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太傅到底並非與太子同流的逆賊叛黨,關於前朝的太傅飽讀詩書,學識淵博,胤莽早有耳聞。若有可能,他甚至希望蘇太傅可以歸附他晉元,徹底爲他所用。
故而,放小姑娘與太傅團聚,原本也就是或早或晚的事情。可是如今這個時候了,他身強體健,傷口恢復的快。不提那輕微到無無需重視的小風寒,手臂上那點小傷也早就沒了大礙。小姑娘見着父親,若是瞧他“大病”也已經差不多痊癒,哭着嚷着都要跟父親回府,那該當如何是好?
如今他和他的小姑娘,八字兒都還沒個撇。這幾日小心翼翼的,就是不想破壞了自己在她心中原本就算不得多麼偉岸的形象。
可他維持那君子形象維持了這麼多天,莫說捕獲芳心了,連一丁一點實質性的進展那都沒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緊迫感旋即四面八方地襲來,胤莽他急的很,急着琢磨究竟如何才能趕在老丈人殺上來以前,率先讓小姑娘對他死心塌地。
三步並兩步,胤莽快馬加鞭地走回廣陽殿。他並沒有直接入內閣,反倒是拐了個彎兒,先朝偏房衝了進去。
小姑娘愛乾淨,胤莽仔細觀察過了,即便他覺得小姑娘身上一直香噴噴的,可她每天必然是要沐浴兩次。
他一錚錚鐵血的大男人,從前領兵打仗的時候,弟兄們三天兩夜的不洗澡,那都是極常見的事情。而今日他又沒多大走動,也就是盛夏炎熱,身上悶出了一層薄汗,放在往常,胤莽肯定懶得去洗。
可現下不一樣了,身邊多了個慣會拿捏的小姑娘,但凡他身上帶着丁點異味兒,她都不喜歡。她不喜歡,上榻的時候就不准他抱。如此以來,胤莽自然得學着同她一道兒講究。
先是把身上從頭到尾,上上下下都給過了遍水。最後視線挪去自個兒這一雙大腳,腦海裡便不由自主會想起那日山洞中,小姑娘精緻可愛的小腳丫。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撿起澡巾,將他這雙大腳掌也仔仔細細地擦洗了一遍,怕她嫌棄,他連角角落落的縫隙都沒有放過。
洗好澡,他頭髮溼漉漉的淌着水,卻再沒了耐心,索性胡亂抹了兩下,披了件中衣就朝內閣走去。
守在門前的侍女早便被他打發走了,他繞過花鳥屏風,見帷帳半垂半掩,裡面暗暗的,獨留了一盞微弱的小燭臺。
這是……睡下了?
蘇婉容真沒多麼嗜睡。可這幾日心心念念着父親,榻邊枕着個非親非故又如狼似虎的男人,該睡的時候睡不踏實。此時那人不在,難得清淨放鬆的自在時光,蘇婉容躺在榻上閉目養神的功夫,還真便睡着了。
胤莽輕手輕腳地靠近,坐在榻邊看她。
老實說,相比她清醒的時候,他覺得自己還是更喜歡小姑娘睡熟的樣子。
更乖,更好看,也不會橫眉豎目地怒瞪着他。
她就弓着身子側躺在那裡,白裡透紅的臉蛋水嫩得像只熟透了的蜜桃,小嘴兒紅紅的兩片,上面嵌着顆圓潤的脣珠。呼吸間一起一合,那嘴脣便張開一條細細的縫。
他的寢殿,他的榻,榻上他的小姑娘。
胤莽喉間嚥了口涎水,忍不住翻身上榻。他以手肘半撐着身子,低下頭來親她。
男人呼吸粗重,噴灑的鼻息很熱,嘴脣更是燥灼的發燙。
蘇婉容原就淺眠,沒幾下就被他給弄醒了。睜開眼,是男人放大的面孔,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是誰。她嚇得睜大了雙眼,本能地想要驚叫。可嘴脣還被男人含在口中呢,她哪裡叫得出聲?
龐大的身軀又重又熱,壓在身上秤砣一般。蘇婉容閉着雙眼胡亂地捶打推避他,可惜根本就無濟於事。直至已經憋得喘不出氣來的時候,男人這才擡頭。昏暗的光線下,發亮的黑眸裡含着笑。“才幾個時辰沒見,這就認不得朕了?”
蘇婉容氣的不行,男人笑成這副德行,她真的很想打他一拳。可是雙手都被他摁着壓在腦頂,她掙都無法掙開。
“三更半夜的,你又在這胡鬧些什麼!”
小姑娘的兩片嘴脣被他欺負了一遭,此時紅豔豔的水潤。一雙澄澈的桃花眼染上火氣,瞪大了盯着他。
這副模樣落入胤莽眼底,他決定收回方纔那個念頭。小姑娘清醒的時候生起氣來也很好看,更生動,更真實。
“現在哪裡是三更半夜?戌時剛過,朕纔跟大臣們議事回來。瞧你懶的,日子也過得迷迷糊糊……”
男人嗓音低啞,說着說着,脣便再度貼上了她的小嘴兒。不管她支支吾吾的抗拒,身子往下一壓,將她所有想要說的話都堵在了自己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