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比,給你。”愛麗拿出一封繫着緞帶散發着花香的信。
我側開身不接,先問:“這是什麼?”
愛麗搖搖信,說:“信啊。”
菲絲跳過來貼着我坐,一臉壞笑。
我敏感的察覺到不對的地方,呵呵笑着說:“我不收,除非你先告訴我這是誰給你的。”
愛麗一屁股坐到我旁邊,興致勃勃的邊打開信邊說:“這是剛纔巴里給我的。”
菲絲立刻轉到愛麗旁邊坐下,兩人一起把那封據說是送給我的信打開了,頭挨着頭讀了起來。
幸好這裡是只有我們三個人的寢室,愛麗讀信時誇張的聲音沒有讓第四個人聽到,不過在聽到那幾句“……我在上課時一直看着你,看着你聽課時的樣子”,“……這都是爲什麼?”,“……我知道我很傻。”,我還是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他這是從哪抄來的?”我嫌惡的說。
愛麗和菲絲一起瞪我,愛麗說:“貝比,這個男孩很可憐的!”
我失笑道:“愛麗,我只有十一歲,你不覺得現在說這個有點早嗎?”
菲絲古怪的看着我說:“貝比,做爲一個淑女,男士的追求是我們魅力的證明,這跟我們的年齡無關。”
我看着這兩個認真的姑娘,投降道:“那好,我寫封回信拒絕他?”
“不!”愛麗和菲絲一起尖叫。嚇了我一跳。
看到我被嚇到,愛麗清清喉嚨說:“貝比,你不能這樣傷害一個喜歡你的男孩的心。”
菲絲坐在另一邊說:“對。你不能這樣拒絕他。”
她們兩個一左一右的,我已經發現這兩人是認真的。可能我也需要轉變一下觀念,或許在英國,女孩和男孩談戀愛的時間比中國要早一些。
我認真的說:“可是我應該誠實一點吧?我並不喜歡他啊。”更正,我甚至根本不記得他。
我問:“他跟我們一樣是一年級嗎?”如果是比我高的年級,那他就是戀童。
愛麗和菲絲譴責的看着我說:“巴里·拜耳跟我們一樣是今年赫夫帕夫的一年級!”
我舉手投降,明白這是我的錯,以前真的對身旁的事太不關心了。
愛麗像個老師一樣對我說:“你不能明確的拒絕他,這會惹麻煩的。你可以先敷衍他一下,然後慢慢疏遠他。”
菲絲也說:“你可以告訴他先當朋友,然後你可以交其他的男朋友,然後再告訴他很遺憾之類的。或者不明說,他會自己離開的。”
這兩人都很有經驗啊。我震驚的看着她們,現在的十一歲女孩都這麼早熟嗎?
這兩人觀點一致的說:“總之,不用太在乎他。如果他送你禮物,就收下來。但要表現得像是朋友的禮物那樣普通。不要回送他任何東西。然後就像普通人那樣對待他就可以了。”
“禮物?”我鸚鵡學舌一般。
“馬上就要二月十四日了,他一定會送你禮物的!”愛麗說。
“如果他約你,你要說要學習寫作業什麼的。不能跟他出去。當然你可以邀請我們陪你一起去見他,我們再多叫幾個人就可以了。”菲絲這樣說。
我拒絕了她們想要幫我回信的好意,拿着那封散發着花香的信想了很久,最後決定不管它。只要我冷淡一點,那個男孩一定會明白的。
不過我還真的沒有想到,我居然還需要面對這種事。
我問愛麗和菲絲她們有沒有交男朋友,結果這兩人回答我她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
而她們回答我喜歡的人是誰時,更是嚇了我一跳!
“哈利·波特?!”我幾乎要從牀上掉下去!
這兩個姑娘理所當然的點頭。
我結結巴巴的問爲什麼。愛麗聳聳肩說:“他很帥啊!”
菲絲說:“他很酷。”
“不過我們不想告訴他。”愛麗輕鬆的說。
“對,我們會默默的支持他的。”菲絲說的也很輕鬆。
我忍不住問:“那他說那個不能說出名字的人回來的事,你們相信嗎?”
愛麗和菲絲的臉色變得蒼白了,似乎就算是在這裡提起那個不能說出名字的人也令她們害怕。
愛麗含糊的說:“……我想可能有什麼原因吧,他這樣說。”
菲絲點頭。
我覺得很複雜,就算是愛麗和菲絲這樣對波特崇拜的小姑娘,也不相信他說的話——
二月十二日是星期一,距離聖誕假期結束已經過去一週的時間了。對我來說倒像是已經過去了一年。
發生在上週四魔藥教授辦公室的事給了我很大的衝擊,但我覺得這對於我看清自己的立場是很有幫助的。之前的我真是太天真了。
昨天接到了巴里·拜耳的情書,我要說我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我還真沒有想過要在這麼早的時候就面對這種事,以爲最少也要再兩三年。
星期一早上到餐廳吃早餐時,愛麗指那個巴里給我看,憑良心說,很路人的一個普通男孩,有些呆。再次憑良心說,我跟他在氣質上很般配。
因爲我也很路人,外表普通,髮色棕色偏黃,算不上金色,很稻草,五官分明,但完全沒有靈氣,誰看到都轉眼就忘。
唯一在我身上稱得上特點的就是圍繞在我身周的陰沉之氣,可能我自閉習慣了,雖然現在跟大家熟悉些了,但看起來還是一個膽小鬼。
我痛苦的承認可能在未來嫁的就是這樣平凡普通的男人了。但這個巴里跟我完全沒有心有靈犀,我在早餐桌上看了他十分鐘,他愣是根本沒發現,可見神經遲鈍的程度。
結果去上課時,我忍不住問愛麗他真的喜歡我嗎?會不會是送錯了信或者會錯了意?
看着還有兩分鐘,我們三個跑到角落裡把信掏出來再看一遍,愛麗逐字逐句的推敲了一遍說:“如果這不是情書,那我也不知道情書是什麼樣了。”
我看着滿篇的他好苦他好愁他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實在也很難相信這是他自己寫出來的。這看起來不像情書,倒像是一個被拋棄的男人的遺書。
我把信收回書包說:“可能他根本不是認真的,不用管了。”
愛麗和菲絲聽我這樣講都露出失望的樣子,我想她們大約覺得很好玩。
這時那信突然從我手中飛出去,我驚訝的看到馬爾福跟他的同學們站在那裡,而他手中正拿着我的信。
一個黑髮的女生諷笑着說:“這就是赫夫帕夫來霍格沃茲的目的?找個男人嫁掉嗎?”
他們暴發出大笑,馬爾福壞笑着攤開信準備看,那一羣人都圍着他。
電光火石間我抽出魔杖指着信大聲念道:“烈火熊熊!!”
在馬爾福手中的信突然竄起幾米高的火苗!他驚叫着把着了火的信扔掉,嚇得臉色蒼白。
那個黑髮女生氣得臉色蒼白,她抽出魔杖指着我說:“你這個泥巴種……”
我可不敢賭斯萊特林的良心,魔杖一抖指着那個女生說:“除你武器!!”
她的魔杖應聲飛出她的手,砸到牆壁上。
馬爾福和一羣斯萊特林彷彿被冒犯了一樣,紛紛抽出魔杖指着我。
我已經是騎虎難下,但如果事情再來一次,我也不會讓馬爾福有奚落我的機會。
馬爾福猙獰的看着我,咬着牙嘶嘶的說:“你這個該死的赫夫帕夫!!”
我擋在已經嚇哭的愛麗和菲絲的前面,舉着魔杖死死盯着眼前這羣高大的斯萊特林。
這下事情鬧大了。我心裡只有這樣一個念頭,或許我不用讀夠一年就可以離開了。
就在我以爲事情已經糟得不能再糟的時候,斯內普教授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似的大步走向我們,他抱臂站在一步之後,戲謔的打量着面前的這一切。
他油滑的說:“這是怎麼了?馬爾福,你來說。”
我默默後退,慢慢將斯內普教授的攻擊角度也考慮了進去。
這個舉動換來他冰冷的一眼。但我已經不可能再將他當成一個友善的人了,再說跟我發生衝突的又是斯萊特林,我不能在此時賭他們這羣人的良心。
馬爾福說我突然攻擊他們。那封被他們奪走的信已經被我燒掉了,這下可真是連證據也沒有了。
看着得意的看向我的馬爾福,我冷哼一聲。
斯內普看向我說:“克林頓小姐,請放下你的魔杖。我想在學校裡除了課堂上,你沒有在別的地方使用魔杖的自由。赫夫帕夫扣十分。因爲你攻擊同學,赫夫帕夫扣……”
我打斷他,冷笑着說:“這話說出去都要笑死人了!一個赫夫帕夫居然會無故攻擊一羣的斯萊特林?馬爾福,你當這所學校裡的人都像你這樣愚蠢嗎?”
我雖然說的是馬爾福的名字,眼睛看得卻是斯內普教授。
他慢慢瞪大眼睛,我無畏的與他對視。而在我身後的的愛麗和菲絲已經被嚇得連哭聲都不敢發出來了。
此時走廊裡一片寂靜。
我護着她兩個,手中的魔杖根本沒有放下來的意思。
馬爾福和其他斯萊特林似乎是因爲他們的院長在這裡,所以沒有人出聲,但他們的視線倒是像刀子一樣刺向我,看着我就像看着一個死人。
我像是要把滿腹的怨氣全撒出來,繼續說:“剛纔明明是馬爾福先生和他的同伴突然攻擊我們,我逼不得已才爲了保護自己舉起了魔杖。然後教授你到這裡來不分青紅皁白就指責我,這也有些太不公平了。”
斯內普教授冷笑道:“令我驚訝……不管是克林頓小姐突然長進的口才,還有她出人意表的咒語才能。”
馬爾福像是突然捉住了我的把柄一樣,馬上說:“教授,她剛纔使用的咒語都是三年級之上纔會學習的!”
斯內普教授看向我,好整以暇的等待我的回答。
我仰起頭,說:“原來是不可以用的啊。那我可真不知道。”
那個斯萊特林的黑髮女生搶白道:“一個赫夫帕夫的一年級居然能熟練使用高年級的咒語?光是在哪裡學得只怕就有問題。”
我眨着眼睛天真狀回答:“當然是學校的圖書館,難道還有別的地方嗎?”
馬爾福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興奮的臉發紅,突然大聲說:“當然是一個秘密的集會……之類的地方。”
我馬上回答他:“看起來倒是馬爾福先生比我更清楚有什麼樣的地方可以學習這些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