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瓏的表現真讓鎮北王妃刮目相看,鎮北王妃喝了一口茶,太精明的人做兒媳會不會不大好?算了,一個庶女能翻起多大的浪?
慄程終於還是妥協了,水玲瓏的威脅是一方面,認爲薛娟揹着他跟前夫藕斷絲連是另一方面,所以他心裡即便有怨氣也不是怨諸葛鈺了。
在鎮北王妃的威壓下,秦芳儀和吳夫人都保證守口如瓶,於是故事有了一個新的版本:薛姨娘去如廁,結果被歹徒所殺,慄府的護衛趕去斬殺了歹徒。
鎮北王妃又給水玲瓏賞賜了好多東西算作答謝。出了禪房,水玲瓏丟給諸葛鈺一個橙子,笑眯眯地挑了挑眉:“利尿的,多吃點!”
諸葛鈺的呼吸一頓:“你……你這臭丫頭!”
原本他想推了這樁親事的,現在他忽然改變主意了,這丫頭長得不算絕美,但皮膚很白,眼睛很水靈,看着不礙眼,尤其膽子夠大,想來興風作浪的本事不小,呵呵,王府就是太安靜了,安靜得他想殺人!他深呼吸,擠出一個壞壞的笑,“等爺把你娶回來,看爺怎麼收拾你!”
水玲瓏聳聳肩:“我怕還沒過門就被你給剋死了,怎麼辦?到時候你想折磨我也沒機會了。”
她不信“克命”一說,只是覺得諸葛鈺前三個未婚妻死得不正常,也許是諸葛鈺殺的,也許是別人。
諸葛鈺的眼神裡閃過一道暗光,片刻後,他冷哼道:“你是爺的人,誰敢殺你,爺殺他全家!”
照你這麼殺下去,鎮北王府還混個屁?
不過至少可以排除諸葛鈺殺她的可能了,如果兇手另有其人,她倒不怎麼怕了。跟諸葛鈺的前三任未婚妻相比,她的身份太低,對鎮北王府和諸葛鈺沒什麼助力,根本不值得對方動手。
這時,秦芳儀也出來了,水玲瓏跟她一起回往她們的廂房,秦芳儀早先吩咐了趙媽媽和詩情照顧水三、水四和水五,若她們閒得無聊,也可在前面的觀音段和天王殿轉轉。
幾人玩得頗爲盡興,秦芳儀又親自給老夫人求了個平安符,這才帶衆人上了回府的馬車。
在路過慄夫人的馬車時,水玲瓏停住了腳步,薛姨娘慘死一事慄夫人絕對參與了,須知,利用別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她給葉茂小聲吩咐了一句,葉茂會意,趁人不備對準輪子狠狠一踩,她力氣大,竟生生踩出了一道裂縫。
回去原本與來時一樣,秦芳儀和水玲月各自乘坐一輛馬車,水玲瓏和水玲語、水玲清乘坐一輛馬車,但秦芳儀知道水玲瓏看出這是一場相親了仍十分配合,心裡對水玲瓏不免有了一絲微弱的好感,不爲別的,就衝那豐厚無比的禮金她也覺得自己可以對水玲瓏稍稍好點,於是她大發慈悲允許水玲瓏上了她的馬車。
至於葉茂和花紅,則跟水玲語姐妹一起。
誰料,水玲語今兒也不知怎麼的,突然鬧起了肚子,黃昏時分離開山腳,一路走走停停,拉了不下十次,整個人幾欲虛脫。天色越來越暗,她們才走了一半不到,這左面是一望無際的良田,右邊是層巒疊翠的青山,車軲轆軋着馬路發出“咕嘰咕嘰”的聲響,聽起來令人煩躁。
近段時間水航哥幾乎夜夜留宿長樂軒,秦芳儀被滋潤得像回了春似的,這會兒思念水航哥,恨不得立刻飛回尚書府,偏這時,坐在車轅上的趙媽媽啓聲稟報道:“大夫人,三小姐和五小姐的馬車又停了。”
女兒們的車停了,那她也得停啊。秦芳儀氣得咬牙:“知道了,歇會兒吧。”
水玲瓏挑開簾子,往後看了一眼,水玲月正好也從馬車裡探出一個頭,二人的視線碰了個正着,水玲月的濃睫一顫,慌亂之色一閃而過,趕緊縮回了自己的馬車。但很快,水玲月直接跳下地,往水玲瓏和秦芳儀這邊兒走來。
“母親,三姐姐是不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啊?怎麼總鬧肚子?”水玲月焦急地問。
詩情把簾子拉開,秦芳儀問向趙媽媽:“三小姐剛剛吃了什麼?”
趙媽媽轉過身,恭敬作答:“回夫人的話,幾位小姐用了府裡帶來的糕點和熱茶,但不光三小姐,四小姐和五小姐也吃了的。”
“這麼多人都沒事,怎麼偏她吃壞了肚子?”秦芳儀冷聲問道。
水玲月接過話柄:“是啊,母親,三姐姐的身子一向硬朗,若真說誰肚腹差,當屬五妹妹了,她年紀小,又常生病,她吃了都沒事,證明那些糕點和熱茶是不壞肚子的呀,除非……”
“除非什麼?”秦芳儀的臉色沉了下來。
水玲月瞟了水玲瓏一眼,道:“除非有人伺機給三姐姐下了不乾淨的東西!”
哐啷!
話音剛落,水玲語的馬車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秦芳儀使了個眼色,趙媽媽趕緊跳下馬車,過去把弄出巨大動靜的人給揪了出來。
衆人一看,皆是一驚,花紅?
水玲瓏幽靜深邃的眼眸裡掠過一絲冷意,到底還是不安份的麼?
花紅撲通跪在了地上,渾身發抖,牙齒打顫,那模樣要說她不是害怕心虛都沒人會信。
趙媽媽一把擰起她的耳朵:“你這賤蹄子,到底對三小姐做了什麼?說!”
花紅痛得眼淚直冒:“趙媽媽手下留情啊,我說,我說!大小姐讓我在三小姐的茶裡摻了點兒巴豆粉,大小姐說三小姐小氣,不肯告訴她胭脂配方,她……她就給她點顏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