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花園小區,B21幢二單元。
這是棟小別墅,三聯排的,熊義坤就住在中間。
這套房也並非他所有,而是他所在犯罪團伙租的,給熊義坤以及他的幾個心腹手下居住。
他自己的房子,還是近十年前買的套三居室,一百平出頭。
想來也是,哪怕聯排別墅,這個地段沒有幾千萬也拿不下來,要熊義坤有這個錢,也不會一輛二十來萬的雅閣開許多年了。
從這方面也能看出,他所在的這個團伙,規模倒也不算小,卻也沒大到哪兒去,屬於比上不足不下有餘的那一類,而且因爲人多,或許這些年來攫取的利益不少,可大傢伙一分潤下來,也沒人能大富大貴。
或許大頭目有些錢,但在徹底洗白之前,也不太敢花。他們雖然夠小心,儘量避免與下邊的非法活動產生交集,但離徹底洗白,可以肆無忌憚的享受這筆錢的地步還差得遠。
單單一個大量不明來源的欠款,就足夠他們頭疼。如果用的少,藏的深,警方確實沒證據,不能拿他們怎麼樣,可一旦大量使用,單單一個鉅額財產不明就足以讓警方以反洗錢調查爲由立案。
……
鬆哥帶人趕到時,已接近傍晚了,但奇怪的是,別墅內並沒亮燈,也沒見着人影,瞅着安安靜靜的。
看着門窗緊閉,各個窗簾也都被拉上的別墅樓,祁淵有些擔憂,忍不住問道:“鬆哥,別墅裡貌似沒人啊,你說這個熊義坤,不會已經跑路了吧?”
鬆哥表情嚴肅,輕輕點頭:“不排除這種可能……我請示下荀隊蘇隊,問問接下來怎麼辦。”
說着,他便掏出手機,打荀牧的電話。
雖然身上也帶着對講機,但一般爲了方便下達指令,行動時對講機都是一對多通話的,這種情況下單對單交流顯然還是手機方便些。
很快將事情彙報上去,又嗯幾聲,鬆哥便掛斷電話,對周邊幾個刑警說:“你們守好這邊,我去瞧瞧人在不在。”
祁淵張張嘴,想說跟鬆哥一塊去,但轉念一想,又擔心自己會礙手礙腳,便又閉上嘴巴,跟着其他刑警前輩一塊點頭。
方常遞給他一件防彈馬甲,他想了想,接過,穿上,便下了麪包車,往別墅樓走去。防彈馬甲齁沉,他穿着有些不適應,活動活動身子,才大步往前走去。
先前就開車繞着這幢聯排別墅走了一圈,發現別墅後邊還有個院落,用鐵柵欄隔開,沒開出入門,想要進去,除了走正門就只有翻窗了。
走到正門口,他又左右瞧瞧,見防盜門上有個指紋鎖,還裝有可視對講系統,要裡頭沒人,或者有人但不開門,想從正門進去可不容易。
鬆哥倒也會開鎖,如果沒反鎖的話,一張帶勾的硬紙板就能輕易弄開。
但如果上了鎖,A級鎖芯他還能碰碰運氣看能否對付了,但要B級鎖芯,他也無能爲力。
而這種指紋鎖,配套的機械鎖芯起碼都是B級的。
搖搖頭,甩出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鬆哥上前按了下門鈴,跟着退後半步靜靜等着。
但等了有半分鐘,也沒等到動靜。
他再次按下門鈴,並說:“你好,我是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民警趙擎鬆,現查有一案件與你相關,請你配合調查。”
雖然他也想僞裝僞裝物業或者修煤氣什麼的,不過既然門上帶有可視對講系統,自己一身防彈馬甲肯定騙不過去,也就沒必要白費心思了。
至於房間裡沒人……
那他還騙個錘子。
想了想,他又回到警車上,取出一張帶勾卡紙。如果門沒上鎖,那除了少數有特殊設計的防盜門外,藉着這個就能輕易開鎖進門——所以出門跟睡覺的時候,一定要記着隨手反鎖,否則這道門對有心人而言,形同虛設。
他身上帶着傳喚通知書,這張文書賦予了他一定的便宜行事的權力,允許他見機使用一些強制手段——比如強行入門,強制搜查,強行扣押不配合的嫌疑人等。
“沒上鎖!”鬆哥鼓搗了一會兒,輕輕一拉,門就開了,讓他眼前一亮。
但開門瞬間,他卻忽的後退了兩步,猛地抽出手槍指着前方,小心戒備。
仔細瞧瞧,見裡頭沒人,也沒什麼具備威脅的東西,他才鬆了口氣,放下槍,卻也沒第一時間塞回槍套去,就這麼提着,在一樓觀察起來。
小心翼翼的走了一圈,他才掏出對講機:“一樓無狀況,都進來吧。”
其餘刑警這才下車走進別墅。
鬆哥很快下達命令:“方常,你和老海在一樓守着,另外再仔細搜搜,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罪證,小祁,你跟我上二樓,其餘人搜三樓!”
“明白!”
……
剛上二樓,祁淵見其他臥室門都開着,唯獨南向那套緊閉,便說道:“鬆哥,你看那個房間是不是有問題?”
“去瞧瞧。”鬆哥點點頭,徑直走了過去。
伸手壓了壓門把手,發現壓不動,他說:“上鎖了……好在這種臥室鎖好辦,上鎖也能撬。”
說着,他便又掏出卡紙,沿着門縫插進去,摸了摸位置,隨後輕輕一拉。
門瞬間打開,兩人鼻子一抽,都聞到了股明顯但不算濃烈的腐臭味。
“有屍體!”鬆哥臉色一變,趕忙四處查探起來。
也沒見着蒼蠅蟲卵之類的東西,顯然現場門窗緊閉,加上小區及室內衛生情況良好,這些生物進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