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暗地裡鬆了口氣。
蕭靖馳的樣子看起來蠻正常的,那代表此事應該就是過去了……吧?
系統卻忍不住給樂觀的陸離潑了盆冷水:【宿主,蕭靖馳的黑化值還是沒有下降,且隱隱有上漲的趨勢。】
陸離還沒來得及回答系統的話,就被蕭靖馳箍住了手腕。
真的是箍,他抓着陸離的力道很大,陸離被他抓住的肌膚上,泛起了一圈青白色的指痕。
陸離小幅度地掙扎了一下,無果。
蕭靖馳說:“先回去,讓卓興給你看看身體。”
陸離反應了一會兒,纔想起來,自己剛纔咳嗽來着。
他有點尷尬,小聲說:“不用這麼興師動……”
尾音隱沒在蕭靖馳淡淡的眼神中。
陸離尷尬地閉上嘴。
他要在十分鐘內將蕭靖馳的黑化值降下來,但是他一點頭緒都沒有。
【宿主,你還有最後一分鐘時限,就要受到懲罰了。】
陸離泄氣地說:“罰就罰吧,我這麼蠢着了傅思佩的道,也該來點懲罰長長記性。蕭靖馳沒罰我,那我自己來!”
他一番話說得正義凜然,正當系統爲之震撼,暗暗欽佩時,陸離又秒慫了:“……等等啊,什麼懲罰?”
系統:【……系統不能提前泄露懲罰內容,只能說,是不致死但是很嚴重的懲罰。】
“不致死就行。”陸離鬆了口氣,“我怕了你們系統動不動就給我來個‘抹殺’了。”
他心裡的石頭落了地,任由蕭靖馳將他帶回寢殿。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說話。
不同的是,陸離是對即將到來的懲罰感到不安,而蕭靖馳則神色如常,周身的氣勢卻十分有壓迫感,連遠遠跟在後面的宮女太監都感受到了,大氣都不敢出,十分安靜。
陸離本能地感受到一絲危險。
可單看蕭靖馳的表現,又看不出什麼問題。
“孩子長大了,有時候有點小脾氣很正常。”陸離只好安慰自己,“當家長的,也要體諒孩子嘛。更何況,我今天剛阻止了孩子捍衛自己的名聲和尊嚴,他和我鬧脾氣,我也不能說什麼,對不對?”
【黑化值已經到達39%,超過最後拯救時限,宿主即將受到“瀕死”處罰,將在一段時間後開啓,請宿主做好準備。】系統沒有迴應陸離內心自我安慰性質的吐槽,冷酷地提醒道,【宿主,請務必做好十分充分的心理準備。】
“瀕死處罰是什麼?!”陸離急了,“說好的不會致死呢?”
【是不會,所以懲罰內容是“瀕死”而非“致死”,系統不會對宿主做出任何欺騙性的承諾。】
“你在這和我玩文字遊戲?!”陸離這下真的有點害怕了,“不至於吧,一個黑化值而已,才30%,你就要我付出這麼大代價,這合理嗎?!”
【黑化值是一項很重要的屬性,若世界的主角蕭靖馳黑化值超過正常值的50%,整個小世界的走向都會發生巨大變動;若是黑化值達到100%,將直接引起小世界的崩潰。系統所設立的懲罰,是希望宿主重視黑化值,不可產生僥倖心理。】
後半段解釋,陸離已經沒耐心聽了。
他滿腦子都是那個“瀕死”。
他開始懊惱,若是早知道這黑化值的懲罰這麼恐怖,那個秀女被拉走時,他就不該,不該……
陸離在心裡糾結了半天,泄氣了。
無論如何,他都沒法說出“不該出手相救”這種話。
黨和國家的九年義務教育,不允許他做出這種違背良心的事。
那還能怎麼辦,見招拆招吧。
等陸離回到寢宮時,劉公公已經回來了。
他神色如常,見到陸離和蕭靖馳,笑容憨厚地行了個禮:“皇上,陸大人,卓醫師已經到了。”
陸離看着他欲言又止,有心想問那個秀女的下落和去向,但想到39%的黑化值和恐怖的懲罰,他還是閉嘴了。
算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找她。
“湘君近日身體總是不見好轉,是否該換藥了?”蕭靖馳將陸離摁在牀邊,皺眉道,“他最近兩日總是咳嗽不止,精神也差。”
面對蕭靖馳時,卓興那副不正經的毒舌樣子收斂了大半。
他走上前給陸離號了號脈,認真地說:“皇上,陸大人體質本就偏弱,這毒藥入體,更不是一兩日就能清除的。臣倒是有藥效更猛烈些的方子,但陸大人的身體怕是承受不住,若是起到了反效果,就得不償失了。”
診脈時,蕭靖馳就坐在陸離身邊,將陸離空閒的那隻手放在掌心裡,牢牢握着,像是怕他跑了一樣。
蕭靖馳這樣子,讓卓興和陸離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尤其是卓興,他不僅不敢像單獨面對陸離一樣插科打諢偶爾再諷刺兩句,還乖得像個鵪鶉,要多純良有多純良。
他偷偷看了一眼陸離和蕭靖馳交握的雙手,表情糾結,但終究沒敢說什麼。
蕭靖馳此時就像圈着自己領地的野獸,極其小心地把自己的獵物放出一點給外界的人看一眼,但若是想逾越了這層界限,這隻暴怒的野獸一定會憤然而起,把企圖冒犯的人撕成碎片。
卓興不敢賭。
他年紀輕輕能在宮裡有着非凡的地位,不僅是因爲醫術高超,更是因爲他會審時度勢。
蕭靖馳一臉“老婆被人勾搭了”的陰鬱表情,傻子纔會觸他眉頭。
卓興診脈的動作都十分老實,與陸離的接觸能少就少,早就把之前害怕陸離這顆白菜被蕭靖馳拱了的擔憂放在了一邊。
阿彌陀佛,自己的安危最重要。
更何況,這顆白菜看起來,也沒有什麼不高興的。
“那算了。”蕭靖馳見到卓興規矩的動作,神色好看了些,“繼續按照現在的藥來吧。”
“是。”卓興畢恭畢敬地答道,“陸大人近日心情也不甚好,再加上毒的作用,陽氣頗虛。臣再給陸大人開兩味這方面的藥吧,若是以後養好身體,也無損於陸大人……額,某方面的能力。”
陸離越聽越不對勁,聽到後面大驚失色想要去捂卓興的嘴,但已經遲了。
蕭靖馳握着陸離手掌的手驟然施力,把陸離捏得生疼:“你的意思是,湘君那方面……目前爲止,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