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程分開後，我上車前把罰款單扯下來，強迫症作祟。其實我也不太理解柳程爲什麼會對老程說這番話。按着他的性子，能不管就不會管的。
他開車前我趕緊問他：“柳程，你能這樣幫老程，我覺得挺難得的，真的。”
柳程淡然的笑着說：“老程是個不錯的男人，至少眼神真誠，但思想太過沉重，他最近應該被很多事情所擾。”
他開車帶我去吃飯，我一路上都在想自己的觀察力確實還是不夠。平時只覺得老程很逗比，就像這幾天他恢復活力了我就以爲他可能已經沒什麼事了，會像我一樣沒心沒肺的爲那個難完成的目標努力，但是柳程不過幾眼就看出來。老程還是有心事。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心有靈犀，至少作爲女人我很慚愧，我就看不出來柳程到底累不累，苦不苦。男人在女人面前，總是太容易掩藏自己。
到了餐廳，柳程在看菜單，我喝着服務員倒的今日特供烏龍桂花說：“其實我建議過老程自己單幹，但他好像沒太大的興趣。”
柳程點了單。品茶的時候很隨意的解釋給我聽：“男人到他那個歲數，對於事業的拼搏勁頭其實已經磨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家庭和孩子，若是再碰不上一個鼎力支持自己單幹的妻子，就等於給創業這條路畫了句號。如今的他可能更願意求穩，況且他在你們公司做的也不錯，每個月拿到的薪水應該還算滿意，所以不管是他家人還是他自己都會覺得沒必要再去擔風險。”
我問他：“那你爲何還要建議他不要把客戶資源都交出去？留下來難道不是給自己留後路麼？”其實柳程剛纔對老程說的時候我是這樣以爲的，覺得他可能也會希望老程單幹。
柳程微一搖頭說：“我沒想那麼多，只是有這種隱隱的擔憂，從你們公司高層的這幾次決策來看。你們那個老大不是個有前瞻性的人，更不在乎要不要留住優秀員工，她只貪自己的利益。”
我小聲的喃喃道：“老程一直說老大待我們不薄。照規定說被投訴了是要拉十個大m來的，能算成普通的……”
柳程沒聽我說完就笑了，我也覺得自己這話有些可笑，就算以前沒想通，現在也該明白了。橫豎公司不吃虧，她們也知道十個大m不可能，那麼規定是多麼陰險的招數啊，覺得你不好了就按着規定開了你，覺得你還有用就給你降低一些標準顯示人性化，我和老程都爲此感激過她們了。現在想來，其實根本就是不公平的待遇，最終都是他們擁有越來越多的客戶。
柳程說：“我預測，老程和你如果把所有資源都交出去，超額完成目標，得到的除了一份獎勵，還會惹出事端。”
我點點頭對他說：“我也覺得會惹事，所以我打算就交出去十個，保證不被開掉就行了，不過我算起來咱們這兩天努力下來能拉來二十個客戶就已經很了不得了。”
柳程依然在笑：“你還是太低估人與人之間的影響力了，人以羣分，物以類聚，單身男女的交友圈自然也是單身男女佔大多數，假設你這周拿到20個人，之後一定不止這些。”
我有些迷的望着他，這是柳程的工作模式麼？之前他給我的印象只是一個自大狂，不肯給我籤合同，會被咖啡燙了手，拿着昂貴的簽字筆，可能有先入爲主的印象，我總覺得他能坐到那麼高的位置一定是走後門了。
如今看來，我絕對是想錯了。
柳程捏了我的鼻子一下說：“別這麼看着我，花癡一樣的，小心我撲了你在這就把你當飯吃了。”
我本來是想逗他一句好呀好呀的，但想想這傢伙出牌不靠譜的性格，我沒敢說。
我幫他把石鍋拌飯攪和好，又開始攪自己的那碗，這一點上我挺自豪的，柳程這傢伙在拌麪或者拌飯的時候特別笨，基本上一用力好幾塊肉就飛出去了，所以自從發現我拌的比較好時，都由我代勞了。
柳程沒動筷子，等着我拌我的那一碗時開口說：“你們老大應該會感興趣你們是怎麼拉來這麼多人的，就算她腦子笨想不到這一點，你們公司的同事也會想辦法挖掘。”
我嘆口氣說：“之前就有人問過我了，我沒敢說是老程讓給我的，但估計小蔣會告訴別人吧，但是這次我們倆都完成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柳程說：“也不必擔憂那麼多，你記得和老程說清楚，一口咬定靠的全部都是以前的老客戶推薦。老程還是有點人脈的，希望你們的同事們相信。”
我愁眉苦臉的問他：“他可以這麼說，那我怎麼解釋，又說老程幫我的？”
柳程想都不想特別自然的說了句：“你就說你有個好老公。”
佔我便宜？我瞪他一眼糾正道：“男友！”
他點點頭說：“嗯，親密點叫就是老公。”
我繼續反駁他：“親密點沒結婚也是男友！”
柳程特認真的看着像模像樣的嘆了口氣說：“好吧，男老公。”
我已經不想和他糾纏這個話題了……
塞了幾口飯在嘴裡，我望着他哼哼：“其實你不說還好，說了我突然有一種深深的即將被坑的感覺。”
那傢伙大言不慚模式又啓動了，一臉無所謂的邊吃邊說：“沒事，混不下去了我養你。”
我眨巴眨巴眼睛也不和他客氣了：“你幫我養凱薩就行。”
他笑道：“無非多給你買一袋狗糧。”
“且！你以爲我沒吃過？”呆記麗圾。
“真吃過？”他特別驚訝的看着我，其實也不是什麼好事，我還是挺因爲讓他驚訝了得瑟的說：“那當然！”
柳程對我豎起了大拇指，我撇撇嘴瞪他一眼：“服了吧！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牛。”
“一般吧。”他又恢復淡定了，我被他這一起一落的情緒鬧的特別不爽，結果他用極其平靜的語調和我說：“我也吃過。”
我張圓了大嘴看着他，突然就覺得他萌萌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