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娘?
雲卿微微一愣,府裡有這麼一號人物?!
不過隨即就反應了過來,她用溼布巾擦拭掉手上方纔不小心濺到的一滴油,包子裡的油溫度非常的高,她皮膚又過於嬌嫩,因此手背上就留下了一個米粒大小的紅點。
“怎麼這麼不小心。”風藍瑾像是沒有聽到紅袖的稟報,推了輪椅到了雲卿的身邊,拉着她的手到了身前瞧着她手上的紅點,眉頭微皺道,“先上點藥吧。”
雲卿一度無語,她抽回手,很想不顧儀表的翻個白眼,終究還是忍下了,“就這麼一點印記而已,哪裡就算是傷了,你也太小題大作了。”
卻沒有抽回自己的手。
紅袖掀了簾子看到彷彿沒有聽到她稟報的兩個人,不由得有些焦急。她到底是再通稟一聲呢,還是等等?
這邊子衿瞧着躊躇不前,面色有些着急的紅袖,對她使了個眼色,示意紅袖把方瑜放進來。
紅袖以眼神示意:可以嗎?
子衿重重的點頭,讓方瑜看到這一幕也能刺激刺激她,誰讓她不要臉的插進別人的家裡呢。
方瑜很快就走了進來,不過所有人的視線都沒有聚集到她的身上,彷彿她就是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一般,方瑜面色一僵,不過當她瞧見屋子裡溫馨的一幕之後面上又是一緊,一天下來連番受到刺激,她早就有了想要殺人的衝動。
那個粉白色的身影更是她想要解決的第一個人。若不是雲卿,她怎麼也不可能會受到那樣不公平的對待。
風藍瑾和雲卿同時感受到她那幾乎能殺死人的眼神,風藍瑾面色一沉,喝道,“滾出去!”
這裡是他和卿兒的房間,方瑜踏進來對於卿兒來說就是一種侮辱。
方瑜面色一冷,傲然的揚起下巴站在原地不肯動彈,她冷冷的道,“相公,你是不是該找人給我安排住處。”
風藍瑾的手依舊握着雲卿的手腕,他單手從懷中掏出藥膏給她抹在手背上,瞧着她手背上的紅點對着她溫柔的道,“娘子,以後小心些。”
雲卿含笑點頭。
方瑜見此,更是被刺激的目光泛紅,幾欲滴出血來。
此時雲卿像是才瞧見她,她古井般的眸子不泛一絲波瀾,側首對着方瑜緩緩道,“方姑娘還未用早膳吧,不妨跟我們一起?”
聞言,方瑜面色憤恨的瞧了一眼桌子上的殘羹剩飯,臉色猛然一沉。這是讓她撿剩飯?風藍瑾則是啞然失笑,覺得雲卿太可愛了。寵溺的揉了揉雲卿的頭髮。
雲卿拍掉他的手嗔了他一眼,那一眼波光流轉竟然有幾分嫵媚的神色,風藍瑾的某光當即深了深。
若不是方瑜和一羣丫頭在的話,他估計就要化身爲狼了。雲卿無辜的眨眨眼睛,她可沒有故意要勾引他的意思。
“不用了,姐姐!”方瑜生硬的道。
雲卿把面前的碗輕輕一推,淡淡道,“那真是可惜了!”說着她喚來子衿和綠兒開始收拾桌子,瞧着收拾的差不多了她才笑道,“既然方姑娘嫌棄這些個東西,那就把這些都拿去給福旺吃吧。”
子衿還有些不明所以,綠兒卻是已經咬住脣生怕自己笑出了聲,這個少夫人……真有意思!
她低頭含笑應了一聲,“是,少夫人!”她目光轉了轉,笑道,“不過少夫人,這些個東西恐怕不夠福旺吃的呢。”
雲卿對她的上道表示很滿意,她微微一笑,做沉思狀,“哦,也是,福旺的胃口那麼大,這樣吧綠兒,你再去廚房早一些大骨頭給福旺送去,好像狗最愛吃的就是骨頭吧?”
此時屋裡的人終於算全部明白了雲卿的意思,一個個都咬着脣壓制住自己的笑聲。
風藍瑾卻是個沒有顧及的,他含笑摸了摸雲卿的長髮,她的髮質柔軟順滑,摸起來極爲舒服。只是頭上的髮髻未免就有些礙手了。
雲卿發現風藍瑾很喜歡做這個動作,她不知一次的看到他這樣摸欣悅和小憂的頭髮,想來是習慣成自然了。
方瑜的面色已經開始發青,她死死的握住自己的拳頭,終於再也忍不住怒喝出聲,“雲卿,你不要太過分了!”
風藍瑾面色一沉,雲卿卻含笑道,“哦?方姑娘可否告知,本夫人是哪裡過分了?”
“讓我一個堂堂禁衛軍統領的嫡長女撿剩飯,雲卿,你竟然敢這般侮辱於我!”她面色猙獰,“你給我等着,總有一天我要壓在你的身上,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雲卿失笑搖頭。
“你笑什麼!”
“我笑你無知又可憐!”雲卿的笑容褪下,變色猛然一變,她冷冷的目光如電般直射方瑜,冷厲的道,“首先第一點,見到我和相公竟然不行禮,直呼正室的名字是不敬之罪。第二,看到我和相公在用膳你身爲侍妾竟然不前來伺候,這是不尊之罪。其三……”雲卿聲音微微一頓,瞧着方瑜沉沉的面色,嘲諷道,“其三,既然入了風府那就是風家的一份子,禁衛軍統領嫡長女的身份再風光,那也是過去式了,以後我不希望從你的口中聽到這幾個字。還有……”她冷冷一笑用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方瑜半晌,終於嗤笑出聲,“我不是無緣大師會對同性感興趣,想壓我?妄想!”
“咳咳咳……”風藍瑾剛剛飲下的茶水猛的嗆出來,他手成拳頭狀抵在脣邊掩住脣角的一抹笑意!她竟然曲解方瑜的字面意思。
側首瞧了屋裡一眼,果然幾個侍女都低下頭偷笑,就連面癱的墨玄的脣角都微微抽動。只是方瑜的臉色就不着麼好看了,她雙眼噴火的瞧着雲卿,氣息不定但是竟然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這個時候他再不發話恐怕真的就把事情給鬧大了,風藍瑾淡淡的吩咐,“綠兒!”
“大少爺有何吩咐?”
“等一會兒你把方姨娘安排到葬雪院,再從別的地方差遣一個懂事些的丫頭去照看。”風藍瑾含笑看着方瑜,溫和的道,“聽說方姨娘在方家的時候身子一向虛弱?”
方瑜被他這個笑迷得暈乎乎,聽着風藍瑾這般關心她,面上泛起一絲紅暈,低頭細聲道,“妾身身子一向不太利索。”
她心想着,這樣說風藍瑾應當會多照顧她一些吧。
風藍瑾要的也的確是這句話,他星眸中有精明的光芒一閃而過,看的雲卿抿脣而笑。雲卿對風藍瑾多少算是瞭解許多,每次見他這般神色的時候,肯定就是在算計別人了。
果然……
“既然如此方姨娘就好生在葬雪院養身子吧,身子不適就不必出門了。綠兒,你讓人看好了院子的門,讓姨娘好生在院子裡養身子,我們風家這點銀兩還是不缺的,每個月的月銀不能斷了,再安排一個粗使婆子在院子裡做事,莫莫不能委屈了姨娘。”
綠兒咬住嘴脣,卻壓制不住眼底的笑意,她輕聲道,“是,大少爺,奴婢記下了。”
她發現自從雲卿進了風家之後,大少爺跟以前那樣的溫和中卻跟所有人都保持距離的淡漠不一樣了,看上去笑容和喜怒哀樂都格外的真實。她瞅了一眼淡笑着的少夫人,頭一次在心裡認定了這個主子。
方瑜卻是面色猛然一變,這是要軟禁她啊!
“相公……”
風藍瑾擡頭瞧了她一眼,他深沉的眸光中隱隱有種狂肆的黑暗,他淡淡的勾脣,卻不見笑意,“怎麼,方姨娘還有問題。”
方瑜害怕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既然沒有意見,那就下去吧。”風藍瑾淡淡的道,“哦,對了!妾侍向正室每日請安的禮節我們風家一向都沒有,日後你若是沒有事情就不要來煩卿兒,她身子弱,那些個煩心事就不要跟她說了。”
死死的咬住脣,方瑜應道,“是!”
這……就是區別對待啊。
她發誓,總有一天要讓風藍瑾這樣對她,總有一天她要把雲卿給踩在腳底下!
她有比雲卿更加有優勢的地方,她的身份她的家室,都是她最傲人的資本。
此刻的她卻沒有想到已經被狼羣吃掉的君思恬,她不但有比雲卿高貴的身份比雲卿傲人的身價比雲卿更讓男子瘋狂的容貌,可是到最後她不也同樣只能含恨而終?!
方瑜走了之後,屋裡的丫頭就都被雲卿給遣了出去,雲卿拿出風家祖傳的那本手札邊看邊說,“你說慶遠帝讓她進了我們風家,安得是什麼心思。”
風藍瑾對於雲卿口中的“我們”相當的滿意,他淡笑道,“無非是想讓我們家無寧日罷了。”
雲卿從手札上擡頭,揚了揚手裡的札記,笑道,“我覺得先祖母真真是個奇女子,若是風家不是一夫一妻制的話恐怕早就落敗了都說不定,自古以來大家族之爭而導致家族落敗的事情簡直數不勝數,所有人都恨不得瓜分利益纔好,只有風家的人能做到一致對外,並且感情深厚!”
這一點是讓她最爲感慨的地方,自古以來男子三妻四妾已經是平常事,哪家的正室主母和妾侍都不可能真正的一心,所以從而引出了一系列的爭鬥。
深宅內鬥,兄弟反目,枯井拋屍,到最後弄的父子不像父子,夫妻不像夫妻,每個人都爲了自己的利益而恨不得將對手趕盡殺絕。
但是風家不一樣!
雲卿的眸底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以前的大宅院給她的感覺總是鬼氣森森,因爲可能腳下踩着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埋了死人的。所以她對大宅院格外的排斥。可以說是厭惡,皇宮猶然,那金碧輝煌都是用屍體堆砌起來的。
風家給人的感覺就非常的溫暖。
因爲是一夫一妻制,孩子也不多,所以父母親都會把自己的重心放在這幾個孩子身上,從小好好的教育他們兄弟姐妹親厚,他們長大了關係自然非常人能比。就像是風藍瑾,他比風瀾星和風瀾月大了十歲,對他們尤其好,甚至因爲風染墨當初還是一朝丞相,公務繁忙,兄弟兩個都是他和母親在帶。當然了,欣悅也會跟着湊熱鬧。
這樣自小養成的感情,纔會讓他們現今這般的親厚。
雲卿輕嘆了一聲,“先祖母的遠見非常人能比,她應當是早早的就看穿了男子侍妾多家中就永無寧日,這才和先祖父制定了這麼一條家規。可憐這些個人一個個都是從大宅子裡走出來的,這點道理都悟不出來。男人的劣根性就是導致家庭不和的主要因素。”
風藍瑾好笑的道,“你放心,我是好男人,沒有劣根性!”
雲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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