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一位美女做個人理財顧問,實在是一件讓人很高興的事,不過前提是這個顧問不能是個騙子,否則不但賺不到錢,只怕自己的錢也要被席捲一空。
“哦,年輕有爲的人如今很常見,凡是在小公司打工的人,隨隨便便都能混個經理”樑皓點點頭,隨口說了一句:“經理竟要親自走上街頭髮傳單,看來你們這個公司缺人啊!”
樑皓沒有想到的是,這句話更加把女孩刺激到了,女孩當即有些激動的說:“你可以懷疑我的工作能力,但是不能懷疑我們公司的實力。我親自發傳單,是爲了更直接的貼近大衆,並尋找潛在的客戶。”
女孩子的這番表白就像是芙蓉姐姐在展示自己的S身材,只不過是通過語言,而非形體動作。這讓樑皓頓時瞠目結舌,覺得她還挺有虛榮心。
女孩子說起話來雖然一套又一套的,不過還是有些露怯了,讓樑皓早就看出了她身後那家公司的皮包本質。樑皓並沒有興趣打假,打算就此結束這次交談:“好,那麼祝你成功!”
看到樑皓要走,女孩子有些急了,竟然一把拉住了樑皓的衣袖:“先生,你對我們的計劃有興趣嗎?”
“等我回去研究一下!”
“先生,這個理財產品是有份額限制的,還是請您儘快做出決定!”
樑皓伸出兩根手指,小心翼翼將女孩的手從衣袖上拉開,然後回答說:“祝你找到更多的大客戶,我就還是算了吧!”
女孩雖然鬆開了手,但是表現出的樣子,像是隨時都要再把樑皓拉住一樣:“先生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沒有!”
“那你爲什麼不買呢?”頓了頓,女孩似乎想到了樑皓拒絕的原因,馬上申明說:“先生儘管放心,我們公司完全可以達到這個預期收益率,而且這個收益率是保底的,上不封頂。”
儘管這個私人理財顧問長得很誘惑,不過樑皓覺得自己的秘書張芊芊長得也很好看,還有半是下屬半是合作伙伴的丁慕晴和陳夢瑤,姿色同樣不遜於這個理財顧問。
於是樑皓笑了笑,婉拒道:“不是因爲這些,而是因爲我沒錢!”
女孩子的眼睛特別的靈活,聽到這話又滴溜溜的轉了兩圈,說出了一句讓樑皓大吃一驚的話:“我認識幾家財務公司,如果先生對我們這個計劃有興趣,手頭又暫時不方便,他們可以最優惠的利率貸款給先生!”
女孩把話說到這裡的時候,樑皓斷定她不僅僅是開皮包公司的騙子,多少還有些黑社會性質,竟然可以放高利貸。如果這個投資公司包賺不賠,那麼自己從財務公司那裡借貸就好了,何必出來在街上發傳單,吸引別人來這個勞什子理財產品。
只是不知道紅海幫一旦知道了有人搶生意,會對這個女孩採取什麼措施。
樑皓懶得戳穿,乾脆告訴女孩:“其實我就是開財務公司的,簡單說就是放高利貸的!”
“啊?”女孩的眼睛頓時瞪得大大的,十分費解的問:“那你還沒有錢?”
“破產了!”
“那你就從其他財務公司借錢,先把你自己的財務公司重新開起來”
樑皓打斷了女孩的話:“然後再來買你這個理財產品?”
女孩十分誇張的點點頭:“對啊!”
樑皓此時真的有些苦笑不得了,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執着的騙子。樑皓甚至很想問問她,難道是因爲自己長得帥,所以她才非要讓自己上當不可。
“我現在從良了,不打算再開財務公司了!”樑皓說罷,轉身又要離開。
果不其然,女孩又一把拉住樑皓的衣袖,滿臉真誠的問:“那麼你打算今後從事什麼行業?”
“你管得太多了吧?”樑皓苦笑一聲,回答說:“我打算開歌屋,正要去招聘一批坐檯小姐,我看你的條件不錯,可以考慮來應聘!”
樑皓本來以爲這句話肯定會激怒女孩,然後讓自己就此離開,卻沒有想到女孩一點生氣的表示都沒有,而是十分鄭重的說:“我纔不要當坐檯小姐呢,我是投資經理!”
樑皓實在不想再費口舌了,一字一頓的說:“總之,我就是不想買!”
“先生,請您好好考慮一下再做決定!”
樑皓與女騙子糾纏着,眼角的餘光無意間瞥向了街邊的,偶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近期一直表現的神秘兮兮的楚紫晴。
只見楚紫晴緊皺着眉頭,滿臉愁苦的神色,正低着頭匆匆在街邊走着。樑皓很想知道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轉過頭來用命令的口吻對女騙子說:“你撒手!”
女騙子固執的重複了一遍:“先生好好考慮一下!”
“你撒手!”樑皓左右看了看,擔心被人看到這一幕,誤會自己與這個女騙子之間的關係。發現沒有被人注意到,樑皓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你再不撒手我就喊非禮了!”
女騙子拿出了讓樑皓更加不知所措的舉動,近乎是帶着哭腔的哀求樑皓:“您就好好考慮一下吧!”
樑皓此時已經是欲哭無淚“你吃錯藥了吧?”
說話的功夫,樑皓又向楚紫晴看去,發現轉身進入了一個街角,眼看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
女騙子見樑皓不說話,奇怪的問:“你在想什麼呢?”
樑皓立即回答:“我在想要不要報警,我懷疑你存在欺詐行爲!”
“切!”女騙子挺起胸膛,滿臉不在乎的問:“你有什麼證據?”
在已經被戳穿的情況下,女騙子竟然臉不紅心不跳,繼續強行推銷自己的騙局,這種執着的精神倒是讓樑皓有些感動。不過樑皓現在需要的是脫身,而不是對騙子表示什麼,於是索性搬出了一個遠比警察更加強大的存在:“你當街發傳單破壞市容,我要舉報給城管!”
女孩聽到這句話之後先是愣了一下,看到樑皓拿出手機像是真要打電話,便立即撒開了手,抱着一大摞傳單飛也似的跑開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樑皓就再也見不到女騙子的人,只是空氣中似乎還隱約留有她身上的芬芳。
很顯然,這個女騙子是真被樑皓嚇到了,她只不過是爲了騙錢,樑皓卻搬出了這個國家最強大的武裝力量城管。他們比軍隊和警察更具有戰鬥力,比核武器更加有殺傷力,一個柔弱的女孩子無法不在他們的面前感到顫抖。
樑皓快步追了過去,遠遠的看到楚紫晴來到一條人流非常繁華的街路,站在那裡東張西望,像是在找什麼人。過了一會,她似乎找到了,來到了天橋下面的一個乞丐身旁。
這個乞丐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穿着一條破破爛爛的褲子,光着髒兮兮的上半身,臉上全是污泥。他盤腿坐在人行道上,面前擺着一個紙盒子,裡面放着一些零錢。看着街上人來人往,他不斷的晃動着紙盒子,讓裡面的零錢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希望路人能好心施捨一些。
樑皓從新聞媒體上曾經看到過一些報道,所以知道如今以行乞爲生的人當中,很少有真正需要幫助的,更多的是想要不勞而獲的流氓無產階級。
至於這些年雖不大的孩子,通常是因爲各種原因離家出走,或者根本就沒有家,流落在外後被黑社會控制。他們每天必須上交乞討賺來的錢,交夠了一定數額纔可以吃飯,否則就會遭到非人的虐待。
爲了能夠圓滿完成“任務”,這些孩子不得不編造出令人同情的身世,有的時候是直接告訴別人,有的時候則是寫在紙上讓人看。如果實在無法乞討到足夠的錢,他們還會幹些偷竊之類的事情,漸漸發展成爲這個社會的一個惡性腫瘤。
這個大男孩剛一看到楚紫晴,面孔先是現出驚喜的樣子,隨後“喜”不見了,只剩下了“驚”,旋即又發展成了驚恐。他往旁邊挪動了幾下,深深的垂着頭,像是在躲避楚紫晴。
楚紫晴不住的微微搖着頭,對大男孩說了許多什麼。但是大男孩只是低着頭,如同木雕泥塑的一般,不但什麼都不說,而且再也不動一下。
過了一會,楚紫晴見自己的話沒有任何效果,從包裡拿出了幾張百元大鈔,以不經意的動作塞到了男孩的口袋裡,接着轉身離去了。
不過楚紫晴並沒有馬上走開,而是一步一回頭,一副戀戀不捨的樣子。樑皓注意到,那個男孩似乎也很捨不得楚紫晴離去,一直眼角的餘光挽留楚紫晴,但不知道爲什麼,他卻始終不肯站起來對楚紫晴說上一句話。
過了足足二十多分鐘,楚紫晴才最終離開,而那個男孩的表情迴歸於絕望,舉起裝零錢的盒子繼續向過往的路人乞討。
樑皓看到這一幕,很奇怪楚紫晴與這個男孩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可爲了避免大家都感到尷尬,自己又不好過去直接問個明白。
楚紫晴似乎沒有弟弟,否則一早就會設法將弟弟接到身邊,而不是留在那個酒鬼繼父身邊。樑皓想來想去,覺得這個男孩可能是楚紫晴的鄉親,楚紫晴大概是在街上偶然遇到,因爲現在過得比較寬裕,所以儘量的幫助一些。
樑皓現在更關心的是賣場那邊的事情,而不是楚紫晴的鄉親爲什麼在街上乞討,於是沒有留下來,轉身去了濱海賣場。
濱海賣場裡爆炸的痕跡清晰可見,不過威力似乎不是很大,除了爆炸地點有燒焦的痕跡,一些商品被損毀之外,看起來沒有特別大的損失。
大批保安已經趕到這裡,嚴密的監控起了每一個角落。無論賣場內部還是外面,還可以看到一些神色緊張的人正在來回巡視,儘管這些人穿着便衣,但從行爲舉止完全可以斷定,全都是警察。
比較讓人驚奇的是,出了這樣大的事情,賣場竟然還在營業,而且生意還很不錯。
這主要是因爲,爆炸案已經在一定範圍內傳播開來,有大批閒極無聊的各路人士立即慕名而來,想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很顯然,這些無聊人士的生活實在太無聊了,而他們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只要有什麼事能讓無聊略微沖淡一點,都必然前仆後繼,哪怕是有可能付出生命代價。而且他們還都有些閒錢,於是一邊看熱鬧,一邊在賣場裡面消費。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真正生活窘困的人,每日要忙於爲下一頓飯打拼,哪裡會有時間和精力跑出來看熱鬧。
儘管這些無聊者給賣場創造了收益,也儘管他們的出現證明了賣場已經是安全的,樑皓卻覺得爆炸發生的有些不是時候,這幫人活着實在沒什麼意義,被炸彈炸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逛了一圈見沒什麼事情,樑皓便驅車回公寓了,在路上的時候,嵇紹輝和鄔養浩分別打來電話。他們都已經聽說出了事情,寬慰樑皓的同時,表示如果有需要的地方,一定盡全力加以幫助。
第三個電話是曾越澤打來的,這廝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的問:“老大,聽說賣場出事了?”
“嗯!”樑皓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接着說:“根據目前的情況分析,有可能是恐怖襲擊,也有可能只是普通的刑事犯罪。”
“有什麼線索嗎?”
“暫時還沒有”見曾越澤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樑皓有些惱火了:“你現在到底在幹些什麼呢?”
曾越澤楞了一下才回答道:“我沒幹什麼啊?”
“別忘了,賣場的大老闆是你姓曾的,而不是我姓樑的!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只知道躲在幕後給我打電話,所有的事情都讓我一個人在外面忙!”
“嘿嘿”曾越澤也知道自己做得過分,乾笑了兩聲說道:“老大,你看,我想做些事,可是我也沒有這個能力啊。而且事情都交給你去做,我也很放心,就不添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