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這裡微低下頭,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很小聲的說:“不管現在能不能拉的動,總會有到達目的地的一天。只要人在。”
她最後一句話說我的心一抽,這般沉重的話題還是不要引起來的好,我趕緊笑着接她:“你這話讓我腦補了一個特別可笑的場面。”
馬凌掃去臉上的陰霾,笑眯眯的說:“胡蘿蔔引小毛驢是麼?”
我驚訝的看着她:“你怎麼知道的?”
馬凌笑的特別柔和但還是故意翻了我一眼:“我看你臉上的笑就知道你肯定沒想好事。”
我低頭妄圖掩飾被她看穿了心思的笑。
馬凌繼續說:“其實道理差不多,男人麼,給足面子,對他充滿敬仰,然後拖着他去你想去的方向,他們其實都心大。感覺不出來就已經上鉤了。”
我說:“柳程說男人對於女人像釣魚,準備特別好的魚餌來勾搭,釣起來就不珍惜了,所有的男人都這樣麼?還是這就是他們的本性。”其實我是想從側面瞭解一些秦明的性格,馬凌沒回答我的問題,很巧妙的避過了說道:“那你姑且就認爲女人對於男人像騙流浪狗好了,用好吃的一點點騙過來,關上門養個幾天,起初對你很警惕,一旦放鬆了。就拿你當上帝。”
“好深奧的一門哲學。”我快對她佩服到極點了。
馬凌像是喝酒一樣的乾了杯子裡的咖啡,摸了摸我的杯子覺得有點冷了,幫我拿去吧檯加熱,邊忙邊說:“人活一輩子,難得碰到一個自己特別愛的又很愛自己的,結果因爲種種原因沒能在一起,是不是會很虐心?”
我點頭承認。不管是秦明和她,還是柳程和我。雖然一個的結局無法挽回,一個離開的不情不願,總歸是虐了一回。我將馬凌的杯子拿過來,下面的紅色膠泥上果然是一個明字。我心裡一聲長嘆,這男人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從馬凌心中除去了。
她將熱好的咖啡遞給我說:“所以在這種悲劇發生之前,就將種種原因都排除掉,纔是聰明女人應該做的事情。”
想到我的種種原因就覺得挺頭大的。尤其是柳程的親媽。我難免也嘆口氣說:“但是有些事真的太難,阻力太大。”
馬凌說:“愚公都能移山,你試都不試,怎知不能?”
我看着她問:“馬凌姐,我見過柳程的媽媽了,謝佳萱拉着她去看的我,她對我很不滿意。柳程雖然不願意告訴我他家裡的事,但我估計最近可能鬧的相當厲害,尤其前段時間,他有十多天沒聯繫我,應該和這個有關。”
馬凌提起這個又是一聲嘆息:“其實她在柳程上大學時就很厲害的鬧過一次了。”
“他媽當時是以學者外派的身份去的國外,結果在那邊和一個外國的教授看對眼了。她又不捨得傷柳程,就一直都沒和他爸正式辦離婚。但也跟那個教授生活在一起了,好像那老頭子歲數不小了。”
不知道爲什麼,聽了這個我總是想起小廣,然後又不禁去想象那個時候的柳程,心情一下子沉重下來,可我不想阻斷話題的問:“然後呢?”
馬凌輕輕轉着手裡的杯子說:“後來還生了個孩子吧,老頭子前幾年死了,她就回國了,估計也在國外呆夠了。柳程的媽其實是個特別不堅強的女人,以前出門什麼的沒有他爸陪着都不出去。”
我凝眉不解:“那怎麼就自己跑國外去了?”
馬凌也不理解的搖搖頭說:“估計這是她這輩子做的最大膽的決定了,她的選擇也改變了一個家庭的命運。”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本來我覺得袁哲的老婆讓我很不理解,如今看來,有這樣思想的女人還真的不止一個兩個。米米總嘲笑我太受傳統思想禁錮,如今看來這也有一定的好處,至少我一定不會在婚後主動破壞家庭。
“她回來之後就去找了柳程爸爸,那會兒柳程爸的學生,就是張美,一直都特別照顧他的生活,可他爸是個老頑固,說什麼都不接受這姑娘,覺得他們年齡相差太大。我媽一開始也覺得那個年輕姑娘可能是別有所圖的,但人家愣是從大姑娘熬到現在,也三十幾了,時間都證明她的心了,圖的還不就是那個人。”
我說:“之前我們本來父母要見面,我見過這個張美了。”
馬玲突然想起來問我:“那次你們父母見面失敗的詳細緣由柳程告訴你了麼?”呆叨池血。
我搖搖頭。
馬凌很無奈的嘆口氣:“這個傢伙還是這毛病,什麼事都不告訴你怎麼能消除誤會。”
“那天到底怎麼了?”我問她。這真是我一直都很想知道的問題。
“孫小英,也就是柳程的媽那天正好又去他家鬧,她已經好幾次把張美從家裡趕出去了。我舅每次都覺得她走了也好,走了就不會回來了。”馬凌頗有些心疼的說:“但其實,她每次都會回去。”
“柳程去的時候剛好趕上,他媽堅決不同意張美代表柳程父母一起去見你們,她和我舅在家裡大吵大鬧,我舅一生氣把他門口的一缸魚都給摔了。反正鬧的街坊鄰居都知道了,挺難看的。”
我說:“後來是張美去我們那邊的。”
馬凌點點頭說:“嗯,孫小英那天對她動手了,好像是把她扯倒了,她估計是氣不過,想證明自己的地位,所以就代表我舅舅去見你們了,到底是年輕沒考慮那麼多,結果把你父母給惹了。”
我還真一直沒敢把事情想到如此嚴重,問她:“這種事,柳程爲什麼不給我打個電話?”
шшш★ ттkan★ co 馬凌無奈的說:“之前都沒有給你說過,那會兒打電話怎麼聽都是藉口,所以我之後罵他了。他現在改了麼?會不會有什麼事兒都告訴你?”
我略一搖頭道:“什麼事情都說倒是沒有,但是表了好幾次自己的心意了。”
馬凌站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童童,你得讓他告訴你,話越憋越多,到後來想說就沒有頭緒了,如果將來想做夫妻,就必須兩個人步調一致,他心裡的事你知道,你心裡的事他明白,這才行。”
柳程回來了,搬了兩箱牛奶回來,放下後又出去拎了兩大包零食,放在了我面前,我覺得再這樣下去,我得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