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我會愛上你的……”蕭玉朵在某個空隙喃喃自語,兩眼幾乎要放空一般。
沐雲放停止了動作,和蕭玉朵四目相對。
“我愛上你的後果很嚴重,我會將你的那些女人們一個個收拾掉,我會像狗皮膏藥一樣,你甩都甩不掉,我不準讓你去喜歡別的女人,只准喜歡我一個人--總之,後果嚴重……”
蕭玉朵看着沐雲放眼底盡是自己看不懂的情緒,便嘆了口氣:“其實你條件太好,我真不想愛上你,真的,所以你不用害怕,我還沒有愛上你,所以你不要緊……我的理想型是像……”
後面的話她說不出來了,因爲沐雲放再次低頭將她的蘭舌勾住,用力地纏綿,比剛纔更加濃烈。
他的熱情與平時的木頭與面癱判若兩人,蕭玉朵畢竟也是個正常的人,所以情不自禁地迴應着--最後的結果是,這個吻持續了有少半個時辰。
清醒過來的蕭玉朵,不得不重新梳洗上妝,衣衫也重新換過後,才隨着沐雲放離開沐府,前往他口中說的畫苑。
這個地方是京城非常有格調的地方,進來的人基本都是京城權貴,或者是大家行列。
陳設自然也非常考究。
蕭玉朵自從穿過來和沐雲放出來的次數屈指可數,並且對象多是軍隊人物,如今來到京城,進了這個畫苑,見所有人,無論男女,衣着講究,舉止優雅,心裡不由嘆口氣,果然古代男女都是紳士淑女。
尤其是女子,一舉一動都非常雅緻,妝面也畫的精緻,讓她嘖嘖稱讚不已。
並且沒有出乎意料的,沐雲放的出現,賺足了眼球與回頭率。
蕭玉朵這時才意識到,沒有比較就沒有欣賞,眼前所見這些衣着鮮亮的達官貴人,或者什麼大家,和沐雲放站在一起,那簡直難以形容,彷彿他是太陽,光華四射,而他們只是星辰,泛着點點光彩。
隨意走了幾處,沐雲放似乎也認識不少人,這讓蕭玉朵有些意外--還以爲他真的不怎麼熟了,看來還是自己太驕傲了,自己纔是那個什麼也不知道的生瓜蛋。
蕭玉朵端着,矜持地保持着微笑,和沐雲放並肩走着,眼神同時也四處遊蕩着。
前面幾株梅樹前幾個男人正在交談着,一面還往這邊走--忽然,她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容!
“馬伕?……”蕭玉朵非常驚訝,其中一個就是剛被自己打賭贏了要做自己馬伕的傢伙。
“什麼馬伕?”沐雲放聽到蕭玉朵嘴裡說出這個詞語,有些奇怪,他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神色一頓,低聲道,“那穿白狐貂裘的是當今聖上的第十子,江南王劉清睿。”
什麼?皇子?還是江南王?!蕭玉朵瞬間有些凌亂了。
“既然見到,隨我過去拜見一下。”沐雲放並沒有注意到蕭玉朵的神情,只觀察着那邊的形勢。
蕭玉朵看沐雲放還要過去打招呼,頓時有些慌亂--現在過去肯定沒有好果子吃,沒準還會連累不知情的沐雲放。
“爺,我的肚子有些不舒服,先去方便一下,爺先過去好不好?……”
沐雲放臉上有些驚訝,忙察看着蕭玉朵的臉色,問道:“怎麼,要不要找醫生來診斷一下?”
“不用不用,我知道,你先過去,我一會兒就來……”蕭玉朵馬上示意沐雲放放心過去,自己不礙事。
等沐雲放往那邊走去,蕭玉朵忙閃到一旁去抓耳撓腮想辦法。
一路跟着的春燕和夏槐自然也認出來了,同樣着急不已。
“怎麼這麼巧,偏偏是十皇子,這個可是皇上的眼珠子般的人呢,聽說比太子都受皇上喜歡呢,江南王,統領江南十三府,很厲害呢。”春燕畢竟在京城呆的時間長,所以也知道的多。
蕭玉朵聞言,臉上更添愁緒,她悄悄探出頭去張望着,發現沐雲放已經走到那個人面前,還偶爾回頭張望等自己。
這可怎麼辦?!
“這婁子捅的!……”蕭玉朵現在的心情不是後悔兩個字可以概括的,若是因爲自己惹的這個禍讓那個十皇子對沐雲放的印象變差了,這損失太大了,人家可是皇族啊!
主僕三人愁眉苦臉地彼此看了又看。
不多時,沐西大步過來正要繼續往前走,看見蕭玉朵後立刻改了方向,走到近前抱拳道:“世子妃,爺命卑職來引路,要你趕快過去呢……”
“算了,我們過去吧。”蕭玉朵知道不可能躲過去,也不敢和沐雲放說事情,便轉身對春燕和夏槐道,“你們不要露面,去馬車裡等着吧。”
然後拿過紗巾將自己的面部遮了起來,只露出額頭與一雙眼眸--若是簡單打個招呼,應該還可以應付過去吧?
春燕和夏槐自然可以理解,但沐西滿頭霧水。
蕭玉朵迎着頭皮像沐西解釋道:“別提了,昨日那個臭棋簍子就是江南王……”
啊?!沐西這回是真的傻住了--怪不得不能以真面目見人了!
當蕭玉朵像蒙面大俠一樣出現,一向淡定沉穩的沐雲放眼眸不由睜大,甚是驚訝、疑惑。
劉清睿看一個蒙面女子嫋嫋婷婷跟着沐西走過來,也微微一愣。
沐雲放嘴脣一抿,恢復平靜等蕭玉朵來到跟前,便對劉清睿介紹道:“王爺,這是內人蕭玉朵。”
蕭玉朵福身行禮,道:“蕭玉朵拜見王爺金安。”
劉清睿又是一愣--這個聲音怎麼有些耳熟呢?帶着這個疑問,他不由仔細打量着對方。
“真是抱歉,奴家感了風寒,臉上有些疙瘩,不能見人,望王爺體諒奴家的失禮之處。”蕭玉朵感覺到對方在打量自己,故意不去和對方對視。
沐雲放何等聰明,看蕭玉朵在那裡胡說八道,就知道有緣故,可是現在也不能問,所以他只好做出若無其事。
“無妨,”劉清睿淡淡一笑,頓了頓,“我只是好奇,覺得我們似乎不是第一次見面,你的聲音有些特別,讓我很容易想到一個人……”
蕭玉朵的身體差點沒站穩--怎麼辦?是抵死不承認,還是趕快認罪?看對方的神色只怕已經懷疑自己了,所以抵死不承認的後果只會更被動。
她回頭看看一臉疑惑的沐雲放,心一橫,轉頭看着劉清睿道:“王爺,臣婦有句話,可否借一步?”
劉清睿嘴角掀起一個用意不明的笑,看了看一臉困惑的沐雲放,點點頭:“好,世子妃請。”
“爺,等等,妾身馬上回來。”蕭玉朵可憐巴巴看了沐雲放一眼,在對方恨鐵不成鋼的目光中低着頭,隨劉清睿進了不遠處的一個廳子。
裡面一個人也沒有,劉清睿進去之後,回身看向蕭玉朵。
蕭玉朵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撲通跪倒在地上,摘下紗巾,耷拉下腦袋道:“王爺恕罪,之前是蕭玉朵有眼不識金鑲玉,不,有眼不識泰山,不認識您,以至冒犯了你的威嚴,實在罪大,念在臣婦觸犯,且絕不敢再犯的面上,饒奴家這一回……”
劉清睿看蕭玉朵這副模樣,嘴角不由勾了勾,淡淡問道:“你的錯只是冒犯了本王,沒有別的?……”
“別的?”蕭玉朵頓了頓,立刻反應過來,回道,“有,多嘴,態度不端正,隨便罵人,還動粗……這些表現充滿展現了沒有休養的一方面,不過這些,世子爺他一點都不知道,所以請王爺不要怪罪他--他平時其實對我要求非常嚴格,就是今日他不在,我一時得意,到處逛逛,沒想到……遇見王爺您--聽說您是英雄蓋世無雙,禮賢下士,謙遜知禮,溫和寬厚,今日得見,果然如此……”
“蕭玉朵,相比現在你這副嘴臉,本王還是覺得那會兒的你更真實。”劉清睿徑直仍了一句話。
蕭玉朵一愣,擡頭露出疑惑,想了想,回道:“我其實平時脾氣真的很好,從來不亂罵人的……”
“沒看出來,”劉清睿很不留情面地看了看外面,“我們出去吧,你的夫君看着很着急……”
兩人一出來,沐雲放便迎了上來,看蕭玉朵那滑稽的紗巾去掉了,輕蹙修眉問道:“怎麼回事?你認識王爺?”
“我們剛剛認識,因棋結緣。”劉清睿修眉挑了挑,看向沐雲放,“沐將軍,你挺有福氣的,找了一個脾氣這麼好的世子妃……”
蕭玉朵滿臉黑線,乾笑道:“多謝王爺誇獎……”
沐雲放一聽對方說因棋結緣,心裡就明白了,忙抱拳道:“內人頑劣,缺乏教訓,臣替她賠罪,還請王爺海涵。”
頑劣?!自己哪裡頑劣了?不過是看不過一個臭棋簍子自尋死路仗義相救了一把,到他這裡成了頑劣?當自己是孫猴子麼?!
蕭玉朵心裡腹誹着,神色怏怏。
劉清睿淡淡勾了勾脣,低聲道:“沐將軍,本王何時在你眼裡是這麼心胸狹窄的人?”
沐雲放一頓,看了蕭玉朵一眼,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對劉清睿道:“不瞞王爺,本來卑職和她一起逛的,只因她喜歡吃玉花糕,卑職去買,這段時間,她就捅了這個婁子……”
“哦,她也說了趁你不在,得意亂逛,然後就來找我麻煩了。”劉清睿手雙手負後,眼底滿是笑意,低聲道,“這樣一個女人在身邊,只怕會雞飛狗跳吧?如何,你還感覺滿意否?……”
蕭玉朵看劉清睿和沐雲放低語,也不知道說什麼,不過從對方的臉色來看,自己闖的這個禍應該算安全了。
她剛輕舒了一口氣,便聽得身後一個嬌媚的女聲響起來。
“十哥哥,讓我好找……”
蕭玉朵轉身過去,一個美豔的少女,亭亭玉立站在衆人跟前。
緋紅底聯珠桃花紋宮裝,外披白狐毛邊喜登枝斗篷,身姿高挑,肌膚吹彈即破,柳眉杏眼,櫻桃般的脣紅潤無比,那雙水眸,波光盪漾,含情脈脈一般,渾身散發着一副貴氣。
來人眸光很快便從劉清睿身上落在了沐雲放身上,微微一怔,繼而緩緩道:“這是誰家公子,看着有些面生。”
劉清睿看了沐雲放一眼,含笑道:“這個人在京城似乎名聲不響,不過在北地他可幾乎是家喻戶曉的人,人送外號‘玉面羅剎’,平陽王世子沐雲放--沐將軍,這是皇妹七公主。”
沐雲放聞言,神色平靜作揖道:“見過七公主--這是內人蕭玉朵。”
蕭玉朵已經認出這個七公主就是之前那個女扮男裝的侍衛,所以聽沐雲放一說,忙走到沐雲放身邊,朝對方福身行禮:“見過七公主……”
七公主劉豔豔一看是蕭玉朵,臉色有些沉了下來,似笑非笑道:“你就是世子妃?沒有想到世子如此玉樹臨風,世子妃卻是彪悍無比呢……”
“當時只是一時情急而已……”蕭玉朵含着笑,儘量謙遜地解釋着--自己哪裡彪悍了?
沐雲放一看就知道蕭玉朵今日這婁子捅的真不小,心裡說不出的情緒--說惱火吧,有一些,這個惹禍精時不時就給自己捅婁子,可是看着她盡力彌補,含笑從容中有又一絲小狡猾,讓人真心生不起氣來。
“內人頑劣,疏於管教,冒犯王爺、公主之處還請多多恕罪,以後卑職定嚴加管教。”沐雲放再次強調了蕭玉朵頑劣。
蕭玉朵忍不住了,拉住沐雲放的胳膊,小鳥依人一般仰面低聲道:“妾身不太頑劣了……”
“還不頑劣?連《女戒》都背不好還不頑劣?……”沐雲放面無表情微微低首看進蕭玉朵眼底,一字一句問道。
蕭玉朵瞬間感覺自己矮了一頭,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什麼年月發生的事情了,現在拿出來?!
所以她蔫了,像霜打的茄子一樣,又一次低下頭去。
劉清睿怎麼看沐雲放的責備都不像責備,倒是蕭玉朵的表現可愛的緊。
劉豔豔看着蕭玉朵吃癟了,心裡有些痛快, 她哼了一聲,又掃了沐雲放一眼,轉而問劉清睿:“沐世子這麼厲害,怎麼沒聽父皇說起一次?倒是平陽王的弟弟沐棠將軍父皇提過。”
“我也很奇怪,這員虎將怎麼會淹沒在一羣平凡之輩中?”劉清睿目光有些意味深長,直視沐雲放,“沐將軍從離開一次都沒有回來?”
沐雲放點點頭:“從十二歲離開一直到現在,卑職沒有回過京城,如今是陪內人回京省親……”
“她是京城人士?”劉豔豔聽說蕭玉朵是京城人,有些奇怪,再次打量了蕭玉朵,搖搖頭,“京中貴女我應該見過很多,怎麼會沒有一點印象?”
蕭玉朵淡淡一笑:“奴家多數時間都跟父親在外,在京城的時間很少,加上公主金枝玉葉,玉朵不過一個普通女子,無緣得見公主的尊容也是有的。”
“王爺,公主,卑職還有事,先行告退,”沐雲放忽然插|進話來,目光迎上劉清睿的視線,帶着某種深意,緩緩道,“我們再敘……”
劉清睿微微點點頭,也不說話,目光中也充滿了深意。
七公主看沐雲放拉着蕭玉朵走遠,冷哼一聲,道:“這個沐世子看着是個睿智的人呢,怎麼會娶了那麼一個女人?”
“怎麼了?我覺得他的夫人很不錯,很有意思。”劉清睿看着那對夫妻轉了彎,輕勾了嘴角,往另一個方向走着。
“你和那世子很熟麼,哥哥?”劉豔豔最後還是將興趣放在了沐雲放身上,“他怎麼生得那麼好,比城西紅樓裡的頭牌還要美……”
“豔豔!”劉清睿臉色拉了下來,瞪了劉豔豔一眼,正色道,“你怎麼能拿我們大梁的虎將去和一個樂人相提並論?!若是被人聽到豈不寒心?還有,我和木將軍不熟,不過是認識而已,你不要亂拉關係--父皇不準皇子與地方將領四下來往過密,你忘了?可不要給我找無謂的麻煩。”
劉豔豔看哥哥惱了,忙拉住對方衣袖撒嬌道歉。
“哎呀,人家只是看到他長得好,又沒有看低他,”劉豔豔說着話,嘴角一勾,“我就看他那英氣逼人,清美非常,就想着京城裡這些紈絝子弟沒有一個比得上--哥哥,過幾ri你不是有家宴麼?邀請他來如何?”
劉清睿看着妹妹,涼涼道:“人家已經有了世子妃了,你就收起心思來吧。”
劉豔豔俏臉紅了,立刻反擊道:“我不過是欣賞他而已,你幹嘛往別處想?”
兄妹兩人一面說着話,一面進了畫苑中最尊貴的休息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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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雲放拉着蕭玉朵拐了彎後,便開始審問蕭玉朵捅婁子的具體細節。
蕭玉朵不敢隱瞞,一邊回憶一邊老實交代。
“就這些?沒有隱瞞別的?”
蕭玉朵努力想了想,搖搖頭,接着又補充道:“那個七公主是女扮男裝,被我揭穿後似乎有些不高興--早知她是公主,我定會裝瞎的,我真不是有意和他們作對……”
這回,沐雲放總算是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心裡也放下心來,看看天色,道:“好了,應該沒事了,以後若是遇到那個七公主,記得離的遠一些。這個七公主據說生的時候滿室異香,都說是吉兆,所以深得皇上和太后等的寵愛,是橫着走的主兒,明白麼?”
“嗯,知道了,我會遠離會聽話,不會頑劣不會捅婁子……”蕭玉朵閉上眼睛,仰面背書似的答應着。
看見她對自己說頑劣似乎很介意,沐雲放不由莞爾,手指輕輕彈了一下蕭玉朵的額頭,低聲道:“怎麼,對爺說的話有意見?……”
蕭玉朵頭一甩:“沒有。”
說完,就要邁步走。
沐雲放立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徑直上了馬車。
“還說不生氣?看看你這臉,都拉成什麼樣了?”沐雲放將她拉過來,圈在懷裡,饒有興趣地看着她。
蕭玉朵沒有想到自己不高興臉上會表現的這麼明顯,忙摸了摸臉,有些驚訝道:“這麼明顯?”
沐雲放忍住笑,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嗯,一眼就看出來了。”
“哎呀,這不好,不能讓別人一眼就看出喜怒哀樂……”蕭玉朵忙雙手捂臉整理表情。
沐雲放被蕭玉朵逗得呵呵笑了起來,他雙手捧住蕭玉朵的臉,仔細打量着着,低聲道:“蕭玉朵,爺和你在一起總是很開心……似乎如今真的有些不能自持了……”
“爺,你開玩笑?……”蕭玉朵感覺周圍的空氣溫度漸漸升高了,這種曖昧讓她腦子也跟着發熱了,這種感覺很危險。
沐雲放的脣離蕭玉朵的脣越來越近,到不足一寸的距離時,他停住了,低低道:“爺是那種喜歡開玩笑的人麼?……”
“那我的功能又多了一個,是不是需要加銀子?……”蕭玉朵和對方四目相對,含着笑容,戲謔道。
沐雲放看着對方明明緊張的不行卻強撐着故意鎮定,便趁着馬車的隱隱顛簸,有意無意地將脣挨住她的脣。
蕭玉朵的臉立刻成了紅布,可是馬車就這麼小,即使往後又能退到哪裡去?還不如--化被動爲主動!
自己也是成熟女人了,親個把男人算什麼?!
她猶豫了一下,雙手攀上了對方的脖子,吻上了對方的脣。
這回該沐雲放愣住了,他呆呆看着蕭玉朵略顯笨拙的親着自己的脣--然後,他緩緩張開了嘴脣,獻出自己的舌尖。
蕭玉朵看沐雲放出乎意料的配合,更主動了,低聲道:“閉上眼睛好不好?……”
沐雲放頓了頓,閉上眼眸,雙手放在蕭玉朵身上輕輕摩挲着,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橫行”。
等馬車停下來,沐西在外面提醒蕭府到了。
兩人氣喘吁吁地停下來,對視着。
“蕭玉朵,你輕薄了爺,要負責……”沐雲寒眸深似海,提醒了一句,手抱着蕭玉朵沒有鬆開。
“好,我負責,怎麼負責?”蕭玉朵揶揄地笑笑--這廝真是滑稽,親了自己好幾次,什麼也不說,自己就主動了這麼一次,他就要自己負責,有些不厚道。
沐雲放似乎很認真地考慮了一下,薄脣輕吐道:“和別的男人保持距離,這是第一位;從今往後,和爺正兒八經地過日子,不許吃着碗裡,看着鍋裡,朝秦暮楚,這是第二--暫時就想到這麼多,能做到麼?”
“爺, 我只主動這一次,不用把自己整個都搭進去吧?我說過我的理想型不是你這樣的--你看,可不可以再換點別的讓我負責?”蕭玉朵聽着對方的語氣就是要自己老老實實做世子妃,做他的女人,這個難度似乎有點大。
“還是我條件太好?”沐雲放臉色稍稍有些沉,這個奇葩條件真是讓人窩火。
蕭玉朵看對方臉色不是很好,心裡有些虛,可是對方問自己也不能不答,於是嘆口氣,很真誠地說:“這是其中的一個原因,爺。說句您不愛聽的話,從對待李良這件事上我就感覺我們兩個想法是不同的,不在一個頻道--我是說不是一種人。或許您不屑一顧,認爲我是心胸狹窄之人。可是我真的覺得,我需要一個全心全意愛我的男人,我也會全心全意愛他,我們之間沒有別人,就我們兩個,相親相愛,白頭到老。而您將來會繼承王位,幾位女人也會水漲船高,也一定會有更好的女人來做你的王妃,對您來說三妻四妾很正常,而對我來說,是對我感情的褻瀆--開玩笑說在一起可以,若是真的要做你的妻子,我恐怕不夠資格……雖然偶爾我也會沉迷於爺的好,不過冷靜下來我就不會了……”
蕭玉朵的話說的很婉轉,不夠資格的言外之意就是,自己不願意做他的女人--換句話說,這次吃了也白吃。
沐雲放深深看了蕭玉朵一眼,鬆開手,起身走出馬車。
蕭玉朵舒口氣,緊跟着起身,挑簾出去。
沐雲放和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在馬車下伸手接她下去。
蕭玉朵趕快將自己的手放進對方手裡,趁機低聲道:“爺,你不會生氣吧?”
“你說的都是真話,我怎麼會生氣?……”沐雲放面無表情,拉她下來後也沒有鬆開,徑直往府裡走去。
沒生氣?蕭玉朵怎麼看對方,怎麼像生氣的樣子,不由嘆口氣,靠近對方解釋了一句:“爺,你的條件這麼好,身邊的女人都那麼美,我這個頑劣的傢伙也真是相形見絀……”
沐雲放面沉似水,沒有說話,很久之後,才緩緩道:“你想去禍害別人?……”
這話說的,自己哪裡是禍害了?!
“嗯嗯,我看是哪個點背的會遇上我這個禍害……算他倒黴……”蕭玉朵拉着沐雲放呵呵一笑。
沐雲放俊臉一窘,額頭滑過幾條黑線。
兩人剛進垂花門,蕭志邦等便趕出來,熱情洋溢地將夫妻兩人迎進去。
此時夜色四合,廳裡手臂粗的牛油巨燭將屋子照得一片明亮,桌上已經放了幾盤點心、水果,顏色賞心悅目。
繼母趙氏滿面春風,對沐雲放格外熱情,不失任何可以說話的時機。
蕭玉朵冷眼打量着今夜盛裝出席的蕭玉倩,兩個臉頰泛着桃紅,嬌媚可人,看向沐雲放的眼神扭扭捏捏,卻又含情脈脈,即使當着自己這個世子妃在場,也不怎麼收斂。
好吧,對方的意圖也太直白了,到底是商人,沒有一點內涵,蕭玉朵暗中揶揄,不過臉上卻是一片平靜,若無其事一般。
沐雲放剛一坐下,蕭玉倩就在趙氏的授意下坐在了沐雲放一邊。
“咳咳,妹妹你坐在這裡不合適,”蕭玉朵含笑指了指座位,“世子爺這邊挨着父親,這邊應該是姐姐我坐,你搶着坐在這裡難不成想要代替我的位子?……”
繼母趙氏一驚,原本以爲蕭玉朵會保持沉默,沒想到她這麼直接!這和之前的性子似乎有些不一樣。
“倩兒是太緊張了,所以才導致坐錯--你妹姐妹之間從來親密,還計較怎麼多做什麼?”趙氏乾笑着用眼神示意蕭玉朵。
蕭玉倩臉色更紅了,手心緊緊攥了攥,羞愧地往旁邊退了退。
蕭志邦非常尷尬的瞪了趙氏一眼,忙用別的話題岔開,以緩解氣氛。
沐雲放彷彿一個旁觀者一樣,神色不變和蕭志邦迴應着,對蕭玉倩半眼都沒有看。
蕭玉朵卻不準備接受趙氏的暗示,坐下後又淡淡道:“我和妹妹親密也好,不親密也罷,但有些事情還得計較,不然我倒好說,讓世子爺笑話咱們蕭府沒有規矩--是吧,世子爺?”
沐雲放笑了笑,看了她一眼,緩緩道:“有你在,我怎麼敢說蕭府沒規矩?……”
趙氏被堵得臉色通紅,再看看沐雲放雲淡風輕的表現,分明是站在蕭玉朵一邊,那恩愛似乎就寫在臉上,這讓她非常不舒服。
蕭玉倩看到沐雲放對自己不苟言笑,態度端正,對蕭玉朵卻溫和有加,心裡的嫉妒更濃烈了--她一個抱養的女子憑什麼比自己好?之前嫁給穆天英,現在陰差陽錯竟然嫁給了世子爺,自己什麼都不必她差,琴棋書畫,淑女風範,什麼都比她好,自己爲什麼不能做世子爺的女人?!
“來來,賢婿,這是京城特產的鯽魚絲卷,你嚐嚐,”蕭志邦指着丫鬟端上來的一盤顏色可人的菜餚介紹道,以此來沖淡桌上尷尬的氣氛。
“姐夫,倩兒給你夾。”蕭玉倩瞅準時機,忙給沐雲放夾菜,正好蕭志邦說的這菜在她跟前。
蕭玉朵也不失時機才她的筷子即將到達沐雲放面前的碟子跟前時,及時伸筷子阻擋住,微笑道:“多謝妹妹,世子爺--有潔癖,從來不喜歡別人給他夾菜……”
說完,將蕭玉倩擋了回去,然後夾起一筷子遞到沐雲放盤裡,才幽幽道:“在外面,除了我,他不吃任何人夾的菜。”
蕭玉倩再次被深深打擊了,含淚起身道:“父親,母親,世子爺,倩兒身子不舒服,先告辭了……”
“嗯,妹妹好好休息。”蕭玉朵含着笑,無比溫柔地衝對方關切地說道。
趙氏滿臉怒火,卻不變發作,只不滿地看着蕭志邦,在桌下偷偷用手拉了一下對方的袍子,示意他說幾句話。
蕭志邦自然知道自己的女人打了什麼主意,雖說他也有這個意思,但現在的情況自己不能讓蕭玉朵不高興,不然事情更難辦了,所謂心急吃不得熱豆腐。
於是他神色平靜對蕭玉倩道:“去吧,反正你姐姐也還住段日子,姐妹情深也不差這一日。”
蕭玉倩看了看沐雲放,對方臉色沒有任何波瀾,只客氣地微微頷首後,便將目光落在了含笑的蕭玉朵臉上,似乎世上最美的風景就是她一般。
蕭玉倩緊咬嘴脣,退了出去。
繼母趙氏坐不住了,可是她又不能公開表露什麼,只得勉強、心不在焉地保持着客套。
晚膳結束後,沐雲放便說自己回府有事,起身告辭。蕭志邦和繼母趙氏苦苦挽留,也未能改變對方的意思,只好將他送道府門口。
蕭玉朵也跟着出來--其實她很想和沒沐雲放一起離開,可畢竟自己是回門需要在蕭府住着,所以她只好眼睜睜看着沐雲放騎馬離去。
不過他在離開時,溫柔萬分的叮囑了一句:“明日我會來接你。”
等沐雲放和隨從們的身影在巷口一消失,趙氏就忙不迭的回頭看着蕭玉朵很不客氣地道:“今日二小姐還真是給我臉呢,沒有想到出嫁半年,本事也長了不少,連父母的臉面都不給了!”
“這話我就不懂了,我什麼時候不給你臉了?母親這話是不是有些嚴重了?”蕭玉朵冷笑着回了一句,轉身便往府裡走去。
趙氏一看對方那架勢,氣得正要發作,被旁邊的蕭志邦捅了一下,用眼色制止住了。
“有你這樣的母親麼?女兒剛回來,你就着急要將二女兒嫁給她的夫君?!”
趙氏老臉一紅,梗着脖子道:“我也是想趁熱打鐵啊,反正世子爺身邊也不是一個女人,倩兒去了,姐妹兩個也有個照應不是麼?”
蕭志邦嘆口氣,低聲道:“話雖如此,你也不能這樣的態度,玉朵現在是世子妃,身份不一樣了,你不要老拿之前的口吻,你也看到了,現在的玉朵可和之前有些不同了,別到時候讓她不高興,那件事你怎麼出口?”
趙氏一頓,隨即扭了一下身子:“若她不同意,我和世子爺親自說,我就不信,憑倩兒的容貌身段,世子爺就不動心?!”
蕭玉朵很快就將蕭志邦和趙氏瞥在了後面,回到自己繡樓,簡單梳洗後便上牀休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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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起牀,蕭玉朵梳洗裝扮還沒有弄好,樓下便有丫鬟來請,說早膳已備好,請她移步去膳廳。
蕭玉朵準備妥當,便來到膳廳。
讓她意外的是,繼母趙氏滿臉笑意,好像昨夜的不愉快從來沒有發生似的,態度堪比賓館服務員,殷勤備至。
而蕭玉倩也一樣乖巧可親,“姐姐”“姐姐”叫個不停,比八哥還要勤快。
“這是京城‘福興齋’的糕點,今兒我特意派人去買的,還熱着呢,可都是你喜歡吃的呢--世子爺來不來,我還給他留着呢。”趙氏笑意盈盈給蕭玉朵夾了兩塊,放在她面前。
蕭玉朵笑了笑:“您的心意我替世子爺領了,不過他只怕最晚也要用了早膳纔會過來。”
“說到世子爺,”趙氏乾笑幾聲坐在蕭玉朵跟前,指了指蕭玉倩,道,“你看你的妹妹也已經十六了,正是出嫁的年齡,本來年前有幾家來說親,可都是一些上不了檯面的人,你的大姐已經嫁人就不說了,如今你飛上枝頭成了鳳凰,是不是也應該看顧一下你的妹妹?……”
蕭玉朵夾了點心放進嘴裡,含笑問道:“怎麼看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