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散去了,只有十七個人沒有走,其中就包括遲寬。遲寬不想再做送水的工作了,他覺得送水體現不出他的價值,也不能讓自家用上電。他做夢都想改變自己的命運,俗話說富貴險中求,現在機會來了,或許當兵打仗能讓自己有一日成爲人上人。
“你們這些人想參加陸戰隊嗎?”辦事員的目光在這十七個人身上一一掃過,問道。
“我們願意當兵。”衆人道。
“跟我去體檢,體檢合格就能當兵了。”辦事員說罷,打開院門,帶着衆人來到市政府旁邊的醫院。
醫院有二十名醫生,十名護士。這些穿越衆來自全國各地,院長曾在一座三線城市醫院做外科大夫,做個小手術絕對沒有問題,其餘那些大夫都是剛畢業一兩年的醫學院學生。醫院沒有什麼醫療設備,所謂體檢不過就是量一下血壓、體溫,聽聽心跳,看一下嘴巴里有沒有蛀牙,簡直如同兒戲。
從無到有創建一座城市沒那麼容易,數千人吃喝拉撒睡都要肖月朗和小菊忙活,千頭萬緒,他們只能先挑最要緊的事情解決。他們帶過來的人身體都很健康,因此醫院建設自然要排在後面。
遲寬檢查了身體,醫院給他開了一張身體合格的證明,讓他那這證明去市政府徵兵處報道。市政府徵兵處是個臨時機構,完成這次徵兵工作就會撤銷。遲寬敲開徵兵處辦公室的房門,斯蒂諾克坐在屋子裡跟張麟進行交談。
“我是來報名參軍的。”遲寬道。
斯蒂諾克皺了皺眉頭,顯得很不耐煩。
“你叫什麼名字?”
“遲寬。”
“把體檢合格單給我吧,你站在門口,一會有人來報名,不要讓他們進來,你把這張表收了,然後告訴他們明天來我這裡報道,從明天開始就進入軍營正式訓練,家裡該處理的事情今天就要處理好,以後可能很長時間沒有機會回家了。”斯蒂諾克道。
遲寬把體檢合格單放在斯蒂諾克的辦公桌上,轉身出了門。
“就十七個人報名參軍,太過分了,我這個新任命的連長手底下應該有一百個兵,可是現在只有十七個,我沒法帶他們去那個新發現的島執行任務,你們市政府應該給士兵更多的利益,否則沒人願意當兵。”斯蒂諾克抱怨道。
“這件事必須上報肖老闆,張市長也沒有權利私自做主。”張麟道。
“肖老闆應該給張市長更多的權利。”斯蒂諾克道。
張麟笑笑,沒說話。
遲寬回到家裡,擔心將當兵的事情和盤托出會遭到父母反對,他只是對父母說明天就要接收訓練,可能幾個月不能回家。父親沒說什麼,母親倒是說了許多,反反覆覆告誡遲寬在外面要長心眼,吃虧的事情別做。
母親知道遲寬打小就愛吃蔥花餅,打算貪黑給遲寬烙蔥花油餅,讓他帶着去船上吃。遲寬不願意讓母親操勞,就騙母親說水手伙食好,有專門做飯的廚師給調理伙食,若帶了蔥花餅會被長官沒收。母親聽了這個話就放棄了給他烙餅的打算。
弟弟遲闊很羨慕哥哥去當水手,晚上遲寬躺在自己的房間裡迷迷糊糊快睡着了,遲闊推門進來,鑽進遲寬的被窩。
“哥,我再長几歲也去當水手。”遲闊道。
“咱家得有人留下來照顧家裡,我在外面闖蕩,你在家裡照顧爹媽,我賺了錢給你一份。”遲寬道。
“你賺了錢娶了媳婦,讓你媳婦照顧家裡就是了,我是男人,男人就得出去闖世界。”遲闊道。
“毛都沒長全,還男人呢!”遲寬被弟弟逗笑了。
“我都變聲了,喉結也有了,你再小瞧我,我跟你急。”遲闊傷了自尊,氣哼哼地道。
“你們說什麼呢?這麼大動靜,小闊,你給我出來,你哥明天就去當水手了,晚上不讓你哥睡好覺,明天上了船就得吐。”母親在臥室裡喊道。
遲寬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來到市政府,昨天報名參軍的十七個人全部到齊後,斯蒂諾克將帶着他們來到港口一座倉庫前,從裡面取出十七套救生衣,衆人拿着救生衣跟着斯蒂諾克到達一處海灘,海灘上堆了許多竹子和繩子、鐵絲,斯蒂諾克指着那些東西用命令的口吻對他們道:“你們把這些竹子捆紮竹筏。”
十七個人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沒有人動彈。
“你們不會製作竹筏?”斯蒂諾克問。
衆人搖搖頭,斯蒂諾克罵一聲笨蛋,便走過去,讓人取了一些竹子、繩子、鐵絲,手把手地教他們如何捆紮竹筏。竹筏捆紮好後,斯蒂諾克命令衆人穿上救生衣,準備到海里訓練撐竹筏。訓練之前,斯蒂諾克給衆人做了示範。斯蒂諾克將竹筏拖進海水裡,雙腿叉開,撐動一根粗長的竹竿,他兩隻腳掌十個腳趾狠狠地釘在竹筏上,身體後仰,把身體的重量壓在竹竿上,粗長的竹竿在斯蒂諾克的後壓下猛然彎曲,斯蒂諾克的雙腿藉助竹竿反彈的力量,驅動竹筏前進,竹筏衝出去的瞬間,斯蒂諾克雙手快速交替抓住竹竿上端,用力一撐,身體前傾時,竹筏加速前行,衝出十幾米。如此反覆,動作流暢、剛猛,一個海浪迎面打來,斯蒂諾克身體前傾,撲在竹筏上,雙手死死扣住竹筏,竹筏被海浪托起來,斯蒂諾克連同竹筏被海浪甩到半空中,斯蒂諾剋落在水中,奮力游到海灘上。
“在海面撐竹筏可以訓練同海浪搏鬥的經驗,磨練堅強的意志,這就是今天訓練的目的。好了,你們自己練吧,哪個落了水,其他人就把他撈上來。”斯蒂諾克說罷,走到一個遮陽傘下,躺在竹製的搖椅裡閉上眼睛,再不去理會那些新兵蛋子。
竹林所在的那座山被張浩命名爲竹山,竹山的半山腰用鋼管圍繞山體搭建起一座平臺,平臺上鋪了一層厚木板,上面用竹子搭了幾座倉庫和房屋。這段時間張浩每次過來都會出現在中間那座竹屋裡。這竹屋只不過外表看上去是竹子搭建的,其實內部支着鋼架,四面牆壁以及屋頂焊了厚鋼板。張浩再不是當初那個一文不名的小腳色,他現在已經在次位面擁有一個海島,海島上數千穿越衆都仰賴他提供物資纔可以生存下去。這些穿越衆絕大多數他都不瞭解,沒有人知道會不會有人爲了海島的控制權對自己不利,所以他不能不事先做好提防。
屋內僅有一張牀、幾把椅子、一張書桌、一個書架再無其他東西。這天張浩來到次位面,從衣兜裡掏出手機,這個手機其實是一個遙控器,按下遙控器上的按鈕,頭頂天棚打開一個四方形的天窗,又按了一下按鈕,上面落下一個繩子,繩子下拴着一個帶指紋識別功能的保險箱。右手食指按在開關旁的屏幕上,保險箱門自動開啓,張浩從裡面取出一套防彈衣,一支勃朗寧手槍,兩個上滿子彈的彈夾。穿上防彈衣,手槍和彈夾藏在後腰上,肖月朗走出竹屋,順着鐵管焊制的梯子走下平臺,沿着溪水下了山。
竹山至楊家村修了一條砂石路,肖月朗在山下的一座石屋裡存放了一輛摩托車和幾桶油。打開石屋門上的鐵鎖,取出摩托車,加滿油,騎着摩托車在樹林間的砂石路上慢悠悠地行駛,樹林裡放養了數千頭豬,還有許多兔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跑到路上來,所以他不敢開得太快。
小島的總部設在楊家村附近,沿途設有若干哨卡,哨卡內的哨兵全部是楊家村的民兵,他們很少與港口那邊的穿越衆交往,對張浩絕對忠誠。張浩從哨卡旁經過,哨兵們紛紛立正,舉手敬禮。
總部大院門前的崗樓裡的衛兵遠遠看見張浩過來,趕緊搬開路障,打開院門。張浩騎着摩托車進入院子。總部的幾座房屋均是用大石頭和原木搭建的,院內四個角上設有炮樓,炮樓裡的士兵並非楊家村的民兵,而是主位面退伍老兵,共有一個連,連長姓孫,名叫孫玉成,是小菊的表哥。曾經在某邊防部隊當過連長,這個警衛連專門負責總部的安全保衛工作,張浩給他們配備了突擊步槍。
“玉成,把楊家村的民兵撤回來,我要去港口。”張浩坐在辦公室內抓起電話機,撥通了孫玉成辦公室的座機。
“張老闆,我從警衛連抽調兩個班護送你過去吧,這樣更安全。”孫玉成道。
“沒有必要,兩個班的民兵就可以了。”張浩道。
夏島也就是楊家村所在的那個小島,北面的島嶼被命名爲商島,商島是兩個月前發現的,當時船長趙太航駕駛穿越衆意外得到的漁船探索號,在夏島北部一百三十多海里的海域捕魚,發現北面有一個島嶼,探索號開過去,放下斯蒂諾克的小木船,斯蒂諾克帶着三個水手划着小船登上了商島南部海灘。
斯蒂諾克舉着望遠鏡觀察島上的情況,一羣野人出現在視野裡,大概有三十多個,個個赤身裸體,皮膚黝黑,拿着弓箭、長矛,從一片山林裡跑下來。斯蒂諾克放下望遠鏡,盯着遠處那羣小黑點呆怔片刻,同他們戰鬥還是逃走?三個人自己有兩支短銃,另外兩個人裝備了弩,不能進行遠程打擊,近戰,撂倒幾個,其餘的野人就會依靠人數優勢將他們殺死。斯蒂諾克迅速作出了選擇,他轉身帶着兩名穿越衆將小木船拖進海水,划着小木船離開了夏島。那羣野人跑到海灘上,斯蒂諾克等人已經將船劃出很遠了,即便野人拿着機關槍也無法傷害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