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叫我桑老。”
柳明珠腦袋嗡了一下,近來投靠逍遙堂的散修有許多,其中最有名就是桑丘,堂內人皆稱桑老,據說是元嬰期中階的修爲。
“可有掌教法旨?”柳明珠問道,她不甘心啊。
熱議了一晚上,美好未來徐徐展開,即便有人來摘桃子那也是幾個月甚至幾年之後的事,畢竟堂內真正有實力的有哪個願意來世俗界走這一遭啊。
趁着這個時間,柳明珠把修真行會經營起來,即便到時候她不當這逍遙宮的宮主了也沒辦法。
然而,老天就像是給她開了一個玩笑,在其他三人都一致擁護她當會長的大好局面之下,突然就冒出桑老了。柳明珠幾乎想哭了,您老都已經元嬰期中階了,不能跟我們這些小輩一個碗裡爭食吃啊。
柳明珠是想錯了。
桑丘原本就是散修,混跡修真界與世俗界之間。
他來建康城並不像他人那般具有明顯的貶謫意義,而逍遙君又告訴這修真行會有天大的機緣,桑丘初投門下,要顯示忠心,一件不用拼老命只是有些“殺雞用牛刀”的任務,又何不可?
像桑丘這等老牌散修,基本上屬於無道德無臉皮無底線的三無修士,自然也就不會覺得跟一個晚輩爭職位有什麼不妥。
桑丘臉色微變,手一揚,手中亮出一塊玉牌,旋即收回。
柳明珠目色一黯,確定無誤,正要點頭應承。
“啪!”梁山忽地站起,猛然拍桌子,道:“逍遙君還管不到我們修真行會來!”
柳明珠幾乎要哭了,真是疾風識勁草,宋明與秦時月硬是不吭聲啊,可是樑兄啊,你這樣質疑逍遙君的命令,不是把我架火上烤嗎?
這等情況下,即便她有千個不甘,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柳明珠口張了張,正要說什麼,梁山卻是眼睛一瞪,道:“柳明珠是我們三個都一致同意選出來的,就樑某而言,只認柳明珠會長一個人。”
柳明珠頓時哭笑不得,說道:“樑宮主,不能這麼說。”
“怎麼不說這樣說話?”梁山扭頭望了柳明珠一眼,臉色有些不好起來,轉過臉,又掃了宋明與秦時月一眼,道:“本來也沒什麼,修真行會不過是我們這幾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人組織起來一個好玩的,這剛剛有些起色,桑老就上門伸手就要拿,這個吃相不要太難看了。”
老實說,梁山這通話可是說到柳明珠心坎裡去了。
她說八十年前被派到建康城逍遙宮的,那時節一個人下山悽慘狀就別提了,更不用說在這世俗界渾渾噩噩這麼多年,更讓她難以忍受的是,跟她同一批進逍遙堂的有的已經成了聖子聖女了。
柳明珠心裡積攢多年的委屈一起翻騰上來,剛剛找到點意氣風發的感覺,就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這叫她情何以堪?
梁山這一席話,即便是抱看戲態度的宋明與秦時月也心有慼慼。
宋明更窩火一些,自己日防夜防還防着梁山伯這等有實力有想法的傢伙,可是逍遙君派一個元嬰期中階的老傢伙來,得,啥也別想,按照世人的看法,回家洗洗睡吧。
“哦?柳明珠,掌教的法旨你也敢不聽?”桑丘卻沒搭理梁山,只是望着柳明珠。
柳明珠心臟狂跳了兩下,臉色通紅,嘴脣哆嗦,正要說話,卻見梁山上前一步,正色道:“修真行會是聖劍堂、無敵堂、飄渺堂、逍遙堂四家在建康城前頭成立的行會組織,從某種那個意義上說,任何單獨某個修真堂都沒有權力對修真行會內部指手畫腳。”
“哦,有意思。”桑丘笑了笑,內心卻警惕起來。這小子當着自己的面還這麼大膽,不是掉頭就跑,難道他真正實力真有那麼高?
梁山轉而對柳明珠等道:“我看,修真行會還要再加一條,元嬰期以上修士不允許加入。”
宋明深以爲然,假若真有這麼一條,那他們幾個會長、副會長的權力就能得到真正的保障,可是,梁山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我也不跟你說,”桑丘卻是望向梁山身後的三位:“不知道另兩位是否同意我任會長?”
這是**裸的威脅啊,秦時月心道,臉上露出不忿之色。
他即便是想說出個“不”字,也在這一眼的威視之下,想說也說不出來。秦時月心中感嘆,遠超過自己三個臺階的境界的修士,是不容自己違逆的,心裡鬱悶之極。
秦時月沒臉皮對柳明珠獻諂是做什麼,還不是看好修真行會的未來發展態勢,現在表忠心,日後也是堂堂副會長。這些年在建康城感受的淒涼,可以說他是受夠了。
可是現在?!秦時月心道,得,所謂的修真行會終究不過是他們這些人玩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沒戲唱了。
“他們自然不好說什麼,再怎麼桑老也是老人家嗎?世人尚知尊老愛幼,不如這樣,桑老若是願意,修真行會的大長老就是你了。”梁山毫不客氣地說道。
桑丘聞言好懸鼻子沒氣歪,居然讓自己屈居四人之下,當下哼哼冷笑了兩聲。
“反正桑老想當會長的話,呵呵,我就覺得,我也能當會長。”梁山又說道。
“梁山伯,你可知道早一百年有人這樣對我說話,他已經死了三遍了。”桑丘怒道,若不是忌憚這小子能溝通莽牛神,當下就擒下了。
“這樣,桑老,咱們也不玩虛的,樑某不才,剛剛突破金丹期中階,倒想跟桑老伸伸手,若是三招之內,桑老擊敗我,這個會長,你當,樑某沒有意見。”梁山這話算是把桑丘頂得沒轉身的餘地了。
梁山此言一出,柳明珠、宋明與秦時月統統變色。
梁山聲稱擊敗過逍遙君的化身,柳明珠、宋明與秦時月都上報各自修真堂,但事情真假有待查明。
飄渺堂與無敵堂下的指令就是查明事實,可見對這情報有所質疑,而柳明珠卻沒有反饋。
一個金丹期初階的修士,擊敗元嬰期初階,實在是太顛覆三人的常識,老實說,不親眼所見始終是半信半疑。
現在聽得梁山要挑戰元嬰期中階的修士,三位心裡頓時翻起驚濤駭浪,金丹期初階可以對付元嬰期初階,金丹期中階就可以對付元嬰期中階?
沒這麼類推了,三位再次感覺顛覆了常識。但梁山言之鑿鑿,更離奇的是桑老神色凝重,三位心裡頓時猶如打翻了五味鋪,一時間什麼味都有。
“怎麼,不敢嗎?”梁山臉上帶着譏笑。
“你自己找死那也怨不得別人!”桑丘終於按捺不住,怒道。
桑丘是出了名保守謹慎性格,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那是他的原則。五百年前,他緊緊跟隨任盟主,修行一路高歌,而當任盟主遇到大劫,跑得卻別任何人都快。
現在逍遙君實力比他老子還要厲害,桑丘立刻去投奔,自是存着借逍遙君的勢再進一步的想法。
拼死拼活,桑丘依然不會。
無論怎麼看,梁山都只是金丹期中階的修爲。桑丘降臨此地的本意,完成逍遙君交代的任務,順便痛揍這梁山一頓,爲前日的屈辱找回來。
但是,這小子主動跳出來挑戰,桑丘心裡又有些犯嘀咕。
按照桑丘的本性,能不打就不大,但是現在這個場面,桑丘的面子就有些拿不下來了,關鍵還是一開頭自己說話太滿了,這時候,柳明珠其他三個都眼巴巴看着了。
桑丘想了想,也不說話,身子就動了,天羅傘祭出,直接就往梁山頭上罩去。
柳明珠、宋明、秦時月三個只來得及瞪眼,以及心中感嘆,元嬰期中階的高手對梁山伯出手,居然也搞出其不意,太他媽的無恥了!
天羅傘一出,柳明珠與宋明、秦時月立刻都動彈不得。
境界差得太多了,就像一個大人摁住一個三四歲的小孩一般,這怎麼去打?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修士間有能越級挑戰的,畢竟是極少數的妖孽。
雖然這梁山也是妖孽,但要說他能跟元嬰期中階戰在一起,他們打死都不信。
就在這時,三人就聽到一句雷聲從梁山那發出,接着嘩啦啦,整個後院會議室塌了,磚石木塊、泥灰紛紛掉落在他們頭上,肩上。因爲受困,不能發出自行光圈,三人自然就成了泥菩薩的狼狽模樣。
嗖的一陣風,梁山直接就竄到半空中。
柳明珠、宋明、秦時月三個灰頭土臉再擡頭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在紫陽觀百多米的高空處戰到了一處。
三人目瞪口呆了,居然鬧出這麼大動靜。
他們膽子也太大了吧,即便這裡屬郊外,但是好歹也是京都轄區之類啊。
宋明心念一轉,想到方纔都是梁山伯主動爲之,心中大爲驚奇,難道他真能有把握扛過桑丘老頭的三招?
這時候,宋明能想的還只是梁山是否能扛過去,戰勝之類的話根本不敢想。然而,接下來讓宋明等目瞪口呆的是,梁山居然抵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