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被雨水沖刷的道路之上,沒有什麼煙塵的揮散。而不大的小雨,也並沒有留下多少積水。
天空之中,淡淡的彩虹高高懸掛,一輪明曰,照耀在天空之上,輕輕播撒着陽光。
這是一個出行的好天氣,所以,祁閒他們離開了寒蟬宗,走在了這裡。
當然,祁閒一羣人,自然不可能爲了遊玩,而離開還寒蟬宗的。
他們,不過是爲了一個任務罷了。
任務說簡單也簡單,但是,說困難,自然也是困難的。
不管怎麼說,那可是一個皇帝親自下令,要求寒蟬宗執行的任務呀!
皇帝不會隨意的向着蟲修下命令,即便這羣蟲修的頭目,是自己的國師。
蟲修向來被用在大事之上,比如戰爭什麼的。
而一般瑣事,若非牽扯到蟲修之中的高手,自然是不會動用的寒蟬宗的。
畢竟,皇帝手中,也是有着自己掌握着的力量的。
可是,即便如此,皇帝還是對着寒蟬宗下達了命令,而且,還是派遣自己的隱藏力量,十萬火急的趕到了寒蟬宗之中!
事情不大,不過是一個本應當由官府解決的小小案件罷了。
這是一個失蹤案件,失蹤的,都是一羣童男童女,年紀不大,也就四五歲左右。
這種案子,一年之中,不知道會出現多少回。
但是,這一次的卻是不一樣,不只是因爲皇帝的重視程度,同樣是因爲,這一次的失蹤人數!
一萬,這一次失蹤的童男童女,竟然將近一萬人!
好吧,大陸之上有的是人,消失一萬人並不算什麼大事。
可是,如此多童男童女的消失,整個帝國上下,竟是找不到半點消息!
這種情況,只要不是太笨的人,都可以想到,這件事情,會牽扯到什麼樣的人。
一是達官貴族,二便是蟲修。
而根據這一次皇帝的調查,這件案子,似乎兩者都已經牽扯下去了!
不,應該說是,一個既是達官貴族,又是蟲修的人,被牽扯了下去。
而這個人,偏偏皇帝還不能對他做什麼!
這個人,是羅誠!
是的,祁閒此去的目的地,便是那再熟悉不過的沙蝗城,而他的目標,赫然便是老冤家羅誠!
城主乃世襲制繼承,其世代更替,即便是皇帝也插不上手。
而若是想要撤銷一個城主職位,想要殺死一個城主。沒有足夠的罪名,顯然是不可能的。
當然,便是那一萬童男童女,便已經足夠要了羅誠的命,可是證據呢?
皇帝派出的調查人員,已經全部銷聲匿跡,消失不見,顯然早已沒了姓命。
沒了這些人,證據,自然也是不可能存在。
而沒有證據,皇帝自然沒有機會處死羅誠!
當然,對於一個皇帝而言,本沒有必要計較這些事情。
天蠶帝國民衆之數,多達數億,一萬人又算是什麼?
可是,這件事情,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導火索罷了。
真正讓皇帝起殺心的,不過是因爲近些年來,羅誠越來越不安分了!
沙蝗城是天蠶帝國的邊境之城,緊鄰鳳蝶帝國,而這般城市,若是態度不堅定,很容易便會對着帝國倒戈一擊。
羅誠倒是沒有想要投靠鳳蝶帝國,可是同樣,他也不會拒絕背叛天蠶帝國。
羅誠想要自立!
皇帝很清楚羅誠的想法,沙蝗城加上週邊的黑天大沙漠,其中面積已經有了將近三個城池的大小。
而通過和鳳蝶帝國的貿易,沙蝗城從來無需擔心資源問題。
加上逐漸強大的羅家,皇帝可以感覺到,這個沙蝗城,已經越來越難以控制了!
所以,他需要羅誠的死,需要羅誠作爲一隻猴子,死給那些雞看!
而他用的那把刀,正是寒蟬宗!
比之城市更難控制的,不是寒蟬宗,還有什麼?
只要寒蟬宗殺死羅誠,那麼,即便是帝國百姓,也是不敢多說什麼,不是麼?
也便是考慮到這一點,宗門之中,這才讓祁閒他們收拾好東西,“不要着急”的。
至於這一次的任務,衆人的目標更是明確。
找出羅誠的罪行,然後,替天行道!
寒蟬宗,可不是冤大頭,要做,也是一個爲天下百姓着想的正道宗門不是?
只是,此時祁閒身邊的人員,卻是讓他微微有些頭痛。
作爲一個長老,祁閒的自然是作爲主事人的。
而在祁閒的身後,赫然便是一羣黑衣騎士!
便是那十人一組的,祁閒異常熟悉的寒蟬宗騎士!
爲了不引起羅誠的反彈,祁閒可是隻帶了一隊騎士。
當然,即便是這單單一隊騎士,也是三位歸蛹,七位成型修士組成的隊伍,可比當年探索玄靈冰魄寒蟬世界之時,強了不少。
但是,即便是再強,又能如何?
先不說羅家多少高手,便是羅誠那個不吝於牛霸天的化蝶中期高手,又哪裡是這麼好對付的?
牛霸天的死是一個意外,雷鴞的死,祁閒全然不知道,而諸方的死,則是因爲地點特殊以及祁閒的作弊。
換而言之,到現在爲止,祁閒可從來沒有正面擊殺過任何一個化蝶中期的修士!
可以想象,若是和羅誠直面對上,祁閒會處在一個怎樣的弱勢地位!
而這般弱勢地位,這一隊騎士,還根本不可能扭轉的過來。。
這也就罷了,但是,文辛程到底是多麼粗大的神經,纔會想到讓祁閒帶着文采薇出來?
是的,除了一隊騎士之外,祁閒的身邊,還帶着一個文采薇!
在這種環境之下,這個除了拖後腿之外,最有可能變成失蹤人口之一的文采薇,竟是被文辛程允許和祁閒同行!
一路之上,祁閒最多的念頭,便是文辛程到底是不是瘋了!
寵溺女兒,這纔要好好保護她不是嗎?
爲什麼讓她出來冒這種風險呀!
輕輕一扯馬繮,停下前進的速度,祁閒一揮手,道,“休息片刻,再做行動。”
祁閒自然是不需要休息的,這些騎士,也是同樣沒有必要休息。
但是,文采薇可是沒有辦法,在這馬匹之上,支撐這麼長的時間。
說實話,若非飛蟲不允許在外界使用——想想祁閒陰死的那些襲擊寒月遂心舟的蟲修便知道——祁閒還真的不想騎着這些馬趕路。
“哈,小師侄,爲什麼不走了?”文采薇問道。
“先在這裡休息片刻吧,我們也不急着走。”祁閒道。
看着此時文采薇的樣子,祁閒便有着一種想要大笑的感覺。
文采薇此時的衣裳,是蟲修界最上等的材料,“玄心銀蠶”蠶絲編制的絲綢,這絲綢,本是葉君承打算用來製作護身異寶的。
“玄心銀蠶”的蠶絲,號稱無所不妨,雖是不一定有什麼絕對的防禦力量,但是防禦力不可小覷。
若是能夠使用得當,便是神兵也可以擋下。
而此時,這絲綢卻是叫文采薇做成了一件普普通通的衣裳,也算是足夠奢侈了。
當然,做出這件衣裳的人,也着實厲害的緊。
而此時,文采薇的手上,則是套着連個小小的銀鐲子,一粗一細,卻是一件異寶。
這異寶叫做“陰陽環”,同時祭出,一主陰一主陽,威力也是強大的很。
而小丫頭此時頭頂上,那兩個小羊角辮之上,卻是兩個小小的銀色鈴鐺。
不同於原先那通訊所用的鈴鐺,這兩個小鈴鐺,卻是一對叫做“噬心鬼憂鈴”的異寶,一旦使出,便會生出無數音波,直擊神魂,玄妙至極。
而她的腰上,卻是掛着一顆小小的玉粹,看似雕琢不完整的模樣,卻是散發着一股寧心靜氣的氣息,顯然也不是什麼平凡之物。
這些神奇之物,在文采薇的身上,幾乎從上到下,全部都是。而這些東西,無意例外,都是從葉君承的院子之中搜羅而出的!
有的,是從寒蟬宗寶庫裡順出來的,有的是逼着弟子們送上的,有的是從小宗門之中勒索的。
總而言之,這些大量的各種珍貴之物,此時全部到了文采薇的屋子之中。
正像文采薇所說的,抄家!
至於葉君承此時,被發現欺凌同門便是了,文采薇這一抄家,又是將他偷盜之事,將他脅迫小型宗門之事,以及一大堆說得清的說不清的命案翻了出來。
那位天姓仁慈的文辛程宗主,自然不會殺了他,但是,流巖獄兩百年刑期,有和殺了他有什麼兩樣?
畢竟,在一個溫度幾乎可以溶金銷鐵的,卻又沒有半點元氣的監獄之中,一下子關上兩百年,便是再強的人,都受不了。
更何況,葉君承又真的強到什麼地方去麼?
抽出一張巨大的地圖,祁閒稍稍比劃一番,頓時說道,“距離沙蝗城,還有最多不過半天的路程,不消多久,便可以好好的休息一番了。”
“還要好好的玩一場!”文采薇叫道。
祁閒點了點頭,道,“好,你要玩,我便陪着你玩便是了!”
言罷,便想要收起這地圖來。卻是在這一瞬間,眼角一拐,突然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說奇怪也並非是太過特殊,畢竟,這專門帝國皇室供應的地圖之上,也沒有做什麼特殊的標示。
只是,一片廣袤的平原之上,突然出現一個小小的高地,自然是會引起他人注意的。
祁閒在意的,卻並非是這高地的模樣。
他在意的,不過是那個記憶之中,笑語盈盈,天真無邪的女孩子罷了。
“你們先走,我有些事情,先要解決一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