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煉會突然過來。其實是魯定風過去通知的,他也把官雲裳這邊的狀況與丈母孃交待了一下。這事是他們離開村子時,餘氏吩咐下來的,要是官雲裳有什麼不適應了,要立即跟她說,不然她指不定又惹點驚天動地的事來。
魯定風到是聽話,擔心石達開消息的同時,把這事也給餘氏說了。自從再次回魯家,他低調了許多。每日裡不是忙着自己的生意,就是在自己院裡。他低調到這份上兒,估計也只有初來魯家的表姑娘發現了不對。
這天她纔剛來魯家就四處找魯定風,巧的是魯定風也想找她,於是兩人就在衆人面前呈勾搭狀出了門。
回來時,魯定風和徐煉一起過來,兩人正談着太平軍被困大渡河的事。剛進門沒多久又遇上官雲裳。兩人不好在她面前提起這麻煩事兒,生怕她一個激動又來個驚天動地的計劃。
於是,徐煉見到官雲裳,待她激動過後,他也先不提餘氏的信件了,第一句說的是,“你娘挺想你的。讓你有空過去住幾天。”
“啊!”官雲裳想了想,也是有些日子沒過去了。當初他們回來時,餘氏就耳提面令的說了,讓她多回去看看。多接受些再教育,這可好,回來一陣子,她差點就把親孃給忘了。“是該回去一趟了。可是……”
官雲裳很快就想到這個“可是”來,現在正處於關鍵時期,後備的小三都進門來了。她要現在離開,實在不太適合。徐煉他們那村子離城區不近,一趟過去,最少得半天來回。也就說,她要回第二孃家一趟,最少得離開三天。
三天啊,真要有人想出軌的話,別說三天了,三十分鐘都夠把所有事做全了。官雲裳想着,一雙眼不自覺地瞧向魯定風。魯定風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可是他這人一慣不會老實說話,瞧着官雲裳懷疑瞧着他,他故意嬉笑說道,“媳婦兒,你不會是捨不得我吧。放心我會想你的,還有啊,你一個人回去可別給我亂勾搭男人。”
官雲裳一雙眼睛差點給氣白了,她忍着氣,扭頭不理他。
徐煉瞧他倆這狀況。暗下搖頭,他清了清嗓子說道,“福兒,我趕了一天才過來,這路可真不好走啊。”
官雲裳很自然地應道,“是啊,前些天還下了雨。”
魯定風輕敲她的腦袋,把話接了過來,“先生這一路肯定累了,你先淨手,我這就讓人準備飯菜。”他說着,吩咐牛媽、小葉子趕緊準備。
官雲裳這才恍過神來,原來徐煉繞着歪是要說這些啊。她忙加了一句,讓牛媽親自準備飯菜,魯家的菜還是一如既往的把人當醃肉似的鹹着。
徐煉出去後,若大的屋子只剩下官雲裳和魯定風兩人,兩人相視了一眼,有些尷尬的安靜,魯定風畢竟臉皮厚點,敲了敲她的頭,說道。“你越來越呆了,怎麼先生的話也聽不明白了。”
“就是呆怎麼了。”官雲裳沒好氣的丟了一句,轉身丟給他一個華麗背影。
魯定風無奈嘆了口氣,從背後抱着她,勸道,“媳婦兒,你還在生氣啊。你能不能別爲那些個沒發生的事生氣呢?”
官雲裳想了想,橫了他一眼,回道,“是啊,我錯了,下回應該等到事發了再生氣。”
“就是啊。”魯定風不知是少根筋了還故意的,他賊笑着說道,“要是沒事發,你那氣不都是白生的嗎?”
誠實的說,他這話說得不錯,可是說這樣的話着實太冷血了些。官雲裳掙開他,冷冷說道,“我知道了,下回不會了。”
一瞬間兩人之間的氣氛又一次降到冰點,魯定風鬱悶地撓了撓頭,他着實不是什麼善解人意的人物。特別是對官雲裳,他總想着,這媳婦聰明,應該不會跟一般女人似的亂髮脾氣吧。
不過,可惜了,他這媳婦兒就是一般女人,脾氣是有的,也不算亂髮。
只是他不懂而已。也不想想,她的思維方式和這年代的女人有很大不同。她不會接受男人三心二意,也不會強求。唉,總的來說,是個糾結的確定,官雲裳沒再跟他說什麼,她出了房間準備着招呼徐煉。
兩人就這麼僵着,第二天一早,官雲裳和魯老太太告了假,說是有個姐妹要接她過去住幾日。魯老太太巴不得她現在走開點,好給魯定風和表姑娘多些相處機會。自然不多問,魯老太太還客氣說着,讓官雲裳過去多玩幾天,魯家開明,不礙事的。
官雲裳知道她們的心思,也不想多爭什麼。說完事,就告退了。天亮沒多一會兒,官雲裳就坐着馬車和徐煉一起出城了。魯定風硬要跟着,一路眼巴巴盯着官雲裳又沒話說。
馬車到了城門外,官雲裳車伕停了車。她推了推魯定風,說道,“下車。”
“啊!”魯定風無奈只得下車,不過他硬是把官雲裳拉下車說話。兩人走到路邊林子裡,魯定風拽着官雲裳問,“你是不是真生氣了?”
官雲裳很無奈地回了句,“沒有。”
“沒有你這樣。”魯定風很是不服氣,這兩天她說的那些話他也有考慮,可是他又沒做錯什麼,爲什麼要鬧到這樣。
“我哪樣了,不是好好的嗎?”官雲裳依舊的嘴硬。
“這也叫好好的?”魯定風小心瞧了瞧身後,“你都兩天沒讓我碰了。”
官雲裳沒回話,直接低頭躲開他的詢問。
“唉。”魯定風很是無奈,“就算你生我的氣。總得讓我知道是回什麼事吧。我要怎樣做你才能消氣,你說,我做成了吧。”
“不用了。”官雲裳擡起頭,無所謂似的看着他,“我沒什麼。
你好好看着你的生意吧。”
她說着就要走,魯定風一把抓着她的手問,“你幾時回來。”
“總會回來的,問那麼清楚幹嘛?”瞧瞧這氣勢,估計都要等着回來抓jian了。
“行。”魯定風也有些怒了,放開她扭頭就走。
官雲裳瞧了一眼,黯然回到車上。徐煉瞧她這臉色,無奈搖了搖頭。這些年青人啊,真是折騰。
且說餘氏讓徐煉帶了封信出去,沒想信箋沒拆開,徐煉到把人給帶回來了。不過以餘氏的機敏,一見女兒那垂頭喪氣的倒黴樣兒,就知道她心裡又不順了。餘氏到沒多問什麼,他們回來時,天已經黑了,餘氏用她那常年冷冰的語氣,儘量溫和地說道,“都餓了吧,飯做好了。進屋吃飯吧。”
母親是個偉大的職業,官雲裳看到慈愛的母親,頓時所有糾結煩惱全丟到心底,上前親熱地撲上去,叫了聲,“娘。”
“這孩子。”餘氏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平靜勸道,“好了,什麼也別說,先吃飯。”
“嗯。”
什麼事吃飽了再說,這有益處。人餓着容易生氣鬱悶。官雲裳在母親後爹陪伴之下,漸漸融入家庭的溫馨之中,那些煩人的事兒,也似乎離她遠了些。雖然已是出嫁,可有父母在。就像有人幫她頂着天一般。不由的能鬆口氣,靜靜享受這份難得的溫馨。只是有那麼一瞬間,她想到,魯定風一個人在那個冰冷的家,也不知有沒人照顧。得,還是不要想了,那位表姑娘指不定正上趕着照顧她。
且說,這邊剛吃完飯,餘氏衝官雲裳招了招手,讓她一同回屋裡。兩人關上門,開始了新一輪的家庭教育。
“福兒,你又是怎麼了?我聽說,你又跟定風吵架了?什麼事,先說。”
官雲裳看着母親,低下頭,如此這般的說了說。餘氏這人,總讓人信任,官雲裳一般有什麼事,只要母親開口問,她也願意告訴她。於是,她把近來發生的事,於母親細細說了。
餘氏聽着,沒太注意這小兩口的感情,到先問起魯老太太的態度來。官雲裳也如實說了,甚至連她這趟來時,老太太熱切歡送的事兒也說了。
餘氏聽了,漸漸皺起眉頭,“福兒,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感情我不想多說,我先問你,你知道定風現在處於什麼樣的狀況嗎?”
“啊!”官雲裳被這突然的問題問得一愣,還有什麼狀況,春風得意,豔福不淺唄。當然,想歸想,這話可不敢在她母親面前說。
“唉,我該怎麼說你好。”餘氏瞧着官雲裳,完全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你想想定風的處境。他現在剛回魯家,如果他把這些親人當回事的話。他必然會在這些人中,給自己定位,這樣才能才久的相處下去。”
官雲裳點了點頭,只是臉上還是一副茫然模樣。餘氏的話不錯,可是這有什麼關係嗎?
餘氏就知道她不明白,擡起手想敲她的腦袋,想想又放下了,“真不知道你是誰生的,你就看不出來。你相公現在很忙,有很多事做。他已經表現出成家立業的模樣了。那你呢?在魯家那樣複雜的地方,你們倆的處境肯定不會太妙。你身爲他的妻子,不幫他撐着後院,你成天瞎想這些幹嘛?”
“啊!嗯。”官雲裳被說得無語,只得認錯似的低下頭。
餘氏無奈看着她,看來,她這個親孃得給女兒補補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