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傲雪說罷,得意洋洋的看着樑皓,那樣子好像是在質問:“看你敢不把房子租給我!”
“是啊”樑皓硬擠出一絲笑容,拉着凌傲雪這頭驢接着往下走:“本來他們是想要多租幾套的,但是由於我這裡只接待女性,所以只能租給凌傲雪一個人。”樑皓說到這裡搖了搖頭,裝出一副不無遺憾的樣子:“可惜少賺了不少錢!”
聽到樑皓同意租房給自己,凌傲雪就已經滿足了:“是啊。”
秦瑤咬牙切齒的說:“那要祝你們住的愉快。”
“哦,對了”凌傲雪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事,笑吟吟的對樑皓說:“剛纔不是要帶我進去看看房間嗎!”
“哦!對了!”樑皓拍了一下腦門,急忙把豬頭喊了出來:“帶這位女士進去參觀一下公寓,如果滿意的話就籤合同!”
樑皓已經看出來,秦瑤其人辦事不夠沉穩,所以沒有親自給凌傲雪帶路,因爲擔心自己離開之後,秦瑤會與龍哥等人發生摩擦。
豬頭濤在搬進公寓之前就經常來玩,時常也會給樑皓幫一些忙,所以對這裡的一切都輕車熟路,即便在沒有樑皓的情況下也能獨自做許多事。
豬頭濤把凌傲雪領進門前,突然轉過身來對秦瑤說:“你好像一直都沒有查身份證!”
如果不是被凌傲雪提醒,秦瑤倒是已經被氣得忘記自己還有這個權力,只是在凌傲雪主動提出的情況下,她再查身份證已經沒有意義了。於是她裝作沒聽到這句話,把臉側了過去對龍哥等人說:“既然沒你們什麼事,還呆在這裡幹嘛?”
“本來要幫着搬家,不過ZF看我們不順眼,那麼我們就只能走嘍!”龍哥笑着對秦瑤說罷,衝着其他人招了招手:“走,咱們去找個小旅店,恐怕正經要在附近住上段時間呢。”
於是秦瑤就這樣促成了凌傲雪成爲樑皓的房客,只可惜秦瑤本人還不知道,雖然沒有將凌傲雪如之何,但是剛纔卻間接地維護了社會穩定。
不過這件事也是樑皓和凌傲雪兩人妥協的結果,雖然樑皓仍擔心紅海幫的入住會帶來許多麻煩,但是卻也不願意爲此把局面鬧得太僵。既然最終只有凌傲雪一個人搬進來,而且凌傲雪也完全符合房客的標準,所以樑皓索性也就同意了。
對於凌傲雪來說,只是想給自己找個舒服點的地方住上一段時間,並不關心手下們住到哪裡,所以沒有再提出其他任何要求。
見紅海幫的人一鬨而散,秦瑤把矛頭對準了樑皓:“你就是樑皓,皓月公寓的業主,對吧!”
“正是在下。”樑皓微微點點頭:“有何見教?”
“你這房屋出租手續辦全了嗎?”
樑皓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是新調來的吧?”
“和你有關係嗎?”
“你們派出所的人我都熟悉,因爲爲了辦那些手續,我和每一個都打過交道。今天是第一次見到你,所以才猜測你是新來的。”回想起公寓開業之前的種種千辛萬苦,樑皓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慍怒:“你問問後面的那兩位警察叔叔,或者回去找所裡隨便哪個人問問也行,再也沒有那個公寓的手續比我更全了!”
秦瑤確實是剛調來沒多久,不過對管區的情況已經摸得一清二楚,既然她知道樑皓其人和皓月公寓,自然也知道樑皓的話完全屬實,這個問題其實只是隨口說出的,然而樑皓的這種態度卻讓她很不滿:“那麼你最好注意點,手續都是有有效期的,過期之後必須立即重辦,否則”
“否則怎麼樣?”秦瑤站在自己的立場上無法體會到作爲小民的艱辛,儘管樑皓並不是普通的小民,但是被折騰得比小民更慘。如果真的是普通小民,很多事情還不至於那麼費力,但是因爲很多人都知道樑皓有錢,都想要從樑皓身上多揩點油水下來,結果樑皓的很多事辦得反而更艱難。相對於此前的那些付出,樑皓的態度其實已經夠好的了,既然秦瑤仍然覺得有些惡劣,樑皓便索性更惡劣一點:“我就不明白了,我拿自己家房子往外面租,既不是別人家的更不是你們家的,怎麼到處都有人來管?這究竟礙着你們什麼事了?一個個就他媽知道收錢,還美其名曰管理費,可是收了那麼多管理費之後,一年到頭你們到底管了什麼了?”
樑皓的話說得句句在理,秦瑤一時之間也無言以對,倒是另外一個警察有些惱羞成怒。這個警察無法從道理上反駁樑皓,便索性挑起起了字眼裡的毛病:“喂!你說話注意不要帶髒字!”
“我還就是他媽帶髒字了,你還能怎麼着?來抓我啊?”樑皓不願繼續廢話,轉身回到了公寓裡面,同時丟下了一個字:“CAO!”
看着滿是敵意的樑皓,回想起得意洋洋的紅海幫,秦瑤頓感又羞又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有那麼一瞬間,她還感到奇怪,這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爲什麼演變成現在這樣複雜。
秦瑤本來並不認識凌傲雪,但是對龍哥卻有一定印象,所以知道這些人是紅海幫的。早前她得到消息,紅海幫的人馬大批出現在附近地區,於是就翻看了警方關於紅海幫的全部記錄,結果從中發現了龍哥的案底。
秦瑤這一次是出來例行巡視的,在剛走到皓月公寓這裡的時候,就意識到凌傲雪的人與樑皓有摩擦。她已經做好準備,只要樑皓說一句“有人鬧事”,便立即呼叫增援,然後把紅海幫一干人全部請到派出所或分局喝茶。但是由於樑皓的實際態度,使她只能放棄了這個想法。
秦瑤一直想給紅海幫來個下馬威,而正是因爲樑皓的這種態度,眼下的事顯然已經無法提供機會。爲此她在心中既哀樑皓的不幸,也就是招了黑社會當房客,同時也怒樑皓的不爭,那就是沒有勇於同黑惡勢力作鬥爭。
秦瑤對樑皓的這種哀與怒,到後來變成了滿腔恨意,因爲她做爲一名警察,竟然被樑皓給上了一節普法課,面子上實在掛不住。
事實上,秦瑤雖然敬業,辦案的時候往往不畏強勢和險阻,但還在法律和業務的理論知識方面,確實有所欠缺。
另外兩個警察甚至比秦瑤還年輕,缺乏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再加上一直都沒發揮什麼作用,所以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其中一個咳嗽兩聲,訕訕的問秦瑤:“秦姐,接下來怎麼辦?”
“怎麼辦?什麼怎麼辦?”秦瑤無處發火,又不想拿同事當出氣筒,只得恨恨的跺了一下腳:“先回所裡再說!”
倒是一直沒有出聲的那個警察,這時提出了較有建設性的意見:“紅海幫的人突然大量出現在咱們管區,肯定是有原因的,咱們只要加強監控,不信抓不到他們的小辮子!”
秦瑤正要說話,卻見一輛灰色的寶馬五系緩緩停在了路邊,車門打開後,一個身材中等的青年男人走了下來。
這個男人長得很是英俊,舉止堪稱風度翩翩,細嫩白皙的皮膚顯出養尊處優的生活環境,還有日常保養也非常不錯。不過比較雷人的是,他竟然穿了一色白色的西裝,裡面是同樣白色的襯衫,領口上繫了一條白色的領結。
這樣的穿着只應該出現在正式場合,放到其他環境下都是不太合適的,然而這位帥哥卻絲毫沒有察覺到欠妥。
從車子的副駕駛位子上跳下一個身材瘦小的人,快步來到車子後備箱那裡,取出了一大捧玫瑰花。這捧花不下百朵,而且用的是幾個品種和顏色的玫瑰,色彩和造型搭配的非常好看。
帥哥帶着志得意滿的神情打了一個響指,那個明顯是手下的人立即將花交到了手上。帥哥隨後瀟灑的來到了秦瑤的面前,瀟灑的舉起了手中的花,露出了一個瀟灑的笑容:“你好,秦警官。”
這樣形象的帥哥,這樣美麗的捧花,如果再多上一枚戒指,只需要單腿跪地就可以求婚了。可惜這裡此時沒有路人,否則必定會引發成羣的圍觀者,其間恐怕還會摻雜着年輕女性的尖叫。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這一套,至少樑皓和秦瑤就很不感冒,兩人的眉頭不約而同擰了起來。
樑皓進了公寓之後並沒有關上門,也沒有去其他地方,而是站在裡面向外觀察。如果放到往日,樑皓離開後是絕不在乎對方會有何表現的,但是今天卻不知道爲什麼抱着幸災樂禍的心情,想要看看秦瑤被自己氣成什麼樣子。
直到這位白衣帥哥出現,樑皓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己原來是早有預感,並非真的關心秦瑤是否被氣出心臟病,而是不想錯過這個難得一見的場景。但樑皓只是想要看熱鬧,對於這位帥哥的行頭和做派,則只有兩個字的評價惡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