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大姐冷冷一笑,看着蕭玉朵道:“這裡輪得到你說話麼?”
“這裡哪兒輪不到我說話?”蕭玉朵勾着一抹笑,看着大姐,一字一句問道。
一直以來,這個女人都太自以爲是,之前自己不多說什麼,是因爲不準備與對方打什麼交道,加上有林九娘這層關係在,但現在不一樣了,這墳墓是自己前身祖上,剛剛給自己灌了紋身,算是有恩的--即使沒有恩德,自己的祖墳也不能叫人隨意來打擾。
大姐眼底散發出明顯的陰冷,不過她眼角發現那個俊美的男人正滿臉殺氣地看過來,再看鄭雲清與小圖,一樣的臉色不善--這幾個都是難惹的貨色,而且都站在蕭玉朵一邊。
“我們來不就是爲了這個墓麼?你現在爲何阻止我?”大姐終於很不習慣地緩了緩語氣,問蕭玉朵。
蕭玉朵依然保持着一抹冷笑,淡淡道:“很簡單,盜墓有可盜與不可盜之說。這裡昨日我們來,甬道通暢,而今日全部阻塞,很明顯,墓主人不希望被打擾,所以給了我們警示,難道你要倒行逆施,非要進去打擾對方麼?”
“你的話真是可笑,外加幼稚!墓主人昨夜給你託夢了麼?你竟然會胡謅這樣有的沒的?!甬道塌陷不過是自然的原因,而非鬼神所爲,我們辛辛苦苦來到這裡,難道就憑你輕描淡寫一句話就回去?!”大姐滿是鄙視,看了蕭玉朵一眼,一面命令她的手下進去,一面繼續道,“你們不想進去,我也強求,原本我要不想叫你們來!”
此時,鄭雲清搶先一步攔在洞口,淡淡笑笑:“我看你們還是回去吧,玉朵說的很有道理,打擾別人可是不禮貌的……”
林九娘對蕭玉朵的舉動也同樣不理解,明明昨日對墓穴很有興趣,怎麼今日忽然變成了阻擾的人呢?再看看平陽王,俊臉更黑的如鐵一般。
所以她很不理解又很擔心地走近蕭玉朵,低聲問道:“朵兒,怎麼回事?”
“我昨夜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墓主人,他說他已經自毀墳墓,不想叫外人打擾,希望我們立刻離開。”蕭玉朵胡亂編了一個理由,手指着大姐道,“我已好言相勸,你若不知好歹,莫要怪我不給你面子。逝者想要安寧,你莫要不通情理。”
許美君此時也站在了蕭玉朵一邊道:“既然墓主人託朵兒來傳消息,你們也看到了,朵兒並沒有撒謊,我們還是不要違背了墓主人的意願爲好。”
林九娘此時看蕭玉朵一方非常堅持,便做和事老對大姐道:“大姐,既然墓主人已經給我們傳了意思,不如我們就此放手吧。朵兒他們也是尊重墓主人,護墓心切,還希望大姐可以理解。”
大姐看看鄭雲清,又看看沐雲放和小圖,甚至還有許美君,這幾個人加起來數量自然沒有自己帶的人多,可若是動起手來,自己這邊根本不是對手,所以好漢不吃眼前虧。
她眼珠轉了轉,嘆口氣道:“好吧,既然墓主人如此警示我們,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反正甬道堵了,我們也進不去。就回去算了。”
看對方還算識趣,蕭玉朵心裡稍稍有些放鬆,不過她還有一絲擔心--擋得了他們今日,擋得了他們以後麼?
這些江湖之人,只怕沒有那麼好說話,現在之所以後退,並不是真的想要放棄,而完全是認爲不是對手--從那個女人的眼眸滿是不甘就能看出來,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彷彿看出了蕭玉朵的心事,鄭雲清含笑道:“朵兒,既然大姐已經答應了,你應該高興啊。我們這就回去吧。”
蕭玉朵自然不能露出自己的擔心,便淡淡點點頭,道:“好吧,多謝大姐體諒。”
“走吧!”大姐很不高興的揮手示意手下離開,同時看了看林九娘,那意思很明顯--若不是你將他們帶來,我們何至於空手而歸?
林九娘除了很抱歉地看着大家之外,也表示自己無可奈何。
一直不說話的小夜此時走到林九娘跟前,低聲道:“與你無關,你莫要內疚……”
“不好意思,讓大家白跑一趟。”林九娘通過小夜表達了自己對衆人的抱歉。
沐雲放隨着蕭玉朵走在最後,輕聲道:“你是不是擔心他們會再來?”
蕭玉朵點點頭,靠近沐雲放道:“你看他們的樣子,會是不來的麼?其實裡面並沒有什麼值得他們覬覦的東西,進去之後也是空手而歸,沒準兒會讓青龍出來變成殭屍,只是這些話不能對他們說而已。”
“若是他們來送死,只怕誰也攔不住,你不要多想了,他們進去之後,青龍一定會收拾他們的……”沐雲放低聲安慰了一句,看林九娘靠近了,便收起嘴邊的話。
林九娘眼見,忽然發現蕭玉朵的手似乎傷了,幫着布子,便走到她跟前,關切地問道:“朵兒,你受傷了?怎麼回事?”
蕭玉朵有意無意收起自己手掌,淡淡笑笑:“受了點傷,我這個人嬌氣,就幫了起來,無妨--我們趕快走吧。”
說完,大步往前走去。
林九娘看蕭玉朵似乎在迴避,自然也不會去緊追不捨,於是她趕上了鄭雲清,低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朵兒爲何會受傷?”
鄭雲清諱莫如深,含着笑稍稍靠近她一些,輕聲道:“你也是做這一行的,難道不知道墳墓甬道一夜之間全部堵塞是異象麼?若明白這個,你也就應該勸說不要打擾墓主人爲好,不然,他們一定會遭殃的……”
“你說的我自然懂,只是覺得這件事有些怪異。”林九娘不能不說鄭雲清的話有道理,可是還是覺得有些出乎意料,可是朵兒對墓主人的夢太在意了吧?
大姐因爲不高興,所以走的比較快,到了馬匹停放處,他們直接騎上馬奔馳而去。
蕭玉朵等自然懶得去計較--打破了人家的發財夢,還想叫對方好臉相迎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們在後面,大姐等在前面,兩夥人基本在沒有什麼交流。
兩日多的趕路,衆人再次回到了信陽,城門前大姐滿是冷傲地掃了蕭玉朵,然後看着林九娘道,“九娘,保重,就此告別。”
林九娘也含笑抱拳,道:“大姐保重。”
就在大姐轉身準備離開時,她忽然發覺小夜停住了,馬兒原地躑躅不走。
“小夜,我們走了。”她眉頭微微輕蹙,嘴角輕抿。
小夜神色淡定看着對方,緩緩道:“大姐,我說過,做完這一單我就要離開,如今已經回來了,也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
大姐立刻惱怒無比,狠狠問道:“你要走?你真要離開?”
“是。”小夜清俊的臉上平靜無波,他知道對方會生氣,但是自己一日也不想多呆,多一日都是煎熬。
“你離開要去哪裡,要與九娘在一起麼?”大姐冷笑着一字一句問道,確定着小夜的答案。
小夜的臉微微紅了,沒有說話,只見視線看向極遠的地方,淡淡道:“我不過想換個環境而已,與旁人無關。”
“無關?你不是喜歡九娘麼?怎麼現在反而說無關了?”大姐眼底盡是陰鷙,轉而看向林九娘,似笑非笑,道,“九娘,你是不是也喜歡小夜?這個男人的確是很好,不僅外貌清秀,牀|上的功夫更是厲害呢……”
“你休要胡說!”小夜的臉立刻漲得通紅,手心緊緊攥着繮繩,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我胡說,你哪個晚上不與我顛鸞倒鳳?不就因爲那夜我與別人尚了牀,所以你惱了麼?這有什麼的?你儘可以去寵愛別的女人,我允許你去,只要你玩得厭倦回來就可以,我纔是你的依靠,小夜……”大姐當着林九孃的面毫不掩飾她與小夜的特殊關係,而且說的很露骨。
林九娘先聽大姐說小夜喜歡自己,後來又說對方與小夜已經跨越了男女關係,隨後又說叫小夜隨意玩,厭倦了回去就好,這是何意?這不是在變相說自己麼?
林九娘俏臉立刻沉了下來,道:“大姐既然與小夜有夫妻之實,牀笫之事豈能隨意拿出來說?你們還是留着回去說吧,告辭!”
說完,林九娘打馬往前追趕蕭玉朵去了。
“這就是你的目的?現在你達到了,你爲何不說當初你用了什麼齷齪的手段?!”小夜看林九娘離去,俊臉又紅到白,很輕視地看了大姐一眼,轉身往另一個方向急促而去,再沒有回頭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