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錢一點都不擔心周圍的百姓會把事情泄露出去,除非他們都不想活了。
官兵們都是在趙錢手中幹事的,自然不會違揹他的命令,因此手持刀劍將風藍瑾和雲卿層層包圍住。
夜色的映襯下,風藍瑾的眉目比刀鋒反射的寒光還要冰冷。
“趙錢,你果然活的不耐煩了。”
“都是你們逼我的。”趙錢眼底冒着森然的殺意,從包圍圈中退了出去,戒備的看着風藍瑾,退到了郝叔的身邊,方纔風藍瑾的武功他是見識到的,所以他纔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動手!”等退到了安全地點,趙錢手掌一動,冷冷的道。
“爹,活捉他們,我要讓那個混蛋付出代價,竟然敢打傷我。”趙赫小動作的爬了過來,目光陰鷙又淫穢。他一雙眼睛都落在雲卿的身上,奸笑道,“他不是在意那個雲公子嗎?那我就好好玩玩他,讓他親眼看着他被我壓在我身下求饒!”
趙錢狠狠的瞪了趙赫一眼,卻沒有反駁他的話。
反而對着官兵們冷喝,“活捉。”
趙赫豬頭臉頓時綻出一抹狠厲的笑,襯着他那張慘不忍睹的臉,在夜色的燈光下顯得越發猙獰可怖。
百姓們此時一個個靜若寒蟬,有不想惹事的人已經偷偷的收了攤子小心翼翼的溜走。眼神卻惋惜的望着風藍瑾和雲卿。
敢怒不敢言。
這麼出色的兩個人兒……可惜了!
風藍瑾看着官兵一個個包圍上來,眼神越發的幽暗冰冷了。
他輕輕的拉住雲卿的雙手,低聲在她耳邊道,“卿兒,怕不怕?”
雲卿斜睨他一眼,那眼神彷彿在笑他爲何說這麼可笑的話。
風藍瑾啞然失笑。
眼神寵溺的看着她,“看來這次真的要用雷厲風行的手段了。”說着他對着她溫柔一笑,“等會兒抱緊我。”
“好。”
她毫不猶豫無條件的信任讓他心裡微軟,脣角的笑意越發柔和。
攬住她纖細的腰身,風藍瑾抱緊了她,他丟掉了手裡的長鞭,從腰間抽出一柄只有兩指寬的軟劍,劍身如雪般綻放着森森的銀芒,與此同時,風藍瑾的眼神也變得如利劍一般充滿了殺氣。
這還是雲卿第一次看見風藍瑾使用兵器。
只見他手腕一抖,長劍在手中挽成一道道劍花,他動作快如閃電,手指微動間只能瞧見劍光的殘影。耳邊也只能聽到長劍帶起的風聲陣陣,偶爾有一兩下刀劍相撞發出的火花。
幾乎就是那麼一瞬間。
風藍瑾抱着雲卿的腰身飛快的閃動身形。
“噗噗噗——”
那細小的聲音幾不可聞,可偏偏在寂靜如死的夜幕中顯得十分的刺耳。
那是血流噴射的聲音。
一招!
只用了一招!
十二個官兵就一招斃命!
而且都是一劍封喉!
他動作飛快,以至於最後一個人在軟劍中喪命的時候,第一個被劍刺死的人才反應過來,脖頸間噴涌出溫熱的鮮血,他們一個個震驚又恐懼的瞪大了眼睛,摸了一下脖頸滿手的溼潤,將手放到眼前纔看到滿手的血。
“格格……”
喉間的扭曲聲是他們這輩子聽到的最後一個音符。
“嘭——”十二個官兵全都瞪大了眼睛,然後眼神漸漸渙散,連一句尖叫都沒有交出聲來,就嘭嘭嘭的倒在地上。
揚起漫天的塵土。
一瞬間,數百人的大街上竟然連呼吸都不可聞。
所有人都震驚又驚恐的看着風藍瑾,每個人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臟“砰砰砰”的跳動。
風藍瑾面色平靜,甚至還帶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此時衆人再瞧着那笑容,沒了方纔的溫文爾雅沒了方纔的謙和有禮,這樣的笑容竟然如同地獄中爬出來的修羅一般,悠遠又薄涼。
所有人目露驚駭的情不自禁的後退了幾步,和眼前的這個“殺神”保持着自認爲安全的距離。
趙錢和趙赫兩人直接被嚇傻了,尤其是趙赫,看着慘死的十二個官兵,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風藍瑾的腳步微微動了動。
那邊郝叔的身軀立馬緊繃了起來,只是臉上卻充滿了緊張感。
如果剛開始他覺得自己還有能力和風藍瑾一拼的話,那麼此刻就完全摒棄了這個想法,他也能殺十二個官兵,但是絕對不可能像風藍瑾這樣輕鬆恣意,就彷彿在踏雪遊玩一般的閒適。
外行人看不出來,可是練武的人都知道,方纔風藍瑾的步伐穩健,分明是遊刃有餘的樣子。
他瞧着風藍瑾腳步一動,心中的那根弦立馬緊繃了起來。
暗暗吃驚,江湖上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號人物,他竟然全然不知……
“你站住!”
趙錢瞪大眼睛瞧着風藍瑾兩人,實在沒想到對方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十幾個官兵竟然被他一招殺死,這一刻趙錢看着風藍瑾沒有溫度的雙眸,心裡終於升起了濃濃的恐懼感。
“你們可知道謀殺朝廷命官是什麼罪名?!”
“呵——”風藍瑾冷笑,“趙大人現在知道用律法來約束我們了嗎?”他面色陡然一沉,“趙錢,你好大的膽子,當真以爲大院的律令是你家開設的,你想如何便如何不成?!”
“你……”
“今日本公子把話撂在這裡,若是不服儘管去攬月樓尋我報復,我風絕塵還不怕你一個小小的地方刺史。”說罷,風藍瑾朝百姓們拱拱手,“在下皇商風絕塵,聽聞江南蝗災嚴重特地來江南一看,風絕塵跟各位父老們保證,別家的糧食都漲價,可我風家的糧價永遠不漲,在下雖然只是一介商人卻也有良心,不會昧着良心賺各位父老們的血汗錢。這一次朝廷也派下來丞相大人來江南賑災,丞相大人寬厚良善定然也不會讓各位父老們失望的。”
“啊,原來是江南首富風絕塵!”
“老天,風絕塵竟然親自來了江南。不過聽說風絕塵是江南人,如今會來江南也不奇怪。”
還有人熱淚盈眶,“如今糧價貴如黃金,風公子竟然不謀暴利,好人吶……”
還有人質疑。
“公子,您此言當真嗎?”
風藍瑾含笑回答,“是不是真的各位到風家的米糧店裡一問便知。風某之前一直在京城中,這一次聽說江南的糧價大幅度上漲,並且還有商家來店裡威脅掌櫃的威逼利誘,逼迫風某的米糧也隨他們一起漲價來謀取暴利,可風某從來都不會賺百姓的辛苦錢。所以自然不會答應,可那些商人卻不合作,還找人去砸了風某的鋪子。這一次風某回到江南,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要把被砸掉的鋪子重新開張,屆時還希望各位父老能光顧。”
風藍瑾頓了頓又繼續道,“只不過風某的糧食有限恐怕不能應付江南父老的需求,所以就跟丞相大人商議了一下,相爺已經頒佈了命令,讓衆商家的糧食價格三日後一概恢復原價,所以在這裡還請各位父老們見證一下,若是三日後有哪家鋪子的米糧價格依舊上漲,各位父老們不必客氣,直接到刺史府去尋丞相大人,相爺會爲各位父老們做主的。”
“老天終於開眼了啊……”
“各位鄉親們,我們快些去風家的鋪子去購買糧食,要不然等會兒就要被搶劫一空了。”
“是啊是啊,我們快去。”
“風公子,您的大恩大德,我們江南的百姓們永不敢忘,還有丞相大人,多謝丞相大人爲草民們做主。”說着說着百姓們就要跪下來磕頭。
風藍瑾連忙攔住,“各位不必如此,風某也曾經一貧如洗過,那時候也有好心人對風某多加幫助,否則也不會有今日的風絕塵了。”
這一句話就拉近了和百姓們的距離。
方纔風藍瑾殺人震懾趙錢的舉動自然而然的被他們忘記了。
現在的風藍瑾就是他們心中的好人,跟那個殺人修羅完全不沾邊。
反之,被氣得臉色青白的人反而是趙錢,不過他氣憤歸氣憤,卻完全不敢把風藍瑾或者說風絕塵怎麼樣,說到底風絕塵是在江南白手起家,雖然後來去了京城,可畢竟底蘊都在江南,皇商的概念可不低。
來了一個風藍瑾還不夠竟然又來了一個風絕塵!而且兩人很明顯是一夥兒的,這讓趙錢頭一次感覺到事情的棘手。
他能不動聲色的解決掉住在他府上的風藍瑾,可也能處理掉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風絕塵嗎?!
這根本就不可能。
因此他立馬舔了笑臉,“風公子果然是爲民謀福的好人,看來方纔的事情多有誤會,風公子這等大義之人又怎麼可能當街行兇打人?定然是我那不孝子做了什麼觸怒風公子的事情。公子,你看這樣可好,在下讓犬子的陪個不是,日後風公子若是有用得到本官的地方,本官決不推辭,公子意下如何?”
風藍瑾根本就沒有要一次性滅掉趙錢的意思,否則早就在第一時間教訓了他。因此他沉吟着彷彿是在猶豫。
百姓們看着趙錢的眼神鄙夷中帶着不屑。
雲卿卻微微一笑,她自然知道風藍瑾的想法,因此裝模作樣的勸慰道,“大哥,我看事情也許真的有誤會也說不定,再說了丞相大人的命令已經頒佈了出去,我們不妨趁此機會看看趙大人與我們和解的心意?”
風藍瑾依舊沉默着,臉色卻有些好轉。
見此,一旁默然不語的郝叔忽然開口,“風公子,我們都是一心爲了百姓着想,既然如此何不好好的合作。”
風藍瑾深深的看了郝叔一眼,眸中有異樣的情緒飛快的一閃而過,他微微頷首,“那本公子就好生睜大眼睛看着趙大人的誠意了。”
聞言,趙錢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只要事情還有緩和的餘地便好。
趙赫心不甘情不願卻又迫於風藍瑾方纔殺人時的凌厲和殺氣,給風藍瑾和雲卿道了歉,只不過在聽到父親說雲卿現在居住在他們的府上時,眼神不住的閃爍。隱隱能看到一絲異樣的兇狠和猥瑣光芒。
只是他不過是一個小人物,風藍瑾和雲卿的目光都在趙錢身上,所以竟然都沒有發覺。
換了一身的裝束回到刺史府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子時十分,兩人與出門時一樣,依舊是悄然無聲的回了刺史府。
趙錢自在街上看到雲青的那一刻回到府上就立馬派人問了守衛,卻發現根本就沒有云青的出行記錄,更沒有人看到他曾經出了門。
當主屋側房的燈光亮起來的那一刻趙錢總算是明白了,眼神也徹底的陰鬱下去。
竟然能這樣如入無人之地的出入刺史府,要麼是雲青身懷絕技,要麼是風絕塵將她帶出去並送回來的。
可無論是哪一種原因,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挑釁。
他執起蘸足墨汁的狼毫筆,在燭光下的宣紙上狠狠的寫了幾個字。
風藍瑾
雲青(雲卿到江南化名爲雲青)
寫完之後他又將毛筆蘸了濃墨,然後在那兩個名字上狠狠的花了一個“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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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會的名次已經漲到63名了,有一個親每天都給某心投二十票,雖然某心不知道是誰,但是真心感謝你,這一次如果能順利去到年會,某心拍大神照給你們看哈,還有我滴《凰權》嘿嘿,到時候能看到“天下歸元”這幾個字出現在書上,我想我一定會激動的睡不着覺的。嘿嘿~
二更到晚上八點鐘左右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