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鮮豔的玫瑰,猛烈的綻放,一個,是清雅的蝴蝶,悄然飛舞。
不同的韻味,不同的感官,卻是同樣的美麗,同樣的迷人。
只是,花朵雖然鮮豔,卻是殺人於無形,蝴蝶雖然淡雅,卻是救人於危急。
那鋪天蓋地,好似不將整條大街全部殺盡的紅芒,在這飄舞的身影之下,竟是毀滅,化作一道道輕煙,消失於人間。
優雅的停下身子,杜沁琳的嘴角,突然綻放出更加燦爛的笑容。
“原來,這裡還有着這麼完美的花泥呢!”杜沁琳笑道。
長劍輕輕收於腰間,玉子矜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衆人,道,“我蘭庭島雖然沒有你們這般高手,但是,任由你們欺凌卻也是不可能的。”
“原來此處叫做蘭庭島。”喬牧舒想到。
急忙上前,喬牧舒躬身道,“這位小姐,我等也不是有意冒犯,只是心中一時焦急,這才……”
喬牧舒自然不能說,全部是因爲我們杜小姐不懂事,才造成這般後果。但是他又不想平白的將這錯誤撈到自己身上,於是,也只能這般含糊的說着。
好在,玉子矜也不會在意他到底編出什麼理由來。
早就有了一番詳細計劃的玉子矜,可不會因爲這一條人命,便將最終的勝利拋之腦後。
一羣強大的蟲修,沒有計劃,如何能夠殺的了?
點了點頭,玉子矜道,“想要見我們國主,便隨我而來吧。”
喬牧舒立即鬆了一口氣,心想沒有想到,這裡的人,還是挺好說話的。
但是,很快,他的臉色,便再一次的驚慌失措了。
玉子矜正要轉頭帶路,便感覺到一股異香撲鼻而來,隨之而來的,則是一股劇烈的危機感。
急忙向後退卻一步,玉子矜看着眼前,這個右手握爪,站在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的女人,冷哼一聲。
“你這是想要做什麼?”玉子矜問道。
杜沁琳手上,鮮豔如血的元氣,還沒有徹底散去,那手掌中央,一道道不堪重負的空氣,依然在不明的鳴叫。
這番情形之下,杜沁琳卻是笑的很燦爛,燦爛的,就好像遇到了什麼天大的喜事,得意的想要死去一般。
但是,玉子矜知道,這個世上,有的人,他們的笑容,並不一定代表着快樂。
而眼前這個女人,她想要殺死的,也肯定不是她自己。
“你,可是讓我損失這麼多花泥呢,你說,你要怎麼賠償我?”杜沁琳笑道。
花泥?
玉子矜皺了皺眉頭,心想“莫非這個女人,根本不知道人命爲何物?這麼說……”
這個女人,完全便是一個魔道修士呀!
是人命如螻蟻,是天地爲無物,這種人,若說不是入了魔,怎麼說的過去!
“你想要怎麼賠償?”玉子矜問道。
明知道自己這麼問,似乎有些問題。但是,玉子矜還是好奇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因爲,她非常好奇的想要看看,這個入了魔的女子,到底會說出怎樣的話來。
“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當我的花泥……”豎起手指,杜沁琳笑道。
玉子矜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眼前,那渾身鮮花已然倒在地上氣絕身亡的男子,一言不發。
“呵呵呵呵呵……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杜沁琳道,“所以,把你這把劍,送個我吧,我可是喜歡的緊呢。”
玉子矜猛地一把捏緊手中之劍,憤憤的看向杜沁琳。
這把蝶劍,想來只要是女孩子,大多都會喜歡。
本就是爲了討女孩子歡心,做出的蝶劍,對於女孩子而言,可謂是完美無缺。
杜沁琳雖然嗜殺,但是她終究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喜歡這蝶劍,也說的過去。
但是,對於玉子矜來說,這劍,可不只是一把長劍!
這是,祁閒送給她的,最珍貴的禮物!
“想要這把劍嗎?”玉子矜冷冷的看着杜沁琳,道,“那麼,你便先殺了我吧!”
計劃,預謀,在此刻,全部歸於虛無。
想要奪取我心愛之物,便先殺了我,想要掠奪這把蝶劍,便踩過我的屍體!
否則,一切都是妄想!
“哈哈哈哈哈!”仰頭大笑,杜沁琳本就很是妖豔的臉上,瘋狂的笑容,帶着嗜血的氣息,映照在天空之中,竟是顯得格外的迷人!
“既然你兩樣東西,都想要交給我,那麼我還客氣什麼呢?”杜沁琳笑道。
大紅的袖子輕輕一甩,剎那之間,一片紅色的花瓣,頓時散佈在天空之中,輕輕的向着玉子矜飛去。
這一片片好似沒有什麼異常的花瓣,卻是帶給玉子矜無窮無盡的壓力,彷彿,這天空之中的花瓣,並非花瓣,而是一支支明晃晃的刀一般!
感受着那漫天花瓣之中,一道道吞噬生機,吸允力量的氣息,玉子矜的手,竟是拔不出劍來!
這是強大力量,在等級之上的壓制,這是高階武技,在深層境界之下,綻放的強大力量!
想要反抗,想要迎擊,但是身體,卻是怎麼都不聽指揮,怎麼,都控制不了!
“莫非,我這第一次碰到其他蟲修,同樣也是我最後一次麼?”玉子矜突然想到。
“不,不應該這樣!”
玉子矜的腦中,突然想到自己在修行之前,所許下的那個願望,突然回憶起,那一直支撐着自己刻苦修煉的信念!
變強,我還要變強!
怎麼可能變成那奇奇怪怪的花泥,死在這種人的手裡!
劍花驟然綻放,頓時化作無數銀色的小小花朵,向着那花瓣之上,猛地刺去!
銀色的花朵,在輕柔的元氣之下,好似一條長絹之上,那繡着的小小花紋一般,輕柔華美。
但是,就是這輕柔的力量,卻是綻放出華麗的風景!
漫天的花瓣,驟然打亂,原本妖嬈的花雨,在這劍光撩動之下,頓時化作一片飄零的碎花,慘淡的向着地上落去!
而這絲綢一般的劍氣,在這花瓣之下,亦是煙消雲散,消失不見。
看着自己製造的花雨,竟是被打亂成這番模樣,杜沁琳笑的,更加開心了。
“真不錯,竟然將我的武技打亂成這樣呢?”杜沁琳笑道。
“可是,花雨這種東西,只要有花有風,想要什麼時候使出來,便可以什麼時候使出來呀!”
手指翻飛,一道狂風飄舞,剎那之間,這天空之中,再一次的掀起一場花雨。
比之原先更加龐大,更加兇險的花雨!
玉子矜已經連連退出好遠,卻是依然在這花雨之下,擡不起頭來。
歸蛹修士的全力一擊,豈是她一個小小的若虛修士,可以抵擋的?
這一次,玉子矜,卻是真的,連手中的劍,都揮舞不動了!
“他會來救我嗎?”
玉子矜不由的想到。
玉子矜可以確定,祁閒此時,就躲藏在自己的身邊,靠着那個世界,偷偷的看着這裡。
而這種時候,玉子矜最期望的事情,自然便是祁閒可以出手相救。
即便是知道這樣做,可能得不償失,知道這樣做,可能破壞所有的希望。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作爲玉子矜心中,那個小小的期頤,這種事情,本就代表着一種願望,不是麼?
冰寒的劍光,漸漸在玉子矜的背後凝結,隨時,都有可能送上致命的一擊。
早已擡不起的腦袋上,一絲絲微笑,漸漸的透露出來,但是,隨即,便又轉變成驚訝。
爲什麼,他將自己的劍勢收了回去?
沒有等到玉子矜懷疑自己變成了棄子,答案便已經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一道道漆黑的水墨,在玉子矜的面前,漸漸飄飛,慢慢翻滾,流動。
一座大山,點點青松,流水東逝而不歸,輕雲變化姿態萬千。
一道畫卷,就這麼展開在玉子矜的眼前,雖是好似一個書生在賣弄才華,卻是意外的擋下了,一陣花雨。
喬牧舒默默的站在玉子矜的身前,身體輕輕的遮擋,雙手後背,渾身上下的元氣卻是全部集結。
“喬先生,莫非,你也想要變成我的花泥麼?”杜沁琳笑道。
喬牧舒搖了搖頭,道,“杜小姐,大事爲重!”
“大事?”杜沁琳笑道,“什麼大事,找一具屍體罷了,算什麼大事!”
一行人頓時臉色大變,雖然心照不宣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有幾個人,敢這麼大聲的說出來?
真當,所有人都不想活了麼?
喬牧舒也想繼續活下去,所以,他不能接着讓杜沁琳再這麼瘋下去。
一道黑色的水墨,頓時化作一條粗粗的橫杆,竟是一下子,將杜沁琳的身體纏繞起來!
杜沁琳卻是絲毫不惱,只是一臉笑意的看着喬牧舒,雙眼之中,那深深的笑意,幾乎可以融化這片天地!
但是,喬牧舒卻是暗暗在心底下定心思,這一次,一回到書院之中,便迅速找個由頭,趕快跑遠些,隱居去吧。
同時,喬牧舒又是鬆了一口氣,“這女孩子,雖然不過若虛期的修爲,卻是強勁至斯,想來,也是那個大宗門之下的弟子。”
“若是在這裡讓她被殺死,指不定這筆賬又會算到我的頭上。”
“一個大宗門,可不是我可以對抗的。”
笑着轉過身來,喬牧舒看着玉子矜,柔聲道,“小姐,方纔對不住了,且帶着我們去見國主吧。”
玉子矜冷冷的點了點頭,臉上絲毫沒有任何反應,轉身便走。
看着玉子矜的背影,喬牧舒不由的苦笑。
“又是一個怪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