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汐想起姚成寧願豁出去一切也要和她在一起的堅定,以及得知她有孕後親吻她肚子的激動,她覺得自己應該相信姚成一回!
姚成錯把冷薇當成她,原本就是遭了冷薇的算計,如今她若再因三兩句挑撥與姚成離心,那豈不又中了冷薇的圈套?這個表妹,小時候看着活潑可愛,長大了怎麼變得如此歹毒?
諸葛汐的餘光瞟向了紗櫥,凝思片刻後倏然起身,懶得理冷薇,直接朝門外走去。
冷薇懵了,前兩次她挑撥諸葛汐和姚成都很容易啊,怎麼這回諸葛汐油鹽不進了?她急忙追上諸葛汐,一把掐住她的胳膊,火上烹油道:“表姐,你生氣了,對不對?你別生氣啊,相公他心裡其實是有你的,只是他作爲一個男人,不得不在家族和你之間做出選擇。”
“放開!”諸葛汐冷冷地道。
冷薇掐得越發用力,無恥地笑道:“表姐你答應我不生氣我就放開。”
諸葛汐眉頭一皺:“冷薇,人無恥也要有個限度,你好歹是個嫡女,究竟是爲了什麼非要把自己往火坑裡送?”
冷薇嘴角一抽,皮笑肉不笑道:“那恭喜表姐跳出火坑。”
諸葛汐擡手拂去冷薇的,冷薇卻陰冷一笑,故作趔趄將諸葛汐撲在了不遠處的軟榻上,藉着跌倒的機會,她的手肘對準諸葛汐的肚子狠狠地撞了下去!
“啊——”諸葛汐勃然變色!她的孩子……
摔在軟榻上沒什麼,關鍵是冷薇的手肘直直朝她肚子撞來,這一下,她的孩子要怎麼活命?
一切看似很慢,其實就發生在電光石火間,摔下去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諸葛汐想捂都來不及。
手肘撞肚,滑胎無疑!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冷薇的後頸一痛,暈了過去,水玲瓏忙扯住她的身子不讓她壓住了諸葛汐。
諸葛汐驚魂未定地喘着氣:“她……有沒有事?”
水玲瓏暗歎,人家差點害你滑胎,你居然還在關心她有沒有事?
冷薇在姚成和諸葛汐之間挑撥是非時,水玲瓏都沒覺得冷薇如此討厭!畢竟姚成和諸葛汐走到和離的那一步,水玲瓏真不覺得冷薇是最關鍵的因素,所以她一直沒對冷薇採取什麼報復行動,但現在她真的火了,冷薇自己就是個母親,卻要對諸葛汐的孩子痛下殺手,這種畜生簡直令人髮指!
水玲瓏斂起怒意,輕聲道:“大姐你先出去,我如個廁就出來。”
諸葛汐看了看水玲瓏,又看了看冷薇:“那她怎麼辦?”
水玲瓏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哦,很簡單,她知道你懷了姚成的孩子,她心生妒忌打算害你滑胎,華容及時從後邊打暈了她。就這麼咬定吧。”
諸葛汐以爲水玲瓏不想捲入這場爭端,便點了點頭:“好。”
諸葛汐剛走了幾步,水玲瓏叫住她,道出了心裡的疑惑:“我確定冷薇剛剛是想害你滑胎,可她怎麼會知道你懷孕了?”
諸葛汐的腳步一頓,瞳仁動了動,說道:“她身子好了第一件事一定是去傾竹院向姚老太君和姚大夫人報平安,想必是從她們那兒聽來的消息吧。”頓了頓,又道,“你是不是一早知道固元膏有問題,所以才找我要了過去?”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水玲瓏便也不再瞞着她:“沒錯,據我所知,有一種常規避孕藥的服用週期與固元膏一致,且對身體並無損傷,把脈是把不出來的,當你告訴我你五年來一直在服用固元膏時,我就有了這樣的猜測。”
諸葛汐的眸光暗了暗:“如果沒有發生那麼多事,我大概會懷疑姚成,但現在……我相信他。”
水玲瓏備感欣慰,兩人和離一場,鬧得你死我活,好在收穫了一份堅定不移的信任,水玲瓏淺淺一笑,說道:“你能懷孕真得感謝華容,她不小心打碎了固元膏,怕你罰她便悄悄買了一盒新的。”
諸葛汐頓時一愣,隨即苦澀地牽了牽脣角:“我真不知誰如此恨我,又不許我懷上姚成的孩子,還要東窗事發後我恨死姚成。”
會是……荀楓嗎?這是水玲瓏的第一猜測,挑撥諸葛家、姚家以及冷家的關係,讓原本以多個姻親而緊密結合的三大家族瞬間翻了臉,很像荀楓的手段。但水玲瓏沒有證據,她私底下去查了姚成買固元膏的藥鋪,結果一無所獲,對方大概是一聽說諸葛汐有孕便立刻做好了善後工作。但諸葛汐有孕一事暫未外傳,對方又是怎麼知道的?
諸葛汐嘆了口氣:“算了,也許誠如你所說,對方想離間姚家、冷家和諸葛家的關係,卻選了我和姚成做筏子罷了。只是冷薇又是怎麼回事?莫非她也要做對冷家不利的事?”
水玲瓏搖頭:“冷薇是單純地看上了姚成,一枚棋子而已。不過,冷薇不正常。”
諸葛汐疑惑地眨了眨眼:“什麼意思?”
水玲瓏若有所思道:“姚府上下誰都知道冷薇有滑胎之兆,若非如此,姚大夫人也不會派那麼多丫鬟守着她,但今天……她跟個正常人似的健康得不得了,剛剛那麼一摔,縱然是倒在軟榻上,但對於一個有先兆性流產的孕婦來說絕對是致命的。”
“你是說……”諸葛汐遲疑着沒講出後面的話。
水玲瓏的眸子裡流轉起意味深長的波光:“我懷疑她的孩子沒了。”
“沒了?屋子裡都是姚大夫人的丫鬟,滑胎這麼大的事她應該很難瞞住纔對。”比如會流血、會異常虛弱。
水玲瓏按了按眉心:“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滑胎既是小產,一般人都要許多天才能恢復元氣。冷薇如果真的滑胎,短期內氣色不該有這麼好,你瞧她臉上的紅暈,根本不是用胭脂塗出來的。”
諸葛汐蹙了蹙眉:“或許,她是真的好了呢。”
“這……也不是沒可能。”水玲瓏的話有些言不由衷,不過不管孩子掉沒掉冷薇都永遠不可能興風作浪了。
諸葛汐走出房間後,水玲瓏從荷包裡取出一枚銀針,她不會武功,也不懂暗器,這是前世和荀楓學的一招對待俘虜的方式。
水玲瓏將冷薇側過身子,對準她脊椎的命門穴,狠狠地刺了下去!
諸葛汐躲在門縫後偷看到這一幕時,嚇得魂飛魄散!急忙捂住脣不讓自己叫出聲,水玲瓏……怎麼……這麼狠……
諸葛汐沒等水玲瓏,只讓門口的婆子轉告說府裡有急事她先走一步。水玲瓏用銀針刺冷薇的畫面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水玲瓏平日裡多乖巧、多溫順啊!除了在宮裡那次二人吵了架,事後的各種相處水玲瓏一直是很示弱的……可剛剛那個果決狠辣的女人是她的錯覺?
不得不說,諸葛汐真的嚇到了,甚至不知該如何與水玲瓏相處,她需要冷靜,是的,冷靜……
諸葛汐帶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出了姚府大門,剛準備踏上馬車,姚大夫人急衝衝地趕了過來:“小汐啊!你……你回去做什麼?你留下來吧,我剛命人給你把院子拾掇好了!”
因爲她無法生養所以變相地將她逼出姚家,現在她懷了孩子又厚着臉皮讓她留下,真看得起她諸葛汐!
諸葛汐淡淡地道:“我和姚家已無瓜葛,住在姚家多有不便。”
姚大夫人就急了:“小汐啊,姚成醒了要沒看見你,他又該傷心了。”
“你這府裡……我真不敢住。”諸葛汐不再言辭,轉身上了馬車。
什麼叫住府裡她不敢住?她都住了五年現在才說不敢住?姚大夫人心裡那個悔啊,憑心而論,她當然希望孫子越多越好,但如果非要在冷薇和諸葛汐之間選一個,以前如何暫且不論,現在她一定會選諸葛汐的呀!
諸葛汐的馬車緩緩駛離,姚大夫人垂頭喪氣地回了府。
水玲瓏也準備上車,這時,阿訣提着一盒甜糕笑嘻嘻地走了過來,他給水玲瓏拱手作了個揖,水玲瓏回了半禮,他說道:“這是我們江南的香芋糕,水小姐請拿回去品嚐。”
哼!又想利用她!水玲瓏就似笑非笑道:“忘了告訴表少爺,我最近又不愛吃甜糕了,你還是留着自己吃吧!”
阿訣先是一怔,繼而滿是失落,自從諸葛汐與姚成和離之後水玲瓏便很少來姚家了,他一直尋不到機會與水玲清通信,也不知水玲清最近過得好不好,眼下好容易遇到了水玲瓏,水玲瓏卻一口回絕了他!難道……水玲瓏發現什麼了?
水玲瓏踩着木凳上了馬車,在車廂內坐下,又挑開簾幕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阿訣,道:“阿訣少爺年紀不小了,不知二少奶奶可有給你議親?”
阿訣的眼底光彩重聚:“沒呢!我還在準備科考,我想等考上功名再考慮議親。”所以,水玲清還小沒關係,他會等她長大。
水玲瓏嗤然一笑:“表少爺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俗話說得好,百無一用是書生,你家道中落,沒權沒勢,就靠着一個姚家表少爺的身份充其量只是個繡花枕頭,想要在京城覓得一處好姻緣怕是不容易呢!總不能讓新娘子跟你喝西北風吧!當然,入贅的話就另當別論了,只是在那之前,你得先治好臉上的疤,京城的貴人都興面相一說,破相即破前程,表少爺,好自爲之!”
夾槍帶炮的一番話羞辱得阿訣面紅耳赤,從來沒有誰如此直白地傷害過他的自尊!水玲瓏的每句話都是往死裡戳着他的痛處!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狂妄的女人?!
他握緊拳頭,卻一句反駁的話也沒講出!
倒是能忍。
水玲瓏斜睨了睨他,放下了簾幕。開什麼玩笑?她怎麼能把清兒嫁給一個連自己都養不活的男人!
諸葛汐走後沒多久姚成便醒來了,他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躺在很陌生的房間裡,他喚了海波進來,海波推門而入,笑着道:“大少爺,您醒了,這是大夫人的房間。”
姚成側目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皺着眉頭道:“這是哪兒?怎麼這麼晚了也不叫醒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得去找小汐。”
海波大驚,大少爺……大少爺還沒好?
姚成穿戴整齊後,想着這麼晚了,連饅頭都忘了吃趕緊往外跑,剛一出門便和姚大夫人撞了個正着,姚大夫人見他已能下地,心中歡喜,但再看他神色匆匆似乎要去什麼地方,又暗下了眸光,道:“這麼晚了你去哪兒啊?”
姚成拍着胸脯道:“我去找小汐!”
沒出息的東西!姚大夫人看了看海波,海波朝他搖了搖頭,姚大夫人一驚,又忘了?姚大夫人就拉住他:“明天再去好不好?明天讓海波跟你一起。今天太晚了,你去了小汐也睡了。”
姚成搖頭:“不行不行,我得自己去,誰也不許跟着。”那樣多沒誠意!
姚大夫人就懵了,萬一像上次那樣暈倒了沒人管怎麼辦?不,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大不了她暗中派人盯着,她真正怕的是……
“大夫人!冷姨娘出事了!您快去瞧瞧!”姚大夫人和姚成僵持不下之際,林媽媽一臉凝重地走了過來。
姚大夫人勃然變色,哪裡還管姚成?趕緊邁着步子去往了冷薇的房間。
冷薇靠在牀頭,叫得撕心裂肺,一聲一聲,像女鬼索命似的,悽慘得令人毛骨悚然!
她不停捶打着自己的腿,痛得整個五官都扭曲成了一團,痛!太痛了!像有人用錘子把鐵釘一顆一顆敲進她的骨頭,骨頭盡數碎裂開來,又四處戳着她的血肉……
“姨娘,您別打了!當心身子啊!”丫鬟看不過去了,懷了孕的人如此激動,把孩子給激動掉了怎麼辦?
冷薇根本聽不見任何人的勸導,如果把孩子拿掉她就止住這種鐵釘入骨的疼痛的話,她會毫不猶豫地這麼做!
姚大夫人進屋,看見冷薇拼命捶腿,嚇得身形一晃,差點兒栽倒!她三兩步跑到冷薇的牀邊,抓住她的手,儘量柔聲道:“好了,聽話,跟娘說說到底是哪兒不舒服了?”
冷薇仰頭,痛得恨不得一頭撞死:“腿疼!一定是諸葛汐害我!今天她打暈了我,我醒來之後沒多久就開始腿疼了!娘……你要爲我做主啊!諸葛汐實在是欺人太甚了!我肚子裡好歹懷着孩子,她都敢對我下此狠手……”
這事兒,姚大夫人也聽下人說了,分明是冷薇蓄意謀害諸葛汐的胎在先,諸葛汐的丫鬟爲救主子纔打暈了冷薇,但打暈一個人何至於令人雙腿發痛?肯定是冷薇知道小汐今天入府探望姚成,以爲他們倆要和好她心有不甘了!
想起諸葛汐臨走前的那句“你這府裡我真不敢住”,姚大夫人就怒火中燒!都怪冷薇寒了諸葛汐的心,弄得諸葛汐認爲姚家不安全非得回王府養胎,她還沒找冷薇算賬呢,冷薇倒好,先倒打一耙污衊起諸葛汐了!
姚大夫人的聲線一冷:“我和小汐相處了五年,她爲人如何我能不清楚?你不要爲了污衊她故意裝病!”
冷薇氣得呼吸一滯:“我裝病?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你來試試這種痛苦,看我到底能不能裝得這樣逼真?”
姚大夫人氣死了氣死了,這是一個媳婦兒對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不多時,姚老太君在房媽媽的攙扶下過來了。懷孕的人就是矜貴,姚老太君本已就寢,聽聞冷薇像殺豬似的嚎,她二話不說便來了。
“你們在吵什麼?”姚老太君不怒而威地問。
姚大夫人忙起身給她行了一禮:“母親,這麼晚驚擾您了,真是抱歉。”
姚老太君犀利的眸光自冷薇汗漬斑斑的蒼白小臉上一掃而過,隨即花白的眉毛一擰,道:“說說到底怎麼了?”
林媽媽便將冷薇和姚大夫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重複了一遍,姚老太君聽完神色一肅:“荒唐!沒有證據就亂指證,誰教你的?”
冷薇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紅腫的眼眸:“老太君,我沒有撒謊啊!除了諸葛汐,還有誰這麼恨我?”
“恨你?到底是她恨你,還是你恨她?是誰先勾引了誰的丈夫?又是誰先挑撥了誰和姚成的夫妻關係?今天姚成是在誰的陪伴下甦醒的?”一連串問題炮語連珠似的丟出來,直炸得冷薇目眩頭搖!她對着自己的腿再次狠狠地捶了起來。
姚大夫人趕緊按住她,厲聲道:“冷薇!你發什麼瘋?不知道這樣對胎兒不好嗎?”
冷薇渾身都被汗水給浸透了,巨大的疼痛卻愈演愈烈,像粉碎骨骼、撕咬血肉一般,這個節骨眼兒上,她如何還能保持理智?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惡狠狠地瞪着姚大夫人:“胎兒,胎兒,我冷薇存在的價值就是給你們姚家延續香火,你們姚家真是太自私了!你可有……問過我到底難不難受?可有……關心過我每天開不開心?難怪諸葛汐寧願與姚成和離也不留在姚家,姚家簡直就是天底下最虛僞的家族!說什麼姚家男兒最專情,可我的公公似乎在外邊兒養了不止兩個外室呢!還有姚霂,一個小青不夠,連八歲的鵲兒也不放過!”
姚大夫人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恨不得找只臭襪子堵了冷薇的嘴!
馮晏穎得了消息趕來,正好聽到冷薇諷刺姚家的一番話,她的心就是狠狠一痛,姚霂碰了鵲兒?那個年僅八歲的小丫鬟鵲兒?馮晏穎指着冷薇,眼底的驚惶和憤怒幾乎要撕了冷薇:“你胡說!我丈夫怎麼會做這種事?你連院子都沒出過幾回,怎麼就對姚家的情況瞭如指掌了?”
此話一出,冷薇就看向馮晏穎身後的小青不懷好意地笑了。
馮晏穎順着冷薇的視線回過頭,正好撞見小青在給冷薇擠眉弄眼,示意冷薇別把她給扯進去!
冷薇痛得死去活來,恨不得所有人陪她一起痛苦纔好!
“小青!你到底瞞着我做了什麼?”馮晏穎一聲暴喝,姚大夫人也看向了小青,小青嚇得頭皮一麻,慌忙低下頭不敢與主子們直視,她做了什麼呢?無非是二少奶奶把智哥兒和佟哥兒送進了姚大夫人的院子,自己則整夜整夜霸佔二少爺,她氣不過,便蓄意勾引,但二少爺似乎對她沒了多少興趣,於是她把鵲兒打扮一番送入了二少爺的書房,只是這種事她從沒對別人提起過,冷薇又是怎麼知道的?
姚大夫人氣得兩眼冒金星,姚霂是朝廷命官,雖說官職不高,但因他姓姚,所以在京城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傳出他嗜好稚子,又會被文臣給口誅筆伐一頓!如今的姚家,實在是經不起半分動盪了!冷薇是什麼人?她跟姚家本就不齊心,這種話能說過她聽嗎?
“可惡!真是可惡!我當初就是看你老實勤奮,才許你隨了姚霂,你倒好,盡動起了那些歪心思!還給我四處煽風點火!”姚大夫人對着門外呵斥道,“把小青給我拖下去,亂棍打死!”
小青撲通跪在了地上:“饒命啊!大夫人我沒有啊!我真的沒有和冷姨娘說這些啊!”
林媽媽上前堵了她的嘴,並和兩名粗使僕婦將她架了出去,在院子門口碰到被她舉薦成二等丫鬟的鵲兒時,鵲兒衝她勾起了脣角……
姚大夫人連夜請了宮裡的張院判給冷薇診治,冷薇從最初的痛不欲生,漸漸變得麻木,當張院判抵達姚府時,她的雙腿已完全失去了知覺。
張院判給她仔細診斷之後搖了搖頭,她腿部的筋脈徹底失去了活力,這輩子都只能癱瘓在牀了,至於病因,他沒把握答出。
出了冷薇的院子,姚大夫人就問向姚老太君:“母親,您看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人爲?如果是,又是何人所爲?咱們總得給冷家一個交代的。”
姚老太君的眼底流轉起意味難辨的暗涌,似兩團烏雲突然碰撞在了一起,那波光似閃電般犀利精銳:“小汐容不得冷薇。”
真……真的是諸葛汐?姚大夫人瞠目結舌。
“這是小汐的態度,動手的未必是她。”姚老太君累及了似的幽幽一嘆:“當初爲了冷薇腹中的孩子,我們逼走了小汐,但如今小汐極有可能是罪魁禍首,我們又不得不爲了小汐腹中那塊肉……放棄同樣懷了孩子的冷薇!”
真是狠啊,狠狠地打了姚家一耳光!讓姚家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誰……手段如此高明?如此狠辣?
姚大夫人按住眉眼,兩個孕婦二選一,她自然也是選小汐的。姚大夫人福了福身子,道:“兒媳知道該怎麼做了。”
水玲瓏的馬車離開姚家沒多久便碰到安平策馬而來,安平在水玲瓏的馬車旁停住,他翻身下馬,對着窗簾子行了一禮:“大小姐,奴才是安平!”
水玲瓏掀開簾幕看向他:“安平啊,你沒隨你們世子爺離開京城?”
安平抱拳答道:“世子爺讓奴才留下來聽候大小姐的差遣,大小姐若有需要,派信得過的丫鬟來府裡找奴才即可,奴才已經和守門的侍衛打過招呼了。”姚成之所以暈倒在王府門口無人問津就是因爲有人會錯了世子爺的意,以爲世子爺恨姚成入骨巴不得姚成死掉,是以,其中一名侍衛假意答應幫姚成通傳實則回房睡起了大覺,諸葛小姐昨晚已經將那名侍衛仗殺了。但爲了謹慎起見,他還是特地囑咐了侍衛們,如果尚書府有人前來,必須第一時間通知到他。
水玲瓏的長睫顫了顫,微微地勾起了脣角:“你們世子爺去了哪裡?”
安平詫異,大小姐竟沒問過世子爺的麼?他怔了怔,道:“去了燕城,每年春天都會去一次。”
燕城,大周和南越交界的城池。
前世的她和清兒就是被困在燕城邊境的一座破廟裡。
也是死在一個春天。
水玲瓏斂起思緒,笑意如常道:“他去燕城做什麼?”
安平猶豫了一瞬,還是答道:“等人。”
是“等人”,不是“找人”,這麼說諸葛鈺一直沒等到了,每年都去等的人,會是他的誰?
水玲瓏的心裡忽而有些煩躁,告別安平後就捧着話本看了起來,翻了幾頁又覺着這個故事實在無聊!遂換了一個話本,仍沒什麼興趣,她把話本一扔,皺着眉頭靠在了軟枕上。
柳綠和枝繁面面相覷,不明白大小姐這是怎麼了。
柳綠端起一碟子酥油椒鹽捲餅,諂媚地笑道:“大小姐吃塊糕點。”
水玲瓏拿起一塊咬了一口,索然無味,如同嚼蠟。她把糕點往盤子裡一丟,闔上了眸子。
柳綠呆怔,上午大小姐還說這種新口味的椒鹽捲餅好吃,準備讓杜媽媽多做幾份呢。
枝繁見柳綠獻媚失敗,心裡樂了樂,手上遞過一杯新出的音韻茶:“大小姐累了一天,喝口茶潤潤嗓子。”
水玲瓏睜開眼看了看枝繁手裡的茶杯,也提不起什麼興趣,她擺了擺手:“改道去寶林軒,我買點兒首飾。”
倆丫鬟呆若木雞,柳綠就提醒道:“大小姐你前些天才買了兩千三百兩的首飾,一支都沒戴呢。”
水玲瓏揉了揉眼,好像終於記得有這麼一回事兒了似的:“這樣啊,那就回府吧。”
枝繁疑惑地看向了水玲瓏,大小姐最討厭別人左右她的決斷,柳綠往槍口上撞大小姐竟沒生氣,她怎麼覺得大小姐有點兒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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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下午七點之前發。
冷小三癱瘓了,又被姚家給拋棄了,姚家也自食惡果了,哎呀哎呀!有票票的你們還在等什麼呢?
話說,因爲文文剛v不久,粉絲不多,咱們能爬上月票榜已經是奇蹟中的奇蹟了,真正想在月票榜上呆滿一個月估計很難,我只是希望能多呆一天是一天,只要一天在榜上,我就一天堅持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