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了之後,問了我具體狀況,告知我兇男這算擾亂社會治安,故意傷害,會被帶走暫時拘留,還讓我督促醫院方面幫我出受傷的鑑定證明,那個兇男身上就幾百塊現金,據說卡里也沒錢,我提到的那個女人他一口咬定沒關係,當時她也不在現場,所以沒辦法追責,因此醫療費目前需要我們自己出,保存好發票等將來一起處理。另外,李吉畢竟沒對我動手,他和兇男之間的衝突和我這件事沒有直接聯繫,也就無責了。
我媽和我爸都去了保安室,回來後是這麼告訴我的,還說李吉已經被放了。我媽氣的不行,也沒地方再去找人。我想着再見那傢伙估計難了,可我媽的錢又怎麼才能要回來?
我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柳程這個傢伙不知道幹嘛去了,趕緊給他打電話,他不接,每隔十分鐘打一個,都沒接,直到晚上十點多,他給我回了電話。
我這會兒其實挺困的,還是捏着電話堅持不敢睡,我媽去樓下超市幫我買礦泉水了,屋裡現在就我一個人,電話一響我趕緊接了電話問他去哪兒了。
“我馬上到醫院了。”柳程的聲音很平靜,我今天心真是懸的不能再懸了,都快趕上坐過山車了,我問他:“你自己麼?”
他頓了一下對我說:“沒,還有李吉。”
我確實聽到了他電話那頭有人在微聲哼哼,我趕緊問他:“你是不是和他打架了!你有沒有事?”
“我會那麼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麼?”柳程笑了一聲,我不信。
過了半小時,他過來了,從衣服兜裡拿出來三摞錢,遞給了我媽。我媽沒反應過來的看着他,他說:“這是剛纔帶李吉去銀行取的,他說欠您兩萬多,剩下多出來的算童童的醫藥費。”
我和我媽目瞪口呆。
半天之後我纔開口問他:“柳程,你把李吉綁架了?他人呢?”
他說的特別隨意:“進骨科住院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進骨科住院那必然就是骨折了?怎麼骨折的?我滿腦子都是柳程拎着各種傢伙把李吉肋骨打斷好幾根,腿和胳膊都敲折的樣子……
我訥訥的問他:“我其實不算受傷,你這樣把他直接打骨折了,好麼……”我擔心的不是李吉,而是他。
柳程突然就笑起來,沒接我話的看向我媽說:“阿姨,晚上這邊我陪童童吧,送您回去休息。等我上班,您和叔叔再來陪她。”
我媽看着我,又看看他,完全搞不清楚怎麼回事。
柳程拍了拍我沒受傷的一邊臉,笑着對我很溫柔的說:“你先自己躺會兒,我回來告訴你剛纔的事。”
柳程送我媽的時候,我躺在牀上繼續腦補着各種情況,兇男纔剛被抓進警察局,不會一會兒又有警察來把柳程也抓走吧?今天是什麼日子啊,諸事不利?
沒到半小時柳程就回來了,還拎着兩杯奶茶,扎開一杯小心的把吸管湊到我嘴邊,我急着問他剛纔到底怎麼了。
“先喝幾口,不然涼了。”他說。
我乖乖的喝了一口,問他:“這個能喝麼?傷口變黑了咋辦?”
柳程拿我沒辦法的說:“奶茶又不是辣椒水,不會對傷口怎樣的。”
“你到底把李吉怎麼了?”我着急的還是問出口,他居然有些委屈的看着我,我趕緊給他解釋:“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是衝動的幹了什麼吧,今天那個兇男纔剛被警察抓走,你別幹傻事啊!”
柳程這矯情的本質,一旦爆發真是沒轍。他聽出來我其實是關心他的,才明顯洋洋得意的說:“沒什麼,他離開保安室我就過去說請他喝茶,他要和我動手,我就扭了他的手腕,他老老實實和我上車的。”
這話告訴三歲小孩兒都不信好不好?扭着手腕叫老老實實上車啊喂?我看外星人一樣的看着他,他不在乎的繼續說:“我確實是打算和他聊聊的,他自己突然就和我招了,說欠你們家不少錢,同意把錢還回來讓我別纏着他。”
我能想象到李吉的表情,他今天本來被我媽打的就心虛,但其實他不知道柳程是不清楚他欠我家錢這件事的,我難以想象當時柳程到底是把他嚇成什麼樣了,就光是他進來很平靜的站在我牀前那會兒,壓抑的怒氣都快能變成衝擊波了。
“你拿刀架他脖子上了吧……”我撇嘴看着柳程,他聳聳肩說:“是用了那麼一點點小威脅。”
一點點……我心想,沒看出來你還會威脅人呢啊喂!
柳程接着說:“他說三萬,我也沒辦法打電話和你求證,不過要是他給少了,我再去問他要就是了。”
我趕緊搖頭說:“沒,沒少,就這些。他怎麼進骨科的?”
柳程說:“他取完錢要走,我就又請他回車上,然後帶他去郊區兜了個風,其實是想問問他你們之前的事,他有點緊張,實在堅持不住了,我停車,他下車後想逃走,結果腳拐進一個坑,自己扭斷的。”
我確定現在自己絕對一頭黑線。
“柳程,我覺得你的這個版本,不是那麼靠譜。”
柳程特別真誠的看着我說:“真的,我本來不打算管他了,讓他在郊外疼一晚上算了,但他狼哭鬼嚎的,我就帶他回來了,其實我挺善良的,是吧。”
我心想,你善良個辣椒啊!
“不過也算有收穫,錢要回來了,你媽不知道會不會對我放下一些成見。回來的路上李吉也給我講了一些你們過去的事,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他把你說的有點一無是處。”
“傻逼。”我直接噴了一句。
柳程笑了笑說:“恩,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打算把他重新扔下去,他立刻就開始誇你了。”
我無語的看着柳程,真的覺得任何地球人的語言已經沒辦法和這男人溝通了。《單身男女》裡有個火星男,柳程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