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程結賬之後,出餐廳的時候想拉我的手,我很巧妙的避過了。站在門口他望向我說:“你生我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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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了一會兒,對他說:“柳先生,我會和我的顧問溝通,您有不滿意的地方也和自己顧問聯繫去,今天就到這兒吧。”
我心裡清楚的很,他就是有不滿也不可能和我說。
他拗不過我的脾氣,嘆了口氣又想拉我的手說:“我送你回去。”
我笑望着他,輕一擡差點被他抓住的手,對着過來的出租車招了過去。上車時他還在原地愣着呢。一路上,我哭成了大熊貓。回到家我爸媽都還沒回來,我拆了頭髮洗了很多遍臉,氣的倒在牀上繼續哭。
我爸媽回來的時候我裹在被子裡,他們以爲我在午睡就沒有打擾我,老程三點左右給我打電話,我哭的聲音都啞了。
“怎麼回事?”老程問,我鼻音特別重的對他吼:“那個神經病!分裂症!變態狂!大混蛋!”
老程估計耳朵都給我吼疼了,趕緊勸我:“得了,女王您省省,沒成?”
我還氣着呢:“成他奶奶的腿兒!讓他一輩子打光棍去吧!”
“你們這兩個人真是……我剛纔先給他打的電話,整個人跟掉冰窟窿裡了一樣,不停給我說他闖禍了,你這邊還真爆點了。我走的時候不是好好的?怎麼那麼讓人不省心呢?”
我拿着衛生紙捏住鼻子。就算柳程是這麼給他說的,我還是越想越不爽,他憑什麼啊!牛逼什麼啊!自我什麼啊!呆女餘亡。
老程聽着我這邊不停哼哼,特無奈的說:“行了,聽我的,明天再相一次,我這就給你約去,不算系統裡面的次數。”
“相個屁,我纔不去呢!”我又吼上了,老程卻不吃我這一套。跟着我一起吼:“你敢不去就是不給我老程面子。不給我面子我週一就去辭職,也沒啥努力幹下去的必要了!”
我覺得自己也是賤沒了,柳程不吼我,我就捏他,老程這麼兇,我反而怕了。我壓低聲音說:“老程,你別這樣……”
老程哪兒管我這個,斬釘截鐵的說:“就這麼說定了,鬧什麼鬧!明天還是老地方,老時間!”說完電話直接掛了。
我捏着手機用屏幕拍腦門,氣死我了,真的要氣死我了。
眼睛腫的跟個桃子一樣,我也不敢出去跟我爸媽吃飯,晚餐前找個藉口跑出去了,啃了一碗酸辣粉就在街上游蕩,直到我爸媽差不多已經睡了我才又跑回去,洗洗刷刷的鑽回被子,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那條裙子縮成一團堆在地上,再也沒了被主人穿在身上的傲慢,就和我一個慫德行。我手機來了一條短信,是柳程發來的,信息很短:“明天記得開手機。”
他說的是那個號,我剛纔出去也沒換卡,本來就有氣沒地方發,這會兒他非要撞上來,我怎能不抓住?拿着手機就打消息:“你果然是精神分裂,以前去看心理醫生的時候怎麼不往這方面治……”
我腦海裡突然閃過他今天在餐廳的眼神,手指也跟着停了下來。他說不喜歡我爲了他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不管他的出發點是不是我能夠接受的,至少他是一心向着我的。
我將已經打出來的可能會傷人的話一個字一個字都刪掉了,這些怨恨的話語刪除的同時,我的心情似乎也沒那麼堵得慌了。我沒有給他回短信,只是對着電話輕聲說了一句,晚安。
我早上起來的時候,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只想尖叫,我眼皮算是內雙,一腫起來就是不管貼多少雙眼皮貼布都不對勁的那種,這種德行怎麼去相親?
我秉着破罐子破摔的道理,抄起老裝備隨便套了,心想愛咋地咋地吧,被老程噴我都忍了,反正這就是我最真實的樣子,他樂意接受就接受,不接受拉倒。
穿的沒那麼講究也就不必非要打車,乘着公交車到了目的地,我還遲到一分鐘,老程和昨天一樣站在門口,看到我的衣着,又是一聲長嘆。
“咋了,說清楚。”我拉着他的胳膊不讓他走,他無奈的看着我說:“我是真的服了你們倆了,做婚戀顧問這麼多年,包括我自己結婚,我都沒見過像你們兩個這麼作的。”
“說正題。”
“你進去看見他就知道了。”
老程說完帶着我往裡走,柳程還坐在昨天的位置上,穿着打扮卻完全不同了,和與那個柳小姐見面時候穿的感覺很像,但更扎眼一些,天藍色帶點亮彩的西裝,頭髮也定型過。
我低頭看看自己的打扮,突然就不想往前走了。就三個字能形容我此時此刻的心情——他媽的!
老程已經半死不活了,拖着我走到桌子邊上,柳程擡頭看向我,我一臉苦笑看着他,他盯着我的眼睛半天,微微低頭笑了。
“不用我給你們介紹了,還是昨天那一套,現在第二回合,開始!”老程做了一個打拳擊的時候裁判宣佈比賽開始的手勢,然後轉頭跑了。
柳程給我拉開椅子,我坐下來之後用手捂着眼睛,也不等他幫我點單,一口氣要了一堆昨天想吃沒吃夠的,他就一直在我對面看着我,不做聲。
餐品上來之後,我本來早上也沒吃東西,敞開肚子一頓吃,反正已經沒形象了,吃飽了再說。
柳程和我昨天一個裝逼樣,吃的很慢,我倆還是一句話不說。直到我把自己要的東西全部啃光了,最後那半塊甜點實在是吃不下去了,他纔對我說:“顧小姐果然吸人眼球。”
“別!柳先生,你這打扮,不是我的菜!”我說話間不看他,其實說實話,他這打扮真的特別帥氣,但爲了昨天我也得挖苦他幾句,不痛不癢也算報仇雪恨了。
他用餐布捂着嘴笑出聲,我一臉苦笑的看着他說:“怎麼樣,見也見兩次了,死活給個意見吧。”
柳程靜默的看着我,拿出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