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命運的輪迴（五）莫垂楊篇章
腦袋昏昏沉沉, 內力上下翻騰，舒秋兒現在真的很怕自己會失手傷了莫垂楊，看莫垂楊竟然不聽自己的勸阻還要往前, 舒秋兒大吼：“你走！！你走啊！！”
“秋兒？！”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爲什麼會變成紫色？！發着兇狠的光芒, 似乎把所有人都當成了敵人。
“秋兒？！”身後韓臣風的聲音也響起, 看着前面頭髮亂糟糟, 努力搖晃着腦袋保持清醒的舒秋兒, 感受到她身上亂竄的內力，感受她身上時隱時現，完全壓制不住的殺氣, 韓臣風一僵：“你身上的內力……怎麼回事？”
身體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自己的內力全給了舒秋兒, 現在的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 內力的恢復不是那麼簡單, 短短的時間裡，自己的內力根本恢復不了, 若是被她現在亂竄的內力傷到，那自己一定會死。而現在的自己有太多的事情要做，還不能死，姐姐的仇，還有面前的舒秋兒, 自己都不願意放棄。
“噗”內力無從發泄, 氣血不斷上涌, 絲毫不受控制, 不想傷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舒秋兒運掌，狠狠的拍在自己身上, 亂竄的氣血從嘴裡噴出，身體登時好受了那麼一點點。
這就好像是以毒攻毒一樣，效果會有，但是副作用也會有，而且以毒攻毒這一招，不是誰都能用，副作用實在是太大。
看舒秋兒又要運力拍自己，莫垂楊趕忙上前，大力的擁住舒秋兒：“你到底怎麼了？！不是說好，絕對不尋短見嗎？就算大哥不在了，你還有我啊。”
“垂楊，你放開我，”舒秋兒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血管因爲氣血竄涌，甚至能看到血脈裡面氣血的涌動，“你再不放開，我怕控制不住我自己。”努力的掙開莫垂楊，卻始終推不開，舒秋兒的神智終於有些扛不住，意識剛被吞噬，掌心的內力就一下子全部打在了莫垂楊的後背。
“……”承受這一掌，莫垂楊並沒有退縮，反而更加用力的抱住舒秋兒，剛纔她也是這樣傷她自己，可是，在自己的心裡，自己寧可自己受傷，也不想她受任何的傷。
“！！！”站在舒秋兒背後，韓臣風完全僵在原地，那一掌用了多大力道？大到連莫垂楊的嘴角都流出鮮血。
“垂楊，你放開我，放開啊！”舒秋兒大吼。
莫垂楊明白，舒秋兒是因爲內力亂竄纔不得不靠自殘來發泄，可是，即便是這樣，也不至於讓她意識模糊，就算是氣血上涌，也不會造就她深紫色的瞳孔，她的身體，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到底有發生了什麼變化：“不放，我答應過大哥，一定會保護你的。”莫垂楊抱的更用力。
坐在房頂，看着舒秋兒的反應，衛連晟摸摸下巴：“是冰封十七年的身體吸收太多寒毒麼？以前因爲內力被封印，所以寒毒也不會一下子發作，現在內力被解開，寒毒發作，吞噬了她的意識？這可有點麻煩了，那個人……說不定會死。”那個抱着舒秋兒不放的男人，或許真的會死在即將被寒毒吞噬意識的舒秋兒的手裡。
不想傷害莫垂楊，身體卻不受控制，意識越來越模糊，舒秋兒瞳孔裡的紫色越來越深，失去意識，舒秋兒的雙手把亂竄的內力一拳接着一拳全部打在莫垂楊的後背上。
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明明已經喪失了意識身體機械的一拳接着一拳打在莫垂楊的背上，可是，眼淚卻控制不住自己落下。
感覺到肩膀上的炙熱，感覺到莫垂楊抱着自己身體的手越來越鬆，舒秋兒終於在一聲大吼裡，掙開了莫垂楊的擁抱。
站在舒秋兒身後，看着被震飛滾落到地上的莫垂楊，看着舒秋兒背後從莫垂楊的嘴裡流出來的血，韓臣風忽然記起和江少陽的那次相遇，那次，韓臣風和江少陽互嘲，江少陽就用了莫垂楊的話敬告了韓臣風。
“敢娶秋兒的人，是做好了隨時去死的覺悟了麼？”
那時，韓臣風不以爲然，爲舒秋兒去死，並不是不可能，看到舒秋兒遇到危險，自己興許會身體先於意識去保護她，可是，那也只是一種可能，但是現在看到莫垂楊，韓臣風才知道，有一個人，他是真的做好了隨時去死的覺悟了。
他愛舒秋兒，或許比莫垂柳愛舒秋兒都深，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竟然跟自己說過，他要的是‘只想守着大哥和秋兒在一起，我只要看着他們幸福就好’。
自己的愛，到底是什麼？！又到底算什麼？比起已經爲秋兒死掉的莫垂柳，比起現在這個明明可以閃躲卻寧願護着秋兒不想她受任何傷害的莫垂楊，自己的愛，到底算什麼？！
韓臣風第一次清清楚楚的意識到，自己敗得的是那麼的徹底。
在莫垂楊毫不猶豫的衝過去抱住舒秋兒，而自己只是愣神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敗得一塌糊塗了。
身上的內力幾乎在剛纔悉數傳給了舒秋兒，現在的自己走路都有些吃力，保護不了舒秋兒，也保護不了她想保護的人了。
看着莫垂楊倒在地上，不太清晰的視線似乎看到了他嘴角的血跡，舒秋兒有恍然間失神，身體一動不動，自己，親手殺了垂楊……殺了垂柳臨終要自己好好對待的垂楊……
那個總是拽拽的看着自己，不服氣又倔強的小男孩，自己和他在一起，除了吵架就是吵架，可是，不管是任何時候，回頭去看時，他總是站在自己身邊，態度雖然傲慢，卻真真實實的時刻待在自己的身邊，以他自己的方式默默的守護着自己。
“……”居然平靜下來了？衛連晟驚訝，竟然比自己預計的要快那麼多？主角都還沒登場呢啊。難道，莫垂楊在她心裡的地位也那麼重要？
馬車聲音響起，衛連晟的臉上出現些笑意，躍下房頂，落在了馬車的前面：“楚清藍，好久不見。”
“衛連晟，你果然在這裡。”宗主楚清藍冷冷的一笑，看到他臉上的算計，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見過血痕了？”
“她現在正在發瘋，估計，現在莫垂楊已經被喪失意識的她給打死了，就算沒死，估計內臟和骨頭也碎裂的差不多，死是遲早的問題了。”衛連晟高興的笑，抱拳看着楚清藍：“比起這個，楚清藍，我們的約定，你似乎忘記了？我們可是約定好，你絕對不能離開那個地下宮殿，否則，就永遠放棄那個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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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遠處滾落在地上，嘴角滿是鮮血的莫垂楊，舒秋兒不敢靠近，慢慢的跪下身，眼淚不可抑制的留了下來，原來他若死去，自己的心也會那麼痛，宛若刀割。
“秋……秋兒……”慢慢的轉動脖頸，看着跪在不遠處的舒秋兒，看着她顫抖的肩膀，看着晶瑩的液體一滴滴的掉落到地面，莫垂楊忍不住開口。
“垂楊？”他還沒死，舒秋兒擡起滿是淚痕的臉，真的是用了連滾帶爬的方式狼狽的衝到了莫垂楊的身邊：“垂楊，垂楊你沒事吧？”
“你，這是在爲我落淚？”莫垂楊蒼白的臉上透着些欣喜，就好像想要糖的孩子終於得到了最想吃的糖一樣。
“是。”舒秋兒連連點頭，抓着莫垂楊的手：“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我不想的，我不想傷你的。”
“真好，”莫垂楊輕輕的出聲，想要動動手指幫她擦掉淚，然而莫垂楊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動彈不得了，就算手指的彎曲都不可能，傷的比預計的還要重，可是，她沒事，最想保護的她沒事。
“哪裡好了！”舒秋兒落淚，一點都不好啊。
“秋兒，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莫垂楊眼裡出現些留戀：“我其實……其實一點都不希望你成爲我的嫂子，我一直希望……希望……”自己是希望能和她在一起的，可是，自己爭不過自己的大哥，而秋兒的心裡也完全沒有自己，因爲明白不可能得到，自己才只能用嫂子這個稱呼來警示自己，可是，私心裡，自己一點兒都不想她成爲自己的嫂子的。
“垂楊，垂楊！！！”後面的話消失在空氣裡，帶着最後一點點留戀，看着舒秋兒滿臉的淚痕，莫垂楊的手從舒秋兒手中滑落。
莫垂楊遺言：其實，我一點都不希望你成爲我的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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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守約定的是誰？我們約定，我不離開地下宮殿，而你絕對不能接近血痕，是你先違約。”楚清藍說完，就聽到那邊的一聲巨響，聲音登時變得緊張：“你對血痕做了什麼？”
“沒什麼，”衛連晟說的雲淡風輕：“我只是提醒她，你這個仇人來了，讓她準備殺你，另外我還幫她解開了被你封印的那十七年的內力，她現在有你身上十七年的內力，有韓臣風和莫垂楊身上的內力，再加上她對你那強烈的恨意，楚清藍，我等着看你們倆殺個你死我亡，就算你不願意，今天你們一定會有一個死掉。”
“你瘋了？！”楚清藍趕忙下車：“你明知道，她這十七年裡身體吸收了不少□□，全靠壓制她所有的內力才能延緩□□的發作，你讓她恢復內力，不就等於逼她去死？！”
“放心，她沒死，命硬的很，現在只是意識被吞噬而已，我相信，失去意識的她，殺你應該會更不留情，最主要的是，你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衛連晟想想這些，就覺得興奮不已：“你爲她做那麼多，到頭來，她卻恨不得你死掉，嘖嘖。”
不想再聽衛連晟廢話，楚清藍邁步，直接往舒秋兒那邊移動，可是才走了兩步，身影就被衛連晟給擋住：“想去幫她？別急，我們好久沒過招了，不如比試一下？”
“我沒空理你。”楚清藍斜眼看了一眼衛連晟又要離開。
劍忽的就出鞘，楚清藍不願多糾纏，衛連晟卻不依不饒，“她那麼恨你，你還那麼關心她？”
“她已經不是易歌了，只是易歌的轉世而已，不管是哪一方面，我都不可能不管她。”楚清藍說完，看向衛連晟：“讓開。”
“打贏我不就可以直接過去了？我不管她是誰，只要她和陳易歌有關就可以！！”衛連晟依舊不依不饒，“還是說，你已經沒贏我的自信？”
“贏你，我隨時都有自信。”楚清藍冷笑，忽的開口：“你覺得，現在的我依舊是你最大的敵人？”
“至始至終，你都是我最大的敵人，就因爲有你，易歌從來都不屑看我一眼，到了這一世，你還打算佔據她的心？”
“你知道，真人和轉世的區別嗎？我們認識的易歌已經死了，這個只是沒有過往任何記憶的轉世，她不記得我們的事情，她也不是易歌，我清楚的知道，我愛的是易歌，只是易歌。我們都曾經真心希望可以保護她，可是你竟然故意傷害血痕！！”
“和那個眼裡沒有我的女人的約定，我爲什麼要遵守？！”衛連晟怒氣沖天：“我就是要看着你想保護的人一心惦記着殺你！說我傷害她，你還不是一樣？每天把給她吃□□，把她的體質訓練的那麼變態，一點痛都不怕，那還是人嗎？”
“十七年的寒毒，僅靠封閉她所有的內力就辦得到嗎？千蟲撕咬雖然很痛苦，會改變人的體質，但是也能讓千蟲定期清除她體內的□□，雖然進度緩慢，卻也真實有效。”真的不願意再和衛連晟多說什麼，滿心擔憂的只是血痕此刻的安危，楚清藍直接開口：“你確定要血痕殺了我？即便我告訴你，如果我死了，她也絕對活不下去？！”
“你胡說什麼？”衛連晟一僵。
“你該知道，我不只有占卜能力，還能通過占卜把人的靈魂送走和接回來，真正的血痕死後，我把年僅十二歲的血痕冰封，五年前，我又從別的世界強行拉了一個靈魂過來，現在的我和她是命運共同體，她的精神和身體遭受的創傷，我會承受一半，但是絕對不會致命，但是如果我死了，那她一定會消失，消失的徹徹底底。”楚清藍攤牌：“如果你真的那麼恨我，那麼恨易歌，你大可以讓血痕殺了我，讓她還有我，永遠的消失。”
“你胡說……”衛連晟拿着的劍慢慢的指向地面，他們沒成爲命運共同體，沒有！！
不管衛連晟多麼的難以接受，可是想殺楚清藍的心卻淡下去，因爲和他相識的歲月裡，衛連晟清楚的明白，楚清藍是不會說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