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爲了天下百姓蒼生,你不僅要拉下他,還要讓他永無翻身之機,打蛇不死三分罪,斬草除根尤不可;我替天下黎民先謝謝你……嘿嘿”,高世曼說着說着便覺得自己有些太過高調了,於是傻笑着看着沈立行。
沈立行捏了她的鼻子一下道:“誰要你謝?”
“你真不要我謝?”高世曼心情好,便開始笑嘻嘻的。
“不要”,沈立行想也不想。
“好吧,本來我準備以身相許的,既然你不樂意,那便算了”,高世曼說完還做出一個很是遺憾的表情,引得沈立行哭笑不得。
“你像誰?既不像你孃親也不像你爹”,沈立行忍不住問她,高克本實在沒什麼可取之處,鄭季蘭出自名門,個性隨和內斂,人也知書達禮,也不知道這高世曼像誰。
高世曼看了他一眼道:“你懷疑我孃親對我爹不忠?以爲我是她和外人生的?”
沈立行駭了一跳,這話可是大不敬,這高世曼隨口便說了出來,簡直太不像話。“又在胡說!”他輕聲斥她,“這話怎麼可以亂說。”
“明明是你先說的”,高世曼得理不饒人。
“你……”沈立行不知該怎麼應對,他是有說高世曼不像其父母,但也沒說高世曼的那個意思啊!
“你什麼你啊,是你自己說話有歧義好不好,我聽着就感覺是那個意思……”高世曼話還沒說完,沈立行便捧着她的後頸覆上了她的脣。
這纔剛吃過飯好不好,雖說飯後漱過了口,可高世曼是真受不了他了,她的腦袋一動也動不得,於是便緊閉檀口,硬是不讓他得逞。
沈立行見她彆扭,只得無奈地放開她道:“你還胡說不?”
“不胡說了”,高世曼聽話地示弱。
沈立行見她乖巧,將她摟了摟道:“以後在外面可得謹言慎行,切莫這般胡說。”
“知道了”,高世曼不滿地嘟了嘟嘴。
兩人靜靜地呆了一會兒,高世曼道:“我去看下立珍吧,她今兒怎麼不太高興啊?”
沈立行倒沒看出妹妹有何不高興的,便道:“你去看看。”
高世曼去尋立珍,結果如月說她休息了,不讓人打擾,高世曼納悶地轉身回到沈立行書房,這立珍不大對勁兒呀,這麼早便休息了?
原來立珍見秦二並未如約來參加她的及笄禮,心中不樂,想着高世曼與他關係親近,也不將他拉來,於是連高世曼也埋怨上了,再加上之前高世曼似有在他面前爲馮啓真說項的意思,她越想越惱,便假裝已睡下,不願見高世曼。
回到書房,高世曼皺眉道:“我覺着立珍不大對勁兒呀,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她能有什麼事兒?”沈立行不以爲然。
高世曼也沒了逗留下去的心情,便道:“天晚了,我要回去了。”
沈立行看了看天色,點頭起身道:“我送你回去。”
因是沈立行送她,兩人便騎着馬回了高府,凌風仍是那般威風,高世曼上馬前摸了摸它的馬耳朵笑道:“凌風怪不得聽話呢,原來這耳朵長的這般可愛。”
聽着她的歪論,沈立行將她抱上馬背道:“那你的耳朵長的也不醜啊!”暗示高世曼並不聽話。
高世曼白了他一眼:“你在暗示我是畜生?”
話音未落,頭上便捱了一記:“又來了!”
高世曼摸了摸腦袋,愜意地靠在他的胸前道:“駕!”
結果凌風根本不理她,一動也不動。高世曼不甘地拍了拍凌風用武漢話道:“喂!夥計耶,你還蠻翻咧。”
那凌風似是故意的,仰頭打了個響鼻,逗得高世曼呵呵大笑:“你不會聽懂了吧,還蠻靈醒喲!”
沈立行見她這般開心,拍馬啓程,低着頭對她道:“你剛說的什麼怪話?”
高世曼知道他在問什麼,故意道:“偏不告訴你!”
沈立行無奈,只得將她護在胸前,往高府直奔而去,身後跟着一衆護衛。
到了高府門前,高世曼道:“你回去吧,我自己進去。”
安心和安然還在後面未到,沈立行拉住馬道:“不急,等安心她們來了你再進去。”
“不用了,站在路邊上像什麼樣子”,高世曼示意他將自己弄下馬背。
沈立行無奈,只得將她抱下來,示意隨從去敲門,門開了,沈立行捏了捏她的小臉道:“沒事別亂跑。”
“好”,高世曼點頭。
門房一見是大小姐回來了,忙將門大開,高世曼朝沈立行笑了笑道:“你回去吧”,便進去了,沈立行見門關上,這才上馬回府。
因安心安然還未回來,高世曼便去書房研究她剛得的那本書去了。等她研究完了再拿去讓敏之她們研究。
待安心她們回來將水弄好,又催着高世曼去洗漱,她才放下手中的東西洗了準備休息。
躺在牀上,她又想着今兒立珍及笄,按說應該興奮的睡不着纔對,怎麼這麼早便歇下了,之前她看着立珍臉色也不大高興,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她乾脆也不想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那麼點兒破事兒,她也沒必要成天將視線放在人家身上。這般想着,迷邊糊糊便睡着了。
第二日小燕子使人送來書冊,高世曼打開看了,覺得遠不如秦二給她的那本,便將書收好放在書架最下面。她又將李陵包書的那件披風讓人洗了包好放在書房,待有機會了便還給他。
她有時間了便在府裡想着麥香居的事兒,現下已有人仿製蛋糕了,雖說味道並不如她的,但時間一長,人家難免會改良口味啊,過了幾日,她心中有了些章程,便約李陵和秦二去稻香居一見。
至半上午,高世曼將自己收拾清爽,便帶着李陵的披風去了稻香居,上了二樓包間一看,那兩人早已到了,她走進去笑道:“你們倆今兒怎麼這般積極?”
李陵擡頭道:“咱們也就比你早來一會兒,坐吧。”
高世曼見秦二不似平時那般活潑,自己來了也不打個招呼什麼的,便上前湊到他面前側着腦袋瞧了瞧他道:“怎麼了?”
李陵笑了笑,秦二擡頭對她擠了絲笑道:“沒什麼,就是被狗給咬了。”
“狗?”高世曼嚇了一跳,這狗不會有狂犬病吧,現下可沒有疫苗,當下便緊張道:“咬你哪兒了?破皮沒,流血沒?!”
秦二見她這般緊張自己,心中十分受用,他苦笑地看了看她道:“不是真狗,是被人惹的不舒坦罷了。”
高世曼這才放心,看了看他的臉色,突然認真地說道:“你遇上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快說出來,讓我們開心開心。”
秦二愣了一下,見李陵在一旁偷笑,他也失笑道:“你可真沒良心,我可是爲了你才被人家擾的不得安寧的。”
“什麼?說來聽聽”,高世曼半信半疑。
李陵親自倒了杯茶推到高世曼面前,她端起來吸了一口,看着秦二,秦二道:“那姚勵名的媳婦兒不是跟你吵架麼?她說咱是銅臭商人,她這般清高,那我這個月初就讓管事將姚家的貨斷了;誰知那姚家管事找上門來說咱毀約,我讓按契約賠了錢給他,讓他滾蛋;哪知姚家還是不依不饒,今兒早上遇到姚勵名這個倒黴蛋兒,拉着我喋喋不休個沒完,我懶得理他,他便跟個潑婦似的在那兒大吵大鬧,真是穢氣的很!”
高世曼還不知道姚家竟也跟秦家有生意往來,不過聽他這意思,似乎那姚家是秦家的分銷商,生意上面還受制於秦家,所以秦二爲了出口氣,這才讓人毀了與他們簽好的契約。
不過這樣好嗎,會不會是殺人一千,自損八百?她皺着眉道:“口舌之爭罷了,和氣生財,你這樣做,會不會少賺不少銀子?”
“咳,少賺什麼,這生意給誰做都是做,少了他家,多的是人搶”,秦二不屑一顧。
“這麼任性?”高世曼眯着眼笑着問他。
“你不信?”秦二回看她。
高世曼又喝口茶笑道:“我不是不信,我就是好奇是什麼生意,讓你這般淡定。”
秦二咧了咧嘴,李陵冷不丁在一旁道:“鹽。”
“難怪”,高世曼點頭,“你打算怎麼辦?以後再也不跟他們合作了?”
“哼,那潑婦不是總跟你作對嘛,若她親自來道歉的話,那這事兒還可以商量……”秦二得意洋洋。
“你這算不算樹敵啊?”高世曼總覺得有些不合規矩。
秦二聽了白了他一眼道:“是她公然罵咱是銅臭商人的,要說樹敵也是她先樹的。”
“好,你有理,把她往死裡整,整死整殘好不好?”高世曼覺得秦二有時候跟個孩子似的,哪裡有秦氏繼承人的風範。
“有這打算!”秦二並不諱言。
頓了頓,高世曼道:“那你這般,姚家知不知道是因爲康書芳的原因,你們才毀約呢?若是不知,那豈不是讓姚家所有人替這女人受過?”
秦二並不做聲。
李陵看了看高世曼,又看了看秦二。
高世曼見秦二不出聲,便笑道:“做生意乃是求財,而不是求氣,我有個兩全之策,要不要聽聽?”
“你說”,秦二擡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