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幼小女孩子的報復
穿越沙漠, 看着在沙漠邊緣那家客棧的木樁上面的莫家家紋，莫垂楊不動聲色的拂去這花紋，帶着八傑裡面的六傑繼續趕路。
“二公子, 我們已經接連趕了好幾天的路程了, 要不要休息一下？”賈誼開口：“就算我們堅持的住, 馬兒們也受不住啊。”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莫垂楊心憂, “總覺得會出事。”
“秋兒姑娘身邊有大公子跟着, 還有雷鳴雷音兩兄弟，何況，那個韓臣風不時也帶着一大幫人跟着嗎？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賈仁也開口, 看看馬兒累的氣喘吁吁已經跑不動路，原本這沙漠就不適合馬兒馳騁, 可是, 拿馬兒兌換駱駝的市場晚上是沒有人在的, 二公子等不下去，就直接用馬兒穿了過來, “這附近應該能兌換馬匹，現在時間也那麼早，我們兌換馬匹，準備些水，再繼續上路。”
莫垂楊看着身後的六傑一臉的風沙, 看着馬兒強撐着身體腿卻不由得打晃, 終於點頭：“現在就分頭去兌換馬匹或者乾脆買新的馬匹, 再去準備些水和乾糧, 儘快上路。”
六傑點頭, 快速的下馬，進了客棧。
莫垂楊也躍下馬背, 從馬背上取下那比自己的劍還要長上許多的劍，抓在手裡，莫垂楊也進了客棧。
舒秋兒心心念唸對這把劍不忘，所以莫垂楊不惜幾天不眠不休，長途奔波也要把劍給她拿回去。原本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目標小，也方便行事，可是，偏偏六傑跟了上來。
韓臣風的武功到底什麼火候，自己沒有真正的試探過，萬一發生什麼大事，他能守得住秋兒嗎？又或者他只想守着秋兒，會對自己的大哥見死不救？他應該沒那麼傻吧？不會傻到以爲，大哥不在了，他就能替代大哥的位置吧？
心裡這份不安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越是靠近接近目標，自己這份不安不只沒有消減，還更嚴重了呢？
“二公子！”看剛坐下沒多久的莫垂楊忽然就站起身往外走去，宿名趕忙跟上：“怎麼了？！”
“我先走，你們隨後跟上。”看着天印牽過來的馬，莫垂楊直接翻身上馬，拿着劍，騎着馬兒快速的離開。
“二公子，二公子！”天印險些被馬兒給帶倒，一個踉蹌，險險的站住，然後就趕忙去找其他人：“二公子先走了，我們快追上去。”
“二公子和我們都已經快兩天沒有喝水了，再不補充水，我們都會活脫脫被渴死。”宿名皺眉，二公子的嘴脣都乾裂了，居然一口水都沒喝就直接離開。
“水來了，來了。”賈誼拿着一個水袋跑過來：“這些夠二公子喝了，我們快追。”
“只有一袋？”天印一愣。
“來不及把其他水袋都灌滿了，先追上二公子再說。”賈誼回答，一聲哨響，六個人躍上馬背，追着莫垂楊的身影而去。
————
在衛連晟的帶路下，舒秋兒一行人很快就站在了風雲山莊的門外，看着那壯麗的建築，看着那塊匾額，舒秋兒下馬，站在了匾額下面。
門口的侍衛是一襲淡藍色衣服，和當初想要抓走舒秋兒和莫垂柳的那夥人是同一服裝，這就更證明了，那些人，真的是在風雲山莊。
“姑娘，裡面請。”看到舒秋兒，沒有要任何的令牌，沒有任何的詢問，就直接讓舒秋兒進門：“我家主人已經恭候多時了。”
“……”舒秋兒點頭，邁步直接走了進去。
莫垂柳幾個人跟在後面，也一起走了進去。
走進院子，就是一番綠意，假山加上花草佈局，讓整個莊園看起來都格外的生機勃勃，舒秋兒的心裡一陣陣漣漪……
熟悉的感覺席捲心頭，舒秋兒確定，自己來過這裡。
“秋兒姑娘，我家主人就在涼亭裡，您可以過去了。”侍衛回答完，伸手擋住了莫垂柳和雷音雷鳴的腳步：“三位請在此等候，至於這位衛公子，請隨我來。”
“秋兒。”主人家恭敬待客，莫垂柳也不好放肆，只能提醒舒秋兒，萬事小心。
“嗯。”舒秋兒點點頭：“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涼亭裡面，已爲人婦的蘇寧河飲着茶，看到舒秋兒走過來，不由得瞪大了眼，“你……秋兒？”
“蘇小姐。”舒秋兒陌生的打個招呼。
“才一年多不見，就跟我生分了那麼多，我已經嫁給希仁，希仁是你義兄，我就是你的嫂子，你怎麼還喊我蘇小姐？”蘇寧河提醒完，一臉認真的看向舒秋兒：“秋兒，有句話，我一直想問你，你能不能跟我說句實話，希仁在哪裡？爲什麼一直都沒有回來？他到底是出事了，還是……不要我了？”
“他……”舒秋兒看着被蘇寧河緊抓在手裡的手，看着她臉上的驚慌，慢慢垂下頭，舒秋兒開口：“他沒有不要你。”
“拿他怎麼還沒回來？”蘇寧河更加有力：“他們都說，希仁可能遭遇不測，可是我不相信，我感覺得到，他沒有離開，而且，他們一直找不到希仁的屍首，秋兒，當初希仁是跟在你後面離開說要幫你的忙，你一定知道他在哪裡，是吧？”
“我……”舒秋兒不知道怎麼回答。
拆散一對兒恩愛的夫妻已經是罪過，尤其自己拆散的還是一對新婚燕爾的夫妻，自己真該被千刀萬剮。
“她當然不敢告訴你了。”舒秋兒的身後響起一個聲音，聲音裡帶着些記恨與冰冷，“如果告訴你，她還怎麼出得了這風雲山莊？”
“希姮（讀音：heng）？你這話什麼意思？”蘇寧河驚訝，他這話似乎很不吉利。
慢慢的轉頭看向身後的那個人，舒秋兒一愣，這個人就是當日自己和垂柳在一起吃飯時，在飯莊裡遇到的那個傲慢並說自己是掃把星的少年：“是你？！”
段希姮冷冷的一笑，慢慢的蹲下身，指着舒秋兒對身邊的小女孩說道：“馨兒，看看這個女人，她害死了你爹哦，是個害人精，以後不能喊她娘，因爲她死了你爹，讓你沒有爹爹疼，知道嗎？”
只有膝蓋那麼高的小女孩顫巍巍的站着，看着舒秋兒，再看看段希姮，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
“希姮，你說希仁死了？”蘇寧河衝到段希姮的身邊：“你胡說什麼？”
“我是不是胡說，她清楚的很，我離開辰日國那麼久，到處找大哥的下落，終於讓我知道，是這個掃把星害死了我哥，”段希姮忽的伸手，掐住了舒秋兒的脖子：“你敢否認，我說的是假的嗎？你敢否認，我哥不是因爲你才丟了性命？”
“秋兒？”蘇寧河的視線落到舒秋兒身上：“你告訴我，希姮說的不是真的，他說謊。”
剛纔見到的女人是那麼的態度從容而堅定，現在的蘇寧河整個人都帶着些柔弱，女人可以爲了男人變得堅強，變得無所不能，也會因爲男人，變得不堪一擊，至始至終都沒打算欺騙蘇寧河，舒秋兒開口：“他說的是真的，段希仁已經死了。”
“馨兒，你看，希姮叔叔沒有騙你吧？”段希姮蹲下身對身邊那個小女孩說道：“現在你知道，你爲什麼沒有爹爹疼，爲什麼你娘每天晚上都頭疼落淚了吧？這個女人帶走了你的爹，還害死了他。”
馨兒看看舒秋兒，又看向已經坐在石凳上面哭的悲天慟地，幾乎暈厥的蘇寧河，“娘，別哭了，你還有馨兒，馨兒會一直陪着你。”
站在原地動彈不得，莫垂柳心憂的看着涼亭裡面的情景，他們果然是早有預謀，騙自己和秋兒來這個地方，先是讓寧河吸引住秋兒的注意力，那個少年經過時對自己友好的一笑，竟然趁着自己愣神看向寧河爲什麼突然就衝到秋兒面前緊緊抓着她的手不放時趁機點了自己的穴道，穴道一時半會兒衝不開，秋兒也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莫垂柳心急的不知道該怎麼提醒舒秋兒注意。
“這個孩子……”舒秋兒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心裡有些熟悉感卻又帶着些陌生。
“是我哥和寧河姐的孩子。”段希姮回答。
“那你們讓人通知我，說什麼想見我的女人就來這裡是什麼意思？”雖然知道，自己是不大可能有女兒的，可是，心裡還是有些介意。
“你忘得還真是徹底，”段希姮提醒：“我哥和嫂子從訂婚，成婚以致嫂子有身孕，你都有一直在，他們待你像親妹妹一樣，知道嫂子有孕之後，我哥就跟你說過，等孩子生下來，你就是孩子的乾孃，要像待親生孩子一樣待她，就連馨兒的名字都是你起的，你說如果是女孩就叫馨兒，如果是男孩就叫宇兒，宇宙的宇。我說你的女兒，難道有錯嗎？”
“……”視線緊緊的盯着那個小小的身影，看着她那麼小的年紀就懂事的幫寧河擦眼淚，不斷的安慰寧河，心似乎被刀一下下的扎着，記憶再一次開閘，傾瀉而出。
“你叫什麼名字，爲什麼要闖我風雲山莊？你知不知道，擅闖這裡，會惹大麻煩還會丟掉性命？”
“我要成婚了，可是，現在卻忍不住有些猶豫。”
“我覺得她很不錯，知書達理，聰穎賢惠，我欣賞她，可是，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喜歡。”
“秋兒，你知道什麼是喜歡，知道喜歡是什麼感覺麼？”
“皇室裡面有很多妹妹，可是，卻因爲嬪妃間的鬥爭，兄弟姐妹間也很疏離，我都不知道，有個聰明的妹妹是那麼幸福的一件事。不如，你就一直留在我府上吧？”
“秋兒，這是我九弟希姮，你別看他那麼拽，其實他很好相處的。”
“秋兒，寧河懷孕了，已經有兩個月大嘍，我和寧河商量了一下，決定讓你給孩子起個名字，等孩子生下來，就認你當乾孃，好不好？”
那些燦爛的日子，那些美好的記憶涌入腦海，舒秋兒看着蘇寧河，想着他們成婚的時候，寧河看到自己在段希仁身邊時那種驚訝，自己搶過她中意的莫垂柳，現在又出現在段希仁的身邊，讓她有些不安，然而，她卻大度的什麼都沒有說，安安心心的成婚，然後每天看着自己和段希仁的相處。
段希仁對舒秋兒的好，是寵溺，比兄妹感情好一些，比夫妻情誼卻差很多，他只是從心裡疼惜舒秋兒，蘇寧河從最初的有些介意，終於釋懷，因爲寧河已經知道，段希仁對舒秋兒的感情不是男女之情，而舒秋兒的心裡一直住着別人。
日子本來可以一直這麼和平共處下去，然而，蘇寧河懷孕七個月的時候，舒秋兒卻突然留書一封沒有任何徵兆就離開了，段希仁放心不下，得到蘇寧河的認可之後，帶着幾個人直接離開。
然而那一走，段希仁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至始至終，自己都看着他們幸福甜蜜，然而，卻又是自己毀了他們的幸福，讓那個孩子一出世就沒有父親的疼愛。
莫垂柳看着那個一直在安慰蘇寧河的小女孩突然轉身，看着她顫巍巍的走到舒秋兒身邊拉舒秋兒的衣袖，看着舒秋兒慢慢的蹲下身，然後看到那個女孩忽然從衣袖裡拿出一把不算長的水果刀，莫垂柳瞪大眼：“秋兒！！”
“都是你害死了爹爹，害我娘那麼傷心，害我沒有爹爹，”馨兒拿着水果刀，直接把刀往蹲在地上的舒秋兒的身上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