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娘子看到鄒晨不接受自己送的禮物,不由得愣了一下,有些下不臺來,臉上便有些不自在起來。
鄒晨看到林大娘子臉色變了,就慢悠悠的解釋:“大娘子,實在是侄女從來沒有用過這些東西,也不愛這些。大娘子的好意,侄女心領。侄女尚未及笄之年,用不得這些,……大娘子送我的鐲子,侄女便極爲喜歡,……”言下之意便是這些禮物不是她一個閨閣小娘子能用的物件,所以她不能接受,而鐲子是屬於她可以接受的禮物範圍內,所以她很喜歡。
林大娘子也不知有沒有聽明白,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晨姐,伯母我不過是瞧着姐兒天生麗質,若是用了粉會更添幾分顏色。豈會有其他的意思?”
鄒晨笑着福了一福,說道:“等到侄女再大了幾歲,一準要去向伯母要粉擦呢,到時伯母可不能想着只給自家的姐兒,不給我呀……”一番話說下來,把林大娘子逗的直笑,她看到鄒晨執意不受,便嘆了口氣,總不能自己強塞到她的手裡吧,便不再談論這個話題了。
她又向鄒晨說起了陳琦的近況,鄒晨低着頭默默地聽着,雙手不停的絞着帕子,顯見得心裡極爲不安。
屋子裡,莫名其妙的氣氛有些詭異起來,鄒青華看了看鄒晨又看了看林大娘子,奇怪的打了個寒顫。
過了一會杜昭回來示意禮物已經準備好了,鄒晨看了杜昭一眼,看到她連眨了兩下眼睛,便長吁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輕鬆。
林大娘子看到回禮已經備好,便知道鄒家要送客了,父母不在。女兒不迎客不留客,按禮她是不能留下來吃飯的。所以打了個哈哈便起身要告辭,有意無意的把妝柩盒子忘在桌子上面。
鄒晨急忙捧着那個妝柩盒子雙手奉到了林大娘子身前,林大娘子愣了愣,示意身邊的僕婦把盒子接下。笑着拍了拍鄒晨的手,然後才帶着一衆僕婦們出了屋子。
鄒晨恭謹的站在院子裡將林大娘子送出院,然後由鄒青華將她們送到前院。
等到林大娘子一出院,鄒晨緊張的拉着杜昭回了屋子,詢問杜昭:“禮物剛剛可檢查過了?可有什麼夾帶?紙條?信件?有沒有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東西?”
杜昭低語:“不多,老奴檢查過。布匹都一匹匹仔細的抖開。宮花也給看過,就連送禮物的箱子都仔細的敲過。確實是沒有多出來的東西!”
鄒晨聽了這話纔鬆下了緊繃着的身體,倒在了椅子上面。低呼,“可緊張死我了,媽媽,要不是你一直教誨我提醒我讓我注意這些小東西小禮節,我還真的就把那胭脂盒子給留下來了!那我豈不就是會被人恥笑了?還未及笄我就想擦粉。我倒是有多不自重多不自愛啊?這林大娘子倒是打的好主意!”若不是杜昭平時的教誨,鄒晨是真不知道未及笄的閨閣女郎是不需要擦粉的,只有及了笄纔可以插簪子擦粉穿褙子,只有妓館中的小姐纔會在未成年就擦粉插簪子。
杜昭好笑又好氣的看着鄒晨,“小女郎這是做甚,坐無坐樣。站無站樣,還不快起來?”
鄒晨聽了這話卻不起來,而是笑嘻嘻的伸手去拉杜昭。“媽媽,要是以後我嫁了人可怎麼辦啊?”一幅慵懶嬌俏的小兒女模樣。
杜昭軟語輕柔,眼中露出疼愛的神色:“小女郎去哪裡,老奴自然跟着去哪裡。”
“那行,到時我就帶着劉成叔和媽媽一起出嫁。媽媽您看可好?”鄒晨雙眼明亮的看着杜昭,杜昭輕輕的點了點頭。
“日後。你去陳家可要多留心。這陳家人丁衆多,宅子裡怕是不安寧。她無緣無故的送你一些在街上買的東西,哪怕你明知她一片好心也不能留下,否則到時萬一有了什麼夾帶之類,悔之晚矣。”杜昭慈愛的摸着鄒晨的秀髮,緩慢的說道。
“我自是知道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媽媽早已經教導過我了。”鄒晨說着說着突然想起了陳琦,他每天呆在這樣的家族裡,每日面對着刀光劍影,着實是不容易。“媽媽,我現在真是後悔,我當年不該隨便就指了陳家。我若是嫁到一戶普通的人家去,沒有這麼多得是是非非那該有多好?”
“這人與人的緣份,不是你能預料的。就象老奴我,從來都沒有想到能有出宮的那一日,也從未想到還能回家,還能,……”杜昭越說聲音越低,漸漸的聽不到了。
鄒晨嘆了一口氣,抓住杜昭的手緊緊貼在自己臉邊。杜昭在宮中曾被仁宗收用過,事後被幾個內侍吊在院子裡強行洗了身子並灌了絕育藥,又被內侍當衆侮辱過,她當年若不是想着劉成怕是早已自盡了。劉成對她一心一意,寧肯一生一世等她也不願娶別人。
這兩人,郎有情,妾有意!原本應該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生下幾個孩子過着快樂的日子。
可惜老天弄人,總是不肯讓好人幸福……
“我給劉成叔和媽媽養老送終!”鄒晨淺笑輕語,眼角卻一滴淚水滑落。杜昭重重的點點頭將鄒晨攬在了懷裡,如同攬着自己的女兒。
鄒青華回到東院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幅場景。
鄒晨看到小姑娘回來了,擦擦眼角的淚水,問道:“小姑娘,林大娘子可曾交給您什麼東西不曾?”
“啥也沒有給我,……”鄒青華攤攤手,然後想了想後又說,“只是我看她臉色不太好,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沒有給您東西就好,這我就放心了!”鄒晨笑道。
“小晨,這是怎麼了?”鄒青華蹙了下眉,“難道是她給的東西不對嗎?”她想起剛纔杜昭查驗東西的時候那份仔細勁,布匹給抖開宮花給拆開,這明明是在活活打陳家的臉啊。
鄒青華對陳家的事情一無所知,鄒晨也不想宣揚出去。便笑道:“沒有,我只是覺得父母不在,咱們不能私下接受她的東西。”鄒青華聽了這話便似懂非懂的點下頭,然後說道:“我對這些禮儀啥的,一竅不通,萬一有不周到的地方,杜媽媽您可得指點着我啊。”
杜昭便笑着行了禮,稱指點不敢,只敢在一旁協助。
且說林大娘子回了陳家,先回了自己院子換了衣裳。又去了陳家宗長那裡向他稟告給鄒晨的禮物已經送過去了,再去了陳宗長渾家那裡請安,轉了一圈之後才又回到自己院子。
陳六郎原本正在外面和幾個朋友吃酒。聽到渾家已經回來了,急忙推了宴席來見渾家。
到了家中一看,林大娘子正坐在窗前卸妝。陳六郎看着渾家往自己臉上抹露水,厚厚的脂粉沾在細溼布上,一會一張臉便由白變成了蠟黃。
“東西送出去了嗎?”陳六郎厭惡的扭過頭。裝作在看屋裡的陳設。
林大娘子聽到夫君的聲音,嚇了一跳,急忙往臉上撲臉,可是臉上溼一塊幹一塊的,結果粉越撲越難看。
她急忙拿了一塊帕子捂在自己臉上,坐在菱花鏡前看着在鏡子裡的夫君。“沒有,那小娘子警覺的很,送給她胭脂盒子她不要。”
陳六郎聽了這話大急。“你個蠢物,讓你送個東西你也送不出去,要你何用?”
林大娘子委屈垂下眼簾,哽咽道:“我堂堂陳家大娘子,居然去給一個小輩的未婚娘子送禮物。我已經夠折面子了。你還要我怎麼做?她不肯接受禮物,難道你要我強塞進她的懷裡不成?”
“你在鄒家莊是怎麼做的?你從實和我說來。”陳六郎氣呼呼的坐在渾家的身旁。向她要準備送給鄒晨的那個胭脂盒子。
林大娘子把胭脂盒子給了他,然後把自己在鄒家做過的事又細細地和陳六郎說了一遍。
陳六郎正在打開胭脂盒子下面的暗格,聽得渾家的話,手不由得一緊差點被暗格給夾出血來,“你個蠢物!腦子被豬啃過了?”反手一巴掌就打到林大娘子的臉上,把她打的一個趔趄,從凳子上面摔到了地上,臉上的帳子飄落到了地上,露出一張全是粉渣的臉來,陳六郎噁心的呸了一口轉過臉去。
“我是怎麼教你的?我不是讓你把這個東西塞進禮物裡嗎?你怎麼單獨交給她了?蠢,蠢,蠢!”一連罵了她三聲蠢。
林大娘子低下頭爲自己辯解,“我怎麼敢塞進去,你是不知道,鄒家那位從宮裡來的媽媽,眼尖着呢。所有的禮物,她都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然後又當着我們的面把宮花盒子給打開了。我還好沒塞進去,要是被她們發現不更是難堪?”
陳六郎從暗格裡掏出一個疊得整整齊齊的絹絲肚兜出來,就手一抖,只見上面繡着鴛鴦戲水,交頸而眠,看這大小正好是合適十幾歲少年所用。
“我原本想着讓你把這東西送給她,等過幾天,咱們趁着她父母回家之時去她家做客,然後你裝做妝花了去她院子裡補妝,把這肚兜的事情給捅出來。可是沒想到,你卻連這點子事也辦不好!你說我娶了你十幾年,供着你吃供着你喝,你都給我做什麼了?你除了會生兒子你還會什麼?”陳六郎言語惡毒的罵道。
“你還想當宗婦?就憑你這塊料?你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你怎麼不去死?”說完了這句話,將鴛鴦肚兜扔到了林大娘子的頭上,揚長而去。
林大娘子看到夫君甩袖而去,伏在地上叫了陳六郎幾聲,卻沒得到迴應。
她捂着臉痛哭失聲,心裡不停的在咒罵,“鄒晨?鄒晨?你個賤婦,若不是你,我豈會被我夫君打?”
我此生定會與你誓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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