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夫婦,現在都是效命與我的,你不要太過分。你生的什麼氣?你和李*你們不是以前就認識嗎?再說人家還幫了你的大忙,你這樣怒氣衝衝到底是爲了什麼?”寧王見歐陽詠賀一幅要殺人的樣子,就勸說道。
“怪不得,傍上了你的大腿?怪不得敢這麼囂張呢,住我的院子,難道我還不能去看看。一日夫妻百日恩不是嗎?我就是去看看,不會怎麼樣的。”歐陽詠賀把這句一日夫妻百日恩說的咬牙切齒的,摩拳擦掌的要動手一般。
歐陽詠賀身體只有七八成的恢復,坐在顛簸的馬車上,那是相當痛苦的。但是爲了那個女人,他忍了。他慢慢的靜下心來,思考描述着那個女人的樣子,幾年沒見了,幾乎都記不起來了,除了那豔麗的衣衫,那筆直的背影,那烏黑鴉青的長髮,那玲瓏的身體,這幾樣都不斷地循環重放在他的腦海裡。
歐陽詠賀握緊了拳頭,即使是他不喜歡的,那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那休書並沒有法律效力,她還是他的妻子,就敢霸佔着他的宅子,嫁人了。想到這裡,歐陽詠賀的心裡酸澀難耐,就好像是被浸泡在了醋裡一般,連呼吸都是酸澀不堪的。
“李*,奪妻之恨,你我誓不兩立。還有張佳期這個粗鄙的婦人,他都是不會放過的,這戴綠帽子的大事,那個男人都是不能忍受的。”歐陽詠賀拿拳頭狠狠的砸在那馬車的牆壁上,鐵烏木的馬車壁,堅硬如鐵,幾拳頭下去,那些鮮血順着歐陽詠賀的手指,慢慢的流了下來。
通紅鮮豔的血跡,慢慢地滴在那鋪着雪白波斯毛毯的地上,紅色與白色形成一道奇異耀眼的光景,不斷的刺激着歐陽詠賀的視覺。造成了很大的衝擊,那模糊的血跡慢慢的勾勒描畫出張佳期,就是曉傑的影子,遠遠地望着他。抿着嘴角淺笑,一笑傾人城。
歐陽詠賀因爲失血而發暈的頭腦裡,很是困頓不堪,但是又無比興奮,他的腦海裡迴應着那些許久都不曾出現的畫面,有些與曉傑在一起的酸甜苦辣,不斷的刺激着他的那顆脆弱的心臟,手上的血跡乾涸了,但是那些痕跡觸目驚心,就像是有些事情發生了。就再也不能抹去一般。
“歐陽大人,到了,前面是地裡,那道路狹窄,咱們的馬車過不去呢。你是下來走走還是怎麼辦?”那趕車的也是寧王的心腹。他知道這個歐陽大人現在是龍困淺水裡,但是他的主子依然是對他信任有加,所以小心翼翼的說道。
“到了?我知道了,你把車停在路邊上吧。我下去走走。”歐陽詠賀不理會那帶着乾涸血跡得手,一個利索的飛身下了車,剛纔來的一路上,都沉浸在他自己思緒裡的歐陽詠賀。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打開那簾子,看看外面的風景。
下了馬車,入目的是一條不甚寬闊土路,平整乾淨。路的四周都是鬱鬱蔥蔥的冒出綠芽返青的冬小麥。這裡以前他是熟悉的,現在是陌生的。這些土地以前都沒很好的開發,但是現在都是肥沃的土地。
甚是那些山上都種植了很多樹木。各種果樹,都慢慢的抽芽了。山坡上還有很多空地,但是都被打理平整了,似乎是等待着天氣暖喝了,就要下種了。最重要的是這裡的那些房子。大大小小的院子就有好幾棟,都是青磚紅瓦的,寬敞明亮,整齊開闊。
歐陽詠賀佇立在這所院子前面,眼前的景象好像是在哪裡見過呢,腦海裡自覺地回想道,這是他最愛的女孩在老家的青峰羣山上也是修建過很多房子,同樣是山上,同樣的房子,但是故人是否還在呢?
“你找誰?”門口的大爺友善的看着佇立不前歐陽詠賀,笑着問道,着看院子的還是那年老的馬爺爺,他自從一來這裡就是乾的這份工作,直到幾年後,還是這樣,即使這樣,他也是覺得他是最幸福的人。
“叫張佳期,也就是你們夫人出來,就說是她的夫君來了。”歐陽詠賀語氣不善的說道,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把那她的夫君來了說了出來,他自己絲毫沒有覺得不好意思,擡眼打量着周遭的事物,這是一棟四進的院子,及寬敞又明亮。
“你找咱們夫人?但是咱們夫人的夫君是李大人呢。”那馬爺爺雖然年老,但是細緻耐心,和歐陽詠賀解釋着。
“讓你叫你就去,說什麼廢話?”歐陽詠賀怒火中燒,那語氣不自覺地就大了起來。這個張佳期,真是欠收拾了,居然找這樣的人來攔着他。
“誰在門口大聲叫嚷?夫人最喜安靜了,你們鬧騰什麼?”在院子裡的楊大梁聽到了外面的叫嚷吵鬧聲,出來看看,但是他一見那穿着天青色繡翠竹的錦緞直綴的歐陽詠賀時,他還是愣住了,這張臉和那兩個小公子長得太像了。
“馬大爺退下吧,敢問公子貴姓大名?我好進去稟報夫人。”那楊大梁彎腰給歐陽詠賀行了禮,就低低彎着腰,等待着他的回答。
“歐陽詠賀,告訴張佳期,就說歐陽詠賀來了。”那歐陽詠賀爲官數年,身上不知不覺就散發出一種凌駕於衆人之上威望,使人不寒而慄。
“你稍等片刻,我這就進去稟報。”那楊大梁在歐陽詠賀的威懾下,依然不亢不卑,出了神色有點不正常之外,其他地方表現得大方得體。
歐陽詠賀沒有吱聲,甩了衣袖,靜靜的站立在那裡,如芝蘭玉樹一般風采俊秀。歐陽詠賀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稱呼那是名不虛傳的,即使在病痛折磨下面色蒼白,但是依然抵抗不住那外露的魅力。
曉傑正在屋子裡教她的兒子們唸書,大的有四歲了,小的也有兩歲了。這幾個孩子都是繼承了他們父母的優良傳統,那小小年紀,就已經是眉清目秀,是個人見人愛的小正太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這李思晗,思晙都念的清清楚楚了,但是那個思曛,就純粹是在搗亂了。他吐字還不是非常清楚,所以念起來,分外的費力。
“夫人,門外面,有一位自稱是歐陽詠賀的公子找你,以你的丈夫自稱。”那楊大梁條理清楚的說着,不時的拿眼睛去看曉傑的臉色。
“什麼?你說是誰?歐陽詠賀來了?”曉傑問過後,手裡的那本《三字經》直接從手裡掉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厚重的響聲。曉傑的臉色也是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慘白。
“是的夫人,讓他進來嗎?”那楊大梁惴惴不安的加問一句,他看着曉傑的臉色就知道,夫人是認識這個歐陽詠賀的,但是他是不能替夫人拿主意的……。
“楊嫂子,你們把思晗,思晙都帶回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來。再就是楊哥,你去回絕他,就說我不在,不,就說沒有再見的必要了,讓他回去吧。”曉傑真的是太驚訝了,臉色慘白,渾身顫抖,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了。
曉傑不停地在堂屋裡踱着步子,“這歐陽詠賀,真是討厭,都休妻了,那個是他的夫人了?早知道就不該救他,讓他自生自滅得了,真是應了中山狼的故事了,出力不討好,甚至都要惹得一身腥。”曉傑煩躁的喃喃自語着,腦袋不停的高速運轉着,冥思苦想着計策。
“公子,夫人說沒有再見的必要了,你請回吧。”楊大梁看着那因爲等着時間太長而臭這一張俊臉的歐陽詠賀,慢慢地說着曉傑的話。
“真是該死,”歐陽詠賀低低咒罵一句,就要闖進去。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握住了那楊大梁的手腕,推開了擋在前面的那些人。“帶路,領着我去見她。”歐陽詠賀不怒自威,吩咐道,同時減小了手上的力道。
楊大梁沒有辦法,只好領着歐陽永和進了院子裡,進了大門,就是一條大路,四周都是小小的花園,現在天氣回暖了,只有很少的花冒芽了,其他的還都是光禿禿的枝椏,但是即使這樣這裡顯得很自然,一點都不突兀。
進了第三進院子,這就是主院了。這十間房子都是青磚紅瓦的,但是在做工上顯示出了精緻。那些窗子都是朱漆格子雕花的,上面換上了輕薄的碧水蕎紗,現在屋裡乾淨明亮,採光非常好。
“張佳期,你給我滾出來。”歐陽詠賀進了屋子裡,顧不上打量周圍的東西,就咆哮出聲了。看着張佳期在這裡悠閒的和李*過着日子,那歐陽詠賀的心裡火燒火燎的難受。
“呦,這不是歐陽大人嗎?怎麼?你是來向奴家道謝的嘛?不用了,都是寧王得手下,相互幫助都是應該的。”曉傑就站在那層層疊疊的紗帳後面,清甜的聲音傳出來,使得歐陽詠賀的滿腔怒火瞬間熄滅。
“你給我出來,故弄玄虛做什麼?”歐陽詠賀對於張佳期,也就是曉傑的逃避很是不爽,就好像是他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一樣,毫無反應。