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兄弟倆的維護
“幾年不見，沒想到你倒有了這種嗜好？”莫垂楊忽然站在舒秋兒身後輕聲開口。大早晨，這個時間，大哥肯定是正在換衣服起牀，而舒秋兒趴在這裡的可能，就只剩下偷窺在更衣的大哥了。
“哈？”聽到背後有冰的掉渣的聲音響起，舒秋兒回頭，“什麼嗜好？”
“想看就正大光明的看，幹嘛偷偷摸摸的？這些日子你住在大哥這裡，該看的，不該看的，不都看了嗎？”本來是責難，到了後面，竟然不自覺的流露出一些醋意，莫垂楊乾咳兩聲又改回冰山口吻：“反正大哥也不會介意。”
“？”腦袋上盤旋了幾個問號，分析了一下情況，舒秋兒已然明白莫垂楊這話什麼意思，沒有多做解釋，舒秋兒邀約到：“你說的也是，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了，不過這種事情，還是偷偷摸摸比較有感覺，你要不要一起看？”若是直接在垂柳旁邊呆着看他一次次的跌回牀上，自己說不定會把阻止的話說出口，還是躲起來偷偷看着比較好。垂柳瞭解自己，不願意逼自己，自己又怎麼能不知道，他現在這麼努力的想要恢復自由是爲了什麼？他那顆渴盼自由活動的心，自己能感受的到。
“哼，我可沒你這種嗜好。”莫垂楊臉黑，這種事情被撞破了，不是該臉紅心跳的解釋一下嗎，她怎麼就那麼坦然呢？坦然到讓自己上火，忍不住想用些骯髒的詞彙侮辱她。
聽到莫垂楊又是這句話，舒秋兒輕聲迴應：“也是，像你這種高高在上的大少爺，只會讓人伺候你，又怎麼會伺候別人？”
這種明朝暗諷的態度讓莫垂楊氣的磨牙，自己有時真的很恨，爲什麼自己那麼努力，都進不了她的眼？別說是進她的眼了，她連認認真真的跟自己說話都不肯，四年的記憶裡面，她只有兩次跟自己正正經經的說話，很認真的面對自己，然而那兩次的話題卻沒有離開自己的大哥，只有說起大哥，說起大哥過往的事情，她才願意正眼看自己。
說實話，自己承認，舒秋兒是個聰明的女人，但是在一些事情上，她表現的比傻子也強不了多少，比如說，現在整個莫家莊都知道，莫家的產業和莫家軍，甚至是莫家的死士幾乎都有自己掌管，聰明人都知道，該跟自己打好關係，就算不用諂媚，也不該無視自己，更甚至諷刺自己。
在比如說，女人不都是終究要找一個好一些的依靠嗎？四年前，自己的大哥年輕有爲，前途光明，她選擇大哥，自己還能接受，但是現在，自己比大哥強，她不是應該聰明的來接近自己，選擇自己這個更好更強大的靠山嗎？
莫垂楊生悶氣，瞧瞧身邊的女人，還是一臉無悔的看着房間裡面，心裡暗罵：蠢女人。
罵完之後，莫垂楊又罵自己蠢，怎麼就喜歡在這棵歪脖子樹上吊着呢，她喜歡的是大哥，自己也喜歡大哥，自己就算對她再好，也得不到迴應了啊，大哥已經決定絕不放手了，自己已經沒有機會了啊。
連手札都動搖不了大哥，自己已經沒有籌碼了，連公平競爭的機會，都得不到了。想到這個，莫垂楊心裡漫起愁雲，不自覺間，竟然發出一個絕對很滄桑的深深的嘆息。
“你怎麼了？”耳邊這聲嘆息實在有夠凝重，舒秋兒想忽視都忽視不了，只能狐疑的問他。
一聲嘆息換來心儀之人關切的詢問，莫垂楊愣愣神，往前一步，從剛纔舒秋兒所在的窗戶縫隙裡看向莫垂柳的房間裡面，牀邊的莫垂柳滿頭大汗，努力的不依靠任何東西試圖站起，腿晃的已經可以和撥浪鼓相媲美了。
“大哥……”莫垂楊不由得發出些低喃，這才那麼短的時間了，大哥竟然已經進步到這裡了，莫垂楊有些欣喜，回頭看向舒秋兒：“你爲什麼不進去幫他呢？這樣豈不是更快些？”
“他是垂柳，我相信他可以不依靠任何人自己站起來。”舒秋兒信心十足的回答。
“這麼牽強的訓練，對他重新站起來一點好處都沒有，起碼肌肉的負擔會很重，說不定會適得其反。”莫垂楊皺眉。
“最多是肌肉痠疼，等他休息時，我會幫他揉腿，他想做的事情，我不會阻止他。”
舒秋兒說的無怨無悔，態度也無比堅定，看着莫垂楊的眼神也是無比明亮，舒秋兒的眼睛本來就很美，此刻被舒秋兒這麼盯着的莫垂楊，心臟怦怦亂跳，輕輕說出一個心願：“如果有一天，我也變得和大哥一樣，不知道會不會有這麼一個人，無怨無悔的支持我。”
原本就只是心情難抑之時的一個小小感慨，並不期待舒秋兒回答，然而，莫垂楊還是聽到了舒秋兒的聲音。
“會吧，”
“何以見得？”
“雖然你的地位和權力買不來真正的愛情，但是，總有一天會出現那麼一人，只愛你的人，這或許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找到，只要你不放棄，總會遇到那個人，就好像，雖然過了那麼多年，我還是找到垂柳一樣。”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垂楊絕對是珍饈級別的，雖然接近他的女人可能真的是爲他的地位者居多，但是總會遇到的吧？
“怕就怕，再遇到一個，她也是已經心有所屬了。”莫垂楊輕聲嘀咕完，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舒秋兒。
有些感情，是註定沒辦法迴應的，而當你無法迴應時，最好的辦法就是裝傻，舒秋兒剛想裝傻，就聽到房間裡面‘嘭’的一聲響，外面的倆人趕忙一起跑進了莫垂柳的房間。
“垂柳。”
“大哥。”
兩聲焦急的聲音響起，莫垂柳已經努力的從地上坐了起來，看他們着急的表情，莫垂柳解釋：“起來的時候用力過猛，所以一下子趴到地上了，別擔心，我沒事。”
兩個人一左一右把莫垂柳攙到牀上坐好，舒秋兒拿着莫垂柳的手，看他的手有沒有蹭破皮，看他的手沒事，輕輕鬆口氣：“你可悠着點，手要是受傷，可就暫時沒辦法畫畫了。”
“我知道，”莫垂柳笑着點頭，看向垂楊：“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莫垂楊一愣，難道自己要告訴大哥，其實自己每天都會偷偷過來看看他們，而今天是因爲看到秋兒在偷窺大哥換衣服，所以才露面的？“我聽賈誼說，昨天他看到爹和一個黑衣人，在你的院門外面站了很久，好像在盤算什麼，所以過來看看，是怎麼個情況。”
“黑衣人？”一聽到這個，舒秋兒臉上立馬掛上不安的神情。
“是莊裡的死士把，”莫垂柳開口解釋，連連給莫垂楊打眼色：“有什麼事情，他們都是直接現身向爹稟報的。” ·
看看舒秋兒的臉色，再看看莫垂柳一個勁兒的給自己使眼色，莫垂楊略有所悟的點頭：“是吧，除了三王爺家的小郡主要成婚之外，這些天我也沒有聽說有什麼大事，可能是因爲三王爺和爹的關係很好，想讓爹一定到場吧。”
莫家的死士，大部分都已經被自己接收，有什麼消息，也是先要通過自己，實在是拿不定主意，纔會讓爹出面，怎麼可能有死士直接去找爹呢？大哥早就知道莫家死士被自己接手的事情，看樣子，大哥心裡其實是有些頭緒的。
“嗯，”莫垂柳溫和一笑，伸手拉住舒秋兒的手：“今天天氣雖然不是太好，不過也不影響我們出去，走吧，我帶你出去。”
“大哥，你們要出去？”莫垂楊驚訝的問道。
“嗯，想帶秋兒去個地方，已經四年多沒有去了，不知道變化大嗎。”莫垂柳笑了笑：“秋兒，外面有些冷，你再去拿件衣服，免得着涼。”
訥訥的點點頭，舒秋兒走出莫垂柳的房間。去拿衣服了。
舒秋兒前腳離開，莫垂柳就壓低了聲音問道：“剛纔說的那件事，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所以纔過來看看。”看莫垂柳擔心，莫垂楊又開口：“爲什麼要故意說謊？”大哥分明是想瞞着秋兒。
“當年的事情，你我都知道，莫家承受了多少外界的壓力，又帶給了莊裡怎樣的危機，爹和娘受到多大的打擊，如果秋兒回來的事情被爹知道，他一定不會放過秋兒，想要爲垂枝報仇……”莫垂柳擔憂：“我不能讓秋兒再出什麼意外了，也不想再讓她離開我身邊。”
“……”慢慢的站起身，莫垂楊猶豫了一會兒問道：“那垂枝的事情怎麼辦？他是因爲秋兒才那麼早離開人世，這個事實永遠也改變不了，垂枝也是你最疼惜的弟弟，難道，你一點都不介意嗎？”
提到垂枝，兄弟倆的臉色都是一沉，秋兒欠莫家一個解釋，這是不會改變的，垂枝是因爲秋兒在去世也是事實，可是如果中間出現只是誤會，自己又怎麼能把她交給爹呢？這些年，爹之所以讓垂楊天南海北的找尋秋兒的蹤跡，就是因爲爹仇恨的重心都放在了秋兒的身上，他一點會把秋兒折磨死的，“秋兒說，她絕對不會騙我，我也相信，垂枝的死，秋兒知道了原委，會比任何人都傷心後悔。”
“爹總會知道的……”莫垂楊剛想繼續警告一下莫垂柳，就聽到門外腳步的聲音，話鋒一轉，莫垂楊說道：“大哥，你這是要帶秋兒去哪裡？”
“去畫舫碼頭，”莫垂柳輕輕一笑：“那裡對我和秋兒而言，有特別的意義，所以我想帶她去看看，那段記憶，我希望她能記得。”
“畫舫……”莫垂楊臉上出現些苦笑，那裡是大哥和秋兒定情的地方，確實意義非凡，落寞的站起身，莫垂楊開口：“現在很多人都盯緊了莫家莊，這趟出去，還是小心些好，我帶人陪你們一起去吧。”
“你今天不用去處理莫家軍的事情嗎？”莫垂柳狐疑：“我聽說，最近皇上想要我們莫家削減兵力，然後着重扶持蔣家的人。”
“蔣家那羣庸才，怎麼會是我的對手。”莫垂楊冷哼，“可笑那蔣林自視皇上倚重他們，竟然想把莫家踩在腳下，他真以爲皇上看中他呢？不知所謂，皇上分明就是利用他而已，縱觀全朝，就算有看不過莫家的人存在，可是有哪個人又敢不知死活的和莫家作對？他就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如果不是瞭解他真的是無勇無謀，根本成不了什麼威脅，我又怎麼會讓他活得那麼愜意。皇上扶持這種人，對我們也沒什麼影響，真正對峙，蔣林一定不會互主的，”
剛剛進門，就聽到莫垂楊那冷冰冰的聲音，他們好像在談論什麼國家大事，而舒秋兒對國家大事是沒有什麼興趣的，無言的走到莫垂柳身邊，問道：“真的要出去？”
“嗯，”莫垂柳點頭，在舒秋兒的幫助下站起身，“垂楊說，現在有些人一直在找莫家的麻煩，所以他會帶人保護我們。”
視線看向莫垂楊，莫垂楊瞥開視線，如果她嫌自己是電燈泡，那自己就不去了，等待半響，舒秋兒終於開口：“麻煩你了，謝謝。”
莫垂楊驚訝的看向舒秋兒，自己沒聽錯吧，她剛纔是跟自己說‘謝謝’了，是吧？想要確定自己是不是幻聽，看到的卻是舒秋兒的視線又落到了莫垂柳的身上，她停駐在自己身上的時間，還是那麼短暫。
“你們等我一會兒，我這就去找幾個人。”莫垂楊說完，走了出去。
被秋兒扶到馬車旁邊，看着莫垂楊找的這幾個手下，莫垂柳一愣，這八個人，應該是垂楊一直在精心訓練的手下，而且是出遠門纔會帶在身邊的‘八傑’吧？
看到莫垂柳，八傑恭敬的打招呼，“大公子。”再看到莫垂柳身邊的女人，八傑默契的沒有說什麼。
上了馬車，一行人開始往畫舫碼頭而去，舒秋兒坐在馬車裡，有些走神，不知道爲什麼，總有些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