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包姐的要求,實在是太高了點。長相,學歷,收入,家庭,人品,能要求的基本都是最高的,雖然她自己條件確實也不錯,但最大的弱勢在於……她已經快四十歲了。
老程捏着包姐的資料,仔細研究了半天之後對我說:“這種女人,說實話,求我都不願意接。”
我瞪他一眼:“你這是先誇我再損我呢麼?”
老程很誠懇的說:“不,這是實話,因爲你能幫她解決婚姻大事的可能性只有一種,就是真被你找到她的真命天子,不然這輩子都沒戲。”
這我也想到了,但總覺得應該試試,便對他說:“其實我覺得,也不能全按着她的要求去找,她的擇偶觀可能是歪曲的。”
老程將資料還給我,支持的看着我說:“那你可以試試,你和她認識,我就不多評價了,換了陌生客戶一定不要如此嘗試,這種隨便歪曲客戶要求的,最輕也是個差評,重了就是投訴到底。”
雖然平時他挺逗比的,但工作上他確實給了我很大幫助。
我捏着包姐的簡歷,幾乎一下午都坐在電腦前搜索資料庫,直到快下班老程問我:“柳大M你那邊幫找了麼?我週末有客戶安排,你要不要也約一回?”島何有弟。
他這麼一提醒我,我纔想起來柳程完全被我給忘了,可一想起他的那些要求,我就操蛋,還是先解決包姐再說吧,柳大M有那個耐心,耗得起。
晚餐沒着落時,袁哲給我打電話,問我下班沒有,晚上吃什麼,他來接我。最近他打電話都很會挑時候,差不多都是飯點,雖然他曾經說過沒有我點頭不會靠近我,但自從我去他家吃飯之後,他就很自然的靠近了一些。
其實我不太想他來公司接我,但他非常堅持,我也只能答應了,他說會先去爺爺奶奶家接小廣,然後到我公司來,大概半小時左右,我也就趁着這段時間再幫柳程找找合適人選。
我們這個婚姻事務所算是本市內挺有名的了,一些周邊城市的客戶資源都被朋友介紹過來,資料庫裡是什麼類型的姑娘都有,不過符合柳程要求的,零。
老程說過,客戶要求不能都滿足,關鍵詞條符合那麼兩三個就是有戲,我按着每個要求尋找,然後一忙起來就把時間給忘了。小蔣也在加班,她最近被一個很難纏的客戶險些投訴了,所以每天晚上走的都比較晚。
袁哲帶着小廣站在我桌子前的時候,我才恍然想起過點了,我站起來不停道歉,將桌子上亂七八糟的材料趕緊整理了,摘了只有工作時候才戴的眼鏡,筆帽也掉在地上,一團亂。
“不着急,慢慢來。”袁哲說着擡手將我鬢角被眼鏡勾亂的頭髮弄了弄,我愣住了。
“阿姨,筆帽。”小廣將它撿起來放在我桌子上。
我餘光看到小蔣的表情,她嘴裡能塞進去一個鴿子蛋了。
我趕緊去工作間換衣服,慌里慌張跑出來的時候,看到小蔣在和袁哲說話,他看着我的目光,總是那樣柔和。
我想起一個詞,如沐春風。我是幸運的,能遇到這樣的男人,且不說他是不是對我有什麼,光是這樣君子如蘭的性格,都值得人欣賞。
“一起去吃飯吧。”袁哲說話的時候,小蔣也轉過來,一臉羨慕的看着我,這表情,明顯是已經完全被收買了啊!
“我去換衣服!”小蔣說着把桌子弄弄,轉頭走了。
我有些不明所以,袁哲解釋給我說:“和同事之間也應該搞好關係,和她聊了幾句,覺得人挺不錯的,她說她老公晚上上夜班,晚飯沒什麼着落,借這個機會替你請她吃飯,也免得你總覺得和我吃飯尷尬。”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總覺的有些彆扭的問:“這,好麼?”
“對不起,貿然替你做主了。”袁哲倒是被我弄的有些拘束了,我趕緊擺着手說:“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小蔣風風火火的換好衣服出來了,我這纔想明白,讓袁哲破費幫我請同事吃飯好像不太妥當。但現在也沒法多說了,之後我再還他吧。去吃飯的時候,小蔣和小廣坐後面,我坐副駕駛,小廣不太接她的話,小蔣直說他是個靦腆的小男生,我回頭看過去的時候,他不可察覺的對我笑了笑,我頓時明白,他在對我暗示,他對她和對我的態度不一樣。
不知道爲什麼,每次小廣這般懂事的時候,我就特別特別不舒服,像他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本應該吵吵鬧鬧,在意的是玩具遊戲,而非察言觀色。
小蔣是個自來熟,有她在飯桌氣氛相當好,到底是顧問做的比我久,她明顯特別會說話,也很敏銳,一頓飯下來,袁哲的七七八八被她從正面側面各種面瞭解了個差不多。
從飯店出來,小蔣拉着我走在後面,小聲對我說:“我決定粉這個男人了,他和你合適。”
我有些崩潰的看着她,這是職業病麼?我壓低聲音對她說:“別添亂啊!我和他沒什麼的!”
她特別得意的笑了笑,貼着我的耳朵說:“其實,老程粉柳大M。”
我無語的看着她,這讓我怎麼回答呢……
小蔣神秘兮兮的笑着對我說:“我都沒有告訴你,你的人生大事可是很多人都盯着的,這是咱公司的風氣,看見有人單身就渾身不舒服。”
“你們想幹嘛?我自己的事兒你們就別操心了,多操心操心客戶。”
“你知道麼,老程促成同事姻緣有五對呢!我就弄成過一對,結果後來還離職了,這事兒他老拿來刺激我,所以我決定,一定把你給解決了!既然老程粉柳大M,我就粉袁大,過幾天就把他拉進會,專門追你。”
“我去!”我使勁拖着已經職業病發狂症到快出現幻覺的小蔣,她越說越興奮,手舞足蹈道:“到時候公司必然會分成兩派,咱正面PK,來個顧潼搶奪戰!”
到了袁哲車跟前,我估計他後面幾句都聽見了,但只是溫和的笑着看我,沒發表評論,我只能低下頭一聲嘆息。
小蔣特別鎮定的拍拍我的手,居然還安慰起我來了說:“別擔心,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我想和她說,你愉快的決定了,我沒有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