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教官。”周馳把死人翻過來說。
“那是隻貓?”齙牙張問。
一隻黑貓先前是被壓在朱教官身下的, 言焉走過去一下就認出是西寶,而此時它看來已經死了。
“別碰!”江凌阻止言焉摸貓。
“它死了,這是怎麼回事?”言焉問。她心裡壓抑到極點, 西寶逃過幾次大難, 如今卻慘死在這裡, 她實在想不通, 甚至不相信眼前看到的。
“不用難過, 它應該只是長得像西寶的黑貓而已。”江凌安慰言焉。
言焉怎麼會不認識這隻貓呢,她倒是希望自己看錯了。可西寶的脖子軟塌塌,小腦袋就像一塊硬石頭, 身體直挺挺,毛也是灰暗無光的。
“這機器還能用嗎?”周馳問。
“我來看看。”江凌說着上前, 檢查了一下才說:“不行, 被徹底毀了, 有人搶先一步,可是這備用站的打開方法只有我知道, 噢,除了剛纔告訴了伊都蘭,其他人都不會知道。”
“可朱教官怎麼進來的?”言焉問。
“開門密碼要通過手掌輸出能量輸入,類似莫斯密碼,我不說不會有人知道。”江凌說。
“江工, 你確定伊教官以前肯定不知道怎麼打開備用站?”齙牙張問。
“你是怎麼告訴她的?我們怎麼沒見你告訴她。”周馳接着問。
“你們幾個小鬼在懷疑我?”江凌撇嘴笑, 接着道, “我用手勢告訴她的, 獵手之間交流用的密語你們怎麼懂?”
“那現在怎麼辦?”齙牙張吼起來, “怪物源源不斷,你們霧社玩兒什麼啊!怪殺不了幾個, 卻搞成世界末日了。”
“小夥子,你說的也太嚴重了,後續再處理一下還是能回收擬象的,犧牲一些人是在所難免的。”江凌說。
“學員死了那麼多,現在你的同事死了,你怎麼還能這樣坦然?”周馳激動地說。
“稍安勿躁,蟲子最怕本體激動了。”江凌說着,扳起手指來,“憤怒、狂躁、悲傷、興奮……統統要不得,你被這些情緒控制了可要淪爲怪物的。”
正說着,外面傳來打鬥聲,周馳第一個衝出去看,言焉抱起西寶也跟着出去。
一個女人踢倒了應軒,伊都蘭上去時卻被女人的手杖擊中,一手的短刀同時脫了手。言焉要去幫忙,卻被江凌攔下來,他衝上去拉女人的衣領,女人轉身之際,江凌一劍刺向她,女人閃身,劍在她胳膊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而女人的手杖在這時卻頂上了江凌的下頜,江凌急忙後撤,躲開對方的攻擊。
那女人竟是徐阿姨,言焉實在太不敢相信了。如果是擬象,只要被靈刃傷着就會死,即使是那麼細小的劃痕也一樣,可這徐阿姨卻一點事沒有,而且她有靈刃。她臉上乾乾淨淨,既沒有眼淚也沒有一點血,而且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她眼睛裡完全看不到怯懦,取而代之的是兇狠與狡猾。
毫無疑問,她一定與基地發生的意外事件脫不了干係。事實擺在眼前已經不容置疑,只是言焉再次受了別人的欺騙與背叛,心裡除了悔恨便全是憤怒。
學員們已經去幫江凌,現在也不是細想這些的時候,言焉首先趕去看被擊倒的應軒。
“教官,你怎麼樣?”言焉扶起應軒問。
“這裡所有的人加起來也打不過她。”應軒有氣無力地說。
“她殺了西寶,防護系統也被破壞了。”言焉說。
此時已是傍晚,天上的彩虹若隱若現。
應軒強支撐起來,對言焉說:“聽我說,朝正北方走,大約20分鐘會到達一個控制中心,那裡有個廢棄一年的總控中心,你和江凌一起去,他可以修復和升級原有的程序,使系統再次運轉起來,我推測應急屏障大概已經被怪物衝破了,你們最好能趕在怪物傷害普通人前……”說到這兒他咳起來。
“我明白了,可是你們怎麼辦?”言焉說。
“先不要管我們了,這都不重要,按照我說的做就行。”應軒說。
言焉轉頭想喊江凌,可此時徐阿姨的手杖正好擊中江凌的肚子,這一下很重,他倒地後掙扎一下便不動了。
“應軒,怎麼辦啊?”言焉問。她再回頭看應軒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暈過去了。
言焉猶豫了一下,隨後便加入戰鬥圈。
徐阿姨的手杖使得出神入化,算上言焉在內的6名學員和伊教官一同對付她竟還是處於下風。
“你們這些小鬼不堪一擊。”徐阿姨說。
此時,伊都蘭一個不慎頭捱了徐阿姨一杖,就這一下便倒地不起。
言焉轉到周馳身邊,低聲問:“你會寫程序嗎?”
“怎麼了?”周馳反問。
“我記得你是程序員。”言焉說。
徐阿姨又開口道:“備用站被我摧毀了,另外我還要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從總控制室被毀的那刻起擬象便徹底失控了,怪物死後兩小時內將再次復活,別說你們這些小鬼,整個化成都要完蛋了。”
徐阿姨的身法極快,出手利落準確,很快就又擊倒了4個學員,只剩下周馳、齙牙張和言焉他們三個還在堅持。
對手似乎故意戲耍他們三個玩兒,竟逐漸減慢了攻擊速度。
“我們要離開這裡。”言焉對周馳說。
“根本脫不了身,這個女人要幹掉我們。”周馳說。
言焉虛晃一招,轉到齙牙張身邊問:“有什麼辦法能逃走?”
“我早就想說白房子後有輛車。”齙牙張說。
不知是不是運氣好,三個人使用了拙劣的招式和並不精巧掩護方式,卻能讓言焉一個人擺脫出去。她向着白房子後面跑,那裡果然有輛麪包車。
徐阿姨輕鬆從周馳和齙牙張身邊閃過,並迅速超過言焉,搶先一步上了那輛麪包車,隨即竟啓動車子,揚長而去。
雖然沒搶到車,但他們三個的小命兒還在,而且算是擺脫了徐阿姨。其他人非死即傷,江凌和伊教官處於重度昏迷中,任他們怎麼喊都不醒。
言焉叫醒了應軒,他顯得極虛弱,說話斷斷續續:“只有江凌能修復,可他……”
“現在就算去了你說的那個廢棄的控制室也沒用,我們只能出基地再聯繫霧社總部了是嗎?”言焉沮喪地問。
“我試試吧。”周馳突然插話道。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真的想不出其他法子,也只好先去那地方讓周馳試試了。
三人立刻上了路,他們用了十幾分鍾就到了應軒說的那個地方。舊控制中心是個二層小樓,四周用約10米高的鐵絲網圍起來,再不能確定鐵絲網是否通了電時他們不敢貿然接近。於是三人便直接奔大門而去。
到了後他們發現大門上了鎖。
“等等。”周馳攔住正要暴力|開鎖的齙牙張。
“怎麼了?難道你覺得你的木杆子比我的子彈好用?”齙牙張問。
言焉把手放在嘴邊,讓他們小點聲說話,說:“要快點,只剩我們三個了。”
“我真是又渴又餓的。”齙牙張小聲嘀咕。
“我好像不行……”周馳吞吞吐吐地說。
“幹嘛呀?搞好了那個什麼系統,再把怪物都收了,一切就都結束了呀。”齙牙張急切地說。
周馳還要說話,齙牙張對着大鎖釦動了扳機。周馳牙歪着頭,一臉痛苦地看他。
“哥們,是你自告奮勇的,就看你的了。”齙牙張說着推門進去。
三人到了樓門口,撬開大門的鎖,繼而進入樓裡。
“怎麼這麼黑?沒電嗎?”齙牙張說。
“這都廢棄多久了,有電也不會開着燈啊。”周馳說。
言焉在一樓大廳張望,說道:“應教官說地下室有配電房,必須先打開電閘,然後到二樓的控制中心啓動設備,那裡應該是。”她指着側面的一個鐵門。
他們過去打開門,果然是向下走的樓梯。他們互相攙扶着下樓梯,突然地下室亮了,是頭頂的聲控燈了,而配電箱就在牆上。
“就是它,拉上閘就行了。”齙牙張說着打開配電箱的小鐵門,快速推上面的一排開關,地下室驟然明亮。
“我以爲不會這樣容易,不然就能炫耀下我的電工本領了。”齙牙張說着快步上了樓梯。
“你是電工?”言焉問。
“我在警校的時候學過而已。”齙牙張說。
他們上了二樓,很快看到了最顯眼的那扇門,上面的黑色牌子上刻着白字--總控中心,門旁有密碼鎖,言焉輸入應軒告訴她的密碼。
“應教官對這裡可夠熟悉的,他連密碼都知道,以前不會在這裡工作過吧?”齙牙說着率先走進去。
這裡的設備不多但都是完好的,也並沒有想象中破舊,地板、桌椅和牆面都是乾淨整潔的。
“怎麼啓動這些設備啊?”齙牙張問言焉。
“我也不知道,應教官沒有告訴我。”言焉說完看向周馳。
“你們問我?好吧,我看看。”周馳向四周看看,接着徑直走到房間右側最小的顯示屏前,伸手觸碰了一下顯示屏。
“歡迎使用霧社A10號基地總控系統。”房間裡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