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說過,就算他得罪朝中任何一個人,老夫也能給他擺平,可即是那九王不行!”整個朝中最忌憚的就是那個人,他到底被驢踢了嗎?誰不好得罪,去得罪那個閻羅王!
“可不是說,那個九王側妃不受寵嗎?”
“不受寵那也是九王爺的女人,是個男人都受不了自己的女人當街被人調戲!……等等,你怎麼知道她不受寵?”
連他都不知道的事,自己夫人怎麼知道?
蕭夫人聽他這麼問,突然臉色就不好看了,有些怯懦地移開了視線,“……妾身,也是聽人說的。”
“聽誰說的?”
“……宮、宮夫人。”
“你說是璃兒?”
蕭易林睜大眼,“陽兒親口告訴你的?她怎麼會給陽兒出這樣的主意?”
“這妾身也不清楚。妾身只是昨個兒回來聽陽兒很不高興的樣子就問了幾句,說是宮家出了事,那天你不是進宮也聽說了嗎?宮家的六公子被砸斷了肋骨,據說是癱瘓了,聽說是人爲的,就是被宮家的二小姐,就是現在的九王如側妃給設計的,可是沒有證據,所以……”
“所以他們主意就打到陽兒身上了?”
“老爺你彆氣,彆氣,妾身也不知道陽兒會頭腦發熱做出這種事情來,陽兒就說宮啓明整個人都徹底廢了,你也知道,陽兒和宮家的六公子玩的不錯,那宮夫人好像無意間提到宮二小姐在王府不受寵,所以,只要壞了她的名譽,以後她就翻不了身……”
“嘭!”
蕭易林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東西全部震落在地上,摔得碎碎的,“啊——蕭璃兒那個賤、人!她爲了自己的兒子,竟然把我兒害到這種地步!可惡!”
蕭夫人完全呆了,她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早知道這樣,她就是拉着今天也不讓陽兒出門啊,宮夫人在她耳邊唸叨了好多回了,也說了不少宮二小姐的壞話,她對她也挺厭煩,所以,當時她又保證絕對沒問題,所以,她其實並沒有多加阻攔,“可、可老爺,她是你妹妹啊,妾身根本沒想到她會這樣害我們……”
“妹妹?”
蕭易林冷笑一聲,“她一個庶出的,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老夫可從來沒承認過她!”
如果不是因爲她還算規矩,以前在蕭家的時候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他怎麼會讓她過得這麼舒坦?
蕭易林的臉色越來越沉,到了最後完全變成了陰冷:“去,把瑾兒三人都叫過來。”
“老、老爺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
蕭易林攥緊了拳頭:“以前還想着明面上好看些,不好爭,可宮道心他們都做到這種程度了,老夫豈能吃了這個悶虧,過兩日不是皇上的壽辰嗎?也該是她們三個露露臉的時候了。”
既然他們不仁,也不要怪他不義。
他既然能放手把宮晶雪擡到皇后的位置上,也就能把她拉下來。
想到太后今日跟他說的話,他眼底幽幽閃過寒光。
從宮裡回來,歐陽沉醉的臉色就不太好,一直陰沉着視線,回到九王府門口,更是直接拉着她朝着醉天閣的方向走。宮秋如被他抓得不舒服,直接甩開了他的手,歐陽沉醉臉色一沉,回頭目光冷冷盯着她看。可隨之目光移到她有些紅腫的手腕時,眉頭擰了起來,可臉色卻是好了很多,轉身,不再管她,邁開長腿就朝着醉天閣走。
宮秋如看着他漸漸遠離的背影,眸色沉了沉。
轉過身,纔看到李毅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什麼也不說,可也不離開。
明顯就是等着她跟上去的意思。
她挑着眉眼,眼底閃過一道涼薄,踩着步子,朝前走。
看到她走向的方向是醉天閣,李毅明顯鬆了一口氣,可這口氣剛沉進肚子裡,沒過一會兒,他心尖又被提了起來。
他苦着臉瞪着簡直就是在一小步一小步向前挪的宮秋如,只覺得頭皮發麻,張了張嘴,想到王爺也沒囑咐什麼,只好這樣一步步跟着。宮秋如腳步也不停,可那速度就像是蝸牛,等到她走回醉天閣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天黑了。王爺似乎氣消了,臉色看起來正常多了,正在內室看書,看到她回來,只是掀了掀眼皮,什麼話也不說,揮了揮手,讓掌燈的挽花離開。
門被關上,宮秋如站在原地不動。
歐陽沉醉等了半天,才擡眼,下巴朝着旁邊一點,“過來。”
宮秋如的確是走過去了,可是繞過他徑直到了牀榻邊,直接衣服都沒脫就被子一蓋,直接睡覺。
歐陽沉醉黑了臉,握着書卷的手攥緊了,半晌,才鬆開,把書隨意的扔到一邊,她不過來,他過去!
邁開腿,走到牀榻邊坐下,也側身躺了。
宮秋如只感覺身後的位置一沉,隨之腰上就纏上了一雙有力的手臂,一用力,就把她整個人正對着他,她不耐煩地擡頭看他:“你煩不煩?”
“煩?”
歐陽沉醉眸底深了深,指腹摩挲着她的下巴,“你嫌本王煩?”
“難道不是嗎?我累了,要睡覺!”
“可本王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宮秋如語氣越發不好,她現在能好好跟他說話,已經是最好的忍耐了,她恨不得現在就一刀捅了他。
混蛋!
歐陽沉醉瞳孔越發深邃了,意味不明地笑了聲,端得是一幅人模狗樣,只可惜,他抓着她的手向下,讓宮秋如立刻臉色黑了下來,再也忍受不下去,一腳踹了過去,歐陽沉醉像是早就預料到她會這麼做,翻了個身,直接來到她身後,從身後抱着她,腦袋在她後脖頸上蹭了蹭,同時,禁錮着她的手,腿則是壓住了她的雙腿讓她不能動彈。
宮秋如臉色陰沉的可怕,“歐陽沉醉,你他麼的怎麼老是纏着我?你不是說你討厭我嗎?幹嘛還死皮賴臉地待在這裡?”
“這裡是本王的地方,本王想呆在哪裡,就呆在哪裡。”
近乎無賴的聲音讓宮秋如手指握得咯吱作響。
“行!這裡是你的地方,那你放我走總可以了吧?”
“不可以。”
背對着歐陽沉醉,宮秋如並不能看到他的臉,所以也看不到他近乎戲謔的語氣,只是眼底完全沒有絲毫的笑意,整個人更像是狂風暴雨前奏的陰沉,可他說出的聲音卻完全看不出來:“你是本王的側妃,這是你的義務。”
去它的義務!
視線盯着歐陽沉醉攬在她腰上的手,她視線微微轉到自己的懷中,那裡有一把匕首。
她眯着眼,想着能殺掉他的可能性。
她現在看到他就反胃的很,更不要說同房了。
深吸一口氣,她腦袋飛快的轉着,而她思考的同時,歐陽沉醉也沒有閒着,他的手指撥開了她的腰帶,就在他繼續動作的瞬間,宮秋如用力掙了一下就探向懷裡,下一刻就要拿出匕首,卻只聽外面突然傳來李毅的聲音:“王爺,出事了。”
這一聲,讓兩人的動作都是一僵,歐陽沉醉等了會兒,纔出聲問:“出了什麼事?”
“君怡閣的婢女來報,君側妃恐怕有滑胎的可能。”
“……”
身後死一般的沉寂,許久,就在宮秋如以爲他不會有什麼動作時,他慢慢放開了自己的腰,慢條斯理地坐起身,卻並未下牀,而是又把手探向了宮秋如的腰間,被宮秋如一把抓住。
歐陽沉醉笑了聲:“你怕什麼?”
宮秋如反問:“你以爲我怕什麼?”
“本王只是想把你的腰帶繫好,本王解開的,自然有本王來系。”
宮秋如揮開他的手,翻身下了牀,“不勞王爺費心,你還是先去君怡閣吧,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恐怕君怡閣那位可是會哭死在你面前的。”不用想,其實她也知道燕竹君這會兒出事恐怕不是真的出事,她就是在試探歐陽沉醉。她猜到的事情,歐陽沉醉又怎麼可能猜不到,可他還是要去,可以看出,他對那孩子看來極爲在乎。
雖然她也不喜燕竹君,可這會兒她倒是覺得燕竹君的醋意不錯,要是她能牢牢攥住歐陽沉醉不再讓她出現在自己面前,那就更好了。
歐陽沉醉像是沒聽出她話裡的嘲弄,故意探過身看她,“怎麼?吃醋了?”
宮秋如:“……”
吃他妹的醋。
她權當沒有聽到,直接走到外室,打開門。
門打開,李毅看到宮秋如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垂下了頭。
她靠在門口,雙手環胸,神情恣意而又閒適,彷彿巴不得他天天這樣打擾。
李毅頭忍不住低得更深了。
歐陽沉醉慢悠悠從內室走出來,經過宮秋如身邊時,低沉的嗓音帶着一種莫名的深意:“本王去看看君兒就回來,你先睡吧。”親暱的語氣,怎麼聽怎麼怪異。宮秋如靠着門框的身體一僵,再擡眼時,歐陽沉醉已經走出去了。
她陰着臉,直接關上了門。
冷笑一聲,那也得燕竹君是省油的燈啊。
想回來,慢慢想吧。
果然讓宮秋如猜對了,歐陽沉醉一夜都未回來,讓她睡了個好覺。一早,沒有等歐陽沉醉回來,她就徑直出了府,爲了防止歐陽沉醉會懷疑自己並不會老老實實待在茶樓,她這兩日並沒有再找那個女子代替她。
足足待到傍晚,她纔回到了九王府。
回到府裡,才知道歐陽沉醉被歐陽東覺召見進宮了。
明日是皇帝的壽辰,自然是一堆事情要忙。
宮秋如落得輕鬆,同時推算着秋鷹回來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