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瓏忍住萬千感慨的思緒對荀嫣微笑頷首,真摯地喚道:“嫣兒。”
荀嫣擡了擡眼眸,詫異地看向了水玲瓏,美麗的眸子裡滿滿的半是無辜半是晦暗,她點了點頭:“嗯。”
冰冰和三皇子妃就疑惑地互視了一眼,除了太子和她的親人,誰叫她的名字她都不理的,外人皆傳她是啞女,但她們明白她會說一點兒話的,卻只和太子說,而現在她應了水玲瓏?!
水玲瓏的心思沒放在這些旁枝末節上,記憶中荀嫣有病,是以荀楓沒怎麼允許她和荀嫣相處,只是有一回荀嫣高燒不退她近身照顧了她幾天,事後荀嫣也沒表現出任何對她的感激,她以爲荀嫣不屑於她的這種親近,直到多年後她進入冷宮荀嫣冒雨給她送了熱飯,她才知道這個與世界格格不入的癡傻少女把她最初的情誼牢牢地記住了十年。
荀嫣不是天生癡傻,小時候荀嫣和雲禮出去玩,半路遇到了追殺,荀嫣爲雲禮擋了一劍,刀尖斷在了子宮。二人滾下山崖,三天後才獲救,那是夏天,傷口容易發炎,更何況刀尖是淬了毒的。當荀嫣被抱回平南王府時太醫們已經束手無策了,荀楓挺身而出替她做手術拿出了刀尖以及……子宮!從那以後,荀嫣的神智就不正常了。
皇帝感念荀嫣對雲禮的救命之恩,特冊封她爲永寧郡主,並附送了平南王府免死金牌一枚,免死金牌能使用三次,也就是說能救三條命。
事後,皇帝下令嚴查,終於順着線索查出了幕後黑手,正是榮極一時的二皇子生母——宸妃。皇帝雷嗔電怒,命人廢黜宸妃的位份,賜鴆毒一杯,宸妃怕自己死後二皇子會遭到皇后和雲禮的血腥報復生不如死,於是先毒死了二皇子爾後又毒死了自己。
當然,這是宮廷秘聞,水玲瓏做了皇后才知曉的內幕,宸妃和二皇子的死在外人眼中卻是一場時疫。
三皇子妃美眸一轉,笑道:“永寧郡主可不常搭理人的,她在太子府住了好幾天聽說也沒和太子妃說話,還是世子妃有辦法。”
這是說冰冰費力討好荀嫣卻無濟於事,而水玲瓏一來便俘獲荀嫣的好感了。
冰冰心裡冷笑,想挑撥她和玲瓏的關係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那種能耐!冰冰輕笑:“是啊,玲瓏就是個孩子王,沒見她後邊兒的倆小尾巴麼?”
諸葛姝和水玲清就紅了臉,孩子……她倆居然是孩子?!
水玲瓏會心一笑,冰冰所愛的、所在乎的無非是雲禮一人而已,若是皇宮那件事都沒能離間冰冰和她的關係,這些芝麻綠豆就更不可能了。倒是這個三皇子妃,前世害水玲語害得夠嗆,這一世又仍不消停。
三皇子妃又問道:“聽說泰姬公主來了,怎麼沒看見她呢?”泰姬公主來了太子府卻不來拜見太子妃,當真好不給太子妃面子!
水玲瓏就注意到冰冰聽到“泰姬公主”四個字時,眼眸裡以極快的速度閃過了一絲黯然,水玲瓏的瞳仁動了動,泛起意味難辨的光。
這時,宮女玉珠上前給太子妃行了一禮,道:“奴婢帶郡主去花園裡盪鞦韆吧。”
冰並就側目看向一臉無聊的荀嫣,道:“也好,仔細照顧郡主,切不可讓郡主有任何閃失。”
玉珠和玉清是一對孿生姐妹,隨侍太子數年,並非通房,而是侍奉茶水的宮女,便是程嬤嬤也對她們讚不絕口,加上荀嫣和她們一早認識,把荀嫣交給玉珠冰冰是放心的。
荀嫣走後,諸葛姝和水玲清坐不住了,她們也想玩兒!
冰冰就笑着道:“月娥,帶兩位小姐在府裡轉轉。”
月娥福了福身子:“是!”
三皇子妃起身:“我去看看皇長孫。”
冰冰沒有反對!
大家都要走,董佳琳呆在這兒便有些如坐鍼氈,她含羞帶怯道:“我一路走來見太子府的風景極好,不知道幾位小姐有沒有興趣玩投壺。”主動和上流社會的千金們套近乎!
水玲溪不屑地睨了睨她。
郭蓉也是一臉淡漠。
姚欣看了看乾妹妹冰冰,少有地笑了:“好啊,我很喜歡玩投壺的,董佳小姐若是有興趣便和我一起吧!”
郭蓉橫了一眼,不鹹不淡地道:“也算我一個,水玲溪你如果不想來不必勉強!”
水玲溪的嘴角一抽,皮笑肉不笑道:“誰說我不想?我正愁沒機會和姚小姐切磋一番呢!”
冰冰淡淡笑道:“堂會已經唱起來了,你們玩投壺若是玩累了便直接去看堂會吧,喜歡聽什麼戲隨便點,這戲班子是京城最好的一家,經驗很是豐富,只有你點不到的,沒他們不會唱的。”
衆人行了一禮:“是,太子妃!”
衆人都離開後,水玲瓏行至冰冰的旁邊坐下,握住她微涼卻發汗的手,關切地問道:“和我說說,那個泰姬公主怎麼欺負你了?三皇子妃提到她時,你的臉色突然變得這樣差。”
冰冰搖頭,眼底有慌亂之色一閃而過:“沒,沒有欺負我,就是上次在御花園和她鬧了些不愉快,所以我不大喜歡有人提起她。”
冰冰並不知道自己的失足落水與泰姬公主有關,她心裡膈應是因爲……
水玲瓏見她不願說便也沒再勉強,素手摸上她硬邦邦的小腹,眯眼笑着道:“兩個月了吧?”
冰冰羞澀地點頭:“嗯,再過一個月胎兒便穩妥了。”她就又能伺候太子了,這些天顧忌她的身子,程嬤嬤撤消了她侍寢的資格,換了人事房的宮女伺候太子,雖然每次寵幸完宮女,太子還是會留宿她房裡,但她心裡總是有些酸酸的。
水玲瓏一瞧她的神色便明白了她在想什麼,遂遞過身子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冰冰的臉霎時紅透了!她飛速地眨着眼,支支吾吾道:“這……這樣……真的……可以?”
水玲瓏握住她的手,促狹一笑:“不試試怎麼知道?”心裡卻暗歎,如果有一天她懷了孕,諸葛鈺會否也忍不住要寵幸丫鬟呢?她來葵水的這幾日他每晚都起來衝一次涼水澡,可見忍得不行了……男人果然不能開葷,一開葷簡直跟禽獸沒什麼區別!想起諸葛鈺在房事上表現出來的強悍慾望和戰鬥力,水玲瓏的心裡一陣打鼓,縱慾過度……似乎對身子不好。
冰冰的臉紅得彷彿可以滴出血來,哎喲,這……這個法子真的好羞人……
二人各付心思之際,玉清端着一碗血燕走了過來,笑盈盈地道:“太子妃吉祥,世子妃吉祥!太子妃,這是太子殿下命奴婢給您燉的血燕,您嚐嚐吧!”
冰冰笑着接過,舀了一勺子問道:“殿下和泰玖皇子議完事了麼?”
玉清垂下眸子道:“奴婢不知,這是殿下去書房之前吩咐奴婢燉的。”
“哦。”冰冰喝了一口。
水玲瓏卻是看着玉清微微發白的臉和寬袖下一顫一顫的小手指,瞳仁一縮,按住了冰冰打算把第二勺血燕送入脣中的手,並厲聲問向玉清:“太子殿下幾時去的書房?”
玉清被這冷然如冰的語氣給弄得脊背發寒,她硬着頭皮道:“回世子妃的話,是申正。”
申正?眼下已經酉時兩刻,這麼說過去一個時辰了!水玲瓏一把搶過冰冰手裡的碗,放在鼻尖聞了聞,黛眉一蹙,爾後遞向玉清,聲若寒潭道:“你喝!”
玉清一怔,只覺一股森冷陰風從地獄刮來,她渾身的冷汗……冒了出來!
冰冰不明所以地睜大了眼眸,玲瓏這是做什麼?難道燕窩有問題?
玉清顫顫巍巍地伸出雙手,捧起碗,吞了吞口水,一勺一勺地吃了起來。
冰冰懸着的心稍稍放下,燕窩是沒有問題的,她還以爲太子殿下要害她呢……她自嘲一笑,自己怎麼可以懷疑太子?
水玲瓏一瞬不瞬地打量着玉清的神色,不放過她每一個飄忽的眼神和每一次微微顫抖的睫羽,腦海裡飛速旋轉……
當玉清吃得只剩小半碗時,水玲瓏敏銳地捕捉到了一道思緒,她倏然起身朝外走去,在和玉清擦肩而過時猛地擡手,一掌劈暈了她!
玉清兩眼一翻,手裡的碗砸碎在地,她也應聲倒地。
冰冰嚇得花容失色:“玲瓏……你……她……”
水玲瓏一把抓住冰冰的手:“跟我走!”希望還來得及!
冰冰點頭如搗蒜,任由水玲瓏拉着她離開了柏翠閣。一出柏翠閣的大門,水玲瓏便正色道:“太子妃,事到如今你還要瞞着我嗎?”
二人腳步不停,初秋的驕陽不比夏季的溫柔半分,細密的汗水順着冰冰的臉頰淌了下來,冰冰顫聲道:“我……瞞了你……什麼?”
水玲瓏不語,繼續拽着她有目的地前行。
這樣的沉默在冰冰看來無疑是致命的,冰冰不想瞞着水玲瓏,只是覺得難以啓齒,也覺得自己太過弱小什麼都得依賴水玲瓏,這……不好!真的不好!沒了水玲瓏她是不是就活不了了?
水玲瓏狀似隨口道:“那碗燕窩裡放了墮胎的紅花。”
“啊?太子殿下真的要……”冰冰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水玲瓏就扭過看向了她,狐疑地道:“這麼說,你很早便認爲太子要打掉你的胎?”
冰冰的淚水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好吧她就是個沒出息的,在水玲瓏面前她就是藏不住秘密也忍不住要依靠,她咬了咬牙,終於把下午在書房門口偷聽到的對話和盤托出……
“怎麼樣,太子殿下,我給的籌碼還不錯吧?”說話的是漠北的泰玖皇子,他生得十分高大,皮膚黝黑,眼神像草原上的蒼鷹一般犀利倨傲。
“籌碼是不錯,泰玖皇子要的條件卻苛刻了些。”雲禮居然答應了?!
泰玖雙手叉腰,仰天長笑:“哈哈哈哈!我尊敬的太子,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妹妹給你做側妃已經夠委屈了,要知道她的背後是整個漠北,有我們漠北的支持,你才能真正的坐穩江山,什麼三皇子,什麼喀什慶,統統都不成問題!我們漠北會是你忠實的盟友和夥伴!”
雲禮面露難色:“但冰冰是我的元配,長子理應由元配所出。”
泰玖皇子放蕩不羈的笑聲充斥了整個書房,震耳欲聾:“哈哈哈哈……太子殿下啊,你這是隻打算撈好處不打算付出心血了嗎?我們都願意將國寶一併奉上了,你還不樂意給一個漠北血統的長子,你的誠意未免太低了些!要知道,如果我們轉投三皇子,他的勝算也一樣很大!”
雲禮濃眉一蹙,聲線冷了幾分:“你在威脅我?”
泰玖皇子的笑容一收:“不,我是在和你開誠佈公地談判!”
……
冰冰說完已是淚如雨下:“太子真的要打掉我腹中的孩子,迎娶泰姬公主,然後讓她生下長子嗎?”
水玲瓏搖了搖頭:“太子不是這種人!你如果這麼想了,便是中計了!”
冰冰的眼睛一亮,止住了哭泣,但仍不放心地問道:“可玉清……玉清不是太子的宮女嗎?”
“不是太子身邊的宮女朝你下毒手,你怎麼能懷疑太子呢?”水玲瓏反問!
冰冰如夢初醒!
菊園內,荀嫣坐在鞦韆架上,玉珠從背後推着她,鞦韆一晃一晃,一會兒飛入雲端,一會兒落進草叢,她金色的裙裾像蝴蝶張開了翅膀,在奼紫嫣紅的天地裡來回奔往。
這個鞦韆是雲禮親自爲荀嫣扎的,所以荀嫣很喜歡,說是“愛不釋手”也不爲過。
荀嫣白皙的小臉上漾開了一抹燦爛的笑,如山花般爛漫,亦如明珠般璀璨。
一開始,她很排斥冰冰的,因爲冰冰總是和雲禮在一起,可雲禮是她的呀!怎麼能和別人在一起呢?
後來,冰冰就告訴她:“我是殿下的,殿下是你的,所以我也是你的,一加一,你有兩個人了哦!”
太子是她的,冰冰也是她的,兩個比一個多,真好!
就在荀嫣玩得不亦樂乎之際,身後的玉珠陡然用力,將荀嫣推倒在地上,荀嫣面朝下,摔了個嘴啃泥!
荀嫣吃痛,小臉皺成了一團,原本呆滯的眼神也一點一點變得冷厲,她回過頭,惡狠狠地瞪向玉珠,玉珠嘲諷一笑,拔了頭上的簪子朝荀嫣的腿紮了下去:“郡主您可別怪奴婢!誰讓太子的心裡器重你比器重太子妃多呢?太子是屬於太子妃一個人的!您明白嗎?”
荀嫣駭然失色……
就在玉珠的簪子即將扎到荀嫣時,水玲瓏撿起一塊石頭瞄準玉珠的後腦勺狠狠地砸了過去!
“啊——”玉珠一聲慘叫,倒在了血泊裡。
水玲瓏跑到荀嫣身邊,擡臂圈住嚇得渾身發抖的荀嫣,一下一下摸着她滿是汗水的臉,柔聲道:“嫣兒別怕!沒事了,剛剛什麼也沒發生,你在草地上睡着了所以做了一個噩夢,知道嗎?”
荀嫣抖個不停。
水玲瓏的脣貼住她汗漬斑斑的額頭,雙手輕撫着她纖瘦的脊背:“嫣兒乖,真的只是個噩夢,相信我,什麼都沒發生,玉珠說的話是假的,你就是做了噩夢而已,嗯?”言罷,用身子擋住荀嫣的視線,並給葉茂打了個手勢。
葉茂會意,悄悄扛起玉珠把她丟進了不遠處的湖裡。
冰冰大駭!好殘忍!一個宮女的性命就這樣葬送了?!她企圖欺負荀嫣不假,可罪不至死……但很快她便想通了,玉珠若是不死,太子盤問起來玉珠一定會死咬住她不放!太子這一生最愧對於荀嫣,如果認爲她傷了荀嫣,太子……自此會對她寒心!
水玲瓏曾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她的抱姿總讓人覺得舒服、覺得心安,荀嫣窩在水玲瓏的懷裡,慢慢地、慢慢地闔上了眼眸。
水玲瓏的雙耳一動,聽到了疾步而來的腳步聲和衣衫摩擦聲,她忙讓冰冰坐在地上,把熟睡的荀嫣放入了冰冰的懷裡。
當雲禮進入菊園時,就看見冰冰盤膝坐在草地上,懷裡抱着熟睡的荀嫣,陽光打在她清麗的容顏上,泛起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她的眉眼便多出了幾分母性的柔和,雲禮心中一動,溫潤的眸光投向了她的小腹:“嫣兒累着你了。”
冰冰忍住心底的驚濤駭浪,餘光掃過假山後的衣角,實在有種劫後餘生的幸運!如果……如果不是水玲瓏識破玉清和玉珠的奸計,此時的她大概已經痛失了胎兒,荀嫣也遭到了暗算,她會以爲是太子要打掉她的孩子,太子則會認爲是她嫉妒荀嫣而命人傷了荀嫣……
欲孽深宮,冰冰頭一回感受到了其中的兇險。
水玲瓏的想法卻是沒停留在問題的表面,她剛把一本足以將平南王和他的兩個兒子打入地獄的賬冊“送”到了雲禮的手中,雲禮就在宮裡出事遭到了皇帝的打壓,眼看着一月之期將滿,雲禮很快便要重返朝堂,皇帝先抑後揚,這回就該讓雲禮立功了,如果這個節骨眼兒上傳出太子妃善妒謀害永寧郡主的醜事,雲禮又得被拖一次後腿!而荀嫣一旦出了事,平南王再在獄中哭訴,求見女兒最後一面云云,雲禮再一個心軟……那冊子交不交得出去可就兩說了……
荀楓真是能耐,買通雲禮身邊的宮女倒也罷了,還攛掇漠北皇子和雲禮做這樣的交易!別問她爲何篤定是荀楓攛掇了漠北皇子,這是一種直覺,一種對對手的套路十分熟悉的直覺。泰姬公主那個兇殘成性的人要是真做了雲禮的側妃,冰冰能有好日子過嗎?
水玲瓏給葉茂使了個眼色,葉茂捂住嘴,這樣……也行?不會出人命吧?
後湖邊露天搭建了一座戲臺,臺子上的戲子服飾亮麗,妝容精緻,一顰一笑、風華萬千,唱的是《南柯記》,淳于棼酒醉後夢入槐安國(即螞蟻國)被招爲駙馬,後任南柯太守,政績卓著。公主死後,召還宮中,加封左相。他權傾一時,荒淫無度,終於被逐。醒來卻是一夢,被契玄禪師度他出家。
此時剛演到佳境部分,淳于棼在經堂裡碰到三名美貌女子,見她們先後送給禪師金鳳釵一雙,通犀小盒一隻。淳生看此物奇異,便與她們搭訕,其一位女子說:“我有妹子正在青春妙齡,這鳳釵犀盒是她附寄的。”
郭蓉、水玲溪、姚欣和董佳琳都看得目不轉睛,顯然被這跌宕起伏的劇情所吸引,倒是諸葛姝和水玲清坐在後排,竊竊私語不知在談些什麼,但肯定沒聽戲就是了。
雲禮和冰冰去送荀嫣回房歇息,水玲瓏端坐在雕花扶手椅上,靜靜喝着手裡的茶,人生如戲,到頭來或許都是南柯一夢。
不多時,葉茂憨態可掬地跑來了,在水玲瓏耳旁小聲道:“三皇子妃和泰姬公主打起來了!”
水玲瓏問道:“爲什麼打?”
葉茂想不是大小姐你攛掇的嗎?怎麼還問爲什麼?葉茂撓了撓頭:“聽月娥說是泰姬公主要摔死皇長孫,被三皇子妃抓了個現行,三皇子妃鬧着要稟明萬歲爺治泰姬公主的罪,泰姬公主不許,便狠狠地扇了三皇子妃一耳光,三皇子妃惱羞成怒,拿起花瓶砸破了泰姬公主的腦袋……”
水玲瓏喝了口茶,腦袋都破了呀,嘖嘖嘖,皇家可不收身上有創口的兒媳,尤其這兒媳還企圖摔死皇長孫。泰姬嫁不得太子了,如今又得罪了三皇子便也嫁不得他,荀楓,這回你還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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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熱…天氣好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