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寵溺無盡頭
太執着, 太霸道,太不可理喻的感情,她是不喜歡也不願意接受的, 她喜歡的是大哥這種給人如沐春風感覺又有着陽光氣息的男人, 而陽光還有如沐春風這樣的感覺, 在自己身上是不存在的。
“我先走了。”舒秋兒轉身, 因爲酒意走起來都晃晃悠悠, 走出沒幾步,竟然左腳絆住右腳,直接往前趴去。
看着舒秋兒要摔倒, 莫垂楊趕忙伸手扶住舒秋兒,皺了皺眉, 莫垂楊打橫抱起舒秋兒, 在舒秋兒驚訝的表情下, 抱着舒秋兒出了房間,直接來到了莫垂柳的房間, 用腳踢踢門,莫垂楊開口:“大哥,你休息了嗎?”
房間的燈被點燃,一個黑影慢慢的靠近,然後開了門, “垂楊, 你……秋兒?”
“她喝了些酒, 不過, 不至於撒酒瘋, ”莫垂楊進門,把舒秋兒放在牀上, “那我回去了。”
一陣風來,一陣風去,若不是這陣風還留下一個大活人,莫垂柳真的要以爲,剛纔只是一陣風颳過而已。
“秋兒,你怎麼喝酒了?”莫垂柳給舒秋兒倒杯水,坐到旁邊,扶着舒秋兒起身,讓她喝些水,免得一會兒嗓子乾涸。
“因爲我心裡不痛快啊。”舒秋兒老實的回答。
“你喝酒很弱的,”莫垂柳輕聲開口:“還好垂楊陪着你,如果是一個人喝酒,肯定要被人拐去的。”
“我哪有那麼笨?”舒秋兒躺回牀上,自己就往自己身上扯被子:“都是我把別人賣了,別人給我數錢的啊。”
莫垂柳一笑,幫舒秋兒蓋好被子,瞧着舒秋兒說完這話就閉上眼睛呼呼大睡,真的沒有撒酒瘋的跡象,終於鬆口氣,看樣子,垂楊這次把握的很好,讓她喝醉卻不至於發酒瘋。
因爲喝醉,舒秋兒的臉上滿是紅暈,奔出的氣息也有些炙熱,額頭還滲出些汗珠,拿來毛巾,幫舒秋兒擦着額頭的汗,手卻被舒秋兒給抓住,牢牢的握在了胸前。
莫垂柳試着輕輕的抽回自己的手,舒秋兒翻身,蜷在一起,唯獨抓着莫垂柳的手不放開,死死的攥着不放。
莫垂柳記得聽母親說過,蜷在一起睡覺還緊抓着東西不放的人是因爲心裡缺少安全感,只有把自己牢牢的圈住,纔能有些安全感。
瞧着舒秋兒的樣子,莫垂柳就好像看到了以前曾經飼養過的刺蝟,刺蝟總喜歡縮成一團,背上的刺牢牢的保護自己,而肚子上柔軟的皮膚則緊緊的蜷縮在一起,這是刺蝟能保護自己的唯一方式。
初遇舒秋兒的時候,舒秋兒就是這個樣子睡覺的,縮在被子裡全身蜷在一起,抓着被角不放,直到後來,才漸漸的改變了這個習慣,沒想到,現在又變回到從前了。
“秋兒……”被舒秋兒抓着手,莫垂柳輕輕開口:“你心裡,到底有多少不安?”就算自己在,她也還是會覺得不安嗎?
天很快的就亮起來,昨晚的一切灰色情調都好像不存在,醉酒的人第二天都精神奕奕的出現,而喝的不多的舒秋兒,情況卻是最糟糕的一個。
頭痛欲裂不說,早晨醒來卻發現,自己霸佔了莫垂柳的牀不說,還害得垂柳必須坐在凳子上才能入睡。
“你怎麼睡這裡啊?”舒秋兒心疼的不得了。
“你醒了?”莫垂柳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胳膊都已經僵掉了。
“……”牀雖然不大,但是還不至於睡不開兩個人,瞧瞧自己睡覺時的形狀,分明就是自己抓着他的手,讓他動都動不了啊,舒秋兒慚愧:“其實,你可以弄醒我再抽回手的……”
“傻瓜,”莫垂柳揉揉自己的胳膊,伸個懶腰:“你好不容易睡的那麼安穩,怎麼可能弄醒你。”
舒秋兒更慚愧,快速的起身,“那我幫你揉胳膊。”被自己抓了一晚上,莫垂柳的手都被抓的出了痕跡,可見,自己昨晚抓的到底有多緊了。
“用不着一臉抱歉啊,”莫垂柳摸摸舒秋兒的腦袋瓜,“倒是我,該覺得抱歉。”明明在她身邊,卻還要看着她那麼不安的睡姿。
舒秋兒看着莫垂柳,有感而發,“垂柳,你真的太好了。”
摸着舒秋兒腦袋的手一頓,莫垂柳輕笑:“走吧,梳洗梳洗,我們去吃飯。”
“好。”舒秋兒點頭。
瞧着莫垂柳走路有些困難的腿,瞧着他垂直的有些不自然的手臂,舒秋兒站在原地數秒,雖然,自己真的很喜歡垂柳這個性格,也很喜歡他寵着自己,不過反思自己,自己到底什麼地方值得他對自己那麼好呢?
摸摸自己的臉,舒秋兒皺皺眉,這張臉應該是很吸引人的,不過,垂柳倒是很少誇讚自己長得漂亮,也沒流出出對這張臉有很濃厚的興趣。
至於身板……舒秋兒垂頭,不得不說,這身板雖然算得上勻稱,但是,也絕非魔鬼身材,而且,和自己一樣身板的人也不少,離落就是典型的一個。
至於性格……舒秋兒汗了一把,自己的性格,陰晦又極端,更談不上好了。
心安理得接受他對自己的好那麼久,第一次反思這個問題,舒秋兒居然自己把自己問住了。
“秋兒,你怎麼不走了?”莫垂柳狐疑的回頭,露出個詫異的表情。
看着莫垂柳,舒秋兒聳肩,算了,自己也不必爲了這個問題妄自菲薄,感情或許就是個不可理喻的事情,而喜歡就是莫名其妙的事情,或許,真的很多事情,都是沒有爲什麼的吧。
走到莫垂柳身邊,舒秋兒笑着開口:“你不是還沒學的入得廚房麼?不如,我們改天一起入?”
“??”怎麼忽然蹦出那麼一句話,莫垂柳狐疑,瞧着舒秋兒:“我記得你說過,你不喜歡刷碗……”
“我喜歡切菜。”舒秋兒笑:“練刀功。”
“我記得,你不喜歡洗菜。”莫垂柳又提醒。
“我喜歡摘菜,練力道。”舒秋兒又笑。
“我記得,你不喜歡煮飯。”莫垂柳再次提醒、
“我喜歡燒火,連瞄準。”舒秋兒回答。
“……”莫垂柳汗了,她確實很喜歡這種和兵器掛鉤的動作,但是不得不說,第一次看舒秋兒下廚的場景,還是很驚心動魄的,外面看起來很柔美的秋兒在廚房揮舞着大刀切菜,砧板被剁的都要‘死無全屍’,燒火更是如此,原本燒火該乖乖的待在爐竈旁邊,她卻要搬着木頭退到兩米遠的位置,往爐竈裡面丟木頭,而且,意外的是舒秋兒的瞄準真的太讓人大跌眼鏡,十根木頭,她能丟進去一根的準確率都很低,往往就是砸在地上,撞到爐竈壁上,有些用力大的,還會直接砸到鍋蓋上,很恐怖。
原本應該是很和諧,很美好的畫面,到了舒秋兒那裡,就是很恐怖,很誇張的畫面,所以,舒秋兒那時就說了,她一定要找一個入得廚房的男人。
當然,這個入得廚房不是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男人,而是要求,她願不願意做的事情,要男人收尾。
舒秋兒不喜歡刷碗,因爲碗到了舒秋兒手裡一般都是粉身碎骨的結局。
舒秋兒不喜歡洗菜,因爲菜在舒秋兒手裡,一根菜能被洗到屍骨無存,另一個上面卻有可能還粘着泥巴。
舒秋兒也不喜歡煮飯,因爲雖然經過高人指點,舒秋兒煮出來的米飯不是沒有熟就是已經糊了,怎麼都把握不到準確的火候。
簡言之,舒秋兒心裡總是把握不好尺度,不是不及就是過多,而且這偏差還是相當嚴重的。
細細想來,曾經,舒秋兒是迷過射箭的,莫垂柳很認真的教舒秋兒射箭,但是舒秋兒從來沒有射中過紅心,就連箭靶都射不中,你讓她瞄準頭部,她就會射中腳丫子,你讓她瞄準腳丫子,她就會射中腳丫子其他之外的地方,總之,她絕對不會瞄準你要她射中的地方。那之後,莫垂柳就對舒秋兒這個關於瞄準方面的情況有了一個深刻而準確的認識,如果你想要舒秋兒射中什麼地方,一定要說完全和那個地方不沾邊的地方,那樣的話,還是有一定機率會命中的。
想到那些‘不堪回首’又喜事頗多的過往,莫垂柳輕輕一笑,“好啊,以後,一起下廚。你摘菜我洗菜,你切菜我炒菜,你淘米我煮飯,你掃地我洗碗,如何?”
“恩恩恩恩。”舒秋兒連連點頭:“我喜歡這分工,都是我喜歡乾的。”
“那麼,我們去吃飯?”莫垂柳溫和的一笑,再次摸了摸舒秋兒的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己總覺得,男人寵溺的摸女人的頭,一般都是長輩對晚輩的感覺,不過,莫垂柳好像真的很喜歡摸自己的頭啊:“垂柳,你好像很喜歡摸我的頭哦?”
“你不知道?”莫垂柳提醒:“你的頭髮,很柔軟,摸起來很舒服。”
舒秋兒狐疑的伸手,摸摸自己的頭髮,確實是很柔軟,不過,誰的頭髮,不都是軟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