿看到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一般:“堂堂公主也會道歉?還真是稀奇的事情,不是又藏了什麼陷阱想讓我跳進去吧?”說着話智澤的表情變得不屑,變得冷峻,這片刻間神情變幻,竟讓人覺得猙獰。
蘇淺咬住下脣。
“選擇吧,你死,還是你弟弟死?”智澤微微一停頓:“你只能選一個,你準備留下誰的性命呢?”
“再提醒你一句,若是恆公子醒過來回答的和你不一樣,可是你們兩個人都要死的!”
聽着智澤陰陽怪氣的聲音,蘇淺心一沉。
當時明月……如今的智澤早不是當初那個會不顧自身安危,不顧智家未來,便出手救她的智澤了。
現在的智澤……
“若你不選擇,我現在就殺掉恆公子。”智澤說着話,自袖間抽出匕首,就要抵向蘇恆。
蘇淺眼看着那匕首越過她,向蘇恆靠去,趕忙伸手攔住,可如何攔得住,智澤的力氣又如何是她能比的。
“我回答!我回答你的問題還不行嗎?”蘇淺只覺得眼中澀澀的,人卻堅強的昂着頭。
“我的公主,你選擇什麼呢?”智澤停住手上的動作,揚眸看向蘇淺,好整以暇的問道,彷彿十分享受蘇淺的痛苦一般。
蘇淺嘴角露出無奈。
她知道,若這世界,她和恆兒一定要有一個人先死,恆兒一定會選擇她活下,放棄自己的性命。
那一日,蘇笉將聖旨傳入她們在的院子,恆兒不曾生氣,可當蘇笉想要對她做些什麼時,恆兒卻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便想要蘇笉的性命。
若不是恆兒給予的親情太讓她震撼,若不是恆兒觸動她心中那根渴望親情的弦。她也許早就遠走高飛,也許已經離開樑宮好遠,離開官府很久,可因爲震撼了,因爲在乎了,所以她纔會自願跟來隨國……
蘇淺突然淡淡一笑,這樣的事情還有什麼好選擇的嗎?自然是——
“我選擇恆兒活下!”
蘇淺看着智澤的神色變得冷而淡定,當這一個回答出來之時,蘇淺竟覺得心突然輕鬆了,何必想那麼多,她只想恆兒能活下來,她會在這個世界這般生存下來,會陪着恆兒來到隨國,這一切都是爲了什麼?
爲了好好保護恆兒!
當答案這般簡單,她還需要說什麼。
選擇恆兒,恆兒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智澤低下眼瞼,讓人看不清他面目表情的神情下,掩藏的究竟是什麼情緒,對蘇淺的回答又是什麼想法。唯一的感覺是智澤身上的寒意似乎更深了,也更難讓人靠近了。
蘇淺咬住下脣,此刻的她注意不到這一點,她看着智澤依舊帶着哀求:“智澤,我知道以前都是我對不起你,求你,求你殺了我,給恆兒一次活命的機會好嗎?”
牀上靜靜躺着的蘇恆,眼皮似乎動了一下,卻沒有睜開。
“我知道當初是我的錯,我不該只一心顧念自己,卻不證明你並沒有毒害我的事實,我也知道你恨透了我,可請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霧氣凝在蘇淺的眼中:“放過恆兒,你一定知道失去親人的痛苦,我只求你要了我的性命,不要殺恆兒!”
智澤的臉突然陰沉下,看着蘇淺的神情更加冰寒。
就是因爲知道失去親人的痛苦,所以纔想讓你也好好品嚐一番我的痛苦!
“讓開,不想我現在直接殺了你們兩個,就讓開,讓我問蘇恆這個問題。”智澤冷冷的說道,看着蘇淺的眼睛也冷冷的,這冷,淡漠的毫無溫度。
蘇淺竟是被智澤的冷,看得忍不住讓出一絲位置,只是才讓出,便隨即回到原來的位置:“求你!”
“不要求這個人。”
突然,蘇淺身後一個聲音響起,蘇淺微微一愣,隨即回頭,便見被自己迷暈的蘇恆,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過來,這會正也冷冷的看着智澤。
“你想問我什麼問題直接問便好了,這般興師動衆,還如此逼迫我姐姐做什麼?”蘇恆不等蘇淺回答,便冷冷的看着智澤冷聲道。
這一句話卻也暴露蘇恆纔剛醒過來。
“還挺痛快嘛!”
智澤冷冷的看着蘇恆,眼中泛着一股子無法掩飾的殺氣:“你和你姐現在只有一個人能在我手上活下去,我給你個選擇機會,你死?還是你姐死!”
“我死!”智澤的話纔出口,蘇恆便想也不想的直接答道。
蘇淺痛苦的想要閉上眼睛,便見智澤將手中的匕首直接刺向蘇恆,蘇淺便在這牀邊,一見這一幕,猛的撲擋在蘇恆身前:“只要我在,誰都不許傷害我弟弟。”
“智澤,你玩這般多的花樣,不就是要我和我弟弟的性命,不過只要我活着,你就休想動我弟弟一根汗毛,便是你要殺我弟弟,也要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蘇淺看着已經停在自己眼前的匕首,對着智澤大聲說道。
“姐……”蘇恆看着蘇淺的背影,臉上露出的竟不是傷感而是笑容,感動的笑容,愉快的笑容,唯獨沒有的,便是面對死亡的驚恐。
蘇淺卻看不到自己弟弟的表情,此刻的她,心中不斷的快速跳着,每一刻,都彷彿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她的世界末日!
智澤看着蘇淺的臉,神色變幻不定……
“智澤,明日是你行刑的日子。”
“我相信你,我知道不是你下的毒,可是,可是我救不了你!”
“我有證據可以證明不是你下的毒,可我卻不能救你。”
“而明天是你行刑的日子,我卻還必須做監斬你的人。”
……
智澤眼中突然露出濃重的痛苦。
他不許,他不許她這般雲淡風輕的赴死,不許她這般不痛不癢絲毫不痛苦的赴死,就算是要死,也要同他這般嚐盡背叛痛苦後去死,感覺這天地所有全都背棄自己後死!
突然,智澤擡起頭,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恆公子難道不好奇自己爲什麼會突然被打昏迷,現在還躺在牀上嗎?”
蘇恆皺眉:“你想說什麼?”
“因爲我給了你姐姐你剛纔回答的同樣的問題。”智澤不理會蘇恆的話,只顧自的繼續開口,而這話卻說到此處停頓,不再繼續說下去。
蘇恆皺眉:“你想說什麼?”
“你說呢?”
“事實證明,我姐姐是選擇我活下來不是嗎?你便是想這樣留下這樣一句話讓我誤會,我也根本不會上你的當!”蘇恆看着智澤斷然的說道。
“是嗎?”智澤不置可否:“也是,不過我不是要告訴你這件事情。”
智澤略一停頓,看着在之前蘇淺擋住他匕首那一刻,從牀上坐起的蘇恆:“你還不知道吧,你姐姐得的不是病,而是中毒。這件事情你姐姐她自己也知道!”
蘇淺的瞳孔微微一縮,這件事情智澤怎麼會知道的?
而聽到這件事情,心中一驚的蘇恆自然而然的轉頭看向蘇淺,自然沒有錯過蘇淺的表情,知道智澤的話說的並不假時,心中不禁一沉。
將一切看在眼中的智澤,冷酷的臉上毫無溫度的笑起:“你可知道你爲什麼被打昏?”
“讓我來告訴你吧!你之所以被打昏是因爲她已經受不了身上中的毒的折磨,也不想再入宮服毒,這樣一點點的被毒死,所以準備逃走。”
“你不覺得奇怪嗎?你姐姐準備逃離隨國,卻不告訴你,不僅不告訴你,還將你打昏!”智澤盯着蘇恆:“你難道就不好奇她爲什麼這麼做嗎?”
蘇恆看了一眼蘇淺,又看向智澤,卻沒有開口,只沉默,彷彿是想要聽聽智澤究竟要說什麼。
蘇淺卻是心中一沉,被蘇恆看的心中一沉,難道智澤這般虛假的話,恆兒也會相信,也會對她懷疑猜測?她不相信恆兒會相信這樣的話。
“她會這麼做,只不過是想將你丟在隨國,做她離開的掩護。也因爲這一點,她纔會這麼拼命保護你的性命!”智澤冷哼着說道:“可笑你還認爲她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你,你看清楚,這個女人她只愛她自己,你被她的表面欺騙了!”
“你胡說!”蘇恆不信的說道,只是底氣不足,不是因爲懷疑蘇淺,而是因爲疑惑,可聽在蘇淺耳中卻是不同。
蘇淺不禁心一沉,一酸,一痛。
“我爲什麼要胡說,你難道就不奇怪,爲什麼你姐知道自己中毒,還不告訴你這件事情,將你打昏!”智澤冷笑着看着蘇淺說道。
“姐?”蘇恆詢問的看向蘇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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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着請假就去睡覺的,想了想,忍不住再坐一會,沒想到到現在竟將更新寫出來了。小小的開心一下。
只是我的心情還是無法歡快,或許是因爲今天的情節,也或許是因爲今天發生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只能說是遇上讓人鬱悶的事情,而我這兩天人又不舒服,不斷的咳嗽,咳嗽的胸口都疼了,心也就更煩了,有些時候感覺寫不出文,不想寫文,一心的不曉得做什麼好。
我果然是個麻煩的人,不說了,這個時候能更新,終歸是心中鬆一口氣,總算沒辜負看文的你們,大家晚安,祝所有人都有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