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這段時間都在哪,宮中如今都傳說你……”智澤有些遲疑的看着蘇淺問道。
“說我死了是嗎?”蘇淺淡淡微笑:“這事說來話長,那日我去宮外祭祀母妃,卻遇刺殺,幸好遇上一個人,對方救了我,後來那人便將我託付給了我身旁的嶽凌。”
“對了,忘了介紹你們認識了。”說到這裡蘇淺纔想起,自己一直沒有替二人介紹。
蘇淺纖手輕輕擡起指向智澤對着嶽凌說道:“嶽凌,這位是智家族長智澤,也是樑國的智大夫。”
對嶽凌介紹完,蘇淺又對着智澤說道:“這位則是靈韻坊少東家嶽凌。”
“幸會!”
智澤看着嶽凌淡淡的說道,語氣聽不出喜惡,不過想來對嶽凌的印象並不是很好,一個剛一見面,便說自己命不長,恐怕沒一個人會喜歡。
“我可是久聞智大夫之名,今日一見,果然如聽說的,心胸寬廣。”嶽凌聽蘇淺介紹完,對着蘇淺一陣擠眉弄眼,才嘻嘻哈哈的和智澤打招呼。
蘇淺搖搖頭,這種性子,還真是個會得罪人的主,不過這句話說的確實有水平,即使別人被他氣個半死,爲了這句話,也只好忍了心中的怒氣。
物以類聚,張問能被淳于家看做第一謀士,他的朋友又豈能差了,只是性格不同,方向差別罷了。
“智大夫,你別介意,嶽凌這人就是嘴巴不好,喜歡亂說話,不過這個人還是不錯的,這段時間若不是有嶽凌,我恐怕早就被那幫想要謀害我的人找到了。”
蘇淺看着智澤說道,卻沒有將是誰害她的事情說出。
雖然她知道智澤是個好人,是個心思乾淨的好人,可是之於政治,好人是相對而語的,天知道智澤若是知道想要害她的是國夫人,會有何表現。
即使智家和淳于家如今看來是對立的,可在政治中不是有句話叫做沒有絕對的朋友,也沒有絕對的敵人,只有絕對的利益?
“沒事。嶽凌兄果真是個有趣之人。”智澤掃了一眼嶽凌,纔對着蘇淺搖搖頭表示沒事。
見智澤回答沒事,蘇淺放下心,擡眸看向智澤,表情變得認真:“智大夫,你可知道我弟弟現在在宮中如何?”
這是她如今最迫切想知道的事情,她擔心恆兒,擔心段護衛對蘇恆不利,擔心這個一直以姐姐爲生活中心活着的孩子,會因爲她的“死”而受不住打擊。
慶年殿
安靜依舊如初,生氣卻越發的少了。
偌大的宮殿,如今便只幾個人住在其中。
蘇恆靜靜的坐在院子中,如同蘇淺一般拿着一本書在他們經常一起呆的石桌旁翻看。
“公子……”徐嬤嬤上前,看着蘇恆輕聲喚道。
“段護衛回來了?”
蘇恆擡眉,眼睛卻依舊盯着手上的書,彷彿書中有着莫大的吸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讀書只是爲了不忘記仇恨,更努力的爲姐姐報仇。
姐姐在時曾說過,書可以讓他得到一切他想要得到的,可他現在最想要的是姐姐活過來……
苦澀在他稚嫩的嘴角蔓延開,眼睛卻愈加冰冷,從得知姐姐已死那一刻,蘇恆便已經死了,這會活着的是隻是個復仇的工具。
徐嬤嬤低下眉:“回來了,只是公子,真的要這樣做嗎?”
徐嬤嬤眼露擔憂,短短几個月,公主變了,偏院變了,如今公子也變了。她這個老人從也從原先的能說上幾句話,變得如今只能聽話做事。
慶年殿,已經不是蘇淺在時的慶年殿了。
蘇恆放下書,看了一眼徐嬤嬤,站起身:“我要去紫宸殿了,御林軍袁帥應該在等我去學武了。”
說完,蘇恆向慶年殿外走去。
蘇恆將將離去,便見徐嬤嬤之前提及的段護衛出現在慶年殿院中。
“你不該對公主出手的。”徐嬤嬤轉身看向段護衛,兩隻彷彿有些昏花的眼睛此刻看着段護衛卻是凌厲異常。
段護衛只看着蘇恆遠去漸漸失去蹤影的背影,悠遠的眼神竟似乎失去焦距:“有很多事情,不是我們可以選擇的不是嗎?”
徐嬤嬤傴僂的身子微微一顫,一聲濃重的嘆息在慶年殿中響起,又消失無蹤。
“恆公子最近在宮中過的似乎不錯,據說因爲您的事情,樑王去看恆公子,而恆公子在見樑王之時,懇求樑王讓他跟着御林軍統領袁帥學武,如今恆公子已經是御林軍統領的弟子了。”智澤看着蘇淺說道。
“這便好,這便好。”聽到蘇恆過得還好,蘇淺心中最重的一塊石頭放下,隨即又想起段護衛:“智大夫,你可知道我弟弟身邊的護衛段護衛?他如今怎樣了?”
“這我倒沒注意,若是公主想知道的話,我可以派人去打探。”智澤看着蘇淺認真說道。
“不必了。”蘇淺搖搖頭,若是對方想要傷害蘇恆,這會早就傷害了,既然恆兒到現在都沒事,想來暫時都應該不會有問題纔是。
想着這段時間一直擔心的事情,這會終於聽到平安,蘇淺只覺鼻尖微微發酸,眼睛也跟着有些溼潤。
呼出一口氣,心中暗自嘲笑自己一番,蘇淺才繼續看向智澤:“智大夫,事實上我今日來找你,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幫忙?”智澤挑眉,眼中微帶疑惑。
“是,是幫忙,我想讓智大夫幫我做一件事情……”
半個月後,京都酒樓
“聽說了嗎?月華街來了個年輕的半仙,能斷人氣數,給人指出明路。”一個打扮斯文年輕人對着身旁漢子神秘兮兮的說道。
漢子卻是個大嗓門:“那半仙叫什麼?”一聲如同轟鳴,震得小半個酒樓都聽到這聲音。
“這我倒不知道,不過據說智大夫前些時日出門遇上那個年輕的半仙,對方一眼看出智大夫印堂沾染晦暗,是不吉之兆,當時智大夫不信,結果當天晚上……”年輕人明顯是個會講故事的住,這聲音一拉長,卻是將酒樓中大部分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快別賣關子了,那晚上究竟如何了?”漢子明顯是個急性子,只追促年輕人快些講。
“那晚上,智大夫便遇了此刻,九死一生才活下來。之後便日日拜訪半仙,希望半仙替他看看命理,半仙卻只一句只算有緣人,打發掉智大夫。”
“這事情早在京都傳開了,而你說的這版本一點也不對,我親戚可有人在驛館做事情的,聽驛館之人說,你們說的所謂半仙姓岳名凌,根本不是一個算命之人,而是一個謀士,據說對方有天人智慧,只簡簡單單的陪智大夫聊上幾句,便斷定智大夫有危險……”
酒樓中傳的沸沸揚揚,各家客棧都在說着這古怪奇異的事情。
而故事的幾個主角,此刻在鳳仙樓的單間中飲茶促膝。
“沒想到你一個女子竟能想出這樣的花招,這會恐怕全京都都知道你的名字。你如今的名氣更可謂如日中天,只要是有些權勢的勢力,恐怕都想招你到旗下。不過,你究竟是想做什麼?難道是想靠着這點小聰明,找個彪悍點的相公?”嶽凌一邊咬着花生豆,一邊看着蘇淺問道。
這前面幾句話還像個樣子,只是這一到後面就又變了味。
蘇淺翻翻白眼,無視對方存在。
智澤聽嶽凌如此一問,心中的好奇也同樣被勾出,本已碰到嘴邊的酒杯被他放下:“臣也十分好奇公主造如此大的聲勢究竟想要做什麼?”
卻說蘇淺當日到京都驛館找到智澤,讓智澤幫忙一件事情,便是讓智澤配合她演上一場戲,而如今的一切,全都是那一場戲的結果。
蘇淺笑笑,對於智澤和嶽凌也不隱瞞:“我在釣魚,釣一隻大魚,而想要釣這隻大魚之前,自然要準備上世界上最好、最美味的魚餌,如今這一切都只不過是爲了讓這魚餌看起來更香更美味罷了。現在就等着這隻大魚上鉤,只希望不要太晚上鉤纔好。”
說到這裡,蘇淺嘆一口氣,她可是將現代的包裝和廣告手法都用到自己身上了,先讓智澤陪她演戲,以此包裝自己的智慧,而後又通過一些小手段小渠道將這件事情誇大幾倍的傳揚出去,使得全京都之人都知道。
只是這事情如今也已經沸沸揚揚了十日了,偏偏她想釣的魚卻是絲毫動靜全無,難道對方看出她的目的了?照理說不可能啊,畢竟自己如今所做的一切針對誰,就是嶽凌和智澤都看不出來。
“公主這麼一說,我倒是開始有些好奇這條魚究竟是誰,竟需要如此鮮美的魚餌。”智澤看着蘇淺問道。
蘇淺笑的神秘:“這事情時候未到,還不能說,我只能說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叩叩!”正當幾人說着,便聽單間的門口傳來敲門聲。
“誰?”智澤皺眉。
“主人,秦家大少爺送來拜帖邀請嶽公子到秦家吟詩坐宴。”門外恭敬的聲音響起。
蘇淺細眉蹙起,怎麼想釣的大魚沒釣上來,不想釣的大魚反倒自動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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