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詐?”祁淵趕緊問道。
蘇平搖搖頭:“還沒想好。”
“不如開門見山直接說吧。”鬆哥想了想,說道。
“容易打草驚蛇。”荀牧點上煙,說:“我建議還是以不變爲主,派人盯梢,等他出手贓物再把人拿下。又或者,等老蘇你想好怎麼詐他能有把握讓他招供,咱們再主動和他接觸。”
“也成。”蘇平頷首。
頓了頓,他又說:“他剛剛表現的還是蠻明顯的,應該能確定他是作案人之一了,雖然還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那,另一人呢?”
“或許可以從安定入手。”祁淵說道:“既然李杉沒那種心思,也沒有下手的條件,那麼,安定或許還真不是他下的。那應該就是作案人下的了。而安定是管控相對嚴格的處方藥……”
蘇平橫了他一眼:“受害人當時都醉成那副模樣了,還用得着下藥?”
“畢竟還能自個兒走回家……”祁淵縮了縮脖子,嘀咕道:“作案人估計也不確定她到底喝了多少,萬一認爲她沒有完全失去意識,再給她一粒藥也不是沒可能吧。”
“小祁說的沒錯。”荀牧輕輕點頭,說道:“我這就讓人查查吧,說不定會有收穫。”
“叮鈴鈴!”
話音剛落,他手機響了。
“餵你好,我是荀牧。”
他趕緊掏出手機,接通,同時開了擴音。
“荀警官,我是李杉啊。”揚聲器中傳出李杉的聲音:“有一條線索,似乎蠻重要的,想跟你們講講。”
“噢?您請說。”荀牧立馬來了精神。與此同時,祁淵也趕緊從口袋裡掏出筆記本準備記錄。
“啊,是這樣,那天晚上紅紅不是喝醉了,我送她回家嗎?本來按理說是應該送她上樓的,但我喝的也實在有些高了,在車上撐了一會兒,纔打算開門下來。
結果這時候,有個男的過來,扶住了紅紅,我看紅紅還對他笑了笑,以爲是她男朋友,怕引起誤會,我就沒下車,讓代駕師傅走了。那個,會不會是他把紅紅推下樓的?”
“噢?有這回事兒?”
“有,”李杉說:“我自己是喝高了,完全沒有印象,但代駕師傅可沒有喝酒。
昨天你回去以後,我就越想越奇怪,怎麼會把紅紅丟在樓下就走了呢,我就給代駕師傅打了個電話,問他知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他告訴我的,有個男的過來把紅紅接走了。”
“您有那名代駕師傅的電話嗎?”
“有,我這就發短信給你吧。”
“好的,麻煩了。”
看荀牧掛斷電話,祁淵有些興奮:“沒想到竟然有目擊者,王軒紅是被人送上去的。
這和許毅的描述不符,他說王軒紅是自個兒跌跌撞撞走上來的,其他人則沒注意到情況……這傢伙在撒謊!
我就說嘛,作爲鄰居,如果不認識也就罷了,關係還不錯,印象也挺好的情況下,看王軒紅喝醉成那個樣子怎麼也不扶一下。”
“馬後炮。”蘇平翻了個白眼:“更何況他們只是認識,就連名字都不知道,加上男女有別,扶不扶都很正常。”
祁淵撓撓頭,並不敢反駁。
很快荀牧收到一條信息,便打了個電話過去,對面很快接通,他迅速表明身份並問了些問題,隨後掛斷搖頭:“代駕師傅只能確定有人來接王軒紅,對那個男人的身材特徵、穿着都沒印象了。”
“也正常。”蘇平說:“過去兩天了,沒經歷過專業訓練的人,確實很難記住這些消息。更何況,當時天也不早,這一帶蠻黑的。
可惜一樓的商鋪門不朝這兒,否則咱們也不用等到現在才能獲得這條線索……嘿,我想到怎麼詐許毅了!”
說着,許毅正好又搬着幾大箱東西下了樓。
等他把東西放進麪包車後,蘇平便對他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他看上去已經緩過來了,表情自然,面帶微笑,不過呼吸有些粗重,喘了幾口氣後,才問:“警官,怎麼了?”
“剛剛得到一條線索,”蘇平盯着他眼睛:“案發當晚,王軒紅並不是自己跌跌撞撞的回來,而是被人從樓下扶上來的。”
“啊?”許毅張了張嘴,笑容勉強了幾分:“那可能……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看錯了?”蘇平冷笑道:“你扶的人,自己還能看錯。”
許毅如遭雷劈,懵了一瞬,本能的後退兩步,結果沒站穩,一個趔趄摔在地上。
蘇平有點兒錯愕,這傢伙看上去心理素質蠻強的啊,怎麼一句話的功夫就變得這麼不堪?
但錯愕歸錯愕,不影響他繼續套路:“說吧,偷走的那些首飾和財物,被你給放到哪兒去了?嗯?”
“我……我沒殺人,不是我推的!”他回了神,忙不迭的否認。
“沒說你殺人。”
“我沒殺人,我沒有。”他卻根本聽不進去,慌里慌張的說:“我承認我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偷了點東西,又看她躺在牀上一動不動,起了些不該有的念頭,對她動了點手腳……
可只是這樣而已,別的什麼都沒幹啊,相信我,相信我!”
“你給她下藥了?”蘇平冷哼一聲。
“一……一點點……”許毅咽口唾沫:“她睡得不是特別沉,醒過一次,我就給她吃了片藥……但後來我收手了,真的,沒有更進一步,我怕,就趕緊回了家。”
祁淵瞧着他,若有所思,他先前的鎮定恐怕都是裝的,實際上內心慌得一批,得知有目擊證人,就再也繃不住,心理防線瞬間崩潰。
想來這幾天高強度的調查,也給他施加了不小的心理壓力。
“哪來的藥?”蘇平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