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強盜頭頭聞子陵
站在山上, 看着山下的景色,離落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已經那麼久了, 江少陽竟然還沒有來救自己, 根據自己這些日子的觀察, 這個山上雖然強盜衆多, 但是人心不穩, 可乘之機多的是,江少陽若是有心,早就應該把自己帶走了。
“……”想着江少陽不來這裡的原因, 離落臉色更難看,少陽總不會以爲, 被搶上山的自己失節, 對自己失去興趣了吧?
瞧見山下兩個形影不離的身影, 離落忽然覺得那身影很礙眼,他們關係, 好的有些讓人嫉妒,尤其是對現在的自己而言,更是如此。
“離落在看這邊。”舒秋兒擡頭,就看到山上那個衣着豔麗的離落,她真的很喜歡牡丹啊, 就算是來到這種地方, 衣服上也少不了那麼大朵的牡丹。
“嗯。”韓臣風點頭, 擡頭看向山上, 山上那個身影走開, 韓臣風說道:“秋兒,你先回房間休息, 我去辦點事。”
輕輕點頭,看着韓臣風快速的往山上奔去,舒秋兒站在原地看看四周,沒有回房間,反而往那綠油油的湖泊走去。
這個地方,還算是個不錯的地方,舒秋兒坐在湖邊,若不是這裡是強盜窩,倒是可以在這裡生活,有山有水挺不錯。
察覺到自己的思緒太過和諧,舒秋兒一愣,這樣和諧的生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來,也不知道,能不能到來,過多的奢望,說不定只會換來更多的失望罷了。
抱着臂膀愣神,想着莫垂柳,舒秋兒嘆口氣,自己會有未來麼?自己不是秉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意願想要殺掉那個宗主麼?若不成功,死的就是自己,那麼垂柳要怎麼辦?
讓他永無盡頭的等下去麼?
想想若自己死了,莫垂柳卻還是一直等着自己,舒秋兒就覺得心疼,可是想到莫垂柳會娶別的女人,舒秋兒又覺得生氣。舒秋兒無語了,自己到底是希望他孤孤單單的活着,還是希望他快快樂樂的活着?
當然是希望他能快樂的活着,只是,想想他身邊會站着別人女人,還是會生氣。
對自己的自私感到無語,舒秋兒深深的鄙視自己。
“面對着這麼美麗的湖泊,爲什麼要一直嘆氣?”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還是個陌生的聲音,舒秋兒回頭,就看到曾經有過兩面之緣,自己卻沒清楚看到到底長什麼樣子的大當家,對他的印象,只有個大體的輪廓罷了,所以,舒秋兒只能傻愣愣的看着大當家,一時無語。因爲根本沒有仔細瞧過他的臉,所以根本不認識。
瞧着舒秋兒眼底的疑惑,大當家開口:“我們是第一次碰面,我叫聞子陵。”
“蚊子……鈴……”舒秋兒對面前這個男人的名字感到意外,意外到不禁有些啞然。
沒料到自己的名字會被分析成這個樣子,聞子陵也無語,“第一次有人這麼喊我的名字。”
瞧瞧面前這個人的氣勢,再想想還是覺得有點眼熟的整個模模糊糊的外貌,舒秋兒一愣,恍然有所悟,這個人,不會就是臣風想要殺的那個大當家吧?
“你叫什麼名字?”聞子陵看向舒秋兒問道。
“舒……秋兒。”想想聞子陵說的那句‘我們是第一次碰面’,短暫的分析之後,舒秋兒決定裝傻,以舒秋兒的身份山上之後,確實沒有見過這個大當家,那麼就算自己裝作不知道,也不足爲奇。
“舒秋兒?”聞子陵唸叨着這個名字,輕輕點頭:“好名字。”
舒秋兒就覺得奇怪了,面前這個人是當初自己看到的那個色迷迷的大當家麼?仔細一想,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了,誰也沒有規定,色迷迷的男人就不能有一本正經的表情啊:“謝謝。”
“你是臣風的夫人。”聞子陵慢慢開口:“臣風眼光向來不錯。”
“謝謝。”舒秋兒又表示感謝,聽着聞子陵的話與聞子陵對韓臣風的稱呼,舒秋兒似乎聽出些滄桑的味道,本來不打算和聞子陵多說些什麼,還是忍不住裝傻問道:“你喊臣風的名字,那你也是和他關係很好的堂主麼?”
聞子陵微鄂,搖搖頭:“不是。”至於這個不是,否是的是其中一個還是兩個都否定掉,那就不得而知了。
“哦。”舒秋兒淡淡的應承,這個聞子陵,沒想到還意外的老實,不得不說,他剛纔過來搭話,自己以爲他有什麼目的,自己給他這個說謊的機會,他竟然實話實說的說了‘不是’……
“聽人說,你和臣風昨晚又下山了,怎麼回來那麼早?”聞子陵隨意的坐在一邊問道:“山上什麼都沒有,爲什麼沒在山下多玩玩?”
這是在套自己的話麼?舒秋兒有些防備,“堂主怎麼安排怎麼是,也不是我說多玩兒一段時間就能多玩一段時間的。”
“呵呵,”聽到舒秋兒的回答,聞子陵忽然笑了:“那……臣風說讓你山上的時候,你怎麼想的?和強盜在一起,你不害怕麼?”
舒秋兒一怔,看向聞子陵,聞子陵只是愜意的笑,好像沒怎麼深究,只是想知道答案而已,舒秋兒回過頭,想想韓臣風,慢慢的回答:“當強盜總歸是不好的,但是,不當強盜也不一定就是好的。”好人和壞人,哪有那麼明確的劃分呢,強盜搶東西、殺人,放火固然是不好的,但是,生在亂世,爲了生存,誰不會做幾件壞事呢。那個宗主,他倒不是強盜,可是,在自己看來,他比幾千幾萬個強盜更可怕。
“有人跟我說,她很討厭強盜,因爲強盜總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聞子陵輕輕的笑,“可是她又說,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她自己就是強盜,你能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舒秋兒支着腦袋,想着聞子陵的話:“不知道。”
聞子陵沉默數秒,然後嘆口氣:“是麼,我還以爲,你能知道。”
“不過……”舒秋兒繼續支着腦袋回答:“如果想要自己的東西不被掠奪,就要先學會掠奪,如果自己的東西被掠奪了,那就更要學會掠奪。強盜的好處就是可以做無本生意,只要會搶東西就可以了。比起擔驚受怕的擔心別人搶走自己珍惜的東西,不如去搶別人的東西了。”
聽到舒秋兒的回答,聞子陵看向舒秋兒的視線裡多了些驚訝,慢慢站起身,聞子陵說道:“或許是這樣,不過,如果真和你說的那樣,那她真的是個不合格的強盜,不是死在搶劫的途中,反而是死在匪窩。”
說完這話,聞子陵離開,獨留舒秋兒一個人愣在原地,最後一句話什麼意思?
話說回來了,聞子陵和自己說的這一大堆的話,又是什麼意思?純粹是來跟自己聊天的?奇怪了。
聞子陵離開,舒秋兒繼續坐在湖邊看着湖水,直到肩膀被人從後面一拍,舒秋兒才嚇得彈起,看到是韓臣風,舒秋兒有點來氣,沒好氣的白了韓臣風一眼,舒秋兒重新坐回石頭上。
“東西給離落了?”
“給了,”韓臣風回答,然後靠着舒秋兒坐下,倆人並肩坐在一起,盯着湖水瞧:“要去湖裡玩麼,我划船。”
“不去。”舒秋兒很直接的拒絕,收到韓臣風腦門上面冒出來的問號,舒秋兒解釋:“這湖太小,不夠看到,我見過更大的湖。”
“在哪裡?”韓臣風頭上又冒出個問號。
“在……”舒秋兒一愣,在哪裡來着,腦子裡好像是有這個畫面的,自己在一條很大很大的船上,船上有好多穿着各種衣服,留着各種髮型的人,而且,水面很寬敞,一眼都看不到頭,不過,那個水面好像不是叫湖,而是有一個更好聽,更豪邁,更有氣勢的名字:“在海邊……”
“海?”韓臣風一愣,瞧着舒秋兒:“你去過辰日國?”
“什麼辰日國?”舒秋兒一愣。
“辰日國的東面有一處寬大的水域,從那裡往東面看,這個水域都望不到頭,聽人說,從那裡划船,連着劃幾天幾夜都到不了彼岸,所以辰日國的人給那片水域起了個名字,名字很響亮,好像叫什麼東方之海。”韓臣風回答。
顯然,舒秋兒對這個什麼東方之海是沒有什麼印象的,只能用沉默表示自己不知道那裡是哪裡。
見舒秋兒一副沉默的無言以對的表情,韓臣風聳聳肩,改變話題:“剛纔,誰在和你說話?”
“你看到了?”舒秋兒狐疑:“你沒看出是誰來?”
韓臣風摸摸下巴:“我就看到你旁邊站着一個人,離得太遠,沒有看太清楚,等我走過來,人已經不見了,就只剩下你了。”
“是聞子陵。”舒秋兒回答。
“聞……”韓臣風表情帶了些錯愕,山上對老大的稱呼,幾乎都是以‘老大’‘大哥’‘大當家’這類,很少有人提到他的真名字,又或者說,山上根本就沒有幾個人知道老大的真名是什麼,當然,像韓臣風這種準備報仇的人,是肯定知道這個名字屬於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