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人出來?”國夫人冷眼看向小太監,她不喜歡話多的人,特別是這個時候廢話多的人。
被國夫人的冷眼一掃,小太監心中一涼,知道國夫人不喜歡自己話多,趕忙快速的答道:“沒有!”
聽到小太監的答話,國夫人眉頭緊蹙,若是按照之前傳來的消息,這會殿中的杏兒應該想辦法離開慶年殿纔是,怎麼可能沒有人出來。
雖然心中這麼想着,不過國夫人可是在宮中生活了幾十年的人,自然不會爲這一點事情遲疑,既然沒有出來,那人就一定還在殿中。
正好,待我找到,就是你大公主的死期!
這般想着,國夫人領先走進慶年殿。
這一走進,便見數雙眼睛看向自己,再一看,卻見慶年殿中的人,幾乎全都在慶年殿前院中。
蘇恆捧着一本書坐在石桌旁,看那模樣彷彿是在溫習功課,段護衛則是守蘇恆身旁。
至於徐嬤嬤,正彎腰打掃着院子中的落葉,若不是此時彎腰擡頭正看向國夫人,那模樣倒是專注極了。
唯一不見的就是綠兒。
國夫人掃了一眼院子中的人,眼睛微微眯起:“我聽吳公公說,我殿中犯了錯的杏兒曾在慶年殿中出現,可有此事?”
“夫人說笑了,慶年殿就這麼簡單的幾個人,怎麼會有國夫人殿中的人。”蘇恆看着國夫人將手中的書本放下。
如今姐姐走了,慶年殿便剩下他一個做主子的了,他不能做的差了,他不僅要做的好,還要救回姐姐,想着,蘇恆看着國夫人的神情更加堅定,此刻那模樣,竟有那麼一分二分做主子的模樣,再不見過去懦弱的模樣,當然,也不見之前因爲蘇淺出宮後,出事,而形成的鋒利。
這感覺是多了幾分氣質,那氣質中又帶着一絲絲上位者的味道。
這樣的蘇恆,也許培養一段時間,真能成爲這樑國的王,當然,這一切都是未知之數,畢竟如今也許命都保不了太久。
聽到蘇恆的話,國夫人眉頭皺起,看着蘇恆眼中微露不喜,只因蘇恆說話間竟不覺沾染上了一直生活在一起的蘇淺的味道。
要知道這會國夫人,最恨的便是蘇淺。
當然,第二恨的恐怕就是殿中假作打掃模樣的徐嬤嬤。
“徐嬤嬤,你們真的不曾見過杏兒嗎?”國夫人不看蘇恆,反而喧賓奪主的對着一旁哈腰的徐嬤嬤問道。
聽到國夫人的聲音,徐嬤嬤身體微微一顫,常年累積下來的恐懼並不是一時半刻的決定能改掉的,可隨即,徐嬤嬤的神情變得堅定。
“我們這殿中本就人少,若是我們見到了,定會告訴國夫人,說來,還容奴婢多嘴問一句,那杏兒長的哪般模樣?”
徐嬤嬤站直身子看着國夫人一字一句的問道,只是說着話時心還是虛着的,眼睛雖然也看着國夫人,卻不覺的稍稍閃爍,畢竟她們現在可是當着面撒謊。
不過只要她們找不到綠兒,這一切就沒有事情,至少暫時是不會有事。
想着徐嬤嬤不禁想到綠兒現在呆的地方,只要想到她呆的地方還有一樣東西,她的心,就無論如何也無法平靜。
卻說蘇淺剛離開不久,徐嬤嬤要拉着綠兒逃離慶年殿。
卻被綠兒制止。
“徐嬤嬤,你是宮中的老宮人了,怎麼還不明白呢,吳公公既然敢在這個時候帶着公主離開,而放下我這樣讓他懷疑的人不管,除了派人去通知國夫人外,定有後招,現在若是去殿外的話,恐怕就被人跟蹤了,別忘了吳公公來此之時,可是帶了兩個小太監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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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綠兒的話,徐嬤嬤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關心則亂,她便是太在意慶年殿的安危,太在意公子的性命,才忘了這一點。
聽着綠兒如此一說,徐嬤嬤心中焦急,偏偏人就是那樣,越是着急,就越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突然,徐嬤嬤想起殿中還有通往地下的地下道,看着綠兒開口道:“綠兒,既然正面不能離開,那我們就從地低下離開好了,想來那裡還是安全的。”
哪知綠兒一聽,卻是馬上搖了搖頭:“地下道去不得,雖然我在那間通往地下道的屋子關了許久,可我們並不知道每條道究竟是通往哪裡的,若是隻是地道中藏着,國夫人過不了多久便會發現我們,畢竟我們想的到,國夫人也一定想的到,再加上她對地下道瞭解,我們這樣恐怕反而走向死衚衕,出不來。”
徐嬤嬤一聽綠兒的話,知道自己不僅沒想到個好辦法,反而是想了個危險的主意,心中不禁焦躁又擔憂起來。
“這可如何是好,若是大公主在就好了,她定可以想到好的主意,往日裡,大公主最是聰慧,那幾次公子遇上危險,全都是靠着大公主纔沒出事。”
徐嬤嬤一焦急,不禁看着綠兒說道。
只是這話一出,慶年殿一片安靜,蘇恆更是將頭低的更低。
綠兒聽着徐嬤嬤的話,卻是想起蘇淺帶她回來時,那晚說的話,那時大公主似乎是讓她躲到那廢棄偏殿前的枯井中。
對了,那裡的確是安全的地方,即使國夫人要搜查慶年殿,也不可能搜索到一個枯井中,到時候藏的好,說不定就逃脫了這次事情,待得風聲稍稍過去一些,再離開也來得及。
這樣一想,綠兒趕忙將自己的想法對着徐嬤嬤、段護衛,還有恆兒道:“我第一夜來慶年殿時,公主曾讓我藏到偏殿的枯井中,可那時並沒人搜查慶年殿,於是我也就只是呆在那偏殿之中,並沒有藏進枯井之中,既然這一次哪裡都不安全,不如我們就搏上一搏。”
綠兒的話一出,院子中又是突然間的安靜。
段護衛和恆兒之所以安靜,那是因爲他們依舊記得他們在半年前救出蘇淺的枯井,正是偏院中的那一口。
徐嬤嬤沉默,卻很是奇怪,只見她眼中露出一絲恐懼,就彷彿是從身體內掩飾不住的恐慌。
只是這一刻,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這口枯井上,並沒有人注意到徐嬤嬤的不對勁。
“好,就這麼辦。”蘇恆最先敲板。
既然是姐姐以前想出來的辦法,他就信姐姐這麼做一定有她的原因。姐姐最是聰慧,從來都沒有選擇錯過。
蘇恆想到蘇淺從沒選擇錯過之時,神情一凝,姐姐還是選錯過的,爲了他選錯了太多次,他發誓,這輩子,再不要姐姐爲他選錯!
隨即蘇恆的神情變得分外堅定:“段護衛,你趕緊找條繩子,我們這就去偏殿,趁着國夫人沒來,將徐嬤嬤和綠兒藏進枯井中。”
不知道是不是說錯,藏人本不該帶上徐嬤嬤的,蘇恆卻是一口不小心說成這樣。
而徐嬤嬤聽到蘇恆的話時,卻是霎那間臉色慘白。
那枯井之中,可是藏着一樣東西,一樣她絕不願再見一次的東西。
她本是想跟着綠兒一起藏起來的,畢竟這樣才安全,也能看着綠兒,可若是到那枯井中藏起來,她絕不要藏。
即使是被國夫人逮住,被國夫人懲罰,她也絕不要進入那口枯井。
“是,公子。”段護衛瞥了一眼徐嬤嬤,當看到徐嬤嬤滿臉慘白之時,臉上雖然稍有異樣,便馬上恢復平靜向殿內走去。
這宮殿中,要說對宮中事情知道最多的,恐怕就是段護衛了,可惜段護衛從來都是不說話的,即使是錯事情,話也少的可憐。
“那現在我們就先直接去偏院等段護衛,畢竟不知道大公主會給我們爭取到多少時間,我們必須抓住所有時間。”蘇恆看着綠兒說完,便先行帶頭領着徐嬤嬤和綠兒走向偏殿。
他還記得,姐姐第二次去往那偏殿時,還撿了一條拴着銀鈴鐺的紅繩子,似乎當時姐姐還將那紅繩子當作手鍊戴在自己手上了。
只是這次回來,似乎從沒見姐姐帶過那東西。
蘇恆又怎麼可能知道,那串銀鈴鐺曾救過自己的姐姐一命,最終被他姐姐送給了張問。
徐嬤嬤看着蘇恆帶頭走去,腳下如同拴着千斤的鐵鏈一般,竟是怎麼都擡不起腳。
那裡,在公主失蹤前不久,她可是扔過一樣東西在枯井中,只要想到那枯井中還藏着那東西,她一步都不願意靠近。
事實上在一早,樑王將蘇淺封到慶年殿時,徐嬤嬤便全身不對勁,只是爲了不讓人懷疑,又加上徐嬤嬤在宮中這許多年,一點城府還是練出來了,所以才能依舊平淡的生活在慶年殿。
這會讓她進到枯井中,不行,絕不能這樣。
就這麼心中拒絕,最終徐嬤嬤還是跟着蘇恆和綠兒走進了這偏殿。
慶年殿人本來就少,所以根本沒有人力打掃別的偏殿,這也造成慶年殿除了主殿,和主殿前的院子,其它的地方全都不像樣,而眼前這院子,那略帶枯黃的雜草,已經長到腰間上部。
蘇恆領着徐嬤嬤和綠兒走到枯井邊時,段護衛便已經拿着繩子來到偏院。
“繩子我準備好了,現在就可以放綠兒姑娘和徐嬤嬤到枯井裡了。”段護衛看着三人淡然的說道。
“不,我絕不到枯井裡去!”突然,徐嬤嬤尖銳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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