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陰荀楓誰更技高一籌

200 陰荀楓,誰更技高一籌?

董佳府邸,高朋滿座,阿訣穿着大紅色喜服穿梭於薈賓閣,與諸位貴客談笑風生,年輕有爲的他少了當初貧寒所導致的卑微,渾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種自信滿滿的泰然。

薈賓閣門口,水玲瓏將鎮北王府的禮物送給他,他高高興興地謝過:“多謝大姐能來參加我和清兒的婚禮,我能有今日多虧大姐與大姐夫的照拂,今後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請大姐和大姐夫一定開口,但凡我能做到的,絕不吝嗇和拒絕!”

水玲瓏深深地看了一眼他表情,沒在他眼神了發現絲毫閃躲,於是稍稍心安:“對清兒好,就算是報答我和你姐夫了。”

阿訣拱手欠身,認真地道:“是,我記住了,清兒能等我這麼多年並下嫁於我,是我求之不得的福分,我會好好珍惜的。”

水玲瓏將鬢角的秀髮攏到爾後,狀似無意地道:“董佳姨娘,哦,不,董佳側妃也來了,對嗎?她在哪兒呢?我正好去向她道聲恭喜。”

阿訣的眸光微微一暗,在官場跌打滾爬兩年的他又如何不懂水玲瓏的試探?朝堂之事波雲詭異,說實話連他都有點兒看不清上位者在玩什麼把戲,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比較安於現狀,不樂意參與所謂的黨派之爭。他看了看水玲瓏,垂下眸子道:“她剛去找表姐了,沒什麼恭喜不恭喜的,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希望她別後悔。若是傷害到了王府的清譽,我代她向大姐道歉!”

言罷,恭敬一福。

水玲瓏牽了牽脣角,另有所指道:“罷了,她是她,你是你,你是我妹夫,我總不會因爲一個外人而與你生分了。”

這話是帶了刺兒的,但同時也是在提醒阿訣於水玲清和董佳琳做個選擇,董佳琳都敢幫着荀楓那樣陷害時日無多的上官茜和高齡懷孕的王妃了,後面還有什麼糟心的事兒做不出來?人,一念成佛又一念成魔,不是什麼特匪夷所思的事兒。董佳琳的良善和喬慧的良善本就不屬於同一種類型。董佳琳是受了道德和律法的約束,想要努力做一個順應時代而被大家所認可的女人,大家認可她,她萬事大吉;不認可,久了便會叛逆。當初爲了踏入上層社會的圈子,也爲了追求自己的愛情,她寧可委身於安郡王爲妾,可見她是認準了目標就一定會努力到底的人。

所以,在水玲瓏看來,董佳琳就像一顆用糖衣裹着的地雷,外表甜美清新,踩到了比屎還恐怖噁心。

水玲瓏告別阿訣,去往了水玲清的新房。

新房內,水玲清穿着大紅色霞帔端坐於牀中央,頭頂是沉甸甸的鑲東珠鳳冠,墜下金穗子於臉頰兩側,陽光一照,瀲灩生輝。

水玲月看着曾經被自己欺負得連哭一聲都不敢的賤妾之女,搖身一變成了赫赫有名的侍郎夫人,心裡就極度不平衡!她和水玲溪身份最高,結果過得反而最糟!便是水玲語那隻悶瓜都生下兒子,並撈了一大筆錢財傍身!而她呢?孤苦伶仃地呆在太和宮,沒有男人沒有子嗣!

但瞄了一眼容貌比她出衆、身份比她高貴的水玲溪,而今成爲二嫁棄婦,她又覺得老天爺待自己還是可以的!

這麼想着,臉上便有了絲絲笑容:“五妹,真是恭喜你了,你如今成了侍郎夫人,便有權力向皇后娘娘遞牌子,有空的話記得來看我。”

水玲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可沒忘記水玲月之前答應對她好,轉頭就朝她甩臉子的事兒。水玲清頓了頓,爲難地笑道:“哦,知道了,太嬪娘娘。”

水玲月討厭“太嬪”的稱號,老氣橫秋,但她還是擠出了一副欣喜的笑,因爲她沒忘記自己是如何求得這次觀禮機會,又打算藉着觀禮達到何種目的的:“咱們幾姐妹中,就屬大姐和五妹嫁得最好,我從前有眼不識泰山,經歷了那麼多事兒方纔明白大姐是真真正正的有福之人,咱們誰想過好日子呀,都得沾沾大姐的福氣,二妹,你說呢?”

水玲溪原本看着這樣的水玲清就想起了嫁入李家的自己,心中酸澀,再被水玲月這麼一問,不由地大動肝火,卻強忍着怒意,淺淺笑道:“四妹的意思是,宮裡的太后和皇后都不是有福之人了,嘖嘖嘖,不知道這話若是傳到太后的耳朵裡,她老人家究竟作何感想呢?”

水玲月的臉色微微一變,這時,水玲瓏緩步而入,水玲月弱弱地瞪了水玲溪以眼,並迅速起身,走到水玲瓏身邊很親熱地挽住她胳膊坐到了牀對面的太師椅上:“說草曹操就到,大姐來得真巧。”

水玲月在閨中與她關係可謂是水火不容,今兒怎麼待她如此親密?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些道貌岸然的妹妹,水玲瓏算是把她們看穿了。水玲瓏不着痕跡地拂去水玲月的手,起身坐到了水玲清的旁邊,沖水玲月笑了笑,也沒追問她們談論她什麼,就對水玲清道:“清兒,恭喜你。”

水玲清的臉一紅,靠在水玲瓏肩頭害羞得說不出話來了。

水玲溪一瞧她那小女兒的嬌憨之態便噁心得想把三天的飯全部吐出來,沒辦法,水玲溪經歷的男人多了,這思想和經驗都已經接近大媽級別,自然不能也不好意思再扮清純,雖然,其實,她很想當着那些優秀男人的面扮一扮!因爲她覺得她扮出來的樣子肯定比水玲清有魅力多了!

水玲瓏彷彿沒察覺到水玲溪的不屑,只握着水玲清的手小聲問道:“我叫人拿給你的書,你看了沒?”

書,自然是房事技巧大全了,怕水玲清不懂,水玲瓏還細細做了批註。

水玲清的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用蚊子般弱小的聲音道:“嗯,看……看了一……點點……”

水玲瓏看着她這副小兔子一般“噤若寒蟬”的模樣,體內的變態因子蠢蠢欲動,忍不住想蹂躪她一般,是以,又促狹一笑:“春宵一刻值千金,他有三日婚假的,不用太客氣。”

“呀!大姐!”水玲清是真的想挖個地洞鑽進去了。

水玲月看着大姐和五妹相互調侃的情景,似乎有些明白自己緣何高處不勝寒了,唉!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啊!

幾姐妹又絮絮叨叨聊了會兒天,直到外邊的丫鬟催促說即將開席,水玲瓏一行人才起身離去。

跨過門檻時,水玲溪又想和未出閣前一樣走在最前方,這回,水玲瓏卻當仁不讓地先她一步跨過了門檻,並回頭笑着說道:“二妹嫁了兩次人,怎生還這麼不懂規矩?”

水玲溪氣得咬牙切齒,但她能說什麼?論齒序,水玲瓏是長姊;論身份,水玲瓏是世子妃!

但不知想到了什麼,水玲溪眼神一閃,又愉悅地笑了!

待到水玲溪離開,水玲月在廊下的轉角處叫住水玲瓏,環視四周並未發現有人走動後,才壓低了音量道:“大姐,別怪妹妹多心,對二姐,你還是小心爲妙。這次的筵席請的人太多,萬一出個什麼岔子在別人眼裡也是情理之中。”

水玲瓏深深地看了水玲月一眼,道了聲謝便走開了。

她一走,司喜便不明所以地問:“娘娘,二小姐真的要害大姑奶奶?”

水玲月翹起蘭花指摸了摸髮髻上的珠花,眼底不復先前的阿諛之態,悠悠的,隱約流露出一絲傲慢:“我怎麼知道水玲溪要不要害水玲瓏?我只是在賭博罷了!若水玲溪害了,水玲瓏自然記得我的人情;若水玲溪沒害,反正小心駛得萬年船,我不過是提醒水玲瓏提防一下,又沒挑撥離間!總之對我沒壞處的!”

司喜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

水玲月眉頭一皺:“嘖!算了,水玲瓏這人疑心病重,我勸她,指不定適得其反!你過來。”

司喜遞過耳朵,水玲月以手背遮住脣角,悄聲吩咐了幾句。司喜的眼眸一瞪,四下看了看,緊張地問:“會不會被發現?”

當然有風險,但這話水玲月不會告訴司喜,將軍叫士兵衝鋒陷陣時到底是說“你有一半的可能會死”,還是說“相信自己一定能勝利”?水玲月不管別人選哪一種,她是不可能挫自己銳氣的。她看向司喜,眼眸橫流地道:“你小心些不就是了?這是侍郎府,他們不敢亂來的。”

司喜……硬着頭皮應下!

卻說水玲瓏聽完水玲月的提醒後,便神色沉靜地前往了開設筵席的薈賓閣。不管水玲月提不提醒她,她都會小心水玲溪,她可沒忘了母嬰店那次,她和姚欣差點兒喪命於馬蹄下的場景。用繡花針的沒有武功的女人,同時討厭她和姚欣的女人,且又在附近出現過的女人,嗯,怎麼想怎麼覺得水玲溪的嫌疑大得很!

不過,水玲月突然向她示好倒是有些出於她的意料了,她的確幫過水玲月幾回,可她從不認爲水玲月是一個知恩圖報之人,若是,她也不至於回門時有功夫羞辱秦芳儀卻沒空閒探望周姨娘了。

那麼,水玲月圖什麼?

“喲,這不是名動京都的貴女水玲溪麼?居然還有臉出來轉悠啊?”

水玲溪剛走到薈賓閣門口,便和一羣千金們碰上,鑑於她非比尋常的歷史,大家看向她的眼神都不免帶了絲絲幸災樂禍,其中,最沉不住氣的當屬曾經被水玲溪甩過一巴掌的郭蓉,剛剛那句譏諷的話便是出自她的口。

論容貌,郭蓉實在無法與水玲溪一較高下,有水玲溪的地方,陽光彷彿只照在她一人身上,她或嗔、或怒、或喜、或悲的神色都透着一種勾人心扉的美麗,旁人身份再高、穿着再好,都不抵她一個似有還無的笑。

水玲溪擡頭,望向這羣曾經圍着她打轉的跟屁蟲,慄彩兒、武蓮兒、陸依依、郭蓉,現在卻盡數以郭蓉爲首了。想想也是啊,郭蓉雖然嫁的不怎樣,廣平侯府世子妃一名,但她嫡親哥哥是郭焱,大嫂是三公主,這倆人隨便跺跺腳,整座京城都得抖三抖。

但這些愚蠢的東西,又認爲自己能逍遙多久?

郭蓉見水玲溪不接話,以爲自己成功刺激到她了,心中頓時備有成就感,她上前一步,恣意道:“風水輪流轉,水玲溪,你也有今天?不知現在做了看門狗的到底是誰?啊,我想起來了,你們連看門狗都算不上呢,你那厲害的哥哥可還在牢房裡呢!”

“你……”水玲溪氣得鼻子冒煙,但沒有立刻喪失理智,因爲她今天來絕不是與這羣無聊的瘋女人斤斤計較的!

水玲溪轉身要走,郭蓉卻一把拉住她胳膊:“怎麼?怕了?你曾經的不可一世都去了哪裡?被男人拋棄了兩次,也覺得自己很髒很不要臉所以無法見人了,是嗎?”

水玲溪惱羞成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實際上,當她犀利的眸光掃視了一圈之後,她的確這麼做了。

啪!

清脆的耳光,突然地在院子門口響起,像鞭炮爆炸了一般,震得衆女心肝兒一陣亂顫!

水玲溪瘋了吧?她怎麼敢打郭蓉?郭蓉是三公主的小姑子,毫不誇張地說,連宮妃都得讓三分顏面的,一個被男人玩了兩次的棄婦哪兒來的勇氣掌摑她?

郭蓉擡手,狠狠地還了水玲溪一耳光:“以爲你還是從前的內定太子妃麼?不知所謂的東西,竟敢掌摑廣平侯府的世子妃,今天我就給你一點顏色瞧瞧!”

言罷,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幾女嚇到了,郭蓉的性格開朗大方,其實是屬於比較容易相處的類型,如此剛烈的一面她們尚屬頭一次看到。

水玲溪又捱了一下,兩邊的臉頰都高高腫起來了,她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兇獸,雙臂一楊便撲向了郭蓉,與對方扭打成團!

郭蓉其實只想着欺負水玲溪,沒認爲水玲溪有膽子還手的,一如曾經的她在郭家落魄時被水玲溪欺負了只有咬牙把苦水往肚子裡吞的份兒,是以,現在水玲溪一發狠,她便有些……畏懼了。

人一旦畏懼,便會落下風。

果然,沒兩個回合,水玲溪就把郭蓉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三公主挽着姚欣的胳膊往薈賓閣方向來時,正好碰到這一幕,當即沉了臉,顧不得自己如今的身體狀況,鬆開手便朝二人跑去,直急得姚欣狂冒冷汗:“公主!公主!你懷着身子呢!不能跑啊!”

三公主在氣頭上,哪裡又聽得見呢?

姚欣一手握住金桔的胳膊,一手習慣性地托住四個半月大的肚子,稍稍加快了腳步追向三公主。

此時正是入席之際,男賓們一直呆在裡面不見走動,女賓們卻是從不同的方向慢慢走來了,她們很快被這出鬧劇吸引,都露現了看好戲的神態。

董佳琳和馮晏穎原本談笑風生地拐了個彎,眼看着就要靠近大門,卻突然看見兩道身影倒在了她們腳邊,二人俱是一驚,齊齊後退了一步,隨即馮晏穎驚呼出聲:“水小姐,戚世子妃,你們……你們在做什麼呀?”

董佳琳的瞳仁動了動,待看清扭打在一起的人兒之後便一絲驚訝都無了,但她依舊長大了嘴,杏眼圓瞪道:“你們……你們爲什麼要打架?這樣會傷着的!快點放開!”

說着要去試圖分開她們,馮晏穎卻先她一步按住了她的手,看了看她的肚子。

董佳琳的眼神一閃,動作稍頓,身旁忽而刮過一陣冷風,卻是三公主一溜煙兒地與她擦肩而過,站在了水玲溪和郭蓉跟前。三公主指着她們兩個,厲聲道:“都給本公主放手!聽見沒?”

郭蓉乖乖地放了,水玲溪沒有,啪!又是一巴掌甩上了郭蓉的臉。

“嗚嗚……”郭蓉哭了。

三公主上前一步,抓住水玲溪的肩膀:“喂!本公主有令,你聾了嗎?沒聽見啊?”

水玲溪似乎是氣到了極點,根本沒等三公主把話說完便反手一撓,將三公主的皓腕撓掉了一塊皮肉,三公主痛得渾身發冷,一個倒仰險些癱坐在地。

姚欣這會子也趕到了現場,她甚至顧不得自己懷有身孕,便探出手去接三公主,這一危險舉動嚇得金桔魂飛魄散,她想拉住姚欣,不讓姚欣捲入水玲溪等人的鬥毆,卻不知怎地,右腳一絆,反而朝姚欣撲了過去!

這一撲,毫無防備的姚欣必定肚子朝下,栽向地面!

“啊——不要啊——”慌亂中,金桔剎不住車,只能鬼哭狼嚎般叫出了聲!

電光石火間,董佳琳伸手去拽金桔,緊接着,馮晏穎也跟着伸手去抓。

可惜,董佳琳撲了個空,甚至,太過用力,她跪在了地上。

馮晏穎倒是抓住了什麼,奈何只有一片衣角,“噝啦”一聲,金桔的裙裾被扯了一道口子,人卻依然撞向了姚欣。

三公主聽到動靜,猛然回頭,便看見金桔撞上了姚欣,姚欣的身子一顫,撲向了地面!

姚欣懷孕四月有餘,早春的衣裳厚並不顯懷,但三公主與她關係要好,自然知道她的情況。

三公主幾乎是本能地放開水玲溪,又本能地探出胳膊接住姚欣,奈何衝擊力太大,她根本穩不住身形,她只得在二人即將倒在地面之際用盡全力扳過姚欣的身子,這樣,姚欣背對着她,並壓着她,倒在了地上。

“噝——”三公主的屁股和胳膊肘傳來劇烈的痛意,俏臉頓時皺成了一團,“哎喲,疼死了疼死了!”

這一下,打架的不打了,看熱鬧的不敢看了,紛紛退避三舍,生怕自己與三公主摔跤扯上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

姚欣忙不迭地站起來,發現自己剛好壓在了三公主的肚子上,立時嚇得面色發白,跪坐着道:“公主,你……你怎麼樣了?要不要請太醫?”

話落,她瞟見了三公主皓腕上的傷口,神色又是一變,“這是怎麼弄的?”

郭蓉惡狠狠地瞪了瞪水玲溪:“是她抓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巨大的動靜驚擾了裡邊的男賓,大家陸續走出,衝在最前面的是郭焱,他一聽到外邊的喧譁便想到了自家那愛闖禍的小糊塗蛋,果不其然,真真兒是她!

郭焱三步並作兩步將痛得嗷嗷直叫的三公主抱入懷中,一邊摸着她發白的臉,一邊焦急地道:“一會兒不看着你,你就闖禍!現在怎麼樣?”

姚欣早已急得滿臉淚水:“對不起……我……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的孩子……”

孩子?郭焱的臉色霎時一變,他將三公主橫着抱起,便對迎面而來的阿訣吩咐道:“有大夫沒?太醫?快!”

水玲瓏遠遠地走來,與慌忙去請大夫的阿訣不期而遇,阿訣難爲情地看了她一眼,連解釋的功夫都無,便迅速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

水航歌雙手負於身後,向一旁看熱鬧的慄彩兒等人瞭解了情況後,冷冷地掃了一眼蓬頭垢面的女兒:“真是將尚書府的臉都給我丟盡了!還不快向三公主和戚世子妃道歉?然後給我滾進去洗漱!瞧你這副鬼樣子!”

水玲溪兩度嫁人,兩度克得對方身敗名裂,這已經在京城擡不起頭了,眼下又與郭蓉大打出手,誰都不會認爲是郭蓉的錯,畢竟在她們眼裡郭蓉沒有污點,也沒有令所有女人嫉妒的容顏。

水玲溪就露出委屈的神色,流下了兩行淚,心不甘情不願地道:“三公主,對不起。戚世子妃,對不起。”

郭焱蹙了蹙眉!

郭蓉心虛地低下頭,在哥哥面前不敢放肆。

水玲瓏卻是看着怒不可遏的水航歌和前一秒還兇悍無比這一刻卻變得楚楚可憐的水玲溪,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供賓客們歇息的廂房在薈賓閣附近的芷蘭軒,郭焱抱着三公主往芷蘭軒走去。

誰料,剛走了兩步,啪!好似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

衆人定睛一看,瞬間呆住了!

“三公主,你爲什麼這麼做?”

廂房內,已經處理過手腕傷口的三公主耷拉着腦袋坐在太師椅上,郭焱坐在一旁,發呆,水玲瓏拿着三公主的“肚子”——一個棉花包,問出了聲。

水玲瓏的聲音不見得多大,卻是含了一絲怒意的,沒有希望便沒有失望,這種將人捧上天堂又摔入地獄的感覺,實在是……太不爽了!

三公主的頭垂得更低了:“我……我……我就是想郭焱對我好點兒,我看你們一個、兩個的,一懷孕在家裡的地位就大爲改觀,就連我皇兄那樣的人都對懷孕的李妃很好啊,你明知道我皇兄喜歡的是……”

壯着膽子瞟了水玲瓏一眼,後面的字給吞進了肚子,又接了下句話,“我一開始也不是故意的……”

話音到最後,弱不可聞。

水玲瓏摸了摸郭焱滿是惆悵的眉眼,這回真不怪她偏幫自己兒子了,哪有人假懷孕以騙取丈夫關愛的?她看向三公主,欲開口訓誡,郭焱卻是握住她的手,目光緊盯着地面道:“陪我出去走走。”

水玲瓏嘆了口氣,和郭焱一道走出了房間,三公主受了輕傷,筵席是去不了了,便暫時於房中歇息。

月朗星稀,冷風呼嘯。

郭焱的手一片冰涼,水玲瓏停住腳步,看着他輕輕地道:“別太難過了,三公主本意不是欺騙你,她大概也太想要孩子了。”

郭焱舉眸望天,神色是少有的落寞:“前世,三公主嫁給‘我’,是有過身孕的。”

水玲瓏的呼吸稍稍一滯,月光落進幽靜的眼眸裡,越發顯得瀲灩清亮,她不疾不徐地道:“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不可同日而語。”

“不是。”郭焱搖了搖頭,依舊盯着天上一輪彎月,“我們改了的就變,沒有改的不應該變。”

關於這點,水玲瓏沒法兒否認,今生的一切改變都源自於他們母子重生所帶來的蝴蝶效應,但三公主這一塊兒,按理說確實該懷孕了。

良久,郭焱凝眸,道:“玲瓏,我想,我大概知道原因了,我……”

嘭!

話未說完,他再次兩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水玲瓏狠狠一驚,第三次了,他竟然第三次昏迷了!

對面的閣樓中,金尚宮和荀楓默默地觀察完水玲瓏和郭焱散步,結果郭焱暈倒的戲碼,二人談話的內容不詳,看錶情是不太開心的。

金尚宮疑惑地吸了幾口涼氣:“怪,怪,真怪!”

荀楓望着水玲瓏因緊張而自眼底閃動起濃濃擔憂的模樣,心中微酸,卻語氣如常道:“是很怪啊,堂堂鎮北王府世子妃,居然和郭家長子糾纏不清,往常我以爲二人是單純的朋友,而今一看,竟有肌膚之親,這關係……”

金尚宮所指的“怪”可不是這個,她砸了砸嘴,道:“他的頭頂明明就有真龍之氣,而你有天龍之命,這……”

這應該是一對父子嘛。

面相之說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如果他真是天龍之名,二十一世紀又何至於過得那麼悽苦、那麼卑微?他更多的是信人定勝天。

他勾起嫣紅的脣:“好了,筵席要開始了。”

好戲好登場了!

薈賓閣的正廳,擺了二十桌,京城三品以上的官員基本都攜了女眷出席,阿訣沒這麼大的面子,大家都是看雲禮的面子,皇上都來了,他們還有什麼道理不來?

男賓席這邊,雲禮今日穿一件寶藍色錦服,腰束玉帶,墜了皇室象徵身份的玉佩和明黃色的穗子,他的溫潤一如往昔,只是少了一些平易近人,多了一種疏離和清高。在他旁邊,分別是舅舅姚慶豐和平南侯世子荀楓。

衆人見荀楓有此殊榮能伴在皇上身側,心中對平南侯府的影響力又重新做了一番評估。

姚慶豐端起酒杯,爽朗地笑開:“皇上,微臣的女婿能沉冤得雪,多虧您明察秋毫!微臣敬您一杯!”

雲禮如玉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起酒杯,溫聲道:“舅舅何出此言?朕與你們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是要摒棄前嫌,互幫互助的了。”

姚慶豐將酒一飲而盡,雲禮小嚐了一口。

姚慶豐又看向荀楓,薄嗔道:“世子,你也敬皇上一杯,你是欣兒的丈夫,亦是皇上的表妹夫了!”

表面含怒,實則萬般疼惜的口吻!

荀楓的酒杯已經見底,鄧公公忙擰了酒壺給荀楓滿上,水玲瓏的席位正好面對着他們,是以,水玲瓏一邊吃一邊觀察着這邊的情況,當鄧公公拿出那個水玲瓏並不陌生的鴛鴦壺時,水玲瓏的眸子微眯了一下,爾後她看到鄧公公笑眯眯地似在講着奉承的話,大拇指卻趁人不備按了按壺頂。由於雲禮一直拉着荀楓談笑風生,水玲瓏確定荀楓並未發現鄧公公的小動作。

水玲瓏挑了挑眉,她是不是可以認爲,雲禮之所以出席宴會,就是爲了趁機賜死荀楓?瞧姚慶豐笑得絢爛的樣子,應當也是幫兇之一。如果他原諒了荀楓,姚欣現在已經入住平南侯府了。

水玲瓏環顧四周,隱約覺得一壺酒賜死荀楓不大科學,畢竟這是阿訣的婚宴,如果荀楓暴斃,阿訣難辭其咎;可如果荀楓不當場死亡,回了府便有可能發現端倪而找人醫治。荀楓的本事……她相信不論是雲禮,亦或是姚慶豐,都絕對不敢小覷了。

那麼,一定還有後招!

荀楓與郭焱一樣不勝酒力,他喝了兩杯,臉上便有了不正常的紅暈,但他天生眉目如畫、清雋秀雅,比之女子更添三分魅惑,他緩緩站起身,微醉的眸子裡漾開點點水色眼波,迷霧一般誘人,又清泉一般動人,滿座高朋皆被他得天獨厚的美貌所吸引,水玲溪美,因爲她是女子;但一名男子,能讓在場所有賓客包括男人在內都產生一種心跳加速的感覺,不得不說,這簡直是個神話。

荀楓彷彿沒察覺到衆人朝他投來的異樣眼神,他勉力穩住身形,閒庭信步地走向了女賓席位的姚欣。

姚欣明顯地感激到隨着他的來臨,無數熾熱的目光跟着落在了她的頭頂。

荀楓笑了笑,溫柔地道:“你的臉色不大好,是不是剛剛受了驚嚇?我扶你去廂房歇息。”

姚欣剛纔的確受了驚嚇,現在都有些驚魂未定,所以臉色一直都是蒼白的。她神色複雜地看了荀楓一眼,睫羽眨得略快:“不了,我……我自己回。”

董佳琳站起身:“我送姐姐回吧。”

姚欣下意識地想退卻,垂下眸子想了想,最終任由董佳琳扶住了手臂。

馮晏穎擔心兩個孕婦照顧不好自己,也跟着去往了廂房。

姚慶豐看到這一幕,微微地蹙了蹙眉,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其實他也打算叫姚欣和馮晏穎去廂房歇息的。

荀楓欲走回自己的席位,卻在臨行前,意味深長地看向了水玲瓏:“世子妃不去廂房歇息麼?”

水玲瓏淡淡一笑,眸光澄澈,卻又叫人辨不出情緒:“荀世子有好戲要唱,我怎麼能錯過呢?”

荀楓忽而俯身撐住桌面,這個動作在旁人看來就像醉酒之人體力不支而差點兒摔倒一般,但只有水玲瓏明白,荀楓是故意的,故意和她捱得如此之近,近到二人的鼻尖都幾乎碰在了一起。

“保管……叫世子妃滿意。”含笑說完,荀楓直起身子,有意或無意地,脣瓣自水玲瓏的發頂輕輕掃過。水玲瓏泰然自若、端坐如佛,眼底不見絲毫波動。荀楓又蠱惑地微微一笑,“果然,還是你這種女人才比較有味道。”

另一邊,看着這一幕的雲禮已經頗有些不耐,叫了鄧公公將“發酒瘋”的荀楓強行扯回了位子上。

這一小小插曲很快被場地中央新上演的歌舞掩蓋,廳內,燭火突然一暗,一道淡紫色身影翩然而入,緊接着,一羣綠衣女子手攏輕紗魚貫而入,將其合圍中間,音樂起,薄紗動,衆女跪地,那人揚袖起舞,這是有名的舞蹈《浣溪沙》,領頭扮演西施之人身形欣長、姿容豔麗,分明是名男子,卻因上了戲裝扮而顯得閉月羞花、傾國傾城。

且看“她”揚紗半遮面,羞盡奼紫嫣紅;再看“她”折腰把袖揮,霍如蛟龍出海;又看“她”挑紗戲情郎,風情萬種、迷迭四方。

所有人都沉浸在了“她”優美的舞姿中,便是水玲瓏都忍不住被那如夢如幻的景象吸引,但水玲瓏提起有心理準備,是以,一直努力保持着高度警惕。她的餘光,留意着雲禮一行人的動,。姚俊傑讓她看到的景象正在一點點地應驗,姚欣成了荀楓的妻子,懷的極有可能是大周未來的太子,而她也再度有孕,諸葛鈺不在身邊……所以私心裡,她希望雲禮和姚慶豐成功。

但她剛剛試探荀楓,荀楓又像是有備而來。

舞池裡的西施開始揚紗旋轉,越來越快,人羣裡爆發出了陣陣唏噓和掌聲,伴舞的女子跪地,仰面抖動衣袖,做出波濤四起的景觀。

姚慶豐和雲禮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雲禮微微頷首,姚慶豐對舞蹈班子的侍從使了個眼色,侍從會意,掏出火摺子一路自臺子四角點了過去。

衆人就看見四柱煙花砰然綻放,在暗沉的大廳閃動起了奪目的色澤,西施越轉越快,煙花越閃越亮,衆人紛紛拍手叫好!連荀楓也忍不住醉意,狠狠地喝了一聲“好”!

西施翩然飄下中央的小圓舞臺,以紗自男賓們的臉上緩緩掃過,有大膽的男賓伸手去抓,“她”卻狡黠一笑,一個旋身輕鬆避開。轉着轉着,“她”來到了雲禮這一桌,“她”嬌美一笑,顛倒衆生,雲禮便露出陶醉的神色。

然而,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她”單臂一抖,一把長長的匕首滑入手中,笑容僵在脣角的那一瞬,她揮着匕首刺向了雲禮!

“護駕——快護駕——”姚慶豐厲聲大喝!

爲了達到理想的舞蹈效果,廳內熄了大半的燭火,習武者不受影響,普通人卻有些看不清路了。場面,瞬間陷入了混亂,而隨着姚慶豐的這聲厲喝,原本在舞臺上翩然起舞的舞姬們也紛紛拔出藏於腰間的軟劍衝向了人羣。

那些侍從自不用說,拔劍就砍,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殿內已經響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慘叫。

郭焱在廳內發生暴動的第一時間便跳到了水玲瓏身旁,緊緊地拉着她的手,並隨時與衝過來的刺客搏鬥。令他無比詫異的是,那些刺客看似盲目揮劍,實則目的明確,比如,沒有人刺殺他和水玲瓏!有好幾回,刺客的劍明明都砍傷了他們身旁的賓客,卻又當他們倆是南瓜一樣轉頭離開。

是的,姚慶豐的目的非常明確,那就是除掉荀楓,除掉忠於荀楓的奸臣,當然,因爲她女兒的緣故,他不會給荀楓安上任何不利的罪名,相反,荀楓還將因爲“護駕光榮”而被冠上“烈士”的稱號。那些死在刺客手裡的奸臣也將以“護駕良臣”之名載入史冊,流芳百世。

姚慶豐得意地看向荀楓,他被下了軟骨散,舞姬們跳舞的時間正要夠軟骨散發揮功效,西施表面是刺向雲禮,實際卻要橫着削掉荀楓腦袋的!

這很殘忍,他承認,但誰讓他企圖顛覆雲家的江山呢?他妹妹是太后,他侄兒是皇上,他乾女兒是皇后,姚家滿門榮耀與雲氏江山息息相關,更遑論他還害了他女兒,那麼,他唯有咬牙,送荀楓去黃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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