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想得很清楚，無論如何，蕭靖馳在朝廷的地位不能下降。
他知道朝廷有很多人和他敵對，巴不得他名聲掃地，比如許平淵等人。但這些人和他固然立場不同，對蕭靖馳卻是忠誠的，辦事能力也強。
這些人，組成了蕭靖馳朝堂的骨幹。
如果他們對蕭靖馳失望，蕭靖馳將會失去一大批忠臣，他將站在一個孤高的位置，身邊什麼也沒有。
哦，可能還有他陸離。
但是陸離自忖不能以一敵百，代替蕭靖馳的那些肱骨之臣。
再說了，陸離知道蕭靖馳早就想進一步削弱士族勢力，重用寒門子弟，這些年來，蕭靖馳在官職的升降上也嚴格貫徹了這一點。
許平淵等人之所以能上位，也和蕭靖馳的這一想法不無干系。
但是爲了保住他，一切格局都悄然變化了。
寒門高官多次想要懲治陸離無果，人心渙散；在蕭靖馳上次動怒，革除了一個以死相逼、要求將陸離關押大理寺的寒門官員後，皇帝和寒門之間的關係降至冰點。
陸離無論如何，也不想看見這些。
外面那些酸儒已經開始動筆頭子編排蕭靖馳了，陸離難以想象，一個本該聲名赫赫的明君，居然會爲了這些事，在史書上留下污點。
“蕭靖馳又沒有做錯什麼。”陸離不服氣地對系統說，“他憑什麼要承受這些？如果我們真能走到後面，我會努力洗白自己，問心無愧地坐上一人之下的位置，讓人挑不出毛病。只要我做完主線任務，把真正的幕後反派傅司佩推到人前，想必我不難做到這些。”
系統還是有些擔心：【可是宿主，你現在全身黑點，還要再給自己增添罵名嗎？你黑點越多，傅司佩就越難曝光，你可要想好了。】
“我想好了。”陸離說，“如果蕭靖馳在朝堂捉襟見肘，那我也討不到好處，早晚會被反噬。但如果只有我滿身黑點，而蕭靖馳依然是個挑不出錯的明君，他爲我澄清的可信度就會更高，他自己展開行動也會更容易。不管是爲了他還是爲了我，我都要這麼做。”
【我剛纔在後臺做了分析，宿主說的我雖然不理解，但是通過演算，可以查到宿主想法的可行性。】
“人類的事情你搞不懂，很正常。”陸離自信地笑了笑，“這些酸儒不是最喜歡什麼‘孝悌之道’‘以德報德’嗎？蕭靖馳爲了先皇后的遺願對我好，是爲大孝；爲了報答我的救命之恩而全力保護我，是爲大德。如此孝順正直的人，我倒要看看，那些酸儒要怎麼說？”
【宿主心裡有數就好，祝宿主成功。】
“肯定會成功的！”陸離胸有成竹道，“而且，我這麼做還能麻痹傅司佩，讓她以爲我大勢已去，得意忘形，儘早露出馬腳。日後我推翻所有謠言重新立於人前，許平淵那些人會露出什麼表情呢？”
陸離越說越興奮：“想想就感覺好爽！哎呀，居然可以想到這麼了不起的方法，我真是個天才。”
系統：【……宿主，你悠着點。】
“等着瞧吧，就看那些宮人靠不靠譜了。”
蕭靖馳下朝回來見到陸離時，立馬把他拉了過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
見他沒事，蕭靖馳才鬆了口氣：“劉公公說你今日閒逛的時候，和宮人起了衝突，可有事？”
陸離知道，蕭靖馳既然讓劉公公的人跟着他，想必他一舉一動都逃不過蕭靖馳的眼睛。
不過他也沒有被監視的惱怒，只覺得此時緊張兮兮的蕭靖馳特別可愛。
這大概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
“我當然沒事啊。”陸離笑眯眯地說，“你倒是應該問問那些宮人有沒有事，纔是真的。”
“你無礙就行。”蕭靖馳看着陸離，欲言又止，“朕聽說你……”
他沒說完，大概是爲了尊重陸離，想讓陸離親口說。
“哦，你是說，我讓那些宮人傳播的‘謠言’嗎？”陸離本來也沒打算瞞着蕭靖馳，很自然地將此事說了出來，“我覺得吧，既然我是個抱大腿的，就要有抱大腿的樣子。只有大腿足夠粗足夠堅硬，我才能開心地在宮裡鹹魚。”
陸離本來覺得自己說的話稀疏平常，但蕭靖馳臉色卻變得很奇怪：“足夠粗足夠硬……大腿？”
陸離不解地說：“對啊，怎麼了嗎？抱大腿是我做夢時候的說法，就是……”
他說到一半，總算意識到問題了。
“你……你想什麼呢！”陸離惱羞成怒，熱度從耳根蔓延到臉頰。他色厲內荏，兇巴巴地說，“我……我就是說一句普通的話，就是，就是想讓你在朝廷更有威信，你收一收你腦子裡的東西！”
“朕也沒說朕在想什麼，湘君怎麼就知道了？”蕭靖馳意味深長地看着陸離，“還是說……湘君想到了些奇怪的東西？”
“你別惡人先告狀啊！”陸離連脖子都紅了，“打住！說點正常的！”
男人之間開點帶有黃色廢料的玩笑很正常，但是……但是！
這可是蕭靖馳啊！
還是他剛剛確認關係的男朋友！
在這種情況下討論這個，普通的玩笑，就帶了點曖昧意味了。
“好好好，朕不說了。”蕭靖馳好笑道。
他十分享受陸離現在不把他當外人、自由自在的態度，上朝時糟糕的心情也好轉了許多。
他伸手，用小心中帶着試探的態度，輕輕觸碰到了陸離的臉。
陸離緊張地瑟縮了一下，但是沒有躲開。
不僅如此，他還怕剛纔縮的那一下傷害到了蕭靖馳的感情，乖乖把臉又湊近了些，讓蕭靖馳整個手掌都貼在了他的臉上。
末了，他擡起頭，自認爲帥氣逼人地對蕭靖馳笑了笑。
殊不知，在蕭靖馳眼中，此時的他就像一塊可口的糖糕，軟軟糯糯的，連通紅的臉頰，都像是香甜的紅豆沙。
蕭靖馳將雙腿交疊，就着此時的姿勢，慢慢向陸離靠近。
而陸離並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