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青扯動嘴角,笑得很僵硬。
他看着正陪在溫家老爺子身邊的年輕男人,不由深深嘆了口氣。
這個溫昊倫從來都是我行我素無法無天的主,也不知道這兩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麼會湊到一塊兒去!
溫昊倫喜歡的女人從來都不是他妹妹這樣的,怎麼會看他妹妹了呢?
沈凝歡知道沈寧青是還在擰巴着她和溫昊倫的事,故而轉移話題,“小姑姑呢?”
“哦,她被堵在路了,說是要晚點才能到。”
她點點頭,“宴會結束前應該能到吧?”
“差不多吧!她說大概還要二十五分鐘左右。”
時間是來得及,沈凝歡也沒有再問下去。
她見到沈新雲還是因爲溫昊倫說要去沈家找她的父母談談訂婚的事帶着她一起回去了,她纔看到沈新雲。
她的記憶,有關於沈新雲的部分已經很模糊了。
所以在重逢後,她看到沈新雲,一時半會兒的還沒能夠認出來。
沈凝歡站着出神,沈寧青瞥見那朝着他們走近的男人,壓下了心底的不滿,“歡歡,他來了。”
“哈?”她後知後覺的側頭看去,看到溫昊倫,她才徹底回神。
溫昊倫朝沈寧青微微點了下頭,旋即看向沈凝歡說,“走吧,爺爺讓我帶你過去認認其他的長輩。”
“哦。”沈凝歡聽話的前去挽住了他胳膊,乖巧的對沈寧青說,“哥,我們先過去了。”
沈寧青冷淡的嗯了聲,連個正眼都沒給過溫昊倫。
他現在氣惱到想立刻將他們兩個人給分開,橫看豎看,左看右看,他還是覺得溫昊倫這人不怎麼樣,沒什麼出挑的地方。
溫昊倫挽着沈凝歡離開後,輕聲問了句,“我怎麼感覺你哥像是想把我殺了。”
“有嗎?你的錯覺吧!”
錯覺?不見得吧!
溫昊倫回想剛剛沈寧青的神情,總覺得沈寧青對他很不滿。
哦,打從一開始,沈寧青不喜歡他接近沈凝歡,不過可惜了,沈寧青護的這麼嚴密,還是被他偷了香。
“溫昊倫。”
“怎麼?”
沈凝歡挽着他胳膊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緊了些力道,她說,“你爲什麼要和我訂婚?明明有那麼多選擇,爲什麼是我?”
“哪有那麼多爲什麼?要是每件事都知道理由,那你的人生還有什麼意思?”他並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和沈凝歡訂婚,那天是鬼使神差的說出了這話,然後一直處於頭腦發熱的階段。
負責?
呵,他的人生裡沒有這兩個字。
至於說喜歡嘛……
沈凝歡膚白貌美,身材例也極好,腿長胸大看起來又很顯瘦,他想他是喜歡沈凝歡的,喜歡外表也是喜歡啊!至於這種喜歡有多深又能維持多久,他也不清楚。
“所以說你只是在找刺激?”
“沈家的生意,你應該都碰不到吧?”
“…嗯?”她沒懂溫昊倫的意思。
溫昊倫輕嗤了聲,“照你這麼算賬,你們沈家早破產了,我要是爲了找刺激賠自己的婚姻乃至下半生,那我豈不是太虧本了點?”
沈凝歡眨巴了下眼睛,目光呆滯。
“你要是想來找我要什麼承諾和保證,我是絕對不會給予的,連自己都無法確定的事,我怎麼可能跟你輕易許諾?起給了希望後失望,還不如從一開始不要抱着期待,懂嗎?”
她有時候會覺得溫昊倫說的話都很有道理,明明聽去都那麼刺耳,她卻一點都生不起氣來。
起像陳兆那樣惡意的欺騙,他這種坦誠反而更加難能可貴。
在即將接近溫家老爺子的時候,溫昊倫微微笑着說了一句,“我會嘗試着去做好一個未婚夫的角色,我是第一次,你要給我時間去適應。”
沈凝歡猛地擡眸看他,逆着光,他的臉不是那麼清楚,不過她彷彿能將眼前這個男人和那天救她的人結合在一起了。
“我也會努力做好未婚妻的角色。”
她已經很幸運了。
他們這種家庭出來的孩子,婚姻都不可能自己做主,好歹她還有那個機會嘗試着追求過真愛,也得到了一個沒有嫌棄她狼狽過往的人。
愛不愛的,沒那麼重要。
真的不合適分開,誰又能保證他們一定不能夠走到最後呢?
——
沈寧青臨時接到了沈新雲的電話,得知沈新雲半路出了車禍沒法子再來參加訂婚宴,他只好先跟自己的父親說一聲然後離開。
離開時沒有聲張,也沒有驚動任何人。
等他趕到醫院找到了沈新雲所在的病房,看到沈新雲安然無恙,他才鬆了口氣。
交警也跟着到了醫院裡,他了解到這根本算不了什麼車禍,頂多是個小剮蹭,沈新雲是因爲突然暈倒了才被送到醫院來,沒有其他的人員傷亡。
沈寧青進了病房後,說道,“姑姑,您沒事吧?”
“沒事,只是有點低血糖。”沈新雲羸弱的笑了笑。
他也問了醫生,知道沈新雲所說之話不假,她是因爲低血糖纔會暈倒進醫院,等吊完點滴可以走了。
“今天是歡歡的訂婚宴,我還讓你來跑這一趟,真是……”
“這也不是您可以預料到的。”沈寧青一邊和沈新雲說着話,一邊按着號碼,等接通了後,他才側身去了窗戶邊小聲的將醫院這邊的情況告訴了沈父,也省得他們跟着一起提心吊膽。
“媽!”趙芸馨接到了電話匆匆的趕了過來,推開門看到沈新雲立刻湊了過去,“媽,您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兒?”
“我沒事,等吊完點滴能走了,你怎麼也過來了?”
“您還說呢!”趙芸馨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埋怨,“醫院的人聯繫我的時候,我都快被您給嚇壞了。”
她接到醫院的電話過來了,生怕沈新雲會出什麼狀況。
心急如焚的趙芸馨打從進門起一心撲在沈新雲身,全然沒有注意到病房內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剛講着電話的沈寧青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過身看到趙芸馨,他一怔,身子僵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