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遊暢

半夜突然被一陣打鬥聲驚醒,聲音越來越近,馬上就要進來破廟了。東師兄立刻跑到我身邊,拍醒正在沉睡的仙女。

我們三人正打算從破廟溜出去,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了聽武功招數跟靈巧的步子絕對是武功高強之人。要是一不小心捲進什麼門派鬥爭,就不好辦了。

三人還沒到門口,便被一行打鬥的人逼回破廟。

進了破廟後打鬥結束,四五個黑衣人將一個白衣男子團團圍住,白衣男子對持了一會,將手中的劍用力的插在地上,身子順勢倒了下去,撐着劍單膝跪地。雪白的袖子被血染得分外鮮豔。

話說這年頭不論俠士或是俠女都喜歡以一襲白衣闖蕩江湖,微風這麼一吹,顯得玉樹臨風,冰清玉潔的,都想做一位風度翩翩的佳公子或者似從九重天上下凡的仙子。

但是你必須得保證你的仇家來找你時你能行雲流水般的速戰速決,不讓你的白衣沾上半點塵埃,否則若像現在背對着我們這位俠士那樣,總該是要丟上幾分薄面的。

突然其中一個黑衣人上前道:“少俠還是將東西交出來吧。”

我猛地一驚,這個聲音,似曾相識,我細細打量一番,奈何他從頭到腳一身黑楞是沒瞧出一星半點蛛絲馬跡。

站在我旁邊的仙女這時則輕輕的移到我身後,背對着我。敢情這仙女是個只能看不中用的花瓶,就這麼點場面就畏畏縮縮的。有句話怎麼說來着“金玉其表敗絮其中”,我在心裡又狠狠地鄙視着她。

那白衣人輕輕的哼了兩聲,緩緩說道:“除非我倒下你的劍下。”

我又猛地一驚,這個聲音,我又似曾相識!今天我不是中邪了吧?怎麼遇見個人就覺得我跟他認識啊。

白衣人起身將劍直指黑衣人,依然可以看得出身子微顫着,估計受傷不輕。兩人又接連着打了幾招,突然黑衣人手臂內彎,右掌劃圓,呼的一聲推出,一掌拍在了白衣人的胸膛,白衣人立即被打飛,應聲倒在我腳邊。

我嚇得往後一退,正好看見了白衣人一張慘白嘴角留着血的臉。天啊,難怪覺得聲音耳熟,竟然是說要回去西域大王送賀禮的華蒼君!

我立刻上前將他扶起來:“華公子!”

他看着我,面露欣喜,剛想說話猛地又吐了一口鮮血,便暈倒在我懷裡。我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擦乾他嘴角的血跡,餵了他一顆碧青丸。

碧青丸是出門前於叔給我的,說是治療內傷的良藥,要我戴在路上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

黑衣人這時才發現躲在角落的我們,步伐沉穩的向我們走過來。於叔說過武功越是高強的人,面對敵人的時候越是沉着冷靜,步子越是沉穩。

我吞了吞口水,站在前面準備禦敵的東師兄則一臉的沉重。我將華蒼君平穩的放下地上,抽出腰間的軟劍,跟東師兄站在一起。

東師兄看了看我,我抱歉的回了他一笑。我驚的一聲叫出來,黑衣人一定認爲我們跟華蒼君是一夥的,不殺出了一二三來,黑衣人是不會放過我們的。縱然不知道華蒼君拿了黑衣人什麼東西,但出手之狠,估計那東西也定是不簡單的。

但如果要視若無睹,又覺得自己未免太不重江湖道義了。畢竟華蒼君先前幫了那麼大的忙,還不計前嫌的邀請我去祁連山玩兒。

所以我此刻並不後悔摻和進這場爭鬥,只是連累了東師兄還有楚楚可憐的仙女,心裡委實過意不去。但奮力搏上一搏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吧。

突然黑衣人看着我楞了楞,腳步一怔,接着轉身率領一衆黑衣人離開了破廟。

這是不是表明,其實這個黑衣人果然是認識我的?我將軟劍別回腰間,轉身扶起華蒼君。管他呢,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救這個深受內傷的人。

我們一行四人連夜趕路,準備去下一個鎮子找個醫館。奇怪的是一路上仙女一句話也沒抱怨,跟在我們身後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搖了搖頭,這仙女還是在鎮子上找個馬車將她安安穩穩的送回江南吧!

到達千葉鎮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我們風塵僕僕的闖進了一家名爲韓醫館的診所。仙風道骨的老醫者對着華蒼君左摸摸右看看的,最後才吐出三個字:“有的救!”

壓在心口的石頭這才放了下來。仙女還是在一旁沉默了,我估摸着是嚇着了,便讓東師兄先去找間客棧,讓她好好休息下,然後找輛馬車送她回江南。我則繼續留在醫館照顧華蒼君。

東師兄應了下來,但就是磨磨蹭蹭的不肯走,雙眼遊離在我和華蒼君之間。我將他的眼神盡收眼底,難道覺得我跟華蒼君有什麼?這東師兄真是!

我瞪了他一眼:“東師兄,他是祁連山凌霄洞府的華蒼君,曾救過我一命,你不要多想!”

東師兄如釋重負:“原來是這樣啊!但冬雪你也不能怪我多想不是,昨晚你自己把你正經的夫婿說得跟一放浪的色狼似的,今天就對一小白臉體貼備至的,我想你是紅杏出牆也不爲過,你說對不?”

我嘴角不自然的咧了咧:“東師兄,我看夏花的事兒我還是找大姐談談的好。”

他立刻正色道:“二師妹也是有江湖俠義風範的女俠,回去要把二師妹這個事蹟好好跟大師傅二師父說道說道才行!那什麼,我先去找客棧了。”

說完,叫上仙女一溜煙的跑出了醫館。

我冷笑兩聲,哼!跟我玩兒這個,你還嫩了點!

話說當年大姐惹了西安王的小兒子李子聰這麼一支桃花回來。本來幫着擋桃花的我跟於叔出門押鏢不在家,大姐在府裡轉了一圈看見正在廚房幫李嬸做飯的夏花。就這樣不明所以的夏花當時穿着圍裙,臉上還有炭灰就被大姐無情的暴露在李子聰跟前。

話說這李子聰看到這樣一幅尊容的夏花,竟一見鍾情,移情別戀的喜歡上了夏花,拋棄了大姐。

從那之後這李子聰天天來季揚鏢局做客,變着法的接近夏花,甚至紆尊降貴的陪着夏花一起在府裡幹活,這嘴巴還成天的咧成個月牙狀。大姐看在眼裡氣在心裡,回到閨房把能摔的都摔了,不能摔的都砍了個遍。

後來李子聰乾脆跟爹說要替夏花贖身,將她娶了回去。爹因着西安王的面子不好駁回,但看着梨花帶雨的夏花也沒答應,就這樣僵持着。

直到東師兄提着劍跟李子聰兩人打了一場,那李子聰從小嬌生慣養,雖練了防身功夫但遠遠不是東師兄的對手,幾招下來就拜在東師兄劍下。東師兄自知他是西安王世子,動不得的,於是收手叫他不要再纏着夏花,回他的西安王府好好做他的世子。誰知那李子聰竟在東師兄轉身之際,將手中的劍狠狠的刺了過去。還好爹及時趕到拉過東師兄,但還是受了傷。

後來西安王知道了小兒的荒唐事蹟,趕到季揚鏢局給爹賠禮,並將李子聰帶了回去。本以爲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誰知我那個大姐竟然把夏花灌醉,讓她在一張寫着“小女子夏花願嫁與西安王小世子李子聰爲妻”的紙上畫了押,並偷偷的傳信給李子聰讓他回來娶夏花。

李子聰聞信偷偷跑到雲南準備八擡大轎的迎娶夏花。夏花在爹在面前哭着求着說自己不是自願的,如果爹不答應就當場抹脖子算了。在房裡養傷的東師兄也聞訊趕來說要是爹真將夏花嫁給李子聰他願意跟夏花一起抹脖子。

爹將不成器的大姐狠狠的罵了一頓,當着李子聰的面將那張紙斯得粉碎。李子聰雖然心有不甘,但沒了夏花畫押的那張紙,總不能強搶民女。所以含恨的離開了季揚鏢局,最後只了句:“你等着我李子聰終有一天會娶你夏花的!”

就在大家準備把心安穩的放回心裡的時候,大姐偷偷的對我說,其實當時她讓夏花畫了兩張押,剩下的那張好好的放在她那裡。

我百思不得其解問她何故要如此,她憤憤的說:“從來都只有我季秋月不要別人的份兒,怎麼可能忍受別人不要我,何況竟然是爲了像夏花那樣卑微的人。所以我只要撮合他們倆,就還是我季秋月甩的別人!哈哈!”

我頓時被這強大的理由驚的無話可說,門外突然“轟”的一聲,竟是東師兄一臉慘白的摔到在地,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大姐。

從此東師兄百般的討好大姐,可是到如今那張紙也沒能從大姐手裡拿回來。

這一段辛酸悲憤的往事便是東師兄心裡的毒藥,時不時發作一下又尋不着根治的解藥!

韓大夫在醫館的西南角給華蒼君安排了一間房間,因爲藥童人手有限,所以我自願擔起了煎藥喂藥的責任,每天來回客棧跟醫館,這樣下來足足有五天的時間,可華蒼君還是沒有轉醒的跡象。

我每天都要去問一遍韓大夫:“他到底什麼時候能醒啊?”而韓大夫給我的回答永遠只有“快了!”這兩個字!每次我都壓下無名的心火,失望的回到病房看着沉睡的華蒼君嘆氣。你能不能快點醒來啊,我真的沒有時間繼續耗在這裡了。如果丟下你不管,良心又過不去,你到底要我怎麼辦啊?

這天我去藥堂拿藥準備煎藥,韓大夫正好從裡堂走進來,我剛想去打招呼順便拿藥,哪知韓大夫就像沒看見我一樣手上拿着幾包藥微笑着與我擦肩而過。

我在醫館這麼多天就沒見這老大夫笑過,我到要見見能讓韓大夫微笑相迎的是個什麼人物。待我看清楚,與那人眼神相撞時,真真覺得“人生何處不相逢”這句話忒應景了。

我正在躊躇着要不要上前去打個招呼什麼的,那人走到我身邊對我頷首微笑,我也報之一笑。韓大夫見狀,詫異的看看我倆:“月生少爺與這位暮姑娘相識?”

這名喚月生的男子看了看我,眼角含笑微微對韓大夫點點頭。拿過韓大夫手裡的藥便轉身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裡止不住的搖頭,這長得不錯的一副模子怎麼就取了這樣土氣的名字啊,真是委屈了這幅長相了。

韓大夫突然對我很歉意抱拳道:“小人不知暮姑娘與月生少爺相識,怠慢之處還請暮姑娘見諒!”

這突如其來的禮遇讓我受寵若驚,看來這叫月生的男子來頭還不小。我笑着說:“韓大夫除了您讓我帶來的那位公子醒得慢了些外,其他的我倒真沒覺得您有什麼怠慢我的地方。”

韓大夫臉上不自然的抖了抖:“我收藏了一顆千年人蔘,對內傷的修復很有幫助,我這就叫人燉給那位公子,保管明天他就能醒過來。”說完便抓住旁邊曬藥的藥童一起去到裡堂。

這,難道之前一直是覺得我沒錢買不得起千年人蔘所以就應付着?你這是醫館還是錢莊啊?一點醫者父母心都沒有,如果不是今天撞上在石門鎮同福客棧的那位白衣翩翩叫做月生的公子,不知要等上多久華蒼君才能醒呢?真是世態炎涼啊!

服侍華蒼君吃完千年人蔘後,韓大夫狗腿的說由他親自照顧華蒼君,讓我會客棧好好休息休息,等他醒了第一時間派人通知我。看着他一臉諂媚的樣子,實在不好這時候撫了興致,再說這幾日的確是累的夠嗆的,於是點點頭便回了客棧。

我一進客棧東師兄便攔住我,一臉嚴肅的說:“二師妹,你老實告訴我,其實這幾天你沒在醫館照顧那個華公子吧,你其實是去外面勾搭小白臉了對不對?”

我一把推開這瘋言瘋語的東師兄,這幾天不是我在醫館照顧,難道是那個已經回到江南舒舒服服當大小姐的仙女去照顧的!他卻不依不饒:“你不要以爲你不說話就可以了,別人都已經找上門來了!大師妹已經讓師傅不省心了,如今連你也這樣,你是要讓他老人家操碎了心啊!”

我徹底被他給打敗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東師兄,我怎麼可能……”

突然一身黑袍的偉岸男子打斷我的話:“季師妹,好久不見了。”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看着那位叫我“季師妹”的黑袍男子,仔細的辨認着,在腦海已經模糊的輪廓跟眼前的人慢慢的重疊在一起,不禁一下子跳到到他面前興奮的叫道:“二師兄,你怎麼在這裡?你是來找我的?”

雖然六年過去了,但二師兄那一張標誌的冷人面卻是一點也沒變,當年二師兄跟着方繼航一起離開了青山門後便一直沒見過他,沒想到竟然在這裡能遇上,相遇的喜悅已不記得當年是多麼的害怕他了。

二師兄點點頭:“嗯,那天在市集上看到了季師妹,我還以爲我看錯了,之後又看到你在韓醫館出現,這才確定我沒看錯。”

我拉着二師兄擇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下:“以前對我有恩的一位少俠受傷了,所以在醫館照顧他。誒,對了,二師兄怎麼會在千葉鎮?”

原來當年二師兄離開青山門後邊便一人孤身一路行俠仗義最後去了江南,遇上了剛搬遷到江南的方繼航,於是便留在方繼航身邊幫他打理一些生意上事。這次來千葉鎮是爲了跟錢員外談一筆生意,這兩日在做一些善後的工作,準備在回江南前見見我。

他押了一口茶輕輕道:“季師妹又是爲什麼在千葉鎮,這是要去哪裡嗎?”

我微微一笑:“我跟東師兄本是跟着爹他們一起前往江南押鏢的,但我覺得跟他們一起路途難免有些枯燥,所以就拉了東師兄一起偷偷跑出來單獨去江南,埋了姓,這樣玩也玩得盡興一點嘛!”

這出門纔不過幾天,我這編故事的能力可是蹭蹭的都快竄到頂端了,哎,這真是形勢所逼,絕非我本意的。

他點點頭:“你貪玩的性子倒是沒怎麼變!既然都去江南,不如一起走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要不要我提前跟繼航打聲招呼?”

我的臉蹭的一下就紅了:“二師兄你知道了?”

他看着我半響眼角一低道:“嗯,時過境遷,我們也不便用舊時的稱呼了。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可以喚我的名字遊暢。”

我直直的搖手:“我怎麼會嫌棄呢?不如以後叫你遊大哥好了。遊大哥不嫌棄的可以喚我冬雪。”

他眼神閃爍了一下,微笑點點頭:“嗯,冬雪。”

他笑了吧?真是天下奇觀!以前還跟妙潔說如果二師兄笑了的話,那簡直就是天下奇觀,倒時要把全青山門的弟子都叫來,讓他們好好欣賞欣賞。但在青山門難以見到的景象竟然被我看到了,這不是一個激動可以形容得了的。

我不可思議的問道:“二師兄,不,遊大哥,你笑了吧,是笑了吧?”

他一怔,給了我一個更加燦爛的笑容:“以前不笑也是不得已,戒律堂的掌堂師兄不嚴肅點,底下的弟子不就都翻天了。”

我悻悻的笑着說:“那也是,以前可是怕你怕得要死。”

他抿了抿茶看着我說:“現在還怕嗎?”

我微笑着搖搖頭:“不會了,你不是以前的二師兄,我也不是以前的季冬雪,現在我們是久別重逢的朋友,我還有什麼理由去怕你?”

他面容略顯憂愁繼而微笑說道:“嗯,以前的種種我們就讓它煙消雲散。我遊暢很高興在這裡認識季冬雪季姑娘。”說完舉起了手中的茶杯。

我也笑着舉杯同他碰撞。

突然遊暢收起笑容,臉色恢復以往的冷漠,我正納悶着,只見一位身着水湖色長裙的姑娘出現桌子旁,對遊暢說:“主子,錢員外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馬車也已經在外面候着,可以動身回江南了。”

遊暢低聲說道:“不急,你叫人把馬車送回別院,待出發時我再叫你,先去準備吧!”

那女子領命後邊退了下去,只留着一臉錯愕的我看着遊暢。

遊暢點點頭:“是鴛鴦,你沒看錯。以前的種種已經煙消雲散,她也不是以前鴛鴦了。她父母被仇家追殺,我救了她,從此便跟在我身邊了。”

鴛鴦剛來青山門時是個很冷漠的孩子,不跟誰親近。只是一心一意的習武,背心法,背門規,是很認真的弟子。

私底下我們都把她跟二師兄劃到一類,都是那種冰冰冷冷的人。妙潔本着團結友善的信念主動去接近鴛鴦,鴛鴦一開始都是冷言冷語的對待,最後在妙潔堅持不懈的攻勢下,可是慢慢展露笑容,我也被妙潔拉着跟鴛鴦一起打鬧說笑過,相處下來發現她其實個寂寞的孩子,而且不善於和人打交道。心裡不覺的想要多開導開導她,讓她恢復小姑娘原有的天真活潑。

後來有一次妙潔偷偷下山回家,被鴛鴦看到了,妙潔以爲現在跟鴛鴦也算的上是朋友了,於是以爲沒事兒,但回來的時候被師傅罰寫了一百遍的門規。妙潔當時氣氛的去好鴛鴦理論,鴛鴦則正色道:“我不能因爲你是我的朋友,就無視門規的存在。朋友是朋友,門規是門規,這兩者不能混爲一談的。”

妙潔覺得鴛鴦已經無藥可救了,漸漸的便疏遠了她,好幾次我都想去找鴛鴦說說話都被妙潔怨恨的阻撓了下來,漸漸的我也疏遠了她。

於是她又變回了那個冷漠的孩子。

我感慨萬千:“沒想到竟然還發生了這樣事情,鴛鴦她真是不容易。”

遊暢拍拍我的肩膀:“好在什麼難關有已經過去了,不要擔心了。”

我看着他一怔,點點頭。

最後,遊暢說讓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一下,然後一起啓程去江南。竟然他都那麼說了,我也不好再矯情的推辭,於是應了下來,只希望華蒼君真能如韓大夫說的那樣明天就能醒來。

第二天一大早,我正跟東師兄還有遊暢吃着早餐,突然門口急衝衝的跑進來一個人看到我大喊:“暮姑娘,華公子醒了!”

我一聽,放下饅頭,跟着那藥童直奔韓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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