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垂柳的相親計劃
離相親還有一天的時候,舒秋兒終於出現在莫垂柳的面前,莫垂柳努力好幾天的結果就是秋兒給自己的兩個選擇。
“有她們沒我,有我沒有她們。”
聽到這個選擇的時候,莫垂柳心底的疑惑忽然就煙消雲散,困惑的臉上終於出現些笑意,認識她半年,終於從心底裡知道,這個女孩,她比自己想象的要喜歡自己、在意自己,所以,不會跟任何人分享自己,也容不得自己心裡有別人。而自己的心根本就被她的一顰一笑所吸引,困惑的時間裡,自己都沒有想過,秋兒會離開,若是把她和其他女子二選一,答案竟是那麼明顯。
“你那個時候,就很霸道啊,完全不給我考慮的時間,就逼着我做選擇。”莫垂柳輕輕的一笑,若是當時自己沒有做出這種爲了一棵樹就放棄整片大森林的選擇,秋兒這個時候,會和誰在一起呢?會是垂楊嗎,還是其他的男人?
“沒有給你時間?”雖然記不起當時的事情,舒秋兒還是覺得有些不對頭,就算自己一眼就看上垂柳,也不會逼着他做決定啊,就算是逼迫,也應該會給他時間考慮,完全霸道到不可理喻的自己,對舒秋兒自己而言,都有點難以想象啊。
“那一晚,我整晚沒有睡覺,不是因爲難以決策,而是因爲無奈,爲什麼我用了半年的時間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並沒有那麼單純,而你,又是抱着怎麼樣的心態,喜歡我那麼久,我比誰都清楚,你不是那種耐性很好的女孩子,到底是什麼讓你留在我身邊那麼久。”
那晚,莫垂柳的腦海裡,盤旋着這些問題,然後天亮之後,收拾妥當,莫垂柳單獨去了約好的相親的酒樓。
想起那天的事情,莫垂柳還是覺得有些炯炯有神,當真是一波三折啊。
“那天,我原本打算,拒絕了寧河之後,再回來找你,所以,早上出門時就沒有去找你,打算回來之後好好跟你談談,畢竟,空談誰都會,實際行動之後才更有說服力。”莫垂柳看着秋兒手上的畫紙,“只是我沒有想到,你會女扮男裝,偷偷跟着我過去。”
那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向來不跟別人爭東西的秋兒如此積極的行動,完全是大膽的讓人驚駭。
和寧河見面,是約在一條豪華的畫舫裡面,乘船湖上,莫垂柳對寧河抱歉的一笑:“寧河,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蘇寧河是個地地道道的婉約女子,有着恬靜的微笑,也有着大家閨秀的風範,皓齒微露,輕輕點頭:“你說,寧河聽着便是。”
“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說……我心裡,有個十分喜歡的女孩,所以,相親之事,只能作罷了。”莫垂柳當真覺得抱歉,尤其是從寧河的眼中看到些受傷時,更是如此。
臉色微變的蘇寧河放下手裡的茶杯,穩穩心神又開口:“寧河是有什麼地方衝撞莫公子了麼?”
“怎麼這麼問?”莫垂柳狐疑。
“爹爹跟我說,這些年,你已經能熟練的替伯父打理莫家莊的生意,也能統領莫家軍,而你尚未娶親,也沒有和哪家的女子有過任何走動,不知道,公子心儀之人從何而來?”蘇寧河有些不相信,爹爹的消息向來很準確,自己又是獨女,婚姻大事,爹爹一定不會馬馬虎虎的就給自己辦了,何況,莫垂柳的名聲向來很好,不可能暗地裡有其他女人啊,莫不是自己有什麼地方不周,惹他不高興,所以才拒絕自己嗎?女孩家,到底有自己的驕傲與自尊,尤其是莫垂柳這樣好品行的男子,寧河自然也不願意輕易放手,更何況,整個星辰國,能和他匹配的女子,並不多。
聽出寧河是不相信自己心有所屬,莫垂柳淡淡一笑,看向窗外:“我本該早些注意到,沒想到卻遲鈍的直到昨天才明白,大概在一起太過高興和自然,覺得這份感覺會一直持續下去,所以纔沒有多想吧。”
應該是這樣吧,每天見到秋兒,每天和她說說話,一起吃飯,在莊園裡面散步,一起畫畫,偶爾互相吹捧下,然後再互相取笑下,日子平淡卻又充實,不愛回的莊園因爲她的存在而變得生動起來,讓自己理所當然的以爲這情景會永恆,卻沒有思量內心會這麼充實的原因。
看莫垂柳一副若有深思的臉上那幸福的表情,寧河不由得相信了幾分,咬咬脣,不禁好奇到底是哪家的女子讓他如此傾慕:“公子傾慕之人想必一定樣貌出衆,才華橫溢,知書達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吧……你說的是哪戶人家的小姐,寧河想去拜會一下。”
本來就因爲笑意而扯起的嘴角不由得又增加了幾個弧度,莫垂柳笑意更甚,看向寧河時,肩膀已經笑得有些顫動:“她是樣貌出衆,才華橫溢,只是,可能和你想的,有些出入。”
“出入?”寧河臉上又露出些困惑,正想深究,房門卻在被人輕釦三聲之後推開,一個身着男裝,卻一眼就能看出是女子的人站在了門口,看着莫垂柳臉上的表情從笑意盈盈變成驚訝,看着裡面的兩個人氣氛似乎還很不錯,來人臉上露出些不高興的表情,然後徑直走到了莫垂柳的身邊。
先是對蘇寧河抱歉的一躬身,直起身時,來人的目光已經變得很堅定,沒有一絲抱歉的意思了:“我喜歡垂柳,絕對不會放手的。”
來人如此大膽的告白讓蘇寧河啞然,看向莫垂柳時,莫垂柳已經站起身,沒有絲毫驚訝的輕輕握住了來人的手:“寧河,我剛纔跟你說的,就是她。”
蘇寧河的視線又落到舒秋兒的身上,這是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子,目光堅定,態度從容,最主要的是,說了剛纔那句話,竟然沒有一絲羞怯的意思,不知爲何,蘇寧河心裡忽然升起些敗落的感覺,總覺得只是看着她的眼睛,自己就已經輸掉了。
慢慢站起身,看看被莫垂柳牽住手的舒秋兒,蘇寧河慘然一笑:“我原本打算,和你一爭高下,不知爲什麼,我竟然一點都不討厭你,連把你當敵人的勇氣都沒有,我真的是一敗塗地。”
舒秋兒狐疑,看向莫垂柳,腦門上升起個大大的問號,這是什麼情況?
“抱歉。”莫垂柳依舊握着舒秋兒的手,一臉誠懇。
“被你拒絕,我會很沒面子,爹爹也會爲難莫伯伯,算是爲了照顧下我的顏面,也算是不給你增加麻煩,拒絕婚事這件事,還是由我提出來吧。”蘇寧河微微欠身,看了一眼一直手牽手的兩個人,側身離開,走到門口,蘇寧河又停住腳步:“你真的很有勇氣。”
畫舫的門被關上,莫垂柳放開了舒秋兒的手,坐回凳子上,有些難得的好整以暇:“秋兒,你是怎麼混上船的?”
這個豪華畫舫雖然有十多間雅間,但是卻不是任何人都能上的來的,畫舫離岸時,秋兒應該還沒在船上纔對。
舒秋兒皺皺眉,還沒有從剛纔的情況裡走出來,蘇寧河怎麼那麼痛快就走了呢,把袖子裡面的東西拿出來,舒秋兒撇撇嘴:“沒想到,你相親的女孩,素質那麼高,那麼痛快就走了,害我空準備了一番。”
桌子上忽然就多出來很多的瓶瓶罐罐還有匕首銀針,最後是一個錢袋,莫垂柳啞然:“這些是什麼東西?”
“藥啊,”舒秋兒解釋,然後忽然一笑,拿起一個瓶子說道:“這裡面是能讓人毀容的藥,這個裡面是讓人腸穿肚爛的藥,這個是讓人失去知覺的藥,這個是……”
“停,”莫垂柳趕忙止住舒秋兒的解釋:“你不是要拿這些對付寧河吧?這些藥足足可以讓寧河死好幾次了啊?”秋兒應該沒那麼殘忍吧?
“怎麼可能?”舒秋兒很冤枉的開口:“我是打算給你吃的。”
“啊?”莫垂柳的嘴巴張得更大,看着舒秋兒臉上玩笑的表情,很配合的繼續裝無辜:“那我不是要七孔流血,死無全屍?”
“你戲演的太過了,”他那表情,三分逗趣七分玩笑,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一點都不好玩,收收臉上的表情,舒秋兒問道:“她怎麼看到我就走了?我還打算把她嚇走呢。”
“那你這些瓶瓶罐罐裡面,裝的是什麼?”莫垂柳打開一個瓶子,把裡面的液體倒出來一些,桌面沒有任何的反應,莫垂柳臉一黑:“這是井水吧?”
“嗯,”舒秋兒點頭,指指其他罐子:“這個裡面是茶水,這個裡面是泥沙,這個裡面是昨晚擠碎的葡萄汁……”
逗趣的表情收斂,莫垂柳站起身,“秋兒,船靠岸了,我們下船吧。”
把匕首和銀針收起來,隨手把那些瓶瓶罐罐抓在手裡,舒秋兒點頭,跟着莫垂柳下船,站在碼頭,把那些沒用的東西丟進了河裡,船又離開,舒秋兒站在河邊開口:“垂柳,你揹我回去吧?”
“好。”莫垂柳點頭,蹲下身讓舒秋兒趴上來,然後揹着她離開。走出去一段,莫垂柳問道:“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嗯,”趴在莫垂柳背上,舒秋兒安心的點點頭,然後眼皮很不解風情的開始打架:“昨晚我都沒睡覺,好睏。”
“嗯。”莫垂柳應承,沒有睡覺的何止秋兒,還有自己啊:“你先睡會兒吧。”
那天,是舒秋兒睡的最安穩的一天,安穩到一路上遭受N多人注視的她一點都沒有察覺,更甚至,路上下了一場時間極短的雷陣雨,她也沒有醒過來。
而莫垂柳,第一次覺得,回家的路好短,才走了一個時辰而已,就已經進城了,不想回莊園的莫垂柳,揹着舒秋兒在大街上走,絲毫不在意路人的眼光,爲熟睡的秋兒買東西。
雙手被佔用,莫垂柳就指揮老闆一一把東西拿到自己眼前,自己一一鑑別,還第一次很霸道的剝奪了別人說話的權力,讓老闆在介紹時,都必須跟打啞謎似地講述。
舒秋兒醒來,是因爲肚子裡的蛔蟲在鬧革命,聞到好聞的菜香,就顧不得睡覺,這陣子,都沒好好吃飯,對於食量不算小的秋兒而言,也算是折磨。
舒秋兒睜開眼時,已經脫離了莫垂柳的背,轉而窩在莫垂柳的懷裡,一手抱着舒秋兒,莫垂柳坐在凳子上,正把飯菜的香味往舒秋兒這邊扇。
“別扇路人……我都餓死了。”舒秋兒坐起身,看看笑意盈盈的莫垂柳:“想讓我起來,直接喊我就好了啊,幹嘛用這個方法?”
莫垂柳頗爲無辜:“難道你不知道,睡覺被吵醒的你,有多恐怖?”
舒秋兒翻個白眼,其實,很多人都和自己有一樣的毛病吧?被人吵醒之後,心情會不好,連帶着一天情緒低落,自己還算好一些吧,也就醒來時會大聲的不分青紅皁白的大吼:“煩死了。”然後沒睜開眼睛就揚手一拳,把吵醒自己的人變成熊貓眼……(= =!!!)
那頓飯,舒秋兒吃的很帶勁,整整八道菜,兩個人竟然席捲到連菜末都沒有剩下,臨走,看着舒秋兒鼓鼓的肚子,再看看莫垂柳滿是油膩的嘴脣,舒秋兒忽然笑了:“你的嘴巴好像塗了脣彩一樣,如果你變裝成女人,一定是個大美人。”
莫垂柳以爲,舒秋兒也就那麼隨口一說,沒曾想,第二天,舒秋兒就交給莫垂柳一幅畫,畫像上是男裝略顯灑脫的秋兒和嘴上油光發亮略點妖媚的莫垂柳。
不得不說,看到畫像時,莫垂柳臉色有點尷尬,尤其是舒秋兒交給他時還特別交代:“好好珍藏啊,別弄丟了。”
回憶完往事,莫垂柳淡淡一笑,再看向舒秋兒,赫然發現……
事件的另一個當事人正在投入的畫女裝的……莫垂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