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蘇淺蘇姑娘是嗎?老夫記住了,你今日說的話,我定會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家老爺。”劉管家一連三個好字,卻是氣的怒急:“三子,趕緊去屋內把少爺背出來,我們劉家的少爺,沒那麼好的福氣呆在嶽府休息。”
“是,二管家。”一直跟着劉管家的漢子微微一愣,馬上應了聲,快速向屋內走去。
蘇淺冷眼看着劉管家發怒的模樣,嘴角一絲冷笑溢出。
“嶽凌,我們也好久不曾一起安靜的在院子裡喝茶論道了,今兒個姑娘我開心,叫丫鬟上一壺好茶,我們今日便在院子裡好好享受享受,順帶欣賞欣賞這劉府出來的人的氣勢。”蘇淺轉頭對着一旁被她突然發飆鎮住的嶽凌說道。
嶽凌看着一臉冷漠的蘇淺微微皺眉,彷彿想要說什麼,最終將話菸灰肚中:“好,今兒個就聽你的,蓮兒,去把府裡珍藏的毛尖取出來給小姐泡上一壺。”
“是,少爺。奴婢這就去泡茶。”之前進屋報道劉管家入府的丫鬟緊張的應了一聲,隨即如同解脫般,快速的向外小跑離去。
見蘇淺不向自己道歉,反而這般無視他的存在,劉管家氣的臉色通紅:“嶽府的待客之道,劉某算是見識了。”
這一句話說出,劉管家轉頭看向屋子:“三子,慢慢吞吞的這是在做什麼,怎麼還沒將少爺背出來!”
“來了,來了!”應着聲,便見喚作三子的漢子揹着劉家二少慌忙的從屋內走出。
看着三子出來,劉管家看了一眼已經走到院中石桌坐下的蘇淺,眼中一抹怨毒的光芒閃過,纔對着身旁的劉府下人大聲道:“我們走!”
說着,劉管家帶頭大踏步的向外離開。
看着劉管家的背影消失在院中,嶽凌看着蘇淺終於忍不住看着蘇淺問道:“你這麼多的準備不就是爲了接觸嶽府嗎?怎麼……”
“一個下人便如此狂妄,盛氣凌人,我今日若是討好賠笑,他日劉府之人定不將我看在眼裡,一個不被他們看在眼裡的人,他們又怎麼可能重視。”蘇淺淡淡的說道,劉管家一走,她心中的怒氣也跟着一散。
她如何不想一步一步的慢慢走,何不想細火慢燉待得劉家相信她一些,再安排一下,讓劉姬認蘇恆爲子之事水到渠成,可是誰曾想意料之外的事情會如此接二連三。
既然如今文火不行,那便大火,她就不信了,一個小小的管家,還能將她怎麼樣。
“話雖如此,可對方畢竟是六大卿家中最張口的劉家,對方根本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今日這樣得罪劉府管家,以劉府一貫的做法,恐怕會對你不利,不若這些日子便出門散散心吧!”嶽凌看着蘇淺有些擔心的說道。
“不必擔心,劉家應該不會多做什麼。”蘇淺見嶽凌雖然不說話,眼中還是對她的擔心,輕輕一個停頓,又續道:“你放心好了,若是劉家家主是個聰明人,這劉管家不去說我壞話還好,若是說了,指不定還對我有利!”
這是她第一次對劉府試探,也是她最後一次試探,堂堂六大上卿之一的劉家,若是聽到一點外來的意見,一點大度之心都無,不深思家族是否有所弊端,反而找那個提意見的人的麻煩的話,那她也就不用再在劉家花費心思了,因爲這樣的家族必定是六大卿家中最早離開政治舞臺,一個會很快就離開政治舞臺的家族,又怎麼值得她出手。
劉府
劉管家剛將劉家二少爺送入臥室休息,一出屋便見一身繡祥紋棕色立領長袍老者站在門外。
“劉管家。”不高不低的聲音從老者的嘴中響起。
劉管家不耐煩的擡眸,當看到老人時,眼神一變:“老……老爺?!你怎麼會突然到此?”
見到老者,劉管家一個顫慄對着老人喊道,任誰也想不到此人竟是劉家家主劉司空。
“這不長腦子的逆子這回又鬧出什麼笑話了?”劉司空看着劉管家眼睛微微眯起,眼中不喜的神色露出。一張嘴便是對劉家二少的不滿。
劉管家趕忙低下頭:“少爺……少爺這次做的是好事,救了個人,只是救到最後看到自己的血,暈倒了。”
劉管家說着話,根本不敢看劉司空一眼,心中雖對蘇淺恨的牙癢癢,可這稟告劉司空的話卻簡潔的不曾將這插曲說出。從此可見劉司空在劉府是個絕對權威之人,不然不是普通的下人劉管家,見到劉司空之時也就不會如此膽戰心驚。
劉司空眉頭皺起:“哦?”
“救的是聞名樑城的蘇淺,蘇姑娘。”劉管家一邊暗中觀察劉司空的表情,一邊小心翼翼的回道:“只是最後反被那蘇姑娘救回了家。”
“沒用的東西,只會在外面丟人現眼。”聽完劉管家的話,劉司空眉頭微微一皺。
“老爺。”
聽到劉司空的話,劉管家忍不住擡頭看向劉司空:“老奴覺得這件事不簡單,救人的局恐怕是那姓蘇的姑娘一手設計的騙局。”
劉管家的話一出,便令劉司空眼睛眯起:“哦?劉管家可是發現了什麼?”
劉管家見劉司空這般看着自己,彷彿得了鼓勵一般,對着劉司空馬上開口道:“老爺,一個女人能夠憑着才智聞名樑城,又怎麼可能隨隨便便被旁的人欺負沒有還手之力,這分明是設計二少爺去救人,爲的恐怕是接近劉家!”
這些話可不是劉管家憑着這些條件推理出來的,這些話僅僅是爲了抹黑蘇淺而短時間想的藉口罷了,恐怕劉管家自己也想不到,自己說的會與事實沒多大出入。
越簡單的方式,有時候越能接近事實真相。
“哦?”劉司空不置可否的應道:“對這女子出手的人是誰?”
劉管家微微一愣,他自認爲自己口才不錯,之前的話就是他自己都有些相信,一切事實都如同他說的,卻不想劉司空卻問及一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
不過出於對老爺的尊敬,劉管家還是認真的答道:“聽說是周家少爺,周建民。”
老爺已經開始關心這件事情,只要他後面將蘇淺今日說的話說出,哼,這蘇淺恐怕也該不存在樑城了。
劉管家想着,一絲冷笑在嘴角泛起。
“是他?”劉司空眼睛微微眯起,隨即眼中露出一絲瞭然:“這也就難怪福兒會出手了。”
福兒正是劉家二少爺的乳名,卻說劉司空之所以聽到調戲蘇淺之人是周建民,會出現瞭然的表情,全都是因爲劉福的性格。
卻說劉家二少爺劉福在樑城是有名的紈絝子弟,街頭傳聞他去調戲良家婦女,做黑暗的勾當,絕對有人相信,可若說是做英雄救人,還真是讓人難以聯想。
當然,若蘇淺是個美女,這事情也可以解釋,可樑城的人都知道,誰都不知道蘇淺的真實相貌長的如何,因爲蘇淺出現到消失,每一次都帶着薄紗,根本沒人見過她的真正面目。
對於這樣的女子,劉福不上去調戲,揭開蘇淺的面紗就不錯了,要說救蘇淺,絕對的滑天下之大稽。
可若說對蘇淺動手之人是周家少爺,周建民,那這件事情也就解釋的通了。
劉週二家世仇,這是全樑城的人都知道的,劉福當時會去救蘇淺,恐怕看周建民不順眼,大過救人之心。
劉府會出手,根本不是見到有女子被人欺負,而是因爲欺負人的人是周建民!
這便是劉司空出現瞭然表情的原因。
不得不說蘇淺能在設計劉家二少爺之時,遇上週建民,而周建民又因爲一時心動忘乎所以對她動手動腳,根本不會出現醉仙樓,劉家二少爺救人的事情。
不得不說她的運氣很好,又或者連她的命運都在指引着她這麼去做。
“這件事情應該不是那女子設計的。”知道是對手周家對付蘇淺之時,劉司空斷然否定劉管家的猜想。
“老爺,爲什麼,這件事情怎麼會不是那女子設計好的,若不是,那個蘇淺怎麼能在公子暈倒後帶公子回嶽府。”劉管家本洋洋得意的表情,在聽到劉司空的話時,臉色一凝,喉嚨一塞,彷彿吃了什麼非常不好的東西一般。
“蘇淺此人在樑城雖然小有名氣,可此人毫無背景,周家根本不可能爲了這個人,去冒和我們重新開戰的危險,設計劉家。”
劉管家一呆,臉上神色變得十分難看:“老爺,就算對方不是設計少爺的人,也絕不是什麼好人。”
“哦?劉管家對此人的怨氣似乎十分之大。”劉司空看着劉管家挑起眉頭。
見劉司空眉頭挑起,劉管家心中一驚,趕忙開口道:“實在是那人言語過分,對我們劉家無一絲尊重,所以老奴才會覺得此人不是什麼好人。”
“哦?對方都說什麼了?”劉司空的興趣彷彿被勾起,看着劉管家問道。
“蘇淺……蘇淺說劉家已經大難臨頭,卻還被矇在鼓裡。”劉管家低下頭,說話有些吞吞吐吐,卻不敢將原話說出。
聽到這句話,劉司空眼睛瞬時睜大,眼中一抹光芒一閃而過:“蘇淺可有說,劉家爲何大難臨頭?”
“這……”劉管家眼珠子不禁亂轉,他是最知道老爺不喜歡人編排是非的,若是讓老爺知道對方先說他盛氣凌人,後才說出這句話……
“劉二?”一聲重音彷彿一個重擊,嚇的劉管家一顫,竟是口不擇言:“蘇淺說劉家毫無大家族的氣度,只會盛氣凌人狗眼看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