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江南王府燈火通明,議事廳裡衆人正在召開緊急會議。
劉清睿再不見之前玩世不恭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肅殺之氣。他目光看向身邊的李良,“敵軍已經試探性地進攻了一次,今晚半夜要主意他們忽然攻城。”
“王爺放心,北面的防務我定會用生命保證。”李良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除了嚴肅。
正說話間,侍衛進來稟告道:“王爺,寧國夫人與鄭工子求見。”
“蕭玉朵?!”劉清睿一愣,立刻驚喜起身,“快,請他們進來!”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時候蕭玉朵會出現,這簡直就是上天送來的福星啊--她就是自己的福星!
心情激動之下,劉青睿也不顧自己是皇家王爺,就要出去迎接蕭玉朵。走到門口正遇上蕭玉朵與鄭雲清進來。
坐在軍帳中的還有許美君,她聽到蕭玉朵回來了,更是激動的跳了起來,她身邊的周小英忙碰了碰她,含笑提醒道,“許將軍,注意軍容……”
許美君忙笑着做了一個鬼臉。
“王爺,現在情況如何?”蕭玉朵一看見劉青睿也來不及寒暄,直接抱拳施禮,切入正題,同時朝向自己施禮的各位將軍抱拳回禮,順便輕勾嘴角衝許美君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劉青睿知道她擔心局勢--是不是可以說,她關心的是自己?
不過此時情況緊急,容不得誰有旖旎的想法,所以劉青睿先吩咐侍衛給蕭玉朵還有鄭雲清上茶,然後示意她跟自己來到中央案前。
衆人都圍着案子坐着,中間是一張堪輿圖,還有一張信陽城防圖。
蕭玉朵一進來就看見李良在座,有些意外,不過想想現在五娘與孩子都在信陽,他身爲一個男人和父親,想要保護他們母子--這纔是一個男人應該有的擔當。
“現在背部已經失守兩個府,我的軍隊在南面,到達信陽還需要最少二十日,這還不算路上會遇到堵截,現在敵人已經進攻兩次,所以在未來的時間一定會強攻的,”劉青睿將己方面臨的情況告訴蕭玉朵,並且也不避諱自己的窘況,“我這裡支撐了十餘日,有些吃力,城中的糧食是足夠了,就是不知道城防可以支撐多久。”
蕭玉朵環視一圈,視線拉到劉青睿臉上,緩緩道:“王爺,我覺得我們第一要務就是--搬磚。”
“搬磚?!”衆人幾乎異口同聲,神色各異,不過臉上的疑惑是一致的。
“爲何要搬磚,朵兒?”劉青睿替衆人問了一句。
對於蕭玉朵這個打算,衆人有些意外,但誰也沒有露出嘲笑或者看戲的表情,因爲對於蕭玉朵參與過的幾次戰役,以及在戰役裡的表現,他們都清清楚楚--她的能力與智慧無人質疑。
蕭玉朵纖指點到了信陽城防圖上,緩緩道:“信陽的城防堅固,指的是一部分,而不是全部,這座城城牆全部是由磚塊砌成,中間沒有用夯土夾註,所以我們的城牆是城防的弱點,若是敵人從這裡強攻,城牆會支撐不住,所以我們要在之類準備好磚頭。不僅如此,還要設立專門的工匠來負責砌牆,一旦城牆開了洞,我們在阻擋的同時,絕對要將城牆補上,不然,信陽就真的危險了……”
“好,我立刻傳令下去,將四面城牆內側準備足夠的磚塊!”劉青睿知道蕭玉朵從不說沒有把握的話,他也知道信陽的弱點在這裡,所以立刻叫侍衛傳令,去找專人趕快運輸,並且組織砌牆隊。
“我們還需要做什麼?來迎接對方的強攻?”許美君第一次與自己仰慕的蕭玉朵合作,說不出的興奮,便又問了一句。
蕭玉朵笑了笑,“我相信你們已經各自有了明確的分工,有自己需要防守的地方,我不多言了。”
“敵人有一種很厲害的攻城雲梯,就要到位,我們之前的兩個府都是被這種東西打敗的,如今那龐然大物又要用來進攻信陽了,這如何是好?”李良忽然想到一件事,忙向蕭玉朵反映。
蕭玉朵轉向劉青睿,“我們挖的坑,種的樹也夠他們折騰幾日,還有我們的護城河,比一般的地方要寬,那機器很重的,他們若是準備一般長度的木板,根本不能成功。”
衆人又討論了一些事情,在蕭玉朵與鄭雲清的過問下,有些修正,然後便散了會,各自去繼續做事。
劉青睿看蕭玉朵一路風塵,自然心疼,不過嘴上也不說多客氣的話,只道,“目前你應該沒什麼可做的,休息一會兒去吧。”
“對了,王爺,我要的酒與燃料及時到位,還有弓箭手什麼的,你也給我撥一些隨時待命--還有,現在城中有守兵多少啊?”蕭玉朵差點把這茬兒給忘記了。
劉青睿伸出一隻手:“五萬,如何?”
“嗯,還好。”蕭玉朵笑了笑,感覺自己也的確有些累了,便起身道,“我和雲清休息一下去,從平陽一路趕過來的,有些累。”
劉青睿忙帶他們出來命人分別帶路,將鄭雲清帶到客房,而將蕭玉朵待到了王府最尊貴的小別院休息。
幾個侍女輪流伺候沐浴更衣,又伺候她用了一點燕窩粥,然後服侍她躺下。
一路的奔波,蕭玉朵也真的累了,一碰到枕頭不出一分鐘,便進入了夢鄉。
不知何時,忽然有人在外面大喊:“夫人,敵人攻城了!……”
蕭玉朵立刻睜開了眼--自己做夢了麼?
“夫人,敵人攻城了!”一個侍女驚慌失措,點着了蠟燭向蕭玉朵報告。
她立刻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衫,飛奔出去,正好遇見前來尋她的鄭雲清。
“走,我正來接應你。”鄭雲清拉起蕭玉朵就往外跑,“江南王已經去了,我們現在趕過去!”
“敵人從哪裡攻城?”蕭玉朵一面跑着一面追問。
“不太清楚,似乎是北面與西面被強攻。”鄭雲清拉着蕭玉朵跑出了王府,已經有馬在候着。
兩人跨上馬背在侍衛的帶領下奔到了信陽城北。
此時天色微微亮了,激烈的戰鬥正在進行。
蕭玉朵與鄭雲清登上城樓舉目望去,黑壓壓的敵軍就像螞蟻,攻城梯彷彿巨人一般慢慢逼近。
箭矢橫飛,喊聲震天。
蕭玉朵一看,一架奇怪的長型的東西,掩護着不少敵人,,越過護城河,到了城牆邊上。
“雲清,快,將酒想法弄到上面,然後射火箭!我去看看,城牆要被挖開了!”
她說完,便下城樓騎馬往西衝。
等到了那裡,果然,城牆被挖了個豁子!
已經有少量敵軍涌了進來,信陽守兵自然不允許敵人進來,所以雙方短兵相接,開始近距離的肉搏戰,指揮作戰的正是李良。
蕭玉朵下馬手裡拿劍,立刻開始命令工匠迅速修理城牆,後來,士兵也參與進來--於是,一個激烈的場面出現了,信陽士兵一面拼死阻擋敵軍,一面拼力砌牆。
蕭玉朵看見士兵們砌牆有了效果,也加入了殺敵的行列。
刀劍,鮮血,屍體,漸漸亮起的天色。
鄭雲清在上面成功地將那掩護敵軍的怪東西摧毀了,並且將方法告訴了信號兵,讓他去通知各處。
很多的酒與油料撒在城下,火箭落在上面,燃起了火焰,很快就將搭在護城河面上的木板燒斷了,怪機器落進河中,後面在沒有援兵及時過來。城牆的缺口在一點點變小,最後終於飛速地壘了起來。
城牆又完整了。
城牆經受考驗的同時,其他地方也在經受強敵進攻--西面的城牆壞了,不過因爲有磚頭,所以在士兵的拼殺中,及時壘了起來。
這場戰鬥一直持續到午後,敵方的強攻以失敗而告終了。
蕭玉朵登上城門,看見敵人後退,一塊石頭才落了地,軟軟坐在了地上直喘氣。
鄭雲清跑過來蹲下身子,關切地問道:“有沒有受傷,朵兒?”
“沒有,就是累,這回我要真休息一下了……”蕭玉朵說完,由於又餓又困體力不支,竟然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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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有了知覺,已經是第二日的上午了。
鄭雲清一直就在堂屋等着她醒來,劉青睿和許美君還有李良等都過來看過,但是事情有多,情況也急,所以都沒有久呆。
“現在情況如何了?”蕭玉朵醒來想確定一下真實的戰況,包括己方的損失。
“損失不很大,不過周小英負傷了,還好傷勢不重。她當時正在西面,遇到了強攻。”鄭雲清如實報告了一些情況,“總的說來,還算樂觀。信陽沒有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