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嘲弄,宮秋如瞳孔卻是一縮,冷冷笑了笑,“怎麼,你忘了上一次的事了?”
歐陽沉醉一愣,顯然也想起了那件事。
只是跟上一次完全不同,這次歐陽沉醉很是冷靜地看着她,手指極爲色、情的繼續向下遊離,“本王想通了,就算是你一雙玉臂千人枕,本王也不介意,更何況,只是被摸了幾下而已,本王……一點都不介意。”
他這樣說完,身體一沉,把宮秋如直接按在了軟榻上。
不等她開口,繼續道:“說實話,我們歡好了這麼多次,本王還沒見過如兒你主動一次,今晚上……本王很期待你的表現。”
聽了他的話,宮秋如眼底冷意更深,嘲弄地看了他一眼,他是想女人想瘋了?
讓她主動一次?呵,他還真是癡人說夢!
“你……”
“噓!”
看到宮秋如想要開口,歐陽沉醉拿出一隻手指抵在了她的脣上,墨黑的眸瞳黑漆漆的,俯身壓下來,墨發披散下來,幾乎遮擋住了燭光,宮秋如仰着頭,只能看進他黑漆漆的眸仁,隨之,卻聽到他說:“如兒,你這些時日不出府,恐怕對京中的事情不是很瞭解。”
就算她出的去,該不瞭解的還是不瞭解。
可看他這語氣,宮秋如莫名覺得他有事情要說,而且事情還是跟她有關。
果然,下一刻就聽他繼續道:“昨個兒相府裡出了些事,如兒你更是不可能知道了。左相的七公子聽說從馬上摔了下來,摔斷了腿,只可惜,據說他原本是要陷害六公子的,卻反而摔了自己,聽說左相大怒,更是不肯爲他找大夫醫治,劉姨娘幾乎哭死在了左相的書房外都沒能讓左相鬆口。如兒,你說說看,七公子能不能熬得過今晚呢?本王聽說,他從昨夜就開始發高燒了呢,嘖,就算是熬得過,再不醫治,恐怕那腿也廢了吧。”
他說的聲音很輕,宮秋如的眉頭卻皺得更加緊。
他跟她說這些做什麼?
不過隨之想到什麼,她臉色微微變了變,左相,那豈不是這個身體原來主人的父親?
那七公子和那劉姨娘?
宮秋如抿緊了脣,看來,應該是以前的宮秋如的弟弟和孃親了。
歐陽沉醉看她一直不說話,嘴角的冷笑越發濃厚,“如兒還真是寡情呢,聽到自己的弟弟和孃親受這般的苦竟然毫不動容,果然啊,在如兒心裡,只有歐陽東覺纔是重中之重嗎?”
“……”宮秋如根本不想理會於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剛剛聽完他的話,她就覺得心口像是被深深狠狠攥住,疼得幾乎難以呼吸。隨着時間的推移,心口越發疼痛難忍,莫名的,她腦海裡突然想起了夢中那張淚眼婆娑的小臉,宮秋如……
難道她前世殘留的執念還存在這個身體裡?
所以在聽到自己的親人出事,纔會這般?
她垂下眼,有一句話歐陽沉醉說的不錯,她的確是寡情的人,可如果真的讓她上心的人,她卻又可以拼了命的護着,而這個身體的主人……她幽幽嘆息一聲,無論如何,她欠了她的。
“我知道了。”
她會救她們。
隨着她這句承諾的話,心口的那份執拗的疼痛瞬間消失,只是心裡依然發苦,發悶。
這樣未一個人心疼的感覺,似乎……許久都沒有過了呢。
她的腦海裡忍不住閃過一張臉,帶着懷念與入骨的思念,她慢慢擡起頭,神情淡漠的恍若這世間的所有都已入不了她的心,她的眼。
看着這樣的宮秋如,莫名讓歐陽沉醉一怔。
他卻是討厭極了她這樣的態度這樣的淡漠,他想看到她臉上存在着別的情緒,好的壞的,都比這樣一張死人臉要好得多。
“考慮的如何?”
宮秋如眯着眼,看着他神色之間的譏諷,眼神卻是越來越沉,許久,久到歐陽沉醉的耐性漸漸失去,纔看到她極爲緩慢地頜首,動作散漫而又冰冷,兩種極致的感覺卻偏偏像是有一隻手緊緊抓住了歐陽沉醉的心,他瞳孔裡快速地掠過一道邪火,按在宮秋如身側的手收緊,兩人幾乎鼻翼相貼,他盯着她,半晌,才平復了一下情緒,不動,反而翻身坐起。
淡漠的側臉,看不出情緒,拿過一旁的錦帕向着宮秋如隨意扔了過去,“既然要好好服侍本王,那就先替本王擦乾這頭髮吧。”
宮秋如還躺在軟榻上,身側歐陽沉醉周身散發出的熱氣讓她眉眼斂下。
強壓下心裡想要一腳把這人踹出去地衝動,腦海裡閃過的只有那一雙含着淚水的眼眸,飽含了痛苦的懇求。
不過是放下身段一回,在刑室的時候,她已經低過一次頭,這次,比起那一次,心裡的怨恨遠遠少了很多,她斂下心裡的寒意,從那日刑室裡不動聲色地低頭,她已經做好了打算,硬碰硬,她已經吃了大虧,如果真的想要歐陽沉醉徹底陷入萬劫不復,那麼……自己如今要做的,首要是保全自己的命。
繼而積蓄實力,一步步向上爬。
終有一日,她會爬到歐陽沉醉的頭上,那時,她要看着他後悔,看着他悔不當初!
深吸一口氣,宮秋如把所有的不甘與敵意都埋藏在心底的最深處,握緊了手裡綿軟的布料,緩緩坐起身,精緻的眉眼看不出絲毫的不耐煩,湊身上前,冰冷的指尖劃過歐陽沉醉的脖頸,把他的墨發攬在了手中,墨色與白皙交織,在燭光下莫名的驚心。
而在宮秋如的指尖劃過肌膚時,歐陽沉醉明顯的覺得那一塊肌膚涌起一股莫名的酥麻,他薄脣抿了下,莫名擡起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半晌,又嘲諷地笑出聲,自己一定是瘋了,他怎麼可能會對一個細作心悸?
哼!
不過是做戲罷了,不過是……一個女人!
身後,女子低眉垂眼地替他擦拭着頭髮,動作不緊不慢,隨着燭光偶爾的爆破下,歐陽沉醉越來越不耐煩,如果不是爲了想看到這個女人不甘心羞憤的一面,他纔不會費這麼大的心思,他本也沒有想過動她,只是昨日是母妃的忌日,他本就心緒煩躁,可偏偏這個女人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他,她不是不怕懲罰嗎?那他就慢慢磨掉她的驕傲,他倒要看看到了她雌伏在他的腳下的那一天,她還如何硬氣!
一把抓過在他身後撩撥的小手,他下了軟榻,轉身直接把人攔腰抱起,大跨步地走向牀榻,把人直接扔了下去,看着她靈巧的翻身滾到裡側,陰鷙地笑笑:“看來你的身體真的好的差不多了,今晚,本王應該能盡興了。”
宮秋如坐直了身體,看着歐陽沉醉走近,直到站在牀榻邊,卻不再上前。
宮秋如沒有動,四周沉寂一片。
歐陽沉醉偏過頭,狹長的鳳眸一挑,不怒自威:“怎麼,還要本王教你怎麼服侍人嗎?”
“……”宮秋如沒有說話,看出他的不耐煩,深深看了他一眼,垂下了眼翦,再次擡眼時,眼底的神情早已瞬息萬變,眸仁瀲灩着風情,紅脣一勾,毫無特點的笑卻莫名吸引人,給人無盡的遐想,三分柔媚,七分挑逗,只一眼,歐陽沉醉覺得自己的呼吸蹙然被抓緊了,他抿着脣不動,看着女子慢慢朝着他挪了過來,白皙的足踝踩在地面上,卻格外的吸引人。
她燭光下的臉白皙的近乎透明,因爲這些時日不見陽光,像是要消失一般,歐陽沉醉心一動,抓住了她的手。
有那麼一瞬,他甚至覺得眼前的女子會消失一般。
看到他的反應,宮秋如莫名笑了,不同於以前嘲諷或者冷笑,這是實打實的一抹真誠的笑,可到底其中有幾分真誠的成分沒有任何人知道,可即使如此,歐陽沉醉依然覺得他的心口被悶悶敲打了一下,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眼前的女子看,捨不得移開視線。
宮秋如歪過頭,笑得很是無辜,手卻是從他的手中脫離出來,這一次並未花費太多的力氣。
歐陽沉醉整個心神都在她的笑中。
宮秋如自然知道參雜了媚術的笑有多麼致命的吸引力,可她卻依然不敢掉以輕心,歐陽沉醉的內力太過雄厚,她探不到他實力,與其魚死網破,倒不如靜觀其變。她挑着眉眼,脫了掌控的手很快撫上歐陽沉醉的臉,指腹下冰冷的肌膚,肌理的觸感卻是極好,即使再過討厭,宮秋如也不得不承認,歐陽沉醉長了一張極好的臉。
踮起腳尖,曖昧的呼吸交織,歐陽沉醉的視線卻反而慢慢冷靜下來,他的大手猛地按在了她的腰間向着自己的身體一緊。
兩人的身體頓時緊貼在一起。
歐陽沉醉的呼吸重了些,墨瞳深邃複雜,是宮秋如根本看不懂的情緒。
只是她很快就被壓在了牀榻上,頭頂的男子像是一頭困獸,眼神灼目***,宮秋如眼神幾不可查地掠過一道冷意,卻很快收斂了起來,手臂攬上他的脖頸,“王爺,你不是想讓我服侍你的?”
歐陽沉醉瞳孔卻是一縮,大掌掠過,卻是拉開了她腰間的瓔珞,“放心,你有的是機會,可本王今晚沒有耐心……”
說完,未完的話直接被吞噬到了脣齒間。
帷幔很快落了下來,粗重的呼吸交織,久久不息,卻讓房門外原本以爲那個女人定然會受到懲罰的挽花白了一張臉,她的手指按在門框上,泛白的嚇人,也更加冷了,她的身體慢慢滑坐下去,眼神裡的厭惡與嫉妒也越來越濃。
爲什麼?
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
不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