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麼也我想不到來人竟是那個虐殺我父親和幾個師兄的陰柔男子!百花島五行門水門主櫻雪!更讓我驚訝的是站在櫻雪旁邊的竟然是江湖第三美人,人稱香香仙子的季秋月,我的親姐姐!
不等華蒼君說話,櫻雪一個箭步就走上來,月影立即伸手將我護在身後,櫻雪笑笑道:“一年多不見,小雛鳥都找到老鷹給你保駕護航啊!”
說完順勢拿起胸前的黑髮捋了捋,嘴邊一直帶着一年前那讓我噁心的邪笑,頓時東師兄北師兄還有爹臨死的模樣立刻浮現在我腦海裡。
我咬着牙剛要上前,月影握住我的手風度翩翩的說道:“尊駕一上來就問候吾妻,在下銘感五內,只是萬望尊駕的語氣大可謙卑些,如若不然碰到了老鷹的利爪,抓傷了尊駕,那在下便要不好意思了。”
櫻雪大笑一聲:“哈哈,好大口氣!那就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利爪到底有多利!”
說完便向月影襲來,月影將我往後一推,輕巧地躲開了櫻雪的攻擊。隨即二人便打到了屋外,幾招對接中,我料定櫻雪佔不了什麼上風,於是立刻將注意力轉到季秋月身上。
華蒼君上前說道:“這裡不是說話地方,你們跟我來。”
你們?說的是我和季秋月嗎?這是什麼情況?我詫異的看着華蒼君,突然頭頂被打了一下,我回過頭便裝上季秋月一臉的戲謔的表情:“愣着幹嗎,快走!”
華蒼君帶着我們徑直走到後院的一座水亭上,隨即蹲在地上朝着地板敲了三下,水亭的地面立刻便裂開了一個口子,叫我跟月影出去的青衫姑娘從裡面走了出來對着華蒼君道:“少主,裡面一切安排妥當。”
華蒼君點點頭:“你和禿鷹暗中相助蕭兄,屆時到這裡回合!”
青衫姑娘點點頭:“青禾領命!”說完,“嗖”的一身消失在水亭中,那輕功看得我自嘆不如,這就是師父說的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待我們下到水亭的暗道裡,裂開的石板應聲合了起來,光滑的牆壁上沒隔幾丈遠便安插了火把,通道倒也通亮得很。
終於在華蒼君帶着我們拐了幾個彎後,停在一堵牆前,他轉動了牆上的火把拖,那堵牆應聲而開,耀眼的陽光立刻衝了暗道。
出了暗道眼前便是一幅鬱鬱蔥蔥的景象,突然從一個茂密的大樹後走出來一個身着灰衣的年輕偉岸的男子,上前對着看着我們說道:“華公子,兩位季小姐請跟我來。” шшш⊙ TTkan⊙ co
華蒼君對我們點點頭,於是一行四人漸漸隱沒在延綿的綠色中。
灰衣男子帶我們到了一排竹舍前,拱手道:“谷主吩咐安排幾位歇息在這裡,等會兒無蕭便來請幾位用晚膳。”說完轉身便走了。
我便這一連串的事情搞得莫名其妙,華蒼君笑笑道:“不用滿臉的疑惑了,馬上你就知道爲什麼了。”說完推開一間竹舍,便進了去。
季秋月看着我也笑笑道。
季秋月接過華蒼君遞過來的杯子,將茶一飲而盡緩緩說道:“一年前,我在客棧被人劫走後,就一直被關在一個房間裡,幾乎每天都有一個帶着面紗的紫衣女子過來問我金爵劍譜在哪裡?我都被弄懵了,後來我才知道那晚他們要劫的竟是你。後來估摸着他們知道劫錯了人,紫衣女子也不再過來,守在房間外的首守衛也少了許多,我擔心他們又要去劫你,於是趁機逃出了房間,還沒走多遠,便看到兩個人在廝殺,我想伺機繞過他們,卻聽到黑衣的說了一句‘你既負了冬雪,爲何還要她的命!’”
我一愣:“你遇上的是方寄航跟遊暢?”
季秋月點點頭:“白衣那個確實方寄航,黑衣那個我就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遊暢了。他們似乎沒發現我,於是我才聽了個七八分懂,只是沒想到那方寄航根本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還好你沒嫁給他。
再後來櫻雪出現了,卻是跟方寄航站在一起對付黑衣人,最後櫻雪給黑衣人下了藥,沖沖忙忙跑過來的一個姑娘便將黑衣人帶走了。
後來我被櫻雪抓了,被迫呆在他身邊,每天除了給我灌藥,道也好吃好吃的伺候着。一天他回來後看着我笑得很陰森,一直在說着什麼“竟然被一直小雛鳥傷到了”
然後他就告訴我,你抹了脖子跳了崖,爹還有兩位師兄也別他殺了,接下來估計是滅我季揚鏢局。
我當時出了震驚更多是的不解,我不就是除了趟門爲什麼我季家會遭滅頂之災?再後來,我就越來越來記不住事情,直到我在陰山遇上華蒼君。”
華蒼君拍拍秋月的肩膀接着說道:“凌霄洞府是西域五毒教的一個分支,專門負責研製蠱毒,在西域蠱毒是一種很常見的毒,可是在中原,知道它的人並不多更不要說施蠱了,可是近些年陰山這塊兒,卻集體的出現一些中了蠱毒的症狀,於是我纔來到中原查看的。
到了陰山調查中,我竟在街上發現了破壞我西域獻寶大會的女子季秋月,本着一點私心我上前打招呼,卻發現她根本就不認識我,在我還沒說出第二句話的時候,她便被三四個大漢護送着走了。
我發覺出有點異常,於是暗中跟着他們到了一所宅子,不過門禁跟森嚴,而且各個身手都不差,但是對秋月的態度都很尊敬。後來我打聽到,這所宅子是一個叫張廣海的所有,他算是這陰山的的一方霸主,除了經營這妓院,賭場,還組織着一個蓮花會的教會,而秋月就是蓮花會的蓮花娘娘。
而站在張廣海後面的正是櫻雪,櫻雪通過張廣海斂來的錢財來煉製蠱毒。一年前你在破廟救我的那天晚上,來者就是來搶我們凌霄洞府的蠱毒秘籍的。我猜應該也是櫻雪所爲。
而秋月正是中了櫻雪研製的忘憂蠱,纔會任由他擺佈。後來我慢慢的接近秋月,才漸漸將她的蠱蟲排出體外,恢復神志。
後來秋月竟在街上看到了一個與你身形相似的姑娘,還問她認不認識香香仙子,我們當時便猜測你可能沒死還活着。我們準備去找你,哪知到了客棧,竟然遇上了月影兄,而後我們出去喝酒纔看到你被官府通緝要斬首的告示。
張廣海死了,櫻雪一定會來陰山,秋月就跟我和月影兄裡應外合,纔有了今天這一出。”
聽完這一段,哪是一個震驚就可以形容的,我頓時呆在那裡什麼也說不來,秋月上前拍了拍我的頭哽咽道:“都是姐姐不好,讓你一個承受這麼多,你放心,季揚鏢局的血海深仇姐姐一定會報的!”
想起之前在屋頂跟月影的抱怨,再看看秋月,我頓時有種無地自容的羞愧感……總以爲這一切都是有自己承受的,失去爹孃的苦痛,失去我們的家,以爲只有自己一個人記得,認爲秋月跟春雨是那麼的自私,其實最自私的是自己纔對……
我抱緊秋月哭着說道:“姐,對不起,對不起……”
秋月也跟我一起哭起來:“別再哭了,鼻涕眼淚的弄髒了的衣服可是要陪我的啊。”
我立刻破涕爲笑:“好,我賠。哦,對了,春雨還活着,是月影救了她,她在牙海居好好的,等我們報完仇一起去接她!”
話音剛落,便聽到一聲清脆聲音:“大姐,二姐!”
我和秋月立刻循聲望去,來人不是春雨是誰!我們三個立刻抱作一團哭哭笑笑,春雨邊哭邊笑道:“太好了,你們都沒事兒,娘要是知道一定會感到欣慰的。”
秋月和我的面色馬上便沉了下去,春雨拉過我們的手說道:“大姐二姐,還記得娘小時候教我們的那首曲子嗎?娘跟我們說以後不管遇上什麼事兒,都要像那隻小蜜蜂一樣,只要看到太陽就要在花叢中起舞,因爲那是小蜜蜂的娘最喜歡看到的,我們的娘也一定是像小蜜蜂的娘那樣的,對不對?”
秋月含淚點點頭:“真沒想到我們做姐姐的竟然也有被少根筋的春雨教訓的時候,冬雪,你說我這大姐是不是很沒面子啊?”
我笑道:“你沒面子的事兒又不是隻有這一件,多加一件也沒什麼關係的。”
春雨也接道:“就是就是,當時看到大姐的繡的鴛鴦帕我還是以爲是鴨子呢……”
“好你個春雨,竟敢這麼笑話大姐,看我怎麼收拾你……”
“本來就是嗎,好了大姐,我不敢了,饒了我吧,二姐你幫幫我……”
“季秋月你又撓我癢癢,春雨我們一起上……”
世間最美好的莫過於親情,恬靜溫和,只要跟家人在一起便是遇上最強大的風雪,也有足夠的力量去應對。這種血脈相連的感情,碰觸到的總是心裡最潔淨最柔軟的地方,卻也是最堅實的堡壘。或歷經狂風暴雨,飛沙走石,依舊在那裡,不遠不近……
到了傍晚十分,月影終於回來了,我立刻迎了上去:“沒事兒吧?他人呢?”他笑笑打了打我的頭:“我有那麼不濟嗎,他現在在地牢。”
秋月憤憤道:“他終於也有今天了啊,我立刻去了結了他!”
華蒼君拉住她:“不急,彩虹谷的地牢他是沒那麼容易逃得出去的,再加上他中的蝕心蠱估計也快毒發了,你們三個又是哭又是笑的,一定也餓了,先去吃飯吧。”
月影失望道:“看來我是錯過這姐妹團聚上演的好戲了。”
春雨笑盈盈的攀上月影的手:“影哥哥不會錯過的,到時春雨會講給你聽的。誒,影哥哥你終於不帶面罩了,真的好看看誒!”說完她的手就覆上了月影的臉,我剛想去制止,可看着春雨一臉興奮的樣子,伸到半空中的手硬是縮了回來。
月影看着她笑笑道:“那是影哥哥好看還是君哥哥好看啊?”可是他並沒有將春雨的手拿下來。他看着春雨笑得那麼溫柔,春雨又那麼自然的跟他親暱,這場景竟然會覺得他們是一對新婚燕爾。
我想我是瘋了,我這是在吃我親生妹妹的醋嗎?我用力的搖搖頭,神色立刻恢復正常。
春雨轉頭認真的看了看華蒼君,又看了看月影,最後爲難的說:“影哥哥好看,君哥哥也好看,總之你們兩個都好看,跟春雨看到的其他人好看多了。”
華蒼君大笑道:“能得到春雨的讚美,在下倍感榮欣啊。只是春雨只怕以後你不能跟你影哥哥這麼親暱了,還得將影哥哥改口叫二姐夫,不然你二姐可是要生氣的。”
我立刻看向華蒼君,原來我剛剛的一切盡收他眼底,剛想說不是那樣的,春雨立刻跳到我面前滿面的不可置疑:“什麼?二姐跟影哥哥在一起了?”
我有些不好啓齒,爲難的看看她,見秋月也是一臉的疑惑,我本能的看向月影。月影在眉前搭了個棚:“華兄,我本是要選個日子正式拜見這季家姐妹的,被你怎麼一說我還怎麼見啊?”
秋月大聲叫道:“這是真的嗎,冬雪?真是不敢相信以你這平庸的長相竟會弔上這麼,這麼好看的金龜婿?!我不是在做夢吧?”
說完竟雙手拍起自己臉來,看看我又看看月影,然後不停的說着“我這是在做夢……”
我則無奈的看着月影聳聳肩,這是春雨突然大喊一聲:“二姐,影哥哥你們太壞了。”說完竟哭着跑了出去,月影立刻說道:“這丫頭估計是被我慣壞了,我去瞧瞧,冬雪你先跟華兄去飯廳。”說完追着春雨出了門。
華蒼君看着我半晌道:“月影兄對你認真的。”我轉頭對他笑笑:“你想到哪兒去了,她是我妹妹。他們倆相處得那麼好,對我而言是絕對的好事兒。”
我看着還沒醒過來的季秋月搖搖頭:“好了,季秋月你肚子不餓嗎?走了吃飯去了。”說完拉着她出了門。
華蒼君在身後站了一會兒也跟着我們出了門。
其實,我有點無顏面對春雨。就像是搶了本該屬於她的東西一樣,我不是不知道春雨喜歡着月影,之前甚至有意想撮合他們,沒想到幾個轉身我便將這事兒拋諸腦後,跟月影來個心心相印。
可是,感情確然是這世上最不講理的事兒了,看來只能日後好好跟春雨解釋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