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燕竹君慢慢擡起頭,收斂了那扭曲瘋狂的模樣,彷彿又回到了當初那個端莊秀雅的皇妹,“皇兄,你真的肯幫我?”
“嗯。”燕宗平輕輕應了聲。
他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她去死,只能對不起那位如側妃了。
“皇兄——”
燕竹君低喃一聲,猛地撲到了燕宗平的懷裡,“我就知道,皇兄是最好的!皇兄你幫我去殺了她好不好?她死了,王爺就再也不會離開我了……”
燕宗平身體一僵,難以置信地盯着懷裡的燕竹君,“殺了她?”
君兒怎麼還會有這種想法?
他難以置信地閉上眼,才忍下把懷裡的人推開的衝動,平復了一下心情,才靜靜道:“君兒,這件事本就是你有錯,皇兄不可能替你殺人,皇兄……只能幫你把人帶走。”
“帶走?”
燕竹君怔怔擡起頭,可隨即想到只要這九王府裡沒有了宮秋如,王爺早晚還會是她的。
她頓時樂了,“好!好好好!哥哥你把她帶走!帶的遠遠的!”
燕宗平沒有出聲,只是揉了揉發痛的鬢角,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的?
希望,他沒有做錯。
因爲晚上紫南國皇宮還有宴會,燕宗平並沒有待太長時間,他見過歐陽沉醉之後,就先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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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開之後,燕竹君氣色好了很多,甚至主動要求去參加皇宮爲燕宗平舉的歡迎宴。
“王爺,君夫人正常了很多。”
書房內,李毅把燕竹君的舉動稟告給歐陽沉醉。
歐陽沉醉聽了這話,並沒有什麼表示,只是應了聲,表示自己知道了,“既然燕宗平來了,暫時先放她出君怡閣,密切關注她的舉動,不要讓她再做出越矩的事情。”
“是,屬下一定盡心竭力。王爺,今晚上如側妃那邊?”
皇上指明瞭要讓如側妃進宮,可自從上一次王爺和如側妃吵過一場,如側妃幾日都沒有下閣樓。
他也不敢貿然上去。
歐陽沉醉拿着狼毫筆的手一頓,眉頭擰起,半天,才擺擺手,“你先下去準備,本王一會兒去一趟冼塵樓。”
“是。”
書房的門重新關上,歐陽沉醉放下筆,站起身,眉眼之間帶着一種抑鬱,那日不歡而散,他對那女人的思念每日劇增,可那個女人卻根本不上心。自己當日如此,她根本相都沒想起他,越想,他心裡的怒意更深,握了握圈,終究還是想去看上一眼,深吸一口氣,推開門,向着冼塵樓走去。
到了樓外,直接讓看守的侍衛離開,走進房間,推開門,就看到宮秋如正坐在窗櫺旁,在寫着什麼。
靜謐的氛圍,青絲未曾束起,卻莫名地撩撥着他的心絃。
眉頭舒展開,心情好了些。
從歐陽沉醉推開門,宮秋如就知道歐陽沉醉來了,拿着筆的手沉了沉,字跡立刻花了,黑黑的一個墨點,就像是她現在的心情,濃墨黑沉,可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機會。如果有機會,她還真想,親手毀掉他所有的一切,看着他卑微地落入塵埃裡,和那些髒亂的泥土混合在一起,卑微到極致。
“在寫什麼?”
身後貼上來一道高大的身影,影子遮蓋下來,遮住了視線,她身體向下一錯,直接躲開了他親暱的動作。
她的動作立刻讓歐陽沉醉的好心情煙消雲散。
有力的手臂一沉,直接固定住了她的腰身,強行按在了懷裡,宮秋如眼神一冷,手肘向後一拐,歐陽沉醉一個不慎,倒是被她撞了一下,宮秋如的力道不輕,歐陽沉醉又擔心自己和她動作再次傷了她,倒是沒有還手,只是用巧勁兒躲着,十幾招下來,宮秋如沒有內力,只有招式對於歐陽沉醉來說,不過是隔空瘙癢,沒有什麼作用。
反倒是,時不時佔了宮秋如不少的便宜。
宮秋如很快發現了這點,動作驀地一收,整個人像是一朵冰冷的雪原之花,高貴冷豔,生生把歐陽沉醉眼底剛興起的暖意徹底凍僵了,他慢慢收回手,“看樣子,你的身體恢復的不錯。”
宮秋如警惕地盯着他看,嘲諷地笑笑,“怎麼,你想再折斷一次?”
“……”
歐陽沉醉被她嗆了一聲,只是薄脣抿了抿,並沒有出聲,走到她原先的位置,翻了翻她寫的小楷,字跡娟秀,倒是和她本身的凌厲不遜不同,“晚上跟本王進宮。”
“不去!”
宮秋如想也不想拒絕。
有這個時間,她還不如修習雙刃,沒有歐陽沉醉的打擾,這幾日的功夫,她內息和內力增進了不少,只是被她暗暗壓了下去,纔沒有被歐陽沉醉察覺。
有些後悔剛纔和歐陽沉醉動手,如果被他覺察到什麼,那麼,自己的計劃就真的功虧一簣了。
看來,以後她要更加謹慎才行。
歐陽沉醉並不知道她的心思,聽到她這麼直白的拒絕,臉色沉了沉,“那可由不得你。”
“……”
宮秋如冷笑一聲,轉過身,並不理會他。
只是下一刻,身後逼近了奪人的氣息,她手掌握緊就要反擊,可想到自己不能暴露,隱藏下所有的內息,只是側身動作很快的移開,可她動作快,歐陽沉醉動作更快,直接把人撲倒在了牀上。
後背上壓了一個人,宮秋如臉色很不好,可偏偏這個動作她手腳都用不上力氣,被壓得死死的。
脖頸上傳來歐陽沉醉低沉的呼吸,炙熱滾燙,拂在她裸露在外的脖頸上,讓她眉頭深鎖,冷冷呵斥:“歐陽沉醉,起來!”
“……”
歐陽沉醉不出聲,只是手臂的力道收緊,貼着她的脖頸,突然用脣咬住了她的耳垂。
宮秋如身體蹙然一僵,身體僵的像是鐵塊。
她的反應很顯然取悅了歐陽沉醉,他用牙齒輕輕磨着她的耳垂,再順着向下,薄脣滑過她的臉龐,想要捕捉她的脣,宮秋如察覺到他的動作,把頭直接埋在了錦被裡。
歐陽沉醉遺憾地停下來,卻是轉移了方向,順着她的脖頸向下遊離。
宮秋如臉色變了變,想要翻身,卻被歐陽沉醉壓得更緊,他的大掌貼着她腰間的曲線一路向下蔓延,隨着他的動作和粗重的呼吸,宮秋如明顯感覺到緊貼着的身體的變化,漆黑的眸仁裡閃過一抹厭惡,隨即,就聽到身後歐陽沉醉低沉沙啞的聲音,“宮秋如,如果你不去,本王和你有一晚上的時間……”
他話裡的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或者,你其實更期待本王的寵幸?嗯?”
見鬼!
宮秋如惡狠狠眯着眼,與其被這樣對待,去一趟皇宮倒也不是這麼難以接受,更何況,既然打算實施報復,目標一致,也許,歐陽東覺不失爲一個好的合作伙伴。
目光沉了沉,“我突然覺得,又想去皇宮了。”
歐陽沉醉,這是他自己送上門的,他若不死,她死都不會瞑目的!
得到想要的結果,歐陽沉醉輕輕嘆息一聲,眼底滾燙的炙熱帶着眷戀與不捨,卻終究是知道這女人不能逼得太狠,否則,只會適得其反。
只要困住她,他們還有幾十年的時間可以糾纏。
早晚有一天,他會讓她心甘情願的留在自己身邊。
那一天,他……很期待。
燕竹君並沒有等來歐陽沉醉,她在時隔這麼久之後第一次盛裝打扮,甚至爲了遮住那條空蕩蕩的手臂,她專門在外面遮了大氅,如果不是特意去看,根本發現不了她身體的變化。
可她一直等到宮中的宴會就要開始,只是等來的李毅。
得知歐陽沉醉和宮秋如那賤、人已經先一步去了皇宮,燕竹君眼底濃烈的期待慢慢冷卻,最後變成了徹底的恨意,可一想到不久之後皇兄就會把那賤、人帶走,王爺還是她一個人的,她就覺得很開心。
李毅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如果不是王爺吩咐了,他根本不想見到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她,他怎麼可能當初把如側妃害得這麼慘?
把人用馬車送到了宮門口,他故意讓她直接下車,讓她隨着自己朝着御花園走去。
足足走了大半個時辰,他們纔在宴會就要開始的當口,才進去。燕竹君剛一走進去,一時間整個宴會都陷入了沉寂,都看着她走向歐陽沉醉,卻坐在了下首的位置。
沉寂過後,則是議論之聲,只是因爲提前知道今晚是爲什麼人舉行的歡迎宴,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
可依然讓燕竹君覺得一股怒火從心底蔓延開。
所有的恥辱,都被她全部化作了對宮秋如的怨恨。
如果不是她,現在陪在王爺身邊的,就是她了!
宮秋如!
宮秋如!!
彷彿聽到了燕竹君心底的怨怒,宮秋如轉過臉,靜靜地掃了一眼燕竹君,眼底掠過一道冷澀,盯得燕竹君心口猛地一跳,卻只是咬着脣不出聲,皇兄就要來了,只要她有依靠,那女人根本不足以威脅!她要忍!她一定要忍!
宮秋如的目光有意無意掃向燕竹君,倒是驚訝她這次的冷靜。
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她倒要看看今日這麼隆重,他們是要做什麼?
隨着歐陽東覺身邊的大太監劉全的一聲報唱,歐陽東覺一身明黃色的錦袍登上首位,身邊陪着的則是一個沒什麼印象的妃子,歐陽東覺一落座,所有人都站起身,行禮。
“衆位卿家平生。”
歐陽東覺大笑一聲,視線掃過衆人,不知道是不是宮秋如的錯覺,歐陽東覺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的時間尤爲漫長。
歐陽沉醉自然也覺察到了,只是懶洋洋擡眼,對上了歐陽東覺的視線,後者不着痕跡地收了目光,可這依然讓歐陽沉醉心裡極爲不爽,自己嘴裡的肉被人惦記着,這滋味,可真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