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湖水霎時包圍了我,還沒有從甜蜜中回過神兒的我被迫喝了幾口冰涼的湖水,接着就是不停的撲騰,所有的呼救聲全部被淹沒在喉嚨中,莫名的絕望包圍了現在的我,手所能觸及的地方沒有人任何依靠,現在這是怎麼了?我怎麼會掉進湖裡呢?嘉年救我!嘉年救我!我不停的撲騰着,幾乎就在快要放棄的時候,手腕驀地被抓住了,然後就是有一股力量牽引着我向上面慢慢異動,是嘉年嗎?拼盡最後一絲力氣睜開眼只看見一坨黑色的引子牽引着我,我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甄別到底是敵還是友了,只是第一此覺得居然離死亡這麼近……
這裡是哪裡啊?難道我已經死了嗎?爲什麼一點光線都看不見了呢?我慢慢爬了起來四周是我依稀熟悉的黑暗世界,有水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有水就一定有出口!我拖着疲憊的身子向發出滴水聲音的地方慢慢移動,慢慢移動之後果然在不遠處看見了一絲抖動的光亮,那裡是出口嗎?可能是我高興的太早了,靠近之後纔看清一身白衣帶着面紗的一個女子靠坐在那裡,面前放着一盤棋,好似是因爲面對的是珍瓏難題,眉頭微微的簇在一起,一手撐着腦袋一手捏着棋子輕輕敲着棋盤,好似是在猶豫這一顆棋子到底落在那裡會更合適一樣。
“打擾一下!”我慢慢的靠近,“這裡是哪裡啊?”越靠近越覺得熟悉。
女子擡起頭掃了我一眼不鹹不淡的說,“看來,時間差不多了!”說罷就把手裡的棋子扔進盒子裡站了起來看着我,眼裡滿是笑意,“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你都不記得了嗎?”她輕輕摘下了面紗,我怔住了,一樣的面孔,一個存在於現在和21世紀之間的一個我,她滿含笑意的看着我,“看來你還沒有忘記我啊!”她踱着步子走到我身邊,“這次想知道什麼啊?”上次見到她的時候似乎是看見了嘉年心中牽掛的女人牧星,這次她又想讓我知道什麼啊?反正我覺得這個人的存在就是爲了給我已經足夠震撼的人生再來一個八級地震。
“我沒有想知道什麼?如果說非常想的,那就請你告訴我怎麼回去好了!”我轉過腦袋不再去看她。
“這樣啊!很簡單!”女子又坐了下來,“不過我想知道,你最近過的怎麼樣啊?”
我看了看眼前這個謎一樣的女子,她好似知道這個世界的一切,雖然有一樣的面孔可是我在她的面前就跟白癡一樣,“我,最近好的不得了!”
“哦?”女子微微挑了一下眉毛,“你和熬嘉年,也是好的不得了嗎?”
“自然是!”我向前走了幾步,“不要以爲上次讓我知道牧星的存在我就會怎麼樣,我現在和嘉年好的不得了!”
“哦!這樣啊!”女子似乎一點都不關心我說了什麼,只是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棋盤上面,再次拿起了一顆子,突然轉眼看着我,“你過來幫我看看!我這一步該怎麼走啊!”
“我?”我指了指我自己,她點了點頭,“我不會下棋啊!”
“沒事兒!”女子笑的更燦爛了,“就是因爲你不會下棋,所以纔要你下啊!這樣纔會更加有趣!”看着她詭異的笑容,我還是一步步的走過去看起了她面前的棋盤,不過這到是挺震撼我的。
“這個!”我看了看女子,“這盤棋,爲什麼只有黑子?”桌子上除了棋盤好似也只有盛着黑子的棋盒,沒有白子,沒有對手,這棋到底是一個怎麼下法啊?
“哦?”女子倒是怪異的看了我一眼,“只有黑子啊!你看不到白子嗎?”女子饒有興趣的拿着手裡的棋子另一隻手直接拖着腮,打趣的說。
“這棋盤上有嗎?”不要用這種看怪胎的眼神看我好不好,明明什麼東西都沒有,我能看見什麼啊!玩什麼啊?皇帝的新衣啊?
“這就怪了!我怎麼可以看見白子呢?”女子皺了皺眉,“沒事兒,你就隨意的下吧!也許誤打誤撞也說不準呢!是不是!”女子興致勃勃的看着我。
“那我就隨便下了!”說着我就摸出一顆黑子,看着棋盤上空着的地方,想了一下就隨意在還空着的一個星位下了一顆子,就只是落子的瞬間,從棋盤裡衝出一陣氣流把我掀翻在地上,我詫異的看着坐在那裡的女子,“這,這……”
女子皺着眉頭看了看我下的這顆棋子,“嗯!這是你自己親手下上的啊!”她轉眼看了看我,突然就笑了起來,“好啊!那祝你好運!”驀地有一種力量把我向後拖行,我只能大聲的叫喊,只是在叫喊的時候覺得喉嚨裡好像堵着一口水,馬上就要吐出來了……
“歐!”一口水從嘴巴里涌了出來,耳邊傳來了刀劍相碰撞的金屬聲,我睜開眼睛發現一個身着黑夜的人跪在我面前,眉宇似乎有幾分熟悉,“你是誰?”那個黑衣人似乎是確定我沒有危險之後立刻起身要離開,我只是下意識抓住了他褲腿,“你爲什麼要救我?你到底是誰?”可是那個黑衣人只是很用力的要掙開我的手,我迅速站了起來鉗住他的胳膊,“你是來刺殺九月的是不是?是不是莫迪派你們來的!”我們這裡這麼多人也不像是招惹仇家的樣子,只是今天這裡有九月,他們是不是衝着九月來的!驀地那個黑衣人轉身就給了我一掌,我不得不鬆開他的手向後倒去,“啊——”
“琳兒!”嘉年輕輕一檔就把我護在懷裡,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手裡已經拿着馬車裡的佩劍了,“你到底是敵是友?剛纔你對琳兒做了什麼?”
“琳兒?”那黑衣人轉過身,陰陽怪氣的叫了我一聲,鬢角處微微一皺,看得出來他不勝友好的笑了一下,之後伸出一隻手捏成拳頭,“滅口!”說罷就飛身離去了,這聲音我絕對非常熟悉,只是我居然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聽過屬於誰了?霎時間我周圍就多了四五個黑衣人持着劍把我和嘉年團團包圍,我向四周大概看了一下,這些黑衣人分撥把我們全部孤立起來,洛逸寒、蕭翎楚、方凌汐、阿盛還有侍簫每一個人都有要保護的對象,已然是自顧不暇了,根本沒有辦法關注我們這邊,嘉年一手緊緊的拉住我然後和這些黑衣人斡旋起來,“就憑你們幾個,也敢和本王動手,現在認輸,本王興許還能送你們一條命!”可是那些黑衣人似乎一點都沒有被說動,只是微轉劍鋒向我們撲了過來,我承認我就是一個拖油瓶,只會射箭而且還射不準,現在能做的也只有四處躲來躲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的緣故,嘉年的動作也開始漸漸變慢了,之前滴水不漏的防禦,現在是不是就會被那些黑衣人不時的刺穿。
“嘉年,你沒事兒吧!不要管我,你走吧!”我看着嘉年額頭上細細的汗珠。
“不是!”嘉年驀地用劍支在地上艱難地眨了眨眼睛,“你們這些宵小,居然敢用七步香!”七步香我怔住了,這是什麼東西。
“怎麼?驍勇善戰的攝政王居然會害怕一個小小的七步香嗎?上!”說着那些黑衣人再一次圍了上來,嘉年掙扎着拉着我的手做最後的抵抗。
看着嘉年的體力越來越不行,如果我現在跑開至少可以引走一些黑衣人吧!至少嘉年這邊的情況會好許多吧!我掙扎着要離開嘉年的保護!“鬆手啊!”
“琳兒!”嘉年驀地有抓緊了幾分,“站在我身邊,不要添亂!”說罷又繼續拼殺,我看着每一個黑衣人都竭力的刺殺,而嘉年也越來越力不從心了,“呵呵呵!”嘉年扯着嘴角笑了笑,“看來要速戰速決了!想要這樣和本王對抗!你們還太嫩了!”說罷嘉年猛的一揮劍,一道紫光飛出之後圍着我們的黑衣人全部倒下,半晌之後身上才滲出血色,在這之後嘉年才跪坐在地上。
“嘉年!嘉年!”我跪下來捧着他的臉,這是除去上次在桃花庵看見他,之後見過最脆弱的熬嘉年,“你有沒有事兒啊?那裡不舒服?你說一句話啊!”不知不覺中眼睛開始模糊起來。
嘉年的手慢慢抹上我的臉,帶着繭子的手指輕輕的抹掉我眼角的眼淚,“不要哭!這些眼淚等到本王要死的時候再流出來!本王活着的時候不想看見你哭!”
“胡說什麼啊!你到底怎麼樣了!嘴脣都沒有顏色了!是不是哪裡中毒了!”我伸手抓住了他握着劍的手,瞬間的冰涼幾乎冰凍了我感官。“你的手,你的手怎麼這麼冰啊!”說着我的手全部包裹着他的手,企圖能把我的溫度傳給他。
“沒事兒!”嘉年另一隻手附在我的手上,“只是中毒了而已,不要緊的!”
“什麼不要緊!”我氣的拍了他一下,誰知道我這一個動作引發了他一連串的咳嗽,“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到底該怎麼辦啊!”我摸着他的胸口,“怎麼辦啊!怎麼辦啊!”
嘉年的手覆上了我腦袋,“不要慌!沒事兒的!”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其餘的黑衣人他們會處理好的!你去看看九月,本王在這裡調一下氣息!還有!”他的手滑了下來捏住我的手,“下次,不論如何不可以掙開本王的手,保護你!是本王應該做的事兒!”
“嗯!”我點了點頭,“你真的沒事兒吧!”嘉年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似乎是要開始調理氣息,我轉眼看着其他的人還在和黑衣人纏鬥着,只是情況似乎沒有嘉年想的那麼簡單,洛逸寒和蕭翎楚似乎已經到了極限,阿盛的右臂好像已經受了傷,而侍簫那邊似乎是黑衣人最多的地方,看來他們的目標是九月沒有錯,而侍簫的情況更危及,這個時候九月已經跌在地上了,手臂上和腿上已經有了很明顯受傷的痕跡了,我蹲在地上慢慢的靠過去,現在不論如何我都要把九月帶走,畢竟這次出遊是我和嘉年作保的,一旦出了任何問題,我和嘉年絕對逃不過罪責!刺殺九月順帶滅了我和嘉年真是天衣無縫的計劃!“公主!公主!”我小聲的叫着,九月似乎是看見我,我指了指樹林的方向,示意她往樹林裡跑,這樣不但可以擺脫追殺也學跑着跑着就有救了也說不定呢!九月衝我點了點頭,九月和我還沒來得及動,就聽見背後黑衣人的叫喊聲!
“不要讓她們兩個跑掉了!追!”說着就有幾個黑衣人向我們這裡跑了過來。
“捂住鼻子!”九月向前跑,還不忘叮囑我,“他們身上有七步香,聞了就會全身無力!小心!”九月說着步子已經好似是踩在海面上一樣,一腳深一腳淺了,說着就跌倒了!
“公主!”爲什麼我沒有反應啊!我跑到她身邊扶起她,“公主你沒事兒吧!”
“沒……”九月驀地驚恐的看着我的背後,“小心!”還沒反應過來她說什麼的時候已經有人把我們撲到了,然後我的腰間傳來了一絲黏膩的感覺,而鼻尖則有淡淡的香氣,這個味道我熟悉,是桃花的味道,“嘉年!”我瘋了一樣坐了起來,身上的那個人倒在一邊,冷峻的面容現在已經慘白如土,嘴角不再上揚,眼睛牢牢的閉住,白色的衣袍腹部已經被大紅色浸染了,腦海裡瞬間就如同放電影一樣,嘉年笑着的時候、陰險的時候、教我射箭的時候、大婚的一身紫袍、藺王府的亭子裡、朝堂上……不可以!不可以回憶!電視裡都是這樣演的,只要一回憶這人就保不住了,“嘉年!”我拼命的大叫,卻依舊抵擋不如夢如潮水的回憶,“我不要!不要死!不要離開我!不要啊!”
“王爺!”侍簫在一邊纏鬥,聽到我的喊聲似乎是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大叫聲中滿是悲慼。
“不要!不要!不要!”我緊緊的抱住嘉年的身子,緊緊的挨着他的額頭,嘉年絕對不會有事兒的!下一瞬間似乎有千萬根箭從我的頭頂射了出去,一羣身披鎧甲的士兵出現了。
“留活口!”夏侯旻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擡頭望着他,不知道現在自己的表情是在哭還是在笑,夏侯旻看見我只是皺了皺眉頭,看見我懷裡的嘉年沒有皺的更緊了,他快步走了過來,把手伸到嘉年的鼻前似乎是要探一探嘉年的氣息,就在他要抽手離開的手,我快他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嘉年!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以前夏侯旻是我最不想低頭的人,可是這一次我居然在他的面前如此卑微,嘉年,只要是爲了你,我願意卑微到塵土裡!夏侯旻看着我一句話都沒又說,只是眼中流轉着淡淡的情緒。
“王爺,他們什麼都不着!”一個士兵在我身後說。
夏侯旻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殺!”只是留下這一個字兒之後,他撒開我的手,背起熬嘉年向樹林裡走去。
“琳兒!”月齡扶住我的肩膀,“王爺他,怎麼了?”
我轉眼看着月齡,第一次腦子裡的思路如此清晰,我決絕的說:“如果,嘉年有事兒,我第一個去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